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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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自己曾是那天边闪烁的启明星，那现在，这颗星便已经陨落在了地上。
　　但如今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如今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活下去。
　　为了活下去，早就预感到了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收留自己的戏班老板不是说了吗？“你16岁了才开始学戏，什么时候才能唱成角儿？能和咱们苏州的名角儿程玉庭程老板相比呢？人家可是几岁就开始唱戏的！说白了，你要是光靠唱戏，只怕连口饭钱也混不到。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找人来，你只要好好伺候就行了。”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聪明如秦启星岂会不明白。除了认命，他别无他法。
　　所以，不管怎么害怕，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即使明知道是躲不过的，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想象着他将会多么粗暴地对待自己，秦启星还是害怕得瑟瑟发抖，蜷缩成了一团，不争气的眼泪也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哎呀……”连昭皱了皱眉头，“你怕啥子嘛？”
　　“……？”虽说他们戏班子是全国各地到处跑着唱戏，这却是秦启星第一次来四川，对四川话自然也是十分陌生的。他哽咽着问，“傻子？什么傻子？……我怕傻子吗？你是说……你是傻子？哪儿有人自己说自己是傻子的？”
　　“………………”连昭哭笑不得地在他□的臀上拍了一下，“你龟儿子才是傻子！！”
　　这下，又是惊惧又是疼痛的秦启星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连昭很少看见一个男人在他面前哭得这么厉害，顿时也有些手足无措。“你爪子了哦？！我就轻轻打你一下，不至于痛成那个样子嘛？！”
　　秦启星不敢再问那个“爪子”又是什么意思，只自顾自地嚎啕大哭着。
　　连昭见他臀上被自己打过的地方竟很快红肿了起来，这才有些后悔自己打重了。“好了好了，我不晓得你那么不禁打，早晓得就不打了……你不要哭了，要不要得嘛？”
　　“呜呜呜……”秦启星却哪里肯理他，仍旧哭得十分起劲。
　　“你龟儿子要是再哭……”连昭向来脾气暴躁，也快要失去耐心了，再次高高举起了手，“老子就打死你！！”
　　“……啊！好好好……我不哭了……”秦启星终于不敢再哭了，努力止住了眼泪，哀声恳求道，“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
　　“好好好，不打不打。”连昭放下了手，开始解皮带，“老子又不是来打你的，是来□的。”
　　“……………………”秦启星又开始害怕了，“你……你温柔点……行不行？”
　　“温柔啊……”连昭见他的小模样实在楚楚可怜，也起了些怜香惜玉之心，便决定一改平日直奔主题的作风，先帮他做足前戏，“好嘛，老子就破例温柔一次。”说着，连昭把手指伸进了秦启星的后/穴。
　　“啊！！！！！”秦启星痛得一声惨叫，“你这叫什么温柔啊？！！”
　　“锤子！一根手指你就叫得跟杀猪一样，晓得老子的东西比这个粗好多倍不？”
　　“……呜……”秦启星还是轻声抽泣的份儿。自己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对了！我听说有种叫‘麻药’的东西，擦了人就没感觉了……听说你是川军司令，你们那儿一定有这种东西，对不对？！”
　　连昭一边继续帮他尽量缓慢地扩张，一边得意洋洋地答道：“那玩意儿老子自然是有的。”
　　“那……那你给我擦点在后面，我们再做，好不好？”
　　“……………………”连昭一时间傻了。他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做那种事还要打麻药的。“……哈哈哈哈哈！！！”他愣了半晌，然后忍不住狂笑了起来，“你这个瓜娃子简直太瓜了！老子从来没见过那么瓜的人！”
