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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大叔,休书拿来!-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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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吩咐:“去粮庄。”   
    攒着疑问,靳曜驾着马车很快到了一家粮庄。   
    “去,赶紧到里面去买一袋绿豆来。”   
    一袋?!为什么要买那么多绿豆?他确定肯定不是用来做绿豆汤的。   
    此时,邪战挥手笑眯眯地吩咐:“赶紧去,买好扛到君儿的房里。”如果可以,他想买下天下所有的绿豆,数不完的绿豆代表他道不尽的相思意。   
    靳曜脸黑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傻帽的主人,他真的真的很冲动很想告诉尊主真相,其实红豆才是相思豆……   
    “愣在那里做什么?去啊!”   
    他很绝望地进了粮庄。   
    ·   
    时至深夜,月辉清朗。   
    相公馆中。   
    莲清微微弯腰在一个人面前,那人依旧戴着玉制的面具。   
    “恳请殿主放过小艾。”他手紧握着,努力压抑心中的不安,“就算她已经被驱逐,但曾经也为鸿霄殿付出了不少。难道不能看在小艾对殿主……”   
    男人立刻打断他的话:“但她坏了我的大事。”   
    “小艾她只是……”   
    “无需再多言,在没人发现之前,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做个了断。”   
    “其实,殿主根本不想杀云初君吧?否则为什么忽然延缓计划。”   
    “……是,我不想杀她。”男人微低了脸,眼神没落,“可是,很多时候,并不能随心所欲。我不可能为了她而毁了我十多年苦心经营的目的。延缓计划并不是因为她,只是小艾太鲁莽了。”   
    “难道殿主就没有想过放下仇恨,带她一起走么?”   
    男人却忽然爆发出可怕的大笑:“哈!像我这种人生来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有的没的话!”   
    莲清神情复杂地低下头:“……是,殿主。”   
    “还有,非满楼的老板加紧盯梢,虽然用重金封了他的口,但始终是个隐患,决不能让他透露半点关于云夙当年那件事。”   
    “是。”   
    男人站在窗口沉默,半晌,他低声吩咐:“剩下的,好好厚葬小艾的尸骨。”   
    莲清一直低着头。   
    “殿主,爱过小艾吗?”他抬起头看向床边冷冷站定的人。   
    “……”男人负手立着,说话不带感情,语调也没有多大的起伏,“曾经有过。”   
    莲清微微笑了一笑:“这样就够了,小艾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男人的眼神忽然锐利地扫向门外,飞身一跃,破窗没入漆黑的夜里。   
    “开门!”房外,砰砰作响的大力敲门声,莲清直起身子去开门,门口云初君写满不爽的脸忽然就凑近他,“今天怎么锁门了?以前你都不锁的,有什么人藏在里面?”   
    说着,往里探头探脑,提脚跨进。   
    他皱眉:“有事?”   
    云初君不客气地坐下:“这个……你有银子不?”   
    “要银子做什么?”莲清觉得好笑,“云姑娘堂堂一个剑人山庄的小姐,不会连银子都没有吧?”   
    “我有银子做什么要问你借!”云初君很苦恼,“当小姐很难,当剑人山庄的小姐更难。你不知道,连无赫有多抠门,也不知道他发了哪门子的失心疯,居然让账房扣了我所有的零用。”   
    说到这些都来气:“他连我房间里的私房钱都搜刮了!有必要这样报复我么!我只不过不想和他成亲而已,说什么当最好的兄妹……算了,当我那天发疯没说!”   
    莲清好脾气地又开始说教:“云姑娘,你不觉得一个良家姑娘向我等风尘之人借银子,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么?况且,这也不是一个好姑娘家会做的荒唐事。”   
    听得烦死了,云初君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伸手威胁:“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借还是不借?”   
    沉默了一会儿,很无奈地,莲清从暗墙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一叠银票。   
    云初君立马去接,银票被抽回。   
    “你干什么!拿来啦!”   
    “……省着点用,这是我全部的家当。”神情很舍不得。   
    她数了下,抱怨:“太少了吧?”   
    莲清面无表情:“姑娘,你还要不要脸?”   
