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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刺刺如心(不事风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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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浩淼,望着行人踽踽独行的背影嗤笑。凡尘纷扰匆匆是,但问岁月静好?
  冬日的雪花碎了谁的脚步,墙角的梅是染在谁衣角的幽香?
  那时柳向净坐在孤孤湖心亭中,拥着暖炉,望着羽毛般的雪花纷纷。
  湖心亭四周的湖面全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坚硬寒瑟的样子,通往湖心小亭的那个回廊上铺满了白绒绒的雪花,但是雪花下面,依旧是冰。
  “啊——”锦衣的女子滑了一跤,坐在融成了冰的雪上,轻轻地揉着腰。
  一只手递在她的眼前,细白纤长,泛着柔柔的月光。
  她抬头,那清冷似欲乘风的男子,正微张着薄薄的樱色的唇,呼出烟烟白白的气。
  那男子对她微笑:“我扶你。”
  那女子羞羞涩涩的低头,细细的道:“谢谢!”
  女子坐在一旁,恬静的脸上微微泛着些红,许是气氛有些尴尬,便轻轻低低的问:“你住在这宫里吗?”
  女子看不清男子望着炉心的眼中的眼神,只见他轻轻点头道:“我住在静竹轩。”
  女子眼睛一亮,声音却细细的:“静竹轩!那里离皇上的寝宫很近呢……”
  清风一般的男子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靠在小亭的栏杆上,看着她问:“你很想见皇上?”
  女子有些羞涩:“进宫不就是要伺候皇上的?”
  男子却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
  女子望着男子的脸,痴痴的,想着怎会有这样温柔好看的人。
  “你为什么可以在宫里啊?”女子问。
  男子苦笑:“我是……皇上的男宠,在这宫里几乎尽人皆知。”
  那女子低低惊呼,垂着眉凝视着柳向净,眼眸间竟是惋惜。
  “你同情我?”男子却是笑着问。
  “不是。”女子急切道:“我只是觉得你不该是……男宠的。”
  男宠两字,女子说得很小声。
  柳向净嗤嗤一笑:“那该是什么?”
  “该是……该是……”
  不待女子说完,那男子的指间便化了一粒细碎冰沙,寒却烫的手发热。
  他低着头,投在地上的影子显得寂寥:“我只能是他的,只能是……”
  远处的宫殿,灯火通明。一枝寒菊摇曳着淡雅的黄白色,然后一片雪落在它的花芯,渗入心底,便倾了短短一世的情。
  那深埋于心,开出繁花的爱,是否是在此刻,种下了小小的难以察觉的种子?
  宫女香云摇了摇伏在窗前睡着了的舒似绮,舒似绮抬头疑惑的看着香云:“怎么了?”
  香云嗔怪:“主子,太医来了。”
  舒似绮坐正身子,紧了紧锦裘,声音透着些虚弱与绝然:“哦,原来是太医来了……”
  而此时此刻,御书房里对了一碟高高的奏折,一方金色的锦布铺在桌上,赵显廷站在桌后,正持着朱砂笔在奏折上圈画。
  清秀蓝衣的小太监突然急切切的走进来,却又恰到好处的站在一旁,恭顺的唤:“皇上!”
  “什么事?”赵显廷依旧低着头,挥动着鲜红似血的朱砂笔。
  小太监颤巍巍地说:“今日……今日太医院传来消息说,秀女舒似绮有了……有了身孕。”
  “乓——”
  小太监的额头流出一滴冷汗。
  赵显廷握着的笔猛然间断成了两截,尖利的断口处如细锋的刺,刺在心尖。
  赵显廷将手中的奏折恨恨地摔在了桌上,猛地挥了下金色的衣袖:“去静竹轩。”
  静竹轩里,拂不过清风,于是那九重轻纱面滞停着,直直的到地。
  宫人婢子们惶恐的立在周围,低着头,却又时不时的用余光斜斜地瞟一眼。
  赵显廷的手指死死掐着柳向净细白的下巴,掐出紫红的痕,想开在荒漠深处的沙棘,冶艳的色泽。
  “那孩子是你的吧?”
  柳向净望着他,嘴唇颤了颤:“……是我的。”
  


☆、这是想念

  赵显廷在他脸上摔下一巴掌,五指红印,似乎怨愤,又似乎嫌恶。
  他冷冷一笑:“你可真是不安分。”
  柳向净拉住赵显廷的衣袖,痴痴茫茫的望着他:“你会……怎样处置我们?”
