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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七苦 作者:羲露-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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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多大的人了!”骆溢捏他鼻头,“撒娇这招对我没用的,凡是对你的病好的,我都坚决要实行。”

  骆衍撇撇嘴。

  “生气了?”

  “没有。”

  “看来就是有的。”骆溢抓过一个靠垫给他垫在腰后,自己则换位做到床边,这样说话的时候他就可以看到男孩的眼睛,“小骆,爸爸知道你难受,这针水副作用很大,可是它能让你快点好起来。”

  骆衍看着男人,有点委屈,“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有多难受?”

  “我知道的,爸爸知道的。”骆溢心疼地捋了捋男孩耳边不乖的头发,复又握住他的双手,“是药三分毒。给你治病的这些药会让你不舒服,我无能为力去改变,所以我会用尽量多的时间来陪着你。”

  骆衍感受到男人手上传来的温暖,没再说什么,他知道今天自己是有些故意赌气的,针水的副作用虽然难受,但更让他觉得难受的,是面前这人给他的不真实的感觉,那感觉让他觉得随时会失去。

  ******

  顾浩然看着坐在对面的司捷,整整三个小时,那人没说一句话,只是偶尔搅拌一下面前的那杯康宝蓝。

  咖啡肯定是不能喝了,冷了,上面还浮着一层奶油碎块儿。每当司捷遇到什么烦心事的时候就会是今天这个样子,要一杯随便什么咖啡,不喝,光搅和。顾浩然是知道他这个习惯的,只是猜不透今天让他心烦的是什么。

  “你很好奇。”司捷终于放下勺子,在顾浩然脑子里出现第九十八种猜想之前,开口说了话。

  “你确定我有兴趣?”顾浩然靠在沙发上,单手杵着腮帮子。

  “我用的是肯定句。”司捷耸了耸肩。

  顾浩然坦然一笑,算是承认。

  司捷苦笑着低头看着面前杯子里的东西,拿起勺又搅了搅,“今天我一直在想,骆溢把那孩子捡回来养,究竟是福是祸。”

  “怎么说?”

  “我初步看了一下骆衍所谓的母亲的遗体,她不是死于红斑狼疮,而且脸部进行过大面积的整形。现在机器正在处理DNA,不过想也知道,一定不会和骆衍的匹配。”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你问我那又如何?”司捷瞪着顾浩然,“她不是骆衍的母亲,很明显,没有人想要隐瞒这点!既然如此,真正的夏希娴呢?她为什么突然来信把骆衍还回来?还是在病得那么重的时候?”

  顾浩然静静听着司捷的激动和愤怒,不出声也不动作。

  “骆衍这孩子,当年就不该生下来!父母两家人斗成那样,多少条命换来今天?他的存在就是个错误!这个错误会被人利用来扳倒骆家!骆溢最重血缘,孩子多年不在身边让他愧疚,孩子病重让他劳神分心,骆衍的这些事让他变得不像他,这很糟糕,也很危险。”司捷把勺子摔在咖啡杯的底碟上,用力很大,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那响声像是突然惊醒了顾浩然一般,他站起身,收拾好桌上的两套杯子,走到水槽边开始清洗。

  洗了五分钟,水龙头关上了,顾浩然没回头,他只是拿着手中的杯子,有些固执地搓着上面并不存在的污垢,“司捷,骆衍母亲的尸检你和骆溢说过没?”

  “说了。”

  “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他知道了,骆衍正在看中医,就挂了电话。”

  “那你还急什么?骆溢他心里有数的。”

  “我怕的是他昏头了只知道儿子的病,哪还有什么数!”

  “他是骆溢,永远都是。”顾浩然终于放下了手中那只杯子,转过身,“你担心的不是夏希娴,你担心的是居然真的有人能让骆溢变得像个人。”

  司捷起身要走,他不想听下面顾浩然可能冲口而出的那些话。

  可惜晚了。

  “你觉得那个孩子不该在这世上绝不是因为他的身世!”顾浩然声音很大语速很快,像是冲着那背影在宣布什么,透着些残忍的冷静。

  “司捷,承认吧,你嫉妒他!”