    收好银票,她不好意思地干笑几声:“好啦好啦,我知道用你的银子不对,应该是你用我的银子。”云初君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放心,下一次我包你全场。”   
    莲清抚额:“我不包场。”   
    “这个……难道是包月的?”她想了想,觉得很愧疚,“那下次我出三倍价钱包月,嗯,要不这样,我包年。”   
    他真的很想揍人……   
    “你赶紧走吧。”   
    “哦哦,知道,待会儿去了非满楼,我再回来。”   
    非满楼?!   
    看着眼前很快离去的人,莲清一下僵住。       
再相见,无语对   
    云初君来到非满楼的时候,楼里正在上戏,楼顶上高高挂着辐条——至爱天下,戏台下黑压压地坐了一群男男女女,嗑瓜子的嗑瓜子,骂粗口的骂粗口,还时不时有鞋子和瓜子壳扔上戏台。   
    ……那银货又在欺骗群众的眼泪,搜刮善男信女的银子了。   
    她随意瞥了一眼,便从左边没人的地方走,走了几步,忽然楼里的灯笼一盏盏熄灭了,她不禁停下脚步,往戏台的方向看过去。   
    戏台上飘出来一个彩衣飘飘的女人,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白粉,脸颊两边的腮红涂得和猴子的屁股一样,只听她哭哭啼啼地唱到:“想我这般如此绝代风华的女人,居然得不到幸福……天见不犹怜,世间如此之大,却无我的容身之处……”   
    这谁?哪个女主角?……忒丑了吧?   
    云初君不屑地撇嘴,正要往楼上走。谁知,戏台上一阵撕心裂肺地大喊:“云初君!”   
    她吓了一大跳,脚下一个趔趄,这么快就有人认出来了?   
    “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不准你死,不准你跳河!”   
    云初君呆了一呆,眼神下意识往戏台上刮过去,台上一个丑男人深情款款地拉住丑女人的手,“初君,我爱你爱得发疯,爱你爱得想死,你为什么只爱邪战!我哪点比不上他……哪点比不上他!”   
    台下一片暴怒声:“我的娘!还有完没完!老娘不看了!一天到晚虐我家连无赫,有完没完啊!”一只鞋子以迅速的弧度飞上戏台。   
    云初君僵了表情,谁来告诉她……谁来告诉她,这上面的丑女人不会是她吧?不会吧不会吧?   
    她走到人群的最后面,随意寻了个隐蔽的地儿坐下。   
    戏台上的“她”含着热泪,泣不成声:“……赫哥哥,我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我的存在只会让所有人都痛苦,我的存在在这个世间没有任何意义……我还不如……还不如……”   
    “连无赫”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许这样说!不许这样说!”然后流下伤心欲绝、悲痛绝望的眼泪。   
    戏台下一群男男女女爆发出悲痛地叫嚣:“别虐了!……老板,就让连无赫和云初君一起吧,把邪战留给我!”   
    云初君身子抖了一抖,这是什么情况?有必要这么煽情这么造假么?她和连无赫根本没成亲好吧!连无赫也根本不喜欢她好吧!   
    那银货太恶心了!   
    台下哭闹声一片,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迅速站起,匆匆赶上楼,随意抓了一个小二问:“你家老板人在哪里?”   
    小二指指廊道最里边的房间:“老板正在房里写今晚最后的结局。”   
    走到非满楼老板的房间门口时,房门紧闭着,里头传来泣不成声的幽怨声:“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云初君拧起眉毛,一脚踹开房门,哐当一声,里头的人大怒:“都说了老子在赶戏折子,谁敢打扰——”头上包着白布的非满楼老板恶狠狠地转头,一看是她,傻了。   
    他立刻狗腿地拧起了笑容:“哦哦,……这个原来是连家小姐啊,呵呵……那个,楼下的戏,你看了?”   
    云初君一把扯过他手中的戏折子,扫了一眼:“老板,你捏造事实,对我的私生活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响……”   
    非满楼老板抖着心肝儿,连忙道:“这个……要不这样,这戏的结局,姑娘您来决定?我给你做个选择,姑娘,你要双双跳崖殉情,还是要一疯两死?”   
