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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将夜-第7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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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徒盯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若没有变成废人,大概有资格与我相提并论,然而如今你们只是些蝼蚁,我便把你们杀了,昊天又怎会理会?”

    观主平静说道:“若神国不能重开,你也终将是只蝼蚁。”

    酒徒微微色变,没有想到此人已然半废,居然还能知道这等秘密,寒声说道:“天穹之事,你们这些蝼蚁起不到任何用处。”

    观主说道:“听说首座讲经之时,曾经有无数飞蚂蚁浴光而起,虽然未能飞至天穹,却燃烧成无数光焰,仿佛极乐世界之门。”

    这句话里的首座,自然是悬空寺讲经首座;酒徒明白了他的意思,眉头微皱说道:“如此狂妄,真不知昊天何以认为你虔诚?”

    观主说道:“昊天对世人的看法,不会受到世人行为的影响。”

    酒徒说道:“我不是昊天,我会受影响,我此时更想杀死你了。”

    观主问道:“为何想要杀我?”

    酒徒说道:“因为你的狂妄让我感到恐惧,而且我酒徒杀人,需要理由吗?”

    观主平静说道:“你不用伪装狂士,因为那对我没有作用,我知道你不是轲浩然,也不是柳白,你只是个贪酒之人。”

    酒徒神情微凛,说道:“在你眼里,我究竟是什么人?”

    “贪酒是放纵之欲,贪肉是口舌之欲,你们二人修的就是**,人类的**是那样的强大,那样的不可摧毁,所以你们可以熬过漫长的永夜,但也正是因为你们修的是**,所以你们是那样的怯懦,贪生的**太强了,自然就怕死。”

    观主看着他微笑说道:“先前你说很久没有来过西陵……我知道这是句谎话,因为你从来没有踏入西陵神国一步,因为你不敢,你怕被昊天看到。”

    酒徒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观主继续说道:“在我昊天道门的教义里,人类的**便是原罪,你与屠夫更是罪孽深重,但既然昊天已经同意洗清你们身上的罪孽,我想你们就不应该还像这无数年来那般怯懦了。”

    酒徒寒声说道:“但你要做的事情,违背了她的意志。”

    观主摇头说道:“你错了。”

    酒徒说道:“错在何处?”

    “说回**,再加上一些佛家说的因果,我们便能看清楚大部分事情的真相,看清楚每个人要的是什么。熊初墨要的是光彩与高大,要的是在俗世里的虚名,为此他什么都不在乎,而他要的是力量……”

    他看了眼隆庆,又望向酒徒说道:“你和屠夫要的是永生,而昊天要的是回到神国,也许她自己会忘记这件事情,那么我们身为信徒,便是要提醒她想起这件事情,如果她实在记不起来,那么我们便要想办法把她送回去。”

    酒徒说道:“所以并不算违背她的意志?”

    观主说道:“不错。”

    酒徒沉默了很长时间,看聪慧他感慨说道:“我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奇怪的人,恕我不能奉陪。”

    观主平静说道:“你必须陪。”

    酒徒嘲讽说道:“无数年来,道门都不敢招惹我,难道现在变了?”

    观主说道:“昊天呢?”

    酒徒说道:“如果她亲口对我说,那是一个道理,你猜测她的想法,那是另一个道理,更何况你的想法,可能违背她的意志。”

    观主说道:“你可以先看看,然后替我带句话。”

    酒徒微微皱眉说道:“给谁带话?”

    观主缓声说道:“西行路漫漫,我现在行动不便,便只有麻烦你。”

    酒徒终于真的确认他的所有想法,神情剧变说道:“你胆子太大了!这没有任何希望!就算她现在变弱了很多,但她依然是昊天!无数劫来,逆天行事者有多少?就连夫子也最终败在她的天算之下,更何况你我!”

    “你错了,这不是逆天行事,而是……”

    观主平静说道:“替天行道。”

    奉天传道,天若不言,那该如何办?奉天行事,天若不肯,那该如何办?道不行,如何办?乘桴浮于海?

