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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将夜-第539章

小说: 将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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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南方天空的光明,眼眸里流露出怯怯的神情。

    宁缺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心头微酸,伸手想要把她抱进怀里。

    就在他的手指触到她身体的那瞬间,指甲上忽然多了一道冰块。

    剧烈的疼痛从指尖传到识海里,宁缺闷哼一声,发现片刻间,自已的整只右手都被冰封,而且冰线正在向着自已的手臂蔓延。

    桑桑体内的那道阴寒气息,已经完全醒来,正在向外释放。

    宁缺此时应该松手,但他不想松手,体内浩然气疾运,化作昊天神辉,瞬间将手臂上的冰层融化,然后他把桑桑搂进自已怀里。

    桑桑的发丝在他脸上划过,瞬间多了道雪线。

    他的唇上覆着冰霜,声音颤抖,含浑不清:“如果太痛苦,就不要做。”

    南方天空的光明,落在桑桑的身上,灼烧着她的身与心,以及灵魂,她体内的阴寒气息,不停冰冻着她的身与心,以及灵魂。

    这个过程非常痛苦。

    宁缺紧紧地抱着她,身上覆着的冰霜被体内的浩然气震碎融化,然后再次凝结刺骨,他也很痛苦,但他知道她更痛苦。

    桑桑的身子剧烈颤抖,显得十分痛苦,瑟缩着向宁缺的怀里躲去,就像以前的那些年一样,想要在那里寻找到安全和温暖。

    然而光明无处不在,她无处可躲,阴寒气息在她的体内,她躲无可躲,她只能在炽热与酷寒之间,继续承受着折磨。

    ……

    ……

    (还有一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卷垂幕之年 第五十四章 北方天空的黑暗

    …《  》…:。    桑桑哭出声来,眼泪滑过微黑的小脸,落在宁缺的身上,黑布骤硬,落在地面上,变成冰珠,每颗都是那样的晶莹浑圆,大小完全相同。

    一阵极细碎的声音,在她的身体里响起,就像是骨头被碾碎成无数碎屑,又像是血肉正在分解,更像是坚硬的冰在不停地被压缩。

    她体内那道阴寒气息,终于完全释放了出来。

    一道幽黑的圆球,以她的身体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抱着她的宁缺,被瞬间击飞到数十丈外,气息所至之处,原野结冰,青草覆霜,生息全无!

    宁缺重重地摔落到地面上,噗的一声吐出血来,鲜血瞬间冻住,直到第三口血才开始冒出热气。

    他被那道阴寒气息震飞,大黑伞却留在了原地,就在桑桑的脚下。

    桑桑蹲下身体,拣起大黑伞,然后打开。

    阴寒的气息还在持续不断从她的身体里向荒原上释放,那些无形无质的气息与真实的自然相遇之后,变成了寒冷的黑色气旋,卷起地面的沙砾,绕着她的身体不停地呼啸狂舞,看着就像是一道黑色的烟尘。

    从在月轮国朝阳城小院里落下开始,黑色乌鸦始终追随着桑桑,在她的头顶天空里盘旋飞舞,此时当桑桑发生变化后,十余只黑色乌鸦似乎感知到了些什么,嘎嘎乱叫而飞,扑扇着黑色的翅膀不停向着天空高处飞去,似乎想要离她越远越好,直至最终全部飞进了暗淡的云层。

    那片云跟随桑桑的时间要更长,从西部荒原开始便一直没有离开过,越集越多越厚,光线穿透折射艰难,渐渐变成乌云,但云本身应是白的。

    十几只黑鸦飞进云层之后,便变成了小黑点,就像是有人在洗笔的水瓮里滴下了几团浓墨。云层的颜色渐渐变得越来越黑。

    荒原地面上,黑色的烟尘依然围绕着桑桑的身体狂啸舞动,那道阴寒的气息,则是顺着她手中的大黑伞,向着高远的天穹上而去。

    如果说西陵神殿掌教手中的神杖是灯芯,把神术释放出来的光与热变成了真实燃烧的火苗,明亮了南方的天空,那么桑桑手中的大黑伞。就像是一根毛笔。蘸满了她体内的阴寒气息,染黑了北方的云层。

    十余只黑鸦只是落笔前滴落的墨点,真正的黑来自于桑桑自已。

    暗沉的云层剧烈地卷动起来。然后骤然间静止,平静接受着来自地面那把大黑伞传来的阴寒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黑。越来越像一张涂满墨的纸,直至最后变成了凝固的墨,除了黑色什么都没有。

    什么是黑?黑就是没有光。此时的荒原北方天空,就是一片没有光的黑色,除了没有星星之外,看上去就像是黑夜。

    黑夜不会在白天出现,夜穹上会有星星。那么在白天出现、没有星星的黑夜,自然不是普通的黑夜,或者会有别的名字。

    ……

    ……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那边天黑了?”

