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愿-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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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拉过我的手套上了手铐。
　　我不动声色的挣了两下，看来是真的。我思索著自己干了什麽事，突然想到应该想惹了谁比较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惜什麽也没想到。我被他们带到了附近的警察局，警察局旁不远处就是热闹的商业街，如果真的是有人陷害而且暂时无法解决的话，跑快一点应该可以混入人群。
　　三个警察让我坐在一旁就自顾著干其他事去了，似乎我不存在。
　　等了一会，我问：“请问，我干了什麽？”
　　“等局长来了会亲自告诉你的。”
　　还要局长亲自审问，看来不是什麽小事。
　　几个人围在一旁对我指指点点，看得我浑身难受。
　　後来我被带到里面的看守所里，我苦笑了一声，我没有暴力倾向，我只想睡觉。
　　看守所倒是很干净，没什麽异味，只是阴暗的很，以至於我一开始没意识到里面还有一个人，直到听到角落里悉悉索索的声音。
　　“你是谁？”我试探的问。
　　没人回答，我以为我听错了，突然传来个沙哑的男低音：“你是新来的，应该是我问你。”
　　“蓝岚。”我接口。
　　我看见那个人影慢慢接近我，最後在细微的光线下我看见一个蓬头垢脸的人。
　　我有一种穿越回古代的感觉。这个看守所不让人洗澡吗？
　　“我是故意这样的，”那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发出阴冷的笑声，“你以後就会懂的。”
　　“我以後不一定会呆在这里。”我纠正。
　　他又发出怪异的笑声，我听著觉得毛骨悚然，“戴著手铐，可不是小罪……你干什麽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实话。
　　“戴著手铐的人，一般就是杀人放火了……”
　　杀人！我的心猛的一沈，难道五年前的事情暴露了？




夜愿（三十八）。

　　不对不对，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是杀人凭他们的身份背景我怎麽还会在这里小监狱所里呆著，早就被凌迟处死了。
　　“看来是被我猜中了。”那人看著我的表情肯定的说。
　　“你是怎麽进来的？”我不敢妄自下结论，连忙转移他的视线。
　　“想转移话题？”他玩味的盯著我的眼，“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犯的是强奸罪。而且是男人。”
　　“恭喜。”我说，“比起强奸女人来，至少强奸男人的罪名轻得多。”
　　“要是奸尸呢？”
　　我正色，“人是你杀的？”
　　“不是，”他摆摆手，“不过那些警察以为是我杀的。”
　　可以料想的倒。
　　他渐渐地靠近我，问：“你不害怕？”
　　“不怕，这里是监狱。”至少在这里他不敢随便做什麽。
　　他盯著我看了一会儿，哈哈大笑，“我只对尸体感兴趣。”
　　变态。还没等他笑够，铁门一下子被打开，一个人领著我出去，看来是到审问的时间了。
　　审问室看起来比看守所还要阴暗，因为有阴暗的人心。
　　只有两个人，一个看起来是局长的样子，另一个比较年轻的大概是记录员，但有著不和年龄的成熟气息。
　　局长示意我坐下，又让带我来的警察出去了。
　　“请问是蓝岚先生吗？”
　　“是。”
　　先按兵不动，再想其中有什麽玄机。
　　“这个东西你认识吗？”他递前一块玉。
　　我拿起来细细看了下，是凌夜给我的那块，是被我当凶器的玉，看来此行凶多吉少了。
　　我放下玉，说：“认识。”
　　“是你的吗？”
　　“是，不过我五年前丢了。”
　　局长微微一笑，“在哪里丢的？”
　　“五年前的事早就忘了。”
　　“但是我是在你家水池中找到的。”
　　水池？难道说凌夜把它丢在了那儿？
　　“我刚搬进不久，你也知道三年前哪里是凌家的房子。”
　　“对，我听说是因为你的证据，凌家才会破产的。”
　　我皱了皱眉，“不是我，是他们咎由自取。”
　　“但决定性的证据是你提供的。”
　　“所以，”我懒得争辩，“这能证明什麽？”
　　“这块玉似乎修补过，里面有血迹。”