  ******

  小庄园。

  饭桌上,骆溢看骆衍吃得差不多,就扶着他起身出门到院子里走走。

  “小骆,你妈妈定在明天出殡。”

  男孩听到这话,脚步停顿了下来,他把眼睛刻意得睁着,朝前看着院子里的白玫瑰,好半天,轻轻点了点头。

  ******

  第二天,骆衍很早就醒了过来,听着从外面传进来的雨声,心里面闷的慌。

  母亲。出殡。

  骆溢打开房门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呆呆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帘下被送进来的一条来自外面的白光,眼角似乎还有泪珠滑下来未干的水痕。

  男人走到床边蹲下,抚着男孩的头发,吻了吻他的额头。

  “小骆,我们该出发了。”

  骆衍把男人的手抓在手里,脸颊贴着枕头沉默地点点头。

  骆溢站起来拉开窗帘,把衣柜里新给骆衍买的衣服找了一套全黑的出来放在床旁边,然后又走进卫生间里去放好水。回到床边的时候,男孩已经坐了起来,正在沉默地扣着衬衣扣子。

  骆溢明白他在今天是不想讲话的,于是摸了摸他的头,说到,“我在楼下饭厅等你。”就出了房间。

  骆衍一件一件认认真真穿好衣服,又洗了脸,然后下楼。

  骆溢做了鸡肉小馄饨,骆衍只吃了五个就不想再吃,水也不喝,在饭厅的凳子上干坐着,两手死死抠着板凳,低着头。

  看男孩不再吃东西,骆溢也就站了起来,拉着他往大门外走。把钥匙交给司机,两人一块儿坐在了后车座。

  在路上行了大约十分钟,骆衍一句话都没有,只是靠着椅背望着窗户外边儿快速倒退的路旁风景。

  骆溢把车子中间的挡板升起,揽过男孩。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自己脖子那一块儿很小的皮肤有了凉凉的湿意。

  骆衍一直在无声的哭泣,连身体都止不住得开始有些颤抖。

  骆溢把他揽紧,拍着背一下一下安慰着。

  “宝贝,有我在,没事的。”

  第九章

  骆衍母亲的葬礼被男人处理得很妥帖,一切按照最传统的家族式来办。

  葬礼上只字未提夏希娴的名字,而是用了骆衍所说的姚涵。骆溢在新立的坟前放下一只白百合,他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暗自想到,或许这死去的女人,真的就叫这名。

  ******

  第二天,对骆衍来说,实在是难过的。

  昨天他撑足了葬礼全场,却在回往家里的路上一下就虚脱了,发着高烧昏睡过去。

  毕竟是丧母之痛,即使那么多年感情谈不上好,那逝去的人,始终是母亲。原本遗体停放在医院,未下葬,还觉得这死亡不够真实,下了葬,看着黄土埋了棺材,想骗自己说是假的都不行。

  骆溢走进骆衍房间的时候,男孩还未从那场昏睡中醒来,一旁仔细观察着心电图做记录的女医生看见男人,点头笑了笑,算是招呼。

  骆溢轻着脚步走到床边坐下,探了探骆衍的额头,还在发烧,那人在睡梦中不安的表情,叫男人看得揪心,索性便倾身用脸颊贴着脸颊,一手抚着男孩另一边耳后的碎发,低语。

  “小骆,该起床了,今天外面的玫瑰花又开了一些,你想不想去看看?”

  “初生这一季的嫩玫瑰花瓣我通常都要收一些下来,等过段时间用糖酿了酱,可以做玫瑰花饼,你起来帮我收花瓣好不好?”

  “爸爸很想要小骆帮忙,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啊,不准反悔,不然爸爸会生小骆的气,那样我就准备把小骆养得像小猪一样胖。”

  站在心电图机器前的女医生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挨不住那话语中的缱绻温情带给她的害羞感,悄悄挪出了门。

  骆溢感觉身后的人走了,也没有说什么,他在男孩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站起身去拿盛着酒精的小盆。

  “宝贝,我们擦一下,还不醒过来就要被看光光了,到时候不准炸毛。”

  “我昨天听管家说,花圃的园丁捡着只才断奶的小野猫,总是爱伸着小猫爪子试探着挠人玩,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和你特别像,我让他们留下来养着,你说好不好?”

  “叫什么名字呢?”

  听见这句话,骆溢掌心中正在被涂上酒精的骆衍的手动了动,男孩慢慢醒了过来。

  骆衍感觉眼皮很重,可是无奈有人说他像猫,这种事情…实在是有损男子气概。

  骆溢看见骆衍睁开眼,不由地在心里松了口气,带着个有点恶质的微笑看着男孩,“小骆终于醒了,看来是喜欢那猫的,不如就让它叫小骆骆?”

