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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蒋门千金-第14章

小说: 蒋门千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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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白见得唐世成挑好兵器,也施施然离开案台,走到兵器架前,挑了一把木剑在手里拈拈份量,比划了几下,觉着顺手,这才站到唐世成跟前。
  这娘娘腔看着怯弱,又矮我一个头,就算武艺出色,气力也肯定不足,我只要不急不燥,稳稳的与他周旋,待得他气喘,再猛力一击,胜局就定了。唐世成微微俯视蒋白,见他肤白如玉,睫毛如小扇子,心下有些可惜,唉,你长成这样,待会被我打哭了,可就难看了!
  贺信之坐在案台上,听得内侍敲了一下锣,一错眼,唐世成和蒋白已是剑来枪往,过了好几招,再定睛细看了好一会,见唐世成枪法沉稳,蒋白却跳来跳去的避让,似乎力有不逮,心下大急,探头跟沈天桐道:“桐哥儿,你觉着白哥儿会赢吗?”
  “白哥儿剑法虽好,但人小力弱不耐久战,再打下去只怕难以取胜。”沈天桐抬头看向蒋玄和蒋青,见他们也脸有急色,摇摇头道:“若是玄哥儿下去打,这会早赢了。”
  蒋白跟唐世成打了一阵,渐渐摸准了唐世成的枪路,知道唐世成想拖延时间,稳中求胜。一时寻空隙回击了几招,候得唐世成一枪挑过来,横剑一挡,却假作力气不继,一个趄趑,后退了一步。唐世成眼见蒋白脸红气喘,心下暗喜,一杆枪直挑向蒋白胸口。蒋白见得唐世成一枪挑来,腰身一扭,身子向后一仰成拱桥状,堪堪避过唐世成的枪,旋即直起身,一剑刺向唐世成腰上,剑尖触及唐世成的腰侧,只是招数使老,已无法寸进,料着刺不中唐世成,一时把手中的剑当成枪,改刺为挑,狠力挑在唐世成腰带上。
  唐世成一个旋身,长枪疾挑,直挑向蒋白面门,见蒋白回剑一挡,枪尖顺势向上,却挑在蒋白头巾上,只一下就把蒋白的头巾挑在枪尖上,迅猛一退,退后两步,举高了红缨枪,喊道:“瞧瞧这是谁的头巾?”你的头巾都在我枪尖上了,还用比吗?这一回胜的太有面子了!
  “好!”北成国少年全屏住气,待见得唐世成枪尖上挂着蒋白的头巾,胜负已分,不由站起来大声喝彩,都跟着喊道:“瞧瞧这是谁的头巾?”
  “小王爷好样的!”周况喜上眉梢,大力鼓掌道:“赢的太漂亮了,看那娘娘腔这回不哭鼻子才怪。”
  南昌国诸少年全部色变,面面相觑。因见蒋白没了头巾,披头散发站着不动,背影略略狼狈,一时都在心内安慰蒋白,白哥儿,你作诗胜了一场,这比武输就输了,可别丢了风度,唉唉,可别,可别哭鼻子呀!
  蒋白抬手把散在肩头的长头抚向后,站直身子,朝案台上诸少年挥挥手,表示自己没事。她身子极纤巧,头发却又密又黑,这会散在腰侧,更显得眉眼如画,微微一笑间,娇颜如花,高台诸少年一时都呆了一呆,晃了晃神。
  “这娘娘腔还真不是白叫的,我打赌他若穿上女娃的衣裳,一定比女娃更像女娃。”周况呆了一呆,低声跟旁边一个少年嘀咕了几句。
  贺信之见得蒋白没有失态,悄悄放下心来,因瞥见南昌国和北成国诸少年都注视着蒋白,一时却有些不得劲。
  “桐哥,你有没有觉得白哥儿这样子比束起头巾更好看?”顾秋波揉了揉眼睛,感叹道:“白哥儿如果是女娃该多好啊!”
  都打输了还挥什么手呀?沈天桐正在腹诽,听得顾秋波的话,闷声道:“他要是女娃,好多女娃就该哭了!”
  唐世成举着枪喊了两嗓子,得意忘形,差点哼起小调来,正要领头再吼一声,抬眼见蒋白右手执剑,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并没有失败者应该有的那股恼色,心下“咯”的一响,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蒋玄和蒋青双手抱胸,俯视着场下的唐世成,嘴里数道:“一,二,三!”待数到三字,只听一声轻响,唐世成腰上的玉带“叭”的断成两截,掉在地下,衣襟散开,露出少年古铜色的肌肤。
  眼见唐成世呆在当声,北成国诸少年一下止了声,蒋白笑吟吟举高剑,喊道:“瞧瞧地下的玉带是谁掉的?咦,这玉带瞧着眼熟,却是谁的?”只听“轰”的一声,南昌国诸少年全笑了。跟着喊道:“瞧瞧地下的玉带是谁掉的哟?没人认咱就拿去卖钱换酒喝哟!”
