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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

将夜-第6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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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的一声轻响,雪圈忽然从中断裂,变成了一道笔直的雪绳。

    雪凝成的绳索,拦在了巷口。

    窄巷幽静,落雪无声,只有当风从巷中出来时,偶有呜咽。

    风雪里出现了一只脚。

    那只脚穿着青色的布鞋。

    那只脚踩在雪绳上,然后踢出。

    只是很简单的一踢,却仿佛要踢倒岷山,倒挂易斗。

    雪绳崩散而碎。

    观主借反震之力飘然而退,避开那两道刀痕。

    风雪轻落,他的双脚落在小巷深处。

    他的眉头终于挑起。

    ……

    ……

    莫山山随宁缺走入雁鸣湖北岸的院落。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宁缺这个家。

    宁缺的情绪有些变化,变得更加沉默。

    顺着梅园旧径,走过花厅,来到前室,他看到很多旧物,想起很多旧事,然后抬头望向那根微微变形的房梁,神情莫名。

    当年便在此间,陈皮皮看到叶红鱼,跳到空中,狠狠地撞上房梁。后来夏侯来到这里,这根房梁又受了极大的折磨。

    但这根房梁终究还是撑着这个家没有倒下去。

    “别说要砍在这里,我真舍不得。”他看着那根梁木说道。

    莫山山望向厅外,那里有盆腊梅,因为无人修剪而格外茂盛放肆,看上去显得野意十足,问道:“砍在这里怎么样?”

    宁缺笑着说道:“叶红鱼喜欢这些梅花,我和桑桑并不在乎。”

    说完这句话,他挥刀便把这盆野了的梅花斩成了无数碎末。

    片刻后,长安城某处府邸后院里的柴堆,变成了坚不可摧的栅栏。

    一袭青衣险些被栅栏困住,然后像梅花般被切碎。

    ……

    ……

    宁缺和莫山山一路行来,一路落刀。

    落刀便是写字,便是书符。

    他用朴刀斩出无数道神符,替代了朱雀大道沿线被损害的阵意,又借用了长安城别处的无竭天地气息,硬生生把观主拦在了皇宫之外。

    书院三人坐在朱雀大道南段的废墟旁,他们感知着长安城的变化,在坊市侧巷里时隐时现的犀利符意,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

    小师弟还没有把惊神阵修好,但现在这种替代手法已经足够了,问题在于,这种足够对于书院和大唐的要求来说并不足够。

    “无论今日结局,我都会回道门。”陈皮皮低着头说道。

    大师兄和余帘明白他的意思,没有就此表达什么意见。二人站起身来,平静对视一眼,然后并肩向某处走去。

    既然并不足够,那他们便必须去。

    宁缺就算能够借助惊神阵把观主拦住,甚至把观主逼出长安城,都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今天不能杀死或者重伤观主,书院便是输家。

    。(未完待续

 第四卷 垂幕之年第一百六十三章 斩过往

    长安城这座大阵,与世间别的阵法都不同,与天地相通,纵使受到再严重看似不可逆的损害,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便能自行修复。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书院想要把天下无敌的观主困死在长安城里,观主入长安的目的也非常清楚,他就是要毁了这座城。

    想要毁掉长安城,观主只能走一条路。

    他只能沿着道门在惊神阵里撕开的那道缝隙,明面上顺着朱雀大道,实际上踏着惊神阵里的那些黯淡处,直入皇宫入小楼。

    然而这条路上出现了无数道刀痕,惊神阵调动长安城里的天地元气磅礴而出,依自然之力而循,把他不停从无距境界里逼将出来。

    那些刀痕是文字,告诉观主此路不通。

    从坊市到偏巷,风雪如怒,观主的心意如身上的青衫一般渐趋寒冷,确认在解决掉拦在路前的这些神符之前,无法进入皇宫。

    要解决眼前的困局,有一个最直接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杀死施出神符的宁缺,于是观主御风而去,向雁鸣湖而去。