  骆衍没什么力气,只能用他认为最凶狠地眼神瞪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则是小到不行,“我还小诺诺呢!……你怎么,怎么那么恶趣味!无聊死了!”

  男孩瞪着的那“凶狠”的眼神,看在骆溢眼里,只觉得更像那小猫了。

  “小诺诺也行,宝贝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要!…那个跟我的有什么区别?你跟猫一个姓,也不觉得搞笑。”骆衍气急,却也奈何不得,只能打起精神来和男人耍嘴皮子。

  “那怎么办,家猫总不能没有名字啊。”骆溢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骆衍不想理他这么神经质的问题,试图把自己的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可男人就是不放。

  “给我个名字就放手。”

  “你…!”骆衍彻底挫败,这男人有时候还真是固执得有些无赖。

  ******

  下午晚些时候,骆溢让骆衍坐在院子里新搭出来的遮阳棚下透透气,自己则拿上工具带着佣人在收拾玫瑰花瓣。

  骆衍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正在仔细挑选花瓣的男人,心中此刻是平静而安逸的,有种时间被凝固了的错觉。

  骆溢感觉到男孩的视线,一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双黑眸。

  他朝男孩招招手,又笑眯眯地往男孩躺椅旁边指了指。

  骆衍朝骆溢所指的地方看过去,那儿蹲着只很小的纯白色的猫,正歪着脑袋看着他。

  “喵~”

  那猫和骆衍大眼瞪小眼半天,弱弱的发出了一声叫。

  骆衍被它一声猫叫,叫得不知所措,颇有点无辜地看着那双一只宝石蓝,一只祖母绿的眸子。

  那小猫也挺逗的,见了别个都调皮得要挠人,唯独今天却有些害羞似的,骆衍瞅着它半天,那小猫就把自己蜷缩了起来,成了一小个毛茸茸的白团。

  骆衍看它那样儿,脑子里顿时蹦出三个字,糯米糍。

  那地上不就是个特大号的糯米糍么?

  “怎么这副表情?”骆溢从花圃走过来,远远的就看见这好笑的一人一猫。

  “我知道它叫什么了!糯米糍!!糯米糍!”骆衍一手扯着骆溢的手掌,另一手指着地上的小猫,激动得嚷嚷。

  “搞了半天还是姓骆啊?”

  “去~是糯不是骆!”

  男人耸耸肩,不置可否。

  ******

  晚饭前。

  骆衍坐在饭厅里等着开饭,骆溢背对着他在料理台前忙活了好一阵,据说今天是要做药膳。

  “这是什么?”男孩好奇地看着刚被抬上来的一道菜,盘子里东西颜色不算好看,一部分深棕色的被切了码放整齐,另外没切的能分辨出是核桃。

  “杜仲煲腰花。”骆溢端着两碗乘好的米饭在骆衍身边的位置坐定,“这个对你身体特别好,那天去看中医的时候,医生给了我一些药膳单子,我打算一样一样做了给你吃。”

  “怎么看起来颜色很恐怖的样子…”男孩脸上的表情透着明显的嫌弃,“你不会是做废了吧?”

  骆溢被他那表情气笑了,抬手一个烧栗,“杜仲的药汁本来就是这个色,煲出来的腰子自然也就是这个色啊。我刚刚尝过了,虽然颜色不好看,但是味道非常好。”

  骆衍怀疑地用筷子夹起一点,沾了蘸水,尝尝。

  “怎么样?很香吧?”骆溢看着男孩腮帮子一动一动嚼着食物,难得地有些邀功的样子。

  骆衍撇撇嘴,不说话,却是又夹起一大块儿送进嘴里,好吃不好吃么,一看就知道。

  “好嘛,都不理人的,看来是好吃得都开不了口了。”骆溢语带笑意地调侃,也开始吃饭。

  “那么想要别人表扬,你又不是小孩子。”骆衍朝男人碗里夹了些菜,脸有点红。

  骆溢低头看着刚被男孩夹进来的东西,吃得挺开心,“虽然小骆给我的都是青椒…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你对我做得菜的喜爱。”

  男孩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这人有时真叫人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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