    这些都不是观主的选择。

    他的选择非常坚定,既然天不行道,那我便替天行道,只要我奉的是天道,行的是天道,那么天都不能说我错了。

    ……

    ……

    (今天还有。)

将夜第五卷神来之笔 第五卷神来之笔 第一百零二章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

    酒徒像看着白痴一般看着观主,声音微颤说道:“你疯了。”

    观主微笑说道:“不,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过。”

    酒徒的眉头皱的极紧,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无法回到昊天神国,而你选择替她行道,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

    石屋的门一直没有关。

    观主静静看着崖坪外的湛湛青天,说道:“这个世界依然不会有任何变化,因为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似乎都忘了一件事情。”

    酒徒神情凝重问道:“什么事情。”

    观主举起右手,指着青天说道:“昊天在人间,但昊天也在天上。”

    酒徒懂了,于是沉默。

    “我知道你最终还是会答应的。”

    观主看着他平静说道:“她若长留人间,你又如何能得永生?”

    酒徒不解问道:“你先前说,世间之事,最终就是需要看清楚每个人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永生,那你呢?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要的是永恒。”观主说道。

    酒徒细细体会这两个字,从中感受到无限渴望。

    观主又道:“不变才能永恒,任何变化,最终都会指向终结。”

    这便是书院和道门最根本的理念冲突,酒徒这等境界,自然非常清楚,微微皱眉说道:“哪怕是一潭死水?”

    观主说道:“你我生活在这里,无数祖辈和无数后代都将在这里生活,有青树招展,有桃花盛开,谁能说这里是一潭死水?”

    酒徒说道:“这句话大概不能说服夫子。”

    观主说道:“即便是一潭死水……那也是永恒。”

    酒徒说道:“我要永生,是因为我贪生,永恒真的这么重要吗?”

    观主沉默了很长时间,说道:“自悟道以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发现我没有办法接受没有永恒的世界。”

    石屋里一片安静,只剩下他的声音不停回荡,仿佛要惊醒桃山里的每一只鸟,要唤醒神殿前后的每一枝花。

    “如果一切都将终结,那么曾经在时间里存在过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每每想到这种可能,我便感到无比绝望,难道你们不会绝望吗?”

    观主看着酒徒认真问道,同时也是在问屋里的师弟和隆庆,也是在向世间所有人发问,那些人里包括夫子和书院里的人们。

    酒徒觉得有些苦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细细思之,发现其中真的隐藏着大恐怖,那份恐怖甚至让他不敢继续深思。

    他问道:“那你自己呢?如果你不能与天地一道永恒。”

    观主说道:“每个人都是天地的一部分,天地不朽,我们自然不朽。”

    酒徒说道:“哪怕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识?”

    观主说道:“知将永恒,必然欣慰。”

    酒徒摇头说道:“你的想法已经背离了生命的本意。”

    观主微笑说道:“这不正是你我修行的目的?”

    ……

    ……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

    宁缺忘了这句话的出处在哪里,但因为一直觉得这句话有些装逼过头到了高贵冷艳的程度,所以始终没有忘记。

    随着桑桑在世间游历,越过大江大河大山,遇见很多陌生人和亲近的故人,他忽然发现,这句话原来很有道理,然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把人生是一场旅行和人生是一场修行这两句话记混了。

    旅途中的风景不停变换,心情自然也在变换,离开临康,绕过大泽,顺着东面的燕南,进入唐境后,宁缺的心情变得非常好——终于回家了,青青的田野那样漂亮,风中飘来的粪肥味道都不怎么刺鼻。

    心情好的时候,人们的表现各有不同,宁缺的习惯是不停重复做同一件简单的事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尽情抒发心里的愉悦。

    比如拿根树枝在泥地上不停写写划划,比如拿柴刀在磨刀石上不停蹂躏,比如不停重复哼唱某个曲子的片段。

    他骑在大黑马上,把桑桑搂在怀里,虽然因为身材的缘故,想要抱紧有些困难,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heyjude,啦啦啦啦啦……”

    这首前世的歌,他只记得第一句,重复除了喜悦之外便有了另外的道理,他越唱越高兴,眉毛都飞了起来,仿佛在跳舞。

    桑桑本来没有什么反应,但一路听他唱着这句歌,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沉郁地仿佛被露水打湿了脸颊。

    这样的情形持续时间长了,宁缺再如何迟钝,也终于注意到她的不悦,凑到前面看着她的眼睛,不解问道:“怎么了?”