    狗屁!   
    捏紧了戏折子,她轻飘飘地看过去:“能不能两夫伺一女?”   
    非满楼老板想了一想,立刻摇头:“不妥,太完美的结局不深入人心,如今的世道流行悲剧美,残缺美。”   
    “算了,随你,我们换个条件讲。”她把戏折子合上,笑眯眯,“戏随你写,我同意,不过,你要告诉我一件事。”   
    老板歪着脑袋,“今儿个是怎么了,尽有人拿戏折子的事威胁我……”   
    “还有谁来过?”   
    非满楼老板指指对面的房间:“他应该还在这里面休息,他这几天一直住在非满楼。好吧,姑娘,我们这里只对男人对外开放住宿,所以上次不得已把你轰走了。你别这样看着我……明文规定,我当老板也很无奈的……”   
    “闭嘴!”戏折子狠狠扫上他的脑门。   
    这时,对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云初君转身,一下呆住。   
    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站在对面门口的男人也愣了,灯笼的火光不够亮,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他那双眼睛熠熠生辉,一下惊喜,一下复杂。   
    邪战笨拙得无所适从,手里捏着一把镜子。   
    “君儿……”   
    云初君眼睛扫向他的手,不会又在照镜子吧?大叔到底是自卑呢?还是自恋?   
    “君儿……”   
    对面的邪战又叫了一声,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像再说那些你要相信我,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之类的话,似乎已经不管用了。   
    云初君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忽然被人一推,她被推倒了房间外面,她恼怒地扭头瞪过去,非满楼老板只说了一句“你们好好聊聊”,接着砰一声关上了门。   
    “君儿……”她的对面又传来一声叫唤。   
    云初君翻了个白眼:“大叔能不能说点别的?比如……比如我很想你的话。”   
    邪战一下喜悦过头,大步上来,看着她,道:“你……不生气了?”小君君能说这些话,是原谅他了吧?   
    云初君被他看得很别扭:“别以为我说了会等你,就是原谅你了,事情还没解决呢!”   
    ……嗷唔,他就知道她还在生气。所以说啊,女人很记仇的。   
    邪战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了。   
    手里的镜子忽然被夺走,他花容失色!啊啊!他太兴奋了,忘记把镜子藏好了!要死啊!小君君喜欢有气概的男人,她最讨厌爱照镜子的扭捏男人!   
    果然听到她不屑地说:“大叔老爱像个女人一样照镜子,再照也不会变年轻啦!”   
    是……是这样么?他在她眼里果真老了?   
    “不过,大叔还是很英俊!”   
    云初君抬头,对他微微一笑:“虽然眼角可能有点细纹了,脸上的皮肤也没有年轻时候光滑雪嫩了。”   
    ……真痛苦,她能不能夸赞他的时候,不要再说些打击他的话?   
    邪战无声哀嚎。   
    “但是依然不损大叔天下无双的美貌。”   
    这还差不多……   
    他伸手轻柔地抚摸她肩上的头发,想了一想,凝了神色道:“关于莲艾,这件事不简单,我已发现蛛丝马迹,所以,等我把事情查明白了,我再——”   
    “我不要听。”   
    邪战僵住,她果然不愿意听他的解释……她还是不相信他。   
    “大叔,我不要听这些有的没的,我不想再受伤,不管她是不是有了你的孩子。”云初君拉下他的手,握住,眼中冒着无数的星星,“从现在开始起,你一定要为了云初君,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大叔,我们现在就私奔吧!”            
殿主兄,身份迷      
    邪战愣了一下,接着又激动又疑惑:“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个?你不是……”   
    云初君偎进他的怀里:“我想清楚了,反正这世上再也没有男人能像大叔这样对我好了,所以,我要把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绑走。虽然,我还是很生气。”   
    呃,说得那么煽情,他都不好意思了。   
    邪战脸色有点红红的,怀中的人忽然抬起脸:“大叔,你高兴吗?”   
    高兴?高兴什么?私奔还是她在自己的怀里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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