    ……

    ……

    大师兄感知到那抹青衣在窄巷之间飘拂不安,时隐时现,以无距境界前行,知道他要去哪里,心情变得像伤后的脚步一样沉重。

    在如此小的区域内施出无距境界,就像是在针眼里绣花,在一粒沙的世界里飞翔,即便他没有受伤,也无法再次追上观主。

    即便如此,他依然要追,因为他不可能让小师弟一个人面对观主,所以他一脚踩在积雪上,留下一洼血水,棉袄颤抖起来——然而他没能进入无距境界,因为余帘的手再次落在他的腰间,抓住了他的衣带。

    “观主要去杀小师弟。”

    大师兄看着她的眼睛。

    “是的。这是他现在必须做的事情。”

    余帘平静回答道,没有别的任何表示。

    ……

    ……

    观主出现在雁鸣湖畔的雪桥上。

    此间已经离开朱雀大道颇远,惊神阵威力恐怖,风雪看似寻常,实际上蕴藏着无穷威力,根本没有一片平静的天地元气层流。

    没有人能在这种环境下进入无距。

    观主走下雪桥,穿过冬苇,步行至雪湖南岸的雁鸣山。于积雪里寻径登山。来到崖畔,然而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雪地上有很多杂乱的痕迹,脚印和坐痕。最多的还是潦草的笔迹,有的字是用手指写的,有的字是用枯树枝写的。

    观主看着雪地上的那些字迹。明白了昨天夜里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昨夜写下这些字,然后悟出那个字的宁缺,现在去了哪里?

    他望向湖面,看着湖面上那两道清晰的脚印,那枝被刀斩破的残荷,那枝被斩断的柳枝,那盆被斩碎的腊梅,眉头缓缓挑起。

    他的视野与识海里,都不再有宁缺的踪迹。这是违反常理的事情,因为那个小子就算有惊神阵的帮助,也不可能完全避开昊天的眼光。

    有人在帮助他隐藏气息。

    大概便是雪湖上的另一道脚印的主人。

    ……

    ……

    几颗浑圆的小石头落在了街面上,把积雪砸出坑洞,骨碌碌一路前行,撞到街畔的石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才缓缓停下。

    那些石头只有指甲大小,一个鹿皮袋子里便能盛放很多,如果节省些去洒,或许可以铺满整座长安城,当然这是夸张的形容。

    淡渺的气息从那些小石头上溢散而出。与街道周遭的瓦檐石磨合为一体,顿时产生了魔宗山门前那座块垒大阵的感觉。

    只是那些石头很圆。没有什么棱角,与块垒阵意有些很有趣的区别,并不一味充天塞地,而是很柔和地遮掩着一切。

    宁缺和莫山山从这些小石头里走过。

    他们已经离开雁鸣湖,经过关着门的包子铺,来到了南城。

    “只怕创出块垒阵的那位光明大神官,都没有想到,千年之后有位符道天才少女,竟能另出机杼,把块垒改造成这等模样。”

    宁缺笑着说道。

    莫山山的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只有忧虑:“接下来怎么办?”

    宁缺说道:“现在的局势看似复杂,其实很简单,以观主的智慧,只怕早已经想明白了破局的方法,他现在已经来杀我了。”

    莫山山说道:“观主也可以退出长安城。”

    宁缺说道:“我们书院不想他完好无损地退出去,一个天下无敌的强者在长安城外,代表着书院和大唐的失败,幸运或者说不幸,观主自已也不想就此退出长安城,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也是最好的机会。”

    莫山山望着不时踢出棉裙下摆的鞋尖,欲言又止。

    宁缺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大师兄自然是想来救我的,但三师姐断然不会让他过来,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

    莫山山抬头望向他,有些不解。

    “除非我能用惊神阵困住观主,或者说寻找到一种方法,把观主从昊天的世界里择出来,三师姐才会出手。我不会怪三师姐,因为换作是我,我也会这样做,书院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要好生珍惜。”

    宁缺说道:“我现在首先要藏好自已,然后找到他脚步落下的那些地方,希望能够困死他,就看我和他谁能更快一些。”

    莫山山没有再说什么,伸出食指,把眼镜向上顶了顶,看着前方一条安静的巷子,说道:“写在这里吧。”

