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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

将夜-第8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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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红鱼看着柔软的阳光里那些变形的画面,很认真地分辩着。

    她好像看到了知守观,看到了山道,看到了背着木剑的单薄少年,看到了碧蓝的海,看到了他冷漠的脸,最后她看到了青峡,终于看到了他的笑容,他的身影渐渐远去,不再像从前那般挺直,却越来越高大。

    他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阳光里,再也找不到了。

    就在这一刻,叶红鱼知道,兄长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闭上眼睛,不是昏睡,只是不想看,唇角再次溢出鲜血,不是因为内伤,而是因为心伤。她的脸色变得异常雪白,是因为柔软的阳光忽然变得清冷起来。

    过了会,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平静,眼眸明亮至极,最深处没有星辰幻灭重生,只有一颗最明亮的星,悬在静寂的夜空里。

    那片碧蓝的腰子海是假的,是莫山山腰间的缎。

    可惜感觉是真的,他真的已经离开。

    她眼睛最深处的那颗明星忽然闪烁起来。

    两道极细的血水,从她的眼角淌出。

    她面无表情,没有悲痛,她没有流泪,只在流血。

    莫山山却在她脸上看到了无限悲痛,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一片汪洋,心头一痛,伸手握住她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这样紧紧地握着。

    ……

    ……

    走出深渊,越过青丘,早已做好准备。又有裁决司的暗中配合,车队一行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甚至西陵神殿方面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走出西陵神国,便来到了滔滔大河前,在那道著名的铁链前,叶红鱼看了片刻,然后车队继续南下,进入了大河国境内。

    此时叶苏的死讯已经传遍天下,大河国做为唐国最忠实的盟友,也已进入全面备战。国君不在,并没有影响朝臣们的判断,街上的民众,腰间都悬着秀剑,神情严肃地行走在霜枫之间,真有了全民皆兵的感觉。

    沿途,叶红鱼通过身边的黑衣执事。不断发布命令,让裁决神殿里依然效忠于自己的神官执事潜伏起来,因为桃山必然会迎来一场血腥的清洗,她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少还能活下来,但总要尽力争取。

    在皇宫前的石阶上,莫山山与叶红鱼告别。叶红鱼将去莫干山墨池苑养伤,同时那里将成为旧裁决神殿的办事地点,她虽然还有些担心叶红鱼的伤势,但她毕竟是国君,有很多政务需要处理。尤其是当前这般严峻的局势下,她肩上要承担的责任太重。不可能继续远离大河国的权力中心。

    “我很想知道,在那道铁链前,你看着大河究竟想了些什么。”

    “柳白观大河悟剑,那道剑被他画在纸上,寄给了我,我想看看,我现在的剑和那条大河之间还有多少差距。”

    叶红鱼说的差距,不是指剑道境界的差距,而是别的。

    “柳白和兄长做的事情,是我未曾做过的,对于信仰的态度,我始终淡然,这或者也是一种虔诚,或者我需要改变些什么。”

    莫山山说道:“整个人间都将改变。”

    叶红鱼知道她说的是新教,说道:“我将拿起剑,守护他的信仰。”

    从说出这句话开始,新教便有了一位新的守护人。

    在叶苏创建新教的过程里,最开始的守护人是剑圣柳白,后来是柳亦青,剑阁在其间发挥了最重要的作用。

    书院与新教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无论是大师兄还是宁缺,都不可能扮演这种守护者的角色,因为他们是无信者。

    叶红鱼转身,看着莫山山继续说道:“我还需要你更多的帮助。”

    莫山山明白她的意思,新教传播,如果有一个世俗国度的支持,那么必然会发展的更加快速,基础也会更加稳固。

    就像书院无法扮演守护人的道理一样,唐国可以给予新教最直接的武力支持,却没有办法让新教在国境内直接占据精神统治地位。

    大河国没有这个问题,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虽然亲近唐人,却依然是昊天的信徒,也没有什么昊天道南门的说法,最关键的是,她是国君。

    “这是自然要做的事情。”

    莫山山把眼镜向上顶了顶,模样很可爱。

    叶红鱼注意到她的可爱动作,皱眉问道:“宁缺做的?”