　　“我丢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我们化验了里面的血迹，发现这与五年前一宗杀人案有关。”
　　我挑了挑眉，说：“你怀疑是我干的？”
　　“不是怀疑，”他轻笑，“是肯定。”
　　我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这是一场持久战，最後是他先放弃，气急败坏的说：“这个案子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我露出鄙夷的笑容，“这就是你办案的方法？”
　　“你是扳不倒你的对手的。”
　　“我可以知道是谁想置我於死地吗？”
　　“不能。”
　　“那我就不认。”我倒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过了好久，我才听到他的声音，“他姓安。”
　　猜到了。我扬起嘴角，果然用完也就要及时除去。
　　我早就猜到安宁告诉我凌夜的遭遇是为了让我打开凌夜的心结，这件事他下不了手。果然我成功了，凌夜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所以我这个多余的当然要除去。可惜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局长不解的看著我的笑容，“怎麽样？你认不认。”
　　“不认。”
　　其实安宁想干掉我有很多办法，恐怕是为了凌夜怀疑才用这麽保守的办法，真是关心则乱。
　　“你……”局长刚想发作，手机突然响起来，他一看来电表情立刻变得恭敬，示意别人把我带出去。
　　“欢迎回家。”我一回看守所，里面的黑影就对我说。
　　我坐到他旁边，这里的气氛好多了。
　　“我没想到你这麽快就回来了。”
　　我看了看手上的手铐，苦笑道：“是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吧……”
　　“……你真聪明。”
　　我躺在地上，一股冷气环绕住身体，虽然冷，至少可以栖身。
　　“喂，你什麽时候进来的。”我好奇的问。
　　“昨天晚上。”
　　也不早嘛，我看著头上的漆黑的天花板，想著该怎麽办，一直撑著不能解决问题。
　　他不知什麽时候爬到我身边，探头过来，问：“有麻烦？”
　　“很麻烦。”我如实回答。
　　“能称的上是麻烦的麻烦那就说明不是什麽大麻烦，真正的麻烦通常不能用麻烦形容。”
　　虽然听起来很像绕口令，但仔细一推敲说的也没错。
　　可是这个麻烦真的是个大麻烦。我想著要不要让高杉出面解决。只是我已经离开他了，实在不想再去找他。
　　“你不去找，他也回来找你。”
　　我愣住了，他为什麽什麽都知道，我张口问：“你是谁？”
　　“和你一样的犯人。”
　　“我不信。”
　　他轻轻笑了，“不然我来这里干嘛，体验生活？”
　　“你没有这麽简单。”我肯定。
　　“谢谢夸奖。”他倒是没脸没皮的接受了。
　　“你到底是谁？”
　　“来体验生活的。”
　　不问了，越问越没谱，还是想著怎麽解决比较好。
　　“别这麽冷淡嘛，我们在这里遇到好歹也有缘分。”
　　我没理他。
　　“你天生冷感吗？”
　　继续不理。
　　眼睛望著天花板有些久了，视线变得错综起来，突然一张脸出现在眼前，我看了一会儿，他比我想象中年轻。
　　“没意思。”他缩头回去，闷闷的说：“好无聊啊。”
　　“你几岁了？”看样子比我还年轻。
　　“28。”
　　完全看不出来。说他十八也有人信。
　　“喂，你在装傻吧。”
　　“嗯？”他瞪大了眼睛，“这都被你发现了？”
　　“你究竟是谁？”第三遍了。
　　他装作思考状，“是啊，我是谁呢……”
　　“年轻人，有时候就要学会装傻，不然老的快”他的口气突然变得严肃，“你长的这麽好看老了多可惜。”
　　“活得开心点，说不定事情自然有转机……”
　　话音刚落，铁门再次被打开，一个警察说：“蓝岚，你被保释了。”
　　我转头看他，他对我微笑。
　　如果我是跳崖九死一生後遇到他，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个世外高人。
　　“你是谁？”最後一遍。
　　“如果有缘的话，我就告诉你。”




夜愿（三十九）。

　　我以为我见到的会是高杉，没想到在警局门口等我的是凌夜。
　　他在门外一直观望著，看见我的身影松了口气，露出安心的微笑。