    宁缺看着那条巷子,举刀再斩,刀痕随风雪而逝,了无痕迹,就像他脸上一闪即逝的那抹复杂情绪。

    这条街巷里曾经有两座府邸对门而邻,一文一武,一家是通议大夫府,一家是宣威将军府,一家是他的,一家是她的。

    某座府邸内某座布满蛛网灰尘的旧房塌了。

    宁缺听到了房屋垮塌的声音,没有向那边望一眼,继续握刀举步前行。莫山山跟在他的身旁,向街面上洒落石子。

    从雁鸣湖到南城,再到东城,二人一路落刀,一路洒石,躲避着观主的眼光,寻找着困死观主的方法,沉默不再言语。

    松鹤楼的二楼垮了,陈锦记的匾断了。

    宁缺不再需要莫山山指明方位,他握着阵眼杵的一端,感知着现在飘行在长安城里的青衣,回忆着当年穿行在长安城里的黑伞,不停斩落。

    终于,他回到了熟悉的临四十七巷

    他推开老笔斋紧闭的木门,看了看墙上那些久违的书帖,走到了后院,抽出朴刀斩了下去。

    墙上响起一声凄厉的猫叫,积雪被猫脚蹬的到处乱飞。

    小院里的井断了,墙垮了。

 第四卷 垂幕之年第一百六十四章 可惜

    隔壁传来吴婶的叫喊声,还有吴老板压抑的训斥声。

    宁缺看着眼前的断井颓垣,神情莫名地笑了笑,带着莫山山转身离开老笔斋,走回临四十七巷,向着下一处地方去。

    他和莫山山行走在街巷里,就像是远道而来欣赏长安的旅客,神情平静,但其实很清楚当前的局势非常危险。

    主动权直到现在,依然完全掌握在观主手中,当观主觉得惊神阵能够威胁到他时,可以轻身退走,宁缺却只能被动地等待。

    他在长安城里避着观主的目光,他感觉到观主已经越来越近,他需要得到帮助,幸运的是他路过的地方有很多人。

    清晨的长安城很安静,很少有宅院里有炊烟,没有人出门卖酸辣面片汤,所有人都警惕不安地留在家里。

    就像是一片平静的大海。但依然是大海,宁缺便走在这片大海里,借助大海的气息,隐匿着自已的位置。

    ……

    ……

    观主的身形再次显现,望向风雪中,他身上的青色道衣已经破损严重,甚至手臂上多了几道伤口,只是没有血流下。

    乂字符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惊神大阵的裂缝,渐渐要被缝补成形,最关键在于,那些隐在最深处的地方,先后有刀痕出现。

    看着老笔斋方向,观主流露出赞赏的神情,说道:“没想到你身在局中,竟能如此快猜到一切的源起。可惜晚了些。”

    ……

    ……

    宁缺踏雪寻落刀处,施施然而行,神态闲适,眼底深处却有些黯然,偶尔还会发几句与旧事相关的感慨。

    莫山山对战斗的所有认知,都是宁缺在荒原上教给她的,她知道他在战斗时是怎样冷酷冷静的人。所以她觉得他此时的表现有些奇怪。

    如此紧张的战斗过程里,任何触物生情,感慨沧桑。都是很没有道理的情绪,如果是以往的宁缺,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绪出现在自已身上。

    “老笔斋是我们一起租的。雁鸣湖的院子是我们一起买的,湖上的荷花是我们一起种的,她最喜欢用湖畔那些柳条编小东西,当然那也是我小时候教她的。”

    宁缺说道:“她喜欢去荷花池买衣服,因为那里的东西都便宜,她只有最开心的时候,才会同意去松鹤楼订席面,无论开心或是不开心,她都很喜欢去陈锦记买脂粉,这些都是她经常去的地方。”

    莫山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联系到先前一路走来,一路斩断的残荷寒柳匾额老井旧墙,隐约明白了一些什么。

    “现在,我和她在这座城里留下的大多数痕迹,基本上都没有了。”宁缺看着前方那座青楼。说道:“只是有些可惜。”

    莫山山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宁缺说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道门究竟用的什么方法,把惊神阵撕开了一道裂缝?何明池擅于阴谋隐藏,境界太低,就算有观主的指点也不可能做到,我又曾经猜测道门用了一千年的时间,想出了什么方法。但看观主入城之后的举动,发现他也没有这种能力。”

    “想不明白源起,自然想不出来修复的方法,直到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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