　　“……笑什么笑啊？什么叫‘那么瓜’？哼，你说话十句有八句我都听不懂！”秦启星有些赌气，撅起了小嘴。
　　“那么瓜就是那么傻！这个都不晓得，硬是瓜！这个词叫‘傻瓜’嘛，没听说过哇？”
　　“这个人家当然听说过……讨厌！人家又没到过四川，当然不懂四川话，怎么叫傻嘛？！”
　　“嘿嘿，你撒娇的样子还多可爱的。”连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咋都留到肩膀上了？男的留那么长头发爪子？”
　　秦启星已经第二次听到“爪子”这个词了。“‘爪子’又是什么意思哦？”
　　“‘爪子’就是‘住啥子’，拿普通话来说就是‘做什么’，‘住啥’两个字说快了连起来就成了‘爪’。”连昭为了给他解释，不得不说了句蹩脚的川普。
　　“哦，‘爪子’就是‘做什么’……唔……”秦启星感到自己体内的手指已经增加到了两根，“那你刚才第一次说，‘你爪子了哦’，就是问我在做什么？可是，语境不太对啊……”
　　“呵呵，你记性还可以嘛。‘爪子’除了可以表示‘做什么’，还可以表示‘怎么了’。”
　　“好麻烦……”秦启星觉得自己有点头痛，身体也痛得越来越厉害了，“喂，你别转移话题啊！！我刚才说的麻药的事呢？！”
　　“瓜的，麻药现在很紧缺，又贵得很，我们一般的小兵受了伤动手术都不能用，咋可能给你用在这种地方？”
　　“……呜呜，你欺负人……”秦启星开始扭动着身子撒娇，“你们那些兵身子那么硬朗，自然是用不着的，可是人家……人家……”
　　“你又爪子嘛？你还不是男的，搞得跟个女娃儿一样的娇贵。”
　　“又是‘爪子’……这里好像又不是刚才那两种意思吧……难道还有第三种吗？”
　　“嗯，这里意思应该是‘怎么样’……”连昭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然后大笑起来，“哈哈！老子咋成了教语文的老师一样？硬是太安逸了，老子明明连书都没有读过几天……”
　　秦启星却笑不出来。“……人家也不想老是问你语文问题！！都说了，是你说话人家老是听不懂！！……哎呀，痛死了……我先问你……我做一次，你给我多少钱？”
　　连昭愣了愣，然后饶有兴致地问：“你想要好多钱哦？”
　　“至少……至少要够我吃一顿肉……”
　　连昭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就这点追求哦？”
　　“………………”是啊，秦启星自己又何尝能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沦落到为吃一顿肉就要卖自己的肉的地步。可是，他的确已经好多好多顿没吃过肉了。从前，他是个最喜欢吃肉的人，每顿都是大鱼大肉，他又是个吃什么都长不胖的体质，所以吃得更加肆无忌惮。而现在……想到自己的凄楚境遇，他的泪水不禁涔涔而下。
　　“……哎呀！咋又哭了哦？！好好好，不就是吃肉嘛，做完之后老子带你去吃顿大餐，可以不了嘛？”
　　“……真的？！”秦启星又惊又喜，“你说话可要算数！”
　　“哼，老子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哪儿有不算数的？不过，俗话说，苦尽才能甘来，所以现在……你就先苦一下吧！”说完这句话，连昭终于进入了秦启星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秦启星惨叫连连，“好痛啊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动得那么快啊！！！！！！！！！……呜呜……要死了……人家要死了啊啊啊啊啊……”
　　秦启星就这样声嘶力竭地叫着，到后面声音都完全哑了，也不知道到底熬了多久，那个最痛苦的时刻才终于结束。
　　“哈哈，你娃的身体硬是舒服！”连昭心满意足地穿好了衣裤，“走嘛，老子说到做到，现在就带你去吃大餐！”
　　“……………………”秦启星浑身酸痛地趴在床上，哪里还有力气起来去吃什么饭，“我现在不想吃饭……只想睡觉……你走吧……先欠着，下次再说……”
　　连昭看着他精疲力竭的样子，又起了几分怜爱之意。“你吃过晚饭了没？”
　　秦启星已经连话都懒得说了，只摇了摇头。
　　“不吃晚饭咋行哦？这样嘛，你既然不想动，我去饭店订好，然后给你送过来，咋样？”
　　感觉到这句话中含着的关心，秦启星心里不禁涌起了一丝暖意，这次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没过多久，连昭便果然叫来了一大堆的饭菜。
　　饥肠辘辘的秦启星见了久违的美味佳肴，一下子也来了力气，兴奋地狼吞虎咽起来。
　　连昭宠溺地笑看着他。“慢点吃，又莫人和你抢。”