  赵显廷斜睥他一眼:“柳向净,你到底还要牵连多少人才甘心?”
  “我……我不想的……”柳向净拽住赵显廷衣袖的手更紧了。
  赵显廷却一把把他推开:“你难道以为我会放过你和那个与你私通的那个女人?”
  他的眼神变得森寒,盯着柳向净的脸:“你早该知道,她此刻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柳向净苦笑:“我知道……我知道的……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
  赵显廷笑得狠戾:“怎么会没有办法,有办法的。”
  说着,两名青衣的太监端上一个火盆,灼烧的炭在盆中闪着忽明忽暗的红光,将其上的烙铁烧得红亮,炙热得残忍恕�
  慌张的,柳向净抬头望着赵显廷,条件反射般的向后急退一步。
  他睁大着浅灰色眼睛,其中是惊恐:“你想……做什么?”
  赵显廷冷冷嗤笑:“你猜不到?”
  一刻之后,柳向净的表情却不再慌张了,他凄凄寒寒的一笑,捂着胸口:“你要,把它烙在我身上吗?”
  赵显廷冷哼:“如你所见。”
  于是,柳向净安静的在椅子上坐下,任由着那太监粗砺的手掌一件一件的脱去他的衣袍。
  赵显廷眯着眼看他,眼中的情绪却是复杂。
  提着烙铁缓步地走向向净,森寒的声音盘旋在他耳际:“我要让你知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一瞬间,烧得火红的烙铁狠狠印在了他细白的皮肤上。
  “啊——”他的声音破碎尖呼。
  柳向净的手指死死拽着身下的轻纱,紧得在指尖、手背跳出青青的经脉。
  烙铁就这样死死地按压在大腿内侧,焦灼出鲜血淋淋的皮肉,染着一圈黑色的边。
  好疼——好疼——
  “告诉我,你的身份?”
  赵显廷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泪水挤出眼眶,柳向净拼命的摇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赵显廷拿开放在柳向净大腿内侧的烙铁,还未等他呼出一口气,那手上的烙铁又重新死死地落在柳向净的胸口。
  他寒声问:“告诉我,你的身份?”
  “啊——我……我……不知道……”柳向净的声音开始显得虚弱。
  然后,又落在细嫩的颈脖。
  “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泪水已经模糊了脸颊——
  柳向净无力地仰着头:“我……我是你的……只是……你的……”
  那一句,好像倾尽了所有力气。
  赵显廷俯身将柳向净抱在怀中,轻轻吻上他受伤的颈脖。
  “对!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柳向净被软禁了。
  但是赵显廷来的时候却要比前段时间都多些了。那日烙铁留下来的伤在太医的医治下,已看不出痕迹。
  柳向净有时候会后悔做着一件他现在在做的事,但是大多的时候他依然遵循着最初的决定。
  但是,奇怪的是,这几日赵显廷没有来了,柳向净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突然会感到心慌,至于让他心慌的原因,他不敢想。
  倚在铺着苏绣的榻上,是无端的闲适,优雅地沏着一杯茶,是心无旁骛,还是故作镇定?
  柳向净指着木榻旁茶几上的一壶茶水,对着一名宫女吩咐道:“帮我换壶茶来。”
  宫女走近,提着那壶茶水离开。
  殿外几人穿行,携带着一路嘈杂,有如枝头不安狂叫的鸦雀,扰人烦闷。
  柳向净望着窗外走过的人影,问:“发生什么事了?”
  柳向净垂眼,似乎漫不经心。
  今日进宫的刘元臻不禁望了一眼柳向净此刻依旧清冷的神色,然后说:“赵显廷的病情突然加重了。”
  柳向净的手指颤了一下,手中的那杯茶水洒了出来,他慌忙站起:“他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刘元臻站在不远处望着他:“向净,是毒发。”
  他颓然坐下,喃喃说道:“原来……是毒发。”
  眼神茫茫然的,游离而没有焦距。
  他蓦地起身,往外走去。
  刘元臻拉住他:“你要去干什么?”
  “我要去看看。”柳向净低着头,语调透着急切。
  “你现在出不去的。”
  他拽住刘元臻的衣袖,紧紧地:“你带我去,你可以带我出去的吧。”
  刘元臻只是皱着眉看他,没有回答。
  柳向净拉扯着:“我要去看他,你带我去看他……”
  刘元臻无奈,低头叹了口气。
  黄色的布帘遮遮掩掩,才露出帘内靠坐在床榻上的君王。
  隔着布帘,那些太医们全聚在帘外,低声地讨论着。赵显廷床榻的四周连伺候的宫人们都被遣了出去,他此刻,需要安静。
  一眼望见柳向净不远处的身影,赵显廷目光寒瑟。
  他冷笑:“你怎么出来的?”