    “这就是永夜吗?”

    荒原地面上的人们。看着被光明与黑暗分割开来的天空,没有发出惊呼,没有发出尖叫,喃喃自言自语着,他们受到的震撼太大,大到连震惊恐惧的情绪也已经忘记,神情显得麻木而惘然。仿佛失去了灵魂。

    西陵神殿联军站在南方光明的天空下,看着北方的黑夜。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人们终于清醒过来,开始惊呼,开始尖叫。开始痛声哭泣,有人试图逃走。但所有的战马都惊恐地瘫到了地上,一片混乱。

    荒人站在北方黑色的夜空下,看着南方的光明,所有人都再次跪下,抱拳于胸口,闭着眼睛,平静而虔诚地祈祷着,等待冥君的来临。

    宁缺艰难地爬起来,再次向前方的桑桑走去。

    决定离开荒人部落南下之前,他便知道桑桑身上可能会发生些什么,甚至可能是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因为她会苏醒,会被冥王看到。

    他不在乎冥界入侵,永夜来临,只在乎桑桑现在怎么样。

    ……

    ……

    桑桑现在很好。

    来自南方光明天空的那些光线,再也无法落到她的身上,那些丝丝缕缕的炽热光线,每每照耀进她身前数丈,便会被那些幽黑的阴寒气息绞杀。而她体内的阴寒气息也已经无法再给她带来任何痛苦。

    桑桑现在很不好。

    她看着南方,虽然隔的非常遥远,但她现在可以把西陵神殿联军里画面看的清清楚楚,甚至可以看到所有细节,包括每个人脸上的神情。

    她看到那些人脸上写满了惊恐,写满了不安,写满了懦弱,写满了憎恶,写满了悲伤,写满了所有的负面情绪,就是没有看到喜欢。

    如今的人间,没有人会再喜欢她。

    桑桑低头看着探出裙摆的鞋尖,看着脚下那两朵盛开的冰雪莲花,低声说道:“老师死这前,一直看着北方,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他当时看到的就是现在的我,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确定,我就是黑夜的影子。”

    宁缺走到她身后,伸手牵起她的手。

    桑桑的脚踩在冰雪凝成的莲花上,与地面似触非触,她的身体此时似乎已经没有任何重量,只是透明的无质的存在。

    宁缺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桑桑低声说道:“感觉……好像很强大。”

    宁缺说道:“喜欢吗?”

    桑桑摇头说道:“不喜欢。”

    宁缺说道:“忍忍。”

    桑桑说道:“忍不住。”

    宁缺问道:“为什么不喜欢?”

    桑桑抬起头来,看着南方,说道:“因为没有人会喜欢我了。”

    宁缺说道:“有点儿出息,至少也要清醒一些。”

    桑桑问道:“怎么叫清醒?”

    宁缺说道:“你长这么难看,脾气也不好,除了我,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人喜欢你,现在就算没有人会喜欢你,只要我还喜欢你,那和以前就没有任何区别。”

    桑桑想了想后说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

    ……

    (半天光明半天黑暗,有不少人写过,我印象最深的,是烟男亵渎里的那一段,看的极震撼,将夜里的这段,当然有受影响,包括大预言术和佛言子曰的关系,只不过将夜里的这段,从来源解释以及意义上来说,是完全不同的东西,甚至可以说,嗯,不能剧透,我只能说,我是写情景喜剧的好不……这章只有两千字,实在是太困了,我写个单章拉票便去睡,大家明天见,或者稍后单章见。)

 第四卷垂幕之年 第五十五章 黑梦(上)