  唐世成呆得一呆,掩了衣襟,仰头笑道:“你挑断我的腰带,我却得了你的头巾,谁胜谁负还未定,何必得意?”
  蒋白不答唐世成的话,抬手掠掠头发,扬声问坐在两侧的少年道:“各位,你们觉得是挑破这软绵绵的头巾容易,还是挑断这硬邦邦的玉带容易?”

  物似主人形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挑断玉带不容易!”南昌国诸少年大力鼓掌,都站起来吼道:“白哥儿胜出,白哥儿胜出!”
  “凡事有先有后,我们小王爷先挑破你们少爷头巾,再断玉带的,是我们小王爷胜出!”周况见势不妙,领先站起来喊道:“小王爷胜出,小王爷胜出!”北成国少年忙也站起来附和。
  “白哥儿胜出,白哥儿胜出!”
  “小王爷胜出,小王爷胜出!”
  “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再打一场。这回不要说玉带,连你们小王爷的裤腰带也一并挑断了,看你们还得意什么?哈哈!”
  “打就打,谁怕谁?这回不要说头巾,连你们白哥儿的头发一并割断了,看你们还得意什么?”
  众少年毕竟年小,一腔热血,这会竟不顾上头坐着仁元皇帝和文武官员,各自站起来争吵。一时恨不得也下场比试一番。
  唐世成听得两边的少年吵了起来,抬眼看向蒋白,见蒋白因使了一场力气,小脸酡红,额角微有湿意,双眼水汪汪的动人,如云的黑发垂在腰际,到了嘴边的狠话居然说不出来,只冷着脸道:“既是分不出胜负,那我们再打一场。”
  刚才智取,这才挑断他的腰带,若再打一场,力气不继,肯定赢不了。蒋白伸左手食指和中指在木剑上抹了抹,见上好的一把木剑崩了一个口子,有些可惜,抬起头笑嘻嘻道:“我倒是想跟你再打一场,只是怕坐在上头的人不答应。若是把你打出一个好歹来,却伤了两国和气。”
  这个娘娘腔真可恶!唐世成见蒋白嘴巴不饶人,牙有些痒痒的,却又没奈何,哼一声把挑在枪尖上的头巾摘了下来,拿在手上扯了扯示威。
  蒋白见状,跨了半步,伸长手用手里的木剑去戳地下断成两截的玉带。哼哼,你会示威,我难道不会?
  仁元皇帝见得蒋白失了头巾,唐世成断了玉带,各各不肯认输,两国少年大声鼓噪助威,场面纷乱,招手叫过评官嘱了几句话,评官点头不迭。两国少年谈文论武,宜以和为贵。将军府少爷作诗压了北成国小王爷一头,已是得了彩头,这会比武既是有争论,各各不肯服软,我方大度的退一步,算是打个平手,让北成国小王爷有个台阶可以下,不伤和气,这才是大国风度。
  尚如贞在后头听得蒋白和唐世成比武分不出胜负,两国少年各自争的面红耳赤,最后,评官下去宣布双方打个平手,这才平息了纷争,不由笑向尚婕等人道:“白哥儿文文弱弱的,这会能与唐世成打个平手,也算难得了。”说着又传女官进来道:“赐将军府白少爷冰蚕丝头巾一条,着人奉到前头,服侍她把头发束上。”
  这冰蚕丝头巾,据说是取之极北一种罕见的蚕丝织成的,夏日里束此头巾,能避汗臭,极是难得。尚婕听得尚如贞赐此头巾给蒋白,忙站起来代为谢恩。
  安平侯夫人本来不喜蒋白,这会听得蒋白在皇上跟前露了脸,诗也作得,比武也没吃亏,众人交口称赞,皇后听得他失了头巾,又忙忙赏赐,极是厚待,对蒋白的不喜却去了几分。因悄悄和沈夫人道:“这白哥儿平素看着不像,倒没料到他能在皇上跟前露脸。晴姐儿平素喜和他去玩,我还生闲气,怕晴姐儿被他带坏了,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沈夫人和安平侯夫人是姐妹,自然想亲上加亲,因宋晴儿活泼可喜,倒有心把她配给沈天桐,因两人还小,这话自然还没提。这会听得安平侯夫人的话,却有些另眼看待蒋白的意思,不由看安平侯夫人一眼,却不搭腔。心下寻思着,安平侯和将军府诸人相厚,安平侯小儿子宋少阳又是娶的贺府姑娘,论起来两府也有亲,若是蒋白有出息,安平侯自然乐见宋晴儿接近蒋白。若是安平侯府和将军府结了亲,安平侯府必会助着将军府,自己在尚婕跟前更是落了下风。不成,得想个法子打消妹妹的念头。
  不表皇后殿中各位夫人的心思,却说女官领了小宫女往前头给蒋白送头巾,因见南国诸少年都涌到比武的空地上,围着蒋白说话,一时挤不上去,便站在一边候着。
  小宫女素颜今年十岁,因手巧善梳头,这才被留在尚如贞殿内服侍。虽如此,也轮不到她给尚如贞梳头,只帮着梳头嬷嬷收拾一些梳头家伙而已。这会随了女官给蒋白送头巾,却是让她给蒋白梳头来的,不由暗暗激动。一时透过人缝悄悄打量蒋白,见蒋白黑发如瀑,眼似点漆,说话间神采飞扬,不由多看了两眼。
  “白哥儿,束起头发再说话!”蒋玄注意到女官领了小宫女过来,忙分开众人,拉了蒋白道:“回座位再说!”