  柳向净快步走到他的床边,眼中晕着水光:“我……我要来看看你。”
  赵显廷斜斜扫他一眼,嗤笑:“看我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柳向净拽住盖在赵显廷身上的被子,音调颤抖:“你真的会死么?”
  赵显廷捏住他尖尖的下巴,眯着眼把自己的脸与他的靠近:“你自己下的毒,你自己不知道?你倒真有耐心,只怕每次与我欢好时你心里想的都是要我死吧……”
  是,他自己下的毒,他自己应该知道的。
  每一次,他都在指甲里涂上那种毒,指甲在赵显廷身上抓出伤痕的时候,那毒就深入体内,混着血液,泛着黑色,一日一日,不断积累。
  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敢承认,不敢相信这毒对赵显廷真的有效。
  柳向净倚在床边,颤抖着拼命地摇头:“不是……我没有……我没有……”
  赵显廷目光寒气逼人,带着不屑:“那是什么?”
  柳向净猛地握住赵显廷的手掌,乞求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赵显廷拂过柳向净的脸,自嘲一声:“我没想到,原来你真的想要我死。”
  “不……”柳向净的声音忽高:“我不想的……”
  “那你想要做什么?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柳向净忽然迷迷惘惘地望着他:“为了什么……到底为了什么?”
  他的手指温柔地抚上赵显廷此刻苍白的脸:“好想要……怎么会这样……”
  事后,刘元臻告诉柳向净,赵显廷其实从来都没有中过毒。
  柳向净笑得哀伤:“我知道,他从来不会相信我的……”
  可是时光悄悄换过了几张脸,只有他还困在景致不变的静竹轩,没有人来看他,竟然觉得好寂寞,好寂寞!
  他还记得那人手掌薄薄的茧,还记得那人胸膛的心跳声,还记得那人不粗不细的头发和冬天要他把被子睡暖了才进来的习惯。
  可是这些都不在了,日子变得好安宁。
  好奇怪啊!这种安宁的寂寞他曾经那般向往,为什么现在却觉得每一刻都是煎熬呢?
  柳向净摔碎了一个青瓷莲花的茶杯,对刘元臻说:“帮我,帮我引他来。”
  刘元臻的脸上依旧看不出表情,没有嫌恶,没有厌烦:“我现在行动很不方便。”
  他拉住刘元臻的手,仍然说:“……帮我!”
  有那么一刻的犹豫,但是刘元臻还是说了句:“好。”
  御书房里,桌上的美人钉在幽幽的烛火下,安静得沉溺,烛花摇曳,是涯际颤巍巍长出的幼芽。
  赵显廷手掌按在桌子上,目光凉凉,望着寒泽的美人钉。
  “有谁来过吗?”
  青衣的太监面色惶恐:“陛下,奴才,奴才没有看见有人来。”
  赵显廷将那钉收入怀中,挥挥手道:“算了,你下去吧。”
  小太监如蒙大赦,疾步离开。
  今夜,月色温柔,夜风缱绻绵绵。重重鲛绡红纱内,柳向净笑得柔浅。
  缕缕丝丝的香薰缭绕出层层渺渺的云烟,邈如崖顶的仙云如梦。
  一看见赵显廷的身影,柳向净迎上去,柔柔一笑:“你来了。”
  赵显廷立在那里,俯视着他:“你引我来,又想做什么?”
  柳向净凄冷地笑,抬眼望着赵显廷,好神情的样子:“我好想你……”
  赵显廷心下猛然一悸。
  “呵——已经快一年了……你厌倦我了么?”柳向净的目光凄凄茫茫。
  赵显廷脸上勾出一抹讽刺的笑:“原来你会想我。我还以为你只想我死呢!”
  柳向净置若罔闻,却痴痴道:“你为什么都不再来了?我知道的,你是喜欢男子的,而且这后宫里只有我,只有我是男子……”
  柳向净问他:“……你为什么不来?”
  赵显廷不说话。
  柳向净突然上前紧紧抱住他,轻轻柔柔地蹭,彼此摩擦撩~拨着。他仰头在赵显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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