    莫山山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治眼睛的,很好用。”

    “只要你别误以为是定情物就好。”

    叶红鱼微嘲说道:“你去桃山助我,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你想帮宁缺,这些事情他知道吗?就算知道他会在意吗?”

    莫山山看着皇城角落里那株花树,说道:“那树花自己开着,不需要别人看。”

    叶红鱼叹道:“这是何等样白痴的说法。”

    莫山山微笑说道:“他最喜欢骂人白痴,以前在我面前也骂过你。”

    “能不能不要什么事情都联系到那个无耻无用的家伙?”

    叶红鱼微怒说道:“世间女子大多不知自爱,能让我瞧得起的极少,你在其间,可若你摆脱不了那个弱点,终究也只能是个普通女子。”

    莫山山好奇问道:“什么弱点?”

    “情爱,或者说宁缺。”

    叶红鱼说道:“若有**,寻个男人上床便是,别的所谓感情都是虚假,沉醉在那些情绪,实在愚蠢的令人愤怒。”

    莫山山有些无奈,说道:“这并不是一回事。”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就算情爱如蜜,可以尝尝,你也不应该找宁缺那个废物,像他那般无耻的人少有,那般无能的我更是未曾见过。”

    叶红鱼面无表情对某人做出了最负面的评价。

    以往她其实很欣赏宁缺,哪怕他确实很无耻,但至少在某些方面他所表现出来的东西很符合她的审美或者说理念,她甚至以为他是和自己很相似的一类人。

    现在她的看法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她没能阻止宋国都城小院里的那把火,因为她事实上等于被困在西陵神殿,也因为她以为书院能够把叶苏保护好,但宁缺没能做到,在她看来,他在这件事情上的表现无能地令人愤怒。

    “我走了。”

    “好好养伤。”

    “你就一直在皇宫里?”

    “我是国君。”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去长安,或者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但我是国君……虽然是被动当上的,但既然我是国君,我便要对大河的子民负责,战争已经开始,我怎能离开?”

    叶红鱼不再多说什么。

    她将禇由贤和陈七唤来,递给他们一封信,说道:“只能让宁缺看。”

    离开长安城时,禇由贤和陈七抱着必死的决心,正是抱着这种态度,他们在西陵神殿的表现很精彩,这场大乱的起始便是他们的两场谈话。

    逐渐远离西陵,直至来到大河国,他们才真正确信自己不需要死去,精神放松了很多,此时却再次紧张起来——就像离开长安城时那样。

    禇由贤觉得手里这封信像石头般沉重——他不知道那封信里写着什么内容,但通过叶红鱼的神情,便知道那些内容非常重要。

    他和陈七不会在大河国停留,将继续前进,经由河弯处的森林进入月轮国,最后回到唐境,旅途漫漫,带着这样一封信,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堪重负。

    去往唐国的马车,带着那封信向远处驶去,叶红鱼也准备登车,便在这时,听到后方宫门处的一番对话,说话的人是天猫女,这话是对莫山山说的。

    “既然……昊天不在人间,我们为什么不去长安城?”

    莫山山没有应答,不知道是没有答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叶红鱼回头,看着天猫女微讽一笑,也没有说什么,步入车厢,命令下属驾车离开。

    出国都上官道,暮时方至莫干山,马车行走在静寂的山道上,夕阳将西方的天空涂红,叶红鱼掀起车帘,看着如血般的暮色,心想神国到底在哪里?你又真的在那里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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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垂幕之年 第六卷 忽然之间第六十二章 镇上那间肉铺

    陈皮皮一行人,回到了长安城,宁缺在城门处接着他们,却没有发现大师兄的身影。

    “师兄有事离开,要你不用担心。”

    陈皮皮看着他说道:“这次的事情,你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我那父亲行事,就像是天下溪的指意一般,谁也不知道会落在何处,不是你的错。”