    无穷无尽的黑与寒从大黑伞注入天空,把荒原北方的天空染的漆黑一片,有如黑夜到来。无穷无尽的光与热从神杖顶端注入天空,把荒原南方的天空染的光明无比,有如神国降临人间。

    血色神辇内,叶红鱼看着被切割成截然不同两半的天穹,美丽的脸容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她擦掉额上淌落的血水,望向北面的桑桑。

    桑桑是冥王的女儿,任何事情在她身上发生都可以想像,叶红鱼虽然震撼却没有投注更多的精神,目光最终还是落到东方数里外的西陵神殿掌教的身上。

    她的眉尖微微蹙起,因为她无法看清楚那道圣洁的光柱,究竟是从掌教大人身体里喷出,落到天穹之上,还是从天而降落到他的身上。

    ……

    ……

    荒原南方数十里外的草甸间,有数十骑正在注视着北方的天空。

    银色面具上反映着诡异而令人心悸的天空,光明与黑暗在他的眼间相遇,隆庆的眼眸颜色变得越来越灰淡,情绪变得极为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如今的他不在乎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他只是嫉妒于那个撑着大黑伞的小姑娘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连带着宁缺此时也成了世界的中心。

    站在那里的人应该是我才对,隆庆皇子如此想着,又想起两年前逃离知守观后,他以为自已才是冥王的儿子,于是愈发嫉妒。

    ……

    ……

    贺兰城内,大唐皇帝陛下看着天空,沉默不语。黑夜来临预示的冥界入侵,并没有让这位人间最强大的君主,产生任何畏怯的情绪,相反他的眼眸被天穹上的光明与幽暗照耀的愈发清晰,显得有些兴奋。

    黄杨大师站在皇帝陛下的身旁,对着天空里的光明与黑暗合什低头为礼,嘴唇微微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

    ……

    书院后山。绝壁雨廊上的紫藤果正在开花,小楼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藤,幽暗的崖洞里没有人,人都在崖畔。

    大师兄带着所有的师弟师妹,站在悬崖畔,沉默望向北方被黑暗与光明切割开的天空,雄伟的长安城笼罩在金色的光泽里。

    “我们现在应该在那里。”二师兄说道。

    大师兄说道:“就算在那里,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

    二师兄说道:“但至少我们是在那里。”

    大师兄说道:“老师不同意我们在那里。我们便只能在这里看着。”

    ……

    ……

    南晋剑阁,幽暗的山腹空洞里一片安静,深春染绿了山后的树林,对崖洞里却没有任何影响,草屋前的那片水潭,依然透着寒意。

    剑圣柳白盘膝坐在潭边,低着头没有望天,因为崖洞顶端的开口太小,纵然抬头望云,也只能看见一片光明。

    一柄古意盈然的大剑。从潭水底部缓缓升起,和这柄剑相比,草屋架上搁着的那把柳白常用的剑,就像是稻草一般破败。

    没有人知道剑圣柳白藏身剑阁山腹,在潭畔静思悟道多年,除了因为心头那抹恐惧不敢现世,他一直在炼养一把真正的剑。

    那必然是人世间最强的一把剑。

    ……

    ……

    天空笼罩大地,能够被所有人看见,所以人世间所有人都看到了被光明与黑暗切割开的天穹,只不过因为视角的关系。越往南边去,人们视线里的光明便愈多,黑暗天空便越小,到了极南处,荒原上的黑暗天穹更是变成了地面远处的一抹黑色,看上去就像是一条被压扁了的幽暗通道。

    如果那条幽暗通道联通着冥界与人间,那么下一刻会有什么从那条通道里走出来?冥界的大军还是冥王的身躯?

    极南方的南海深处。潮生潮灭,巨浪撼礁,海底火山不停喷涌着岩浆。蒸发着海水,白色的雾气笼罩着小岛。

    小岛边缘的黑色礁石上,站着位青衣道人,他看着遥远北方如幽暗通道般的黑色天穹,微微扬眉说道:“日落沙明天倒开?”

    说完这句话后,他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不对。”

    ……

    ……

    佛宗没有参与到荒原圣战之中。

    正如莲生大师当年对宁缺说的,以及后来夫子以及很多人都说过的那样,佛宗最终悟的法子,还是闭眼不看,闭嘴不言。

    因为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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