    桑桑说道:“我不喜欢被人称为黑猪。”

    宁缺这才反应过来,忍住发笑的冲动,说道:“你现在生的这般白,怎么会是在说你?别这么多心好不好。”

    桑桑说道:“就是因为你还想着以前的黑,所以我不高兴。”

    这样因为曲子发生的误会,终究只是旅途中的小插曲,二人骑着大黑马一路东来,见满野油菜花,看色彩鲜艳的农宅,终于到了长安城前。

    雄城入云,壮阔无双。

    多年前他们自渭城南归,看到这座雄城的时候,曾经生出很多感慨,而现在他们则很平静,因为他们在这里生活过很长时间。

    宁缺的内心其实还是有些激动,因为他带着昊天回家了。

    “我没有说过要进城。”

    桑桑的这句话就像是盆冰水,把他淋了个透心凉。

    他想了想后说道:“我确实没有道理要求你进城。”

    昊天降临人间,如果说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她安全的存在,那么便是长安城里的惊神阵,哪怕是残缺的惊神阵,也让她感觉警惕。

    来到官道旁的离亭里,看着远处的雄城,他沉默了很长时间,问道:“如果这里不是这场旅行的终点,那么哪里是?”

    桑桑说道:“如果这是你旅行的终点,那么你可以离开。”

    宁缺沉默不语,直到回到长安城前,他才明白这场昊天与人间的战争,远远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旅行还将继续。

    他可以用自杀来威胁她,要求她必须跟着自己进长安城,但他不想这样做,因为这样做没有意义,那并不代表胜利。

    桑桑自己愿意走进长安城的那一天,才是胜利的那一天。

    离亭距城有十里。

    宁缺看着十里外,仿佛能够看到古旧的青砖城墙,然后他看到城门缓缓开启,一名书生牵着个少年走了出来。

    在温暖春日依然穿着棉袄的,自然是大师兄。

    书院守国,大师兄牵着的少年,自然便是如今的大唐天子。

    少年皇帝容颜清俊,眼眸极正,此时却有些疑惑。

    “老师,我们为什么要出宫来这里?”

    大师兄温和说道:“我带你来见两个人。”

    少年皇帝向官道远方望去,没有看到任何身影,他知道从十天前开始,长安城便开始全面戒严,昨夜开始更是城门紧闭,严禁任何人出入。

    “老师,我们要看的人是谁……和这些天宫里的紧张气氛有关系吗?来的人是敌人?是道门的敌人还是金帐王庭的国师?”

    大师兄微笑说道:“那是两个很有趣的人,其中那名女子正在学习如何成为人类,或者学习怎样拒绝成为人类,而那个男子要做的事情更加困难一些,他要让她喜欢上成为人类并且教她如何变成人类。”

    想着皇宫里的那些传言,少年皇帝隐约听懂了,神情变得有些紧张不安,下意识里握紧了老师的手掌,说道:“小师叔回来了?”

    大师兄说道:“是的,你的小师叔回来了,你的父亲母亲,把这座长安城和这个国家都托付给了他,而他从来不会令任何人失望,他把自己的生命和珍视甚于生命的东西都暂时抛到了脑后,在拼命地努力。”

    少年皇帝抽出手,对着远方郑重行礼。

    大师兄看着离亭,默默想着:“小师弟,我把陛下带来给你看一眼,长安如昨,勿念,凡事尽力便好,莫勉强,莫违本心。”

    他牵着少年皇帝的手走回城内。

    城门没有就此关闭,数十名青衣青裤的青皮汉子,用极结实的绳子,把一辆黑色车厢从门里拉了出来,显得非常吃力。

    过了很长时间,黑色车厢才被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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