　　“……啊！！咳咳……”秦启星忽然被其中一样菜狠狠地呛到了，连忙吐了出来，“这是什么啊？！怎么那么辣？！”
　　连昭忙把茶杯递给他。“我们川菜讲的就是‘麻辣’二字嘛，这个是麻婆豆腐，听名字就知道又麻又辣。”
　　秦启星猛灌了几口水，才终于好些了。“……哼，人家是江苏人，怎么吃得惯辣的？”
　　“你硬是过场多哦！”连昭笑骂。
　　秦启星边继续吃其他的菜，边嘴中嚼着饭菜口齿不清地问：“过场多又是什么意思？”
　　连昭笑道：“就是说你麻烦多！”
　　“切……”秦启星撇了撇嘴，“人家麻烦多又怎么样？人家还就喜欢找麻烦……”他忽又撒娇地笑了笑，“连司令，人家现在腰酸背痛的，拿着碗筷好累，你喂人家吃饭嘛~”
　　连昭实在是拿他这我见犹怜的样子没辙，也就从他手中接过了碗。“你力气硬是小呢，连碗筷那么轻的东西拿起都累，咋得了哦~”
　　被连昭一口一口地喂着，秦启星忽然觉得自己又感受到了久违的被人宠着疼着的感觉。他的眼圈不禁红了。
　　“……咋又要哭了呢？！老子这回没惹你嘛？！”连昭真是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
　　“呜呜……人家……人家是想到……吃完这顿饭……就要和连司令你分开了……就舍不得……”秦启星娇滴滴地哭道。
　　“呃……”听他这么一说，连昭也开始不舍起来，“你们戏班子还要在四川留几天？”
　　“过两天就走了……呜呜……”秦启星哭得更伤心了。
　　“那……”连昭沉默了半晌，终于做出了决定，“跟老子走。以后，你就是老子的人了。”
　　“……！！”秦启星一时间连该是哭是笑都不知道了。他已经呆住了。
　　直到很多年以后，他还记得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多么的震惊。
　　这句话也的的确确从此改变了他的命运。
　　他从此终于又有好吃好穿的了，他从此终于又有一大群人伺候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从此终于又有人疼有人爱了。
　　那个人虽然不会像父母那样对自己无条件地溺爱，偶尔甚至还会打自己，但，他也知足了。有了那个人的存在，他至少不会再去伺候其他更难缠的人——人人都在谣传妩媚妖娆的他在连昭之前到底有过多少个男人，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秦启星在那时绝对是冰清玉洁的。
　　秦启星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遇到连昭，在那之后他的命运会变成什么样。幸好，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
　　不过，川军中其实本来没有丫环仆人，全都是军人。是秦启星三番两次向连昭撒娇，才硬是要了两三个小兵来服饰他的日常生活。
　　军中之人对他如此奢靡作风都多有不满，那些服饰他的人更是心不甘情不愿，暗地里骂他是不要脸的小白脸自是不用说，不少人甚至连带着对纵着他胡闹的连昭也记恨上了。
　　这天，连昭忙了一天，晚上仍是到了秦启星的房中。
　　“司令~~”秦启星依偎在他的怀里，娇滴滴地道，“人家每天等你等得好无聊哦，只有晚上才能看到你，真是孤单寂寞……”
　　“你娃还敢说？”连昭轻轻弹了下他的额头，“老子天天忙得累死累活，你倒天天闲得莫事干？你晓不晓得那些人是咋骂老子的？说老子为你浪费了好多军粮……”
　　“……什么嘛！！”秦启星重重地跺了跺脚，小嘴撅得可以挂油瓶了，“什么叫浪费粮食啊？！我一个人又吃不了多少！！我的饭量算是很轻的了！！”
　　“……这哪儿是吃多吃少的问题哦？”连昭有些哭笑不得，“他们的意思是，你光晓得吃饭不晓得做事……好！老子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当老子的副官！”
　　“副官？副官是干嘛的呀？”
　　“瓜西西的，这个都不晓得？就是给老子当助手。”
　　“好啊好啊~！”秦启星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是不是以后白天也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是倒是，但是……”连昭脸一沉，“你娃以为当副官是那么容易的哦？你啥子都不会咋行哦，老子现在先教你打枪……走，跟老子去靶场。”
　　“……要……学打枪？！”秦启星听到“打枪”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变了。但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