　　解下手铐，办理一些手续花了大约一个小时，我推门出去，一瞬间感到寒冷的气息渗入身体，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凌夜连忙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他的手不经意擦过我的脸，冰一般的寒冷。
　　凌夜整理好衣领，伸手想把我搂在怀里，想了想又放开。
　　心中有种异样的情愫，我冷冷的问：“你为什麽在这里？”
　　凌夜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暖的笑，“我们先回家。”
　　警察局离家不远，他的左手拉起我的手一起往家走去，或许是一直藏在口袋中的缘故，十分暖和，又或许这就是他想传递给我的。
　　可惜，我们终究还是要说再见的。
　　他应该全都知道了，我的一切，以前的我还有一层保护伞，现在的我赤裸的在他面前，随他肆意挑剔。
　　凌夜的手抓得紧了，有些疼，我挣了两下都被他强硬的拉住。
　　有种强制的安心，似乎这双手会一直牵著我，一直……
　　很快他放开了我，到家了。凌夜开门走进去，而我一直神情恍惚得站在门口。
　　凌夜见我久久不进门，问：“怎麽了？”
　　“……没什麽。”我找回思虑，走进房子。
　　“你想先睡觉还是先吃饭？”凌夜边说边往厨房走，“我去……”
　　凌夜的声音戛然而止，我从背後拉住他的手，他转过身来，说：“怎麽了？”
　　“你知道多少？”
　　凌夜低著眉，淡淡的开口：“都知道了。”
　　果然。我轻笑一声，放开让的手径直走向卧室。
　　床上有熟悉的气息，我贪婪的呼吸著，手紧紧抓著床单，把它和自己的身体揉在一起。
　　我能隐藏到哪里去呢，一切的一切都暴露了。
　　好……冷……
　　我是真的累了，一会儿就睡著了，等到醒来天已经黑了。
　　我睁著朦胧的眼，很想再睡，可是肚子在抗议了。
　　我想起身去觅食，突然发现腰际被人环住，背後的人像母鸡护小鸡的姿势抱著我。
　　我转头看见凌夜安静的睡颜，舍不得离开半寸目光。
　　我最後还是移过目光，叹了口气，轻轻拉开他的手，还没起身就被人重新抱了回去，一个重心不稳倒在他的怀里。
　　“醒了？”
　　我转头对上凌夜的眼，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光影。
　　“嗯。”
　　“饿了吗？”
　　“嗯。”
　　“我去做饭。”凌夜把我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入秋了，夜里比较凉。”
　　被子里有凌夜的味道，我把被子蒙到头上，有股温热的液体流出。
　　我让它肆意侵略脸颊，好久，都没有这麽放纵了。
　　泪水润湿了眼眸，眼前不断出现幻影：第一次看到他，反射性的产生抗拒，他拉著我的手，笑得比阳光还美丽。第二次有目的的接近，他还和以前一样，其实这些年来他都没变，是我变了……
　　他说喜欢我，他说爱我，我从来没有回应，因为没有必要。
　　後来，我想他我想他，过了很久才慢慢以为忘记了，却在一瞬间分崩瓦解。
　　如果，没有遇见你该多好……
　　思绪越来越混乱，眼泪慢慢风干，我揉了揉眼，慢慢钻出被窝，看见凌夜坐在一旁静静看著我。
　　我愣愣的看著他，他笑了笑，说：“被子里不要呆太久，会缺氧的，看你鼻子都红了。”
　　凌夜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去洗个澡，我在厨房等你。”
　　我看见他的背影渐渐远去，走进浴室发现眼睛红肿的可怕，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发生了什麽。
　　凌夜早就细心的放好了热水，好舒服，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只是在水汽氤氲中眼睛很难受。
　　我擦著头发走进厨房，凌夜穿著围裙忙来忙去，十分可爱。
　　凌夜见我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连忙让我坐下，找来吹风机，他的手指在发丝中穿梭，很舒服。
　　头发慢慢干了，凌夜放好吹风机，解下围裙放好饭菜。
　　好饿，上一顿是什麽时候早就忘了，饭桌上的气氛很和谐，我忙而不乱的吃著，凌夜一直盯著我看，露出满足的微笑。
　　满足了胃，我放下筷子，起身就要走，手被凌夜猛的拉住。
　　“对不起。”
　　没什麽要道歉的，我躲过他的目光。
　　“对不起。”
　　我继续沈默。
　　“对不起。”
　　不想听了，我甩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