    再次重逢,没有愤怒与失望,只是安慰,宁缺知道陈皮皮就是这样的人,没有意外,却觉得心情变得更加沉重,尤其是当四师兄看着他叹了口气后,更是如此。

    宁缺揖手,对着他们以及那些剑阁弟子们拜过,然后对陈皮皮说道:“终究是我的错。”

    陈皮皮说道:“老师曾经说过,求仁者得仁,无所怨,师兄他离开之时,应该便是这样的心情,活着的人离开的人,都各有所获,既然如此,何错之有。”

    四师兄也说道:“如果你真认为自己错,以后不要再犯错就好。”

    宁缺转身望向城门外官道上忙碌的无数车队,说道:“我不会再给自己犯错的机会。”

    离家数载的人们回家,又有很多人离家去往边疆,随着时日转移,大陆的局势愈发紧张,大唐帝国迎来最艰难的时局,也开始了最彻底最强悍的动员,千年来累积的资源与精神气质,在这种时刻展露无遗,无论是乡野里的教书先生,还是青楼里的女子,没有人畏惧战争到来。只静静地期待着。

    无数辎重粮草,从各州郡的常备库里启运,无数铁骑从各地军营里离开,驶向边境各种关隘。新建数年的东北边军,人数远未恢复到夏侯领军的极盛之时,也开始做着灭燕的准备,土阳城里人声鼎沸,战马鸣声不绝,大将军府里,无数作战计划逐步形成确定的方案。都是屠成京的方案。

    羽林军从长安南下。已经抵达青峡背后的平原,与扼守青峡数年之久的征南军会合,准备痛击南方清河郡里的数十万南晋军队以及西陵神殿的护教骑兵。

    最关键也是最凶险的战场,依然在帝国西北。金帐王庭举族南下。一场灭国之战难以避免地将要发生。无数军令从北大营向边地发出,二十万最精锐的镇北军已集合完毕,准备用自己的热血与生命。与那些草原上的蛮人较量一番。

    只是失去向晚原数年时间,唐军严重缺乏战马,训练有素的老骑兵都只能阵列在前,以步兵的形式出战,怎么看都觉得令人不安。

    冬日最严寒的那几天,禇由贤和陈七也终于回到了长安城,从西陵南下大河,再穿过密林,偷偷绕过月轮国重新回到唐境,他们吃了很多的苦,好在没有丢掉那封信。

    宁缺接过那封带着汗渍的信,知道禇由贤这数十天一直把信贴身藏着,不由微微挑眉,心想叶红鱼在这信里究竟写着什么,竟需要如此郑重其事,难道她不明白,口信要相对安全很多?——除非叶红鱼想对他说的话,不能让别人知道,哪怕是他很信任的禇由贤和陈七,也不能知道丝毫。

    捏碎火印,撕开信封,他抽出那张薄薄的纸,目光落在上面,看到了她写的那些话,纸上的字很少,不需要看太长时间,但那些字很重要,所以他看了很长时间。

    “不可能。”

    这是宁缺看到叶红鱼的推论后,产生的第一反应。

    那场春风化雨后,他再也没有感受到她的存在,他看着那艘巨船,在满天霞色里向着神国驶去,他认为她肯定回到了神国,对他来说她已经死了。

    如果叶红鱼说的是对的呢?

    很多事情或者便能找到答案,比如观主的选择指向何处,只是依然找不到他为什么那样选择最深层最真实的答案。当然,对宁缺来说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他的所有精神都被这封信字面上的意思所吞噬,她没有回到神国还在人间?

    宁缺知道,自己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到了。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入宫与李渔长谈一夜,把很多事情交待清楚,又给莫山山写了封信,最终却又撕掉,然后他登上了城楼。

    他在城楼观风景。

    桑桑当年降世,在西陵神殿时,他便看了很长时间,后来她离开人间,他以为她离开人间回到神国后,他又看了很长时间。他看着无数强者,看着云走云留,他看着人间的大好河山,看着这座城和这个国,但事实上,他也是在寻找,他想用自己的目光,寻找到她留下的痕迹。

    其时是清晨,他在城墙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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