  待坐回案前,蒋白听得女官奉皇后之命给自己送头巾,忙垂头让小宫女给自己束头发,束完抬头道谢,又笑嘻嘻向小宫女道:“姐姐有帕子没有,若有的话,借我擦擦汗。”
  小宫女小脸红了红,低声道:“待会自有人过来奉巾帕给少爷擦脸洗手。”
  不安份就是不安份,宫里的宫女也是你能随便搭话的?沈天桐耳尖,听得蒋白的话,鼻孔里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丢到蒋白案前,却不说话,只把头转向一边去。
  “这条帕子好臭,我不要!”蒋白见沈天桐臭着脸丢过来一方帕子,摇摇头道:“物似主人形,帕子也一样。”
  “你不要就算了!”沈天桐气极反笑,伸手拿回帕子塞回怀里,再不看蒋白一眼。
  “白哥儿,用我的帕子!”贺信之凑过来递上自己的帕子,笑道:“你打了一场,肯定热坏了!”
  蒋白才接过贺信之的帕子,众少年又涌了上来,嚷着道:“白哥儿,我们刚刚商量了,今晚凑份子在醉仙楼给你庆祝!”
  “好主意,我们也准备出宫给白哥儿庆祝!”顾秋波刚才和顾正充顾眺飞商议给蒋白庆祝之事,这会也挤过来附和。
  “谢谢大家盛情,只是白哥儿还小,府里祖母等人管束甚严,晚上却不许出府。不若今晚就在将军府请大家喝酒如何?若在将军府设宴,各府里的大人更能放心,大家也能尽兴。”蒋玄虽年小,却肖似其父蒋华安,凡事思虑周全,这会想着在酒楼庆祝免不了要喝酒,这一干人全是皇亲贵族家的少爷,一旦喝了酒,又没有大人管束着,只怕生事。蒋白是女娃,若生个什么事却不好。因忙忙提议就在将军府园子里庆祝,若是当晚余兴未尽,还可以在将军府过夜,府里大人自然不会担忧。若在酒楼,各府里大人必早早就令人去接的,只怕不能尽兴。
  众人听着有理,自然应下了。
  南昌国少年在这边商议庆祝,唐世成在另一边却颇为不痛快,这回作诗输了,比武也没赢,得找个机会扳回胜局才成,因站起来同北成国的国使嘀咕了几句话。北成国国使听的点头,过一会便站起来拱手向仁元皇帝道:“陛下,自南国和北国举办三年一届的绣品大会,两国绣女的刺绣日益精巧,也增长了绣女的见识,于两国都有益处。如今我们小王爷和南国各位少爷谈文论武,也极有进益,却有一个提议,希望效法绣品大会,每三年举办一次谈文论武会。”
  目下太平盛世,正愁南国少年没有忧患意识,懒散成性,若是举办南北谈文论武会,倒能促进众少年学文论武的积极性,若有杰出者,还能为国所用,倒是好事。仁元皇帝听得北成国国使的话,微微颔首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这南北绣品大会既在北国举办,那这南北谈文论武会就在南国举办罢!具体事宜到时派人与你们商议就是。”
  底下众少年听得要举办南北谈文论武会,一时又炸开了锅,周况握拳头跟唐世成道:“这回让那娘娘腔取巧胜了,下回一定要揍得他喊爹哭娘。”
  “那娘娘腔若是哭了,一定像个娘们一样梨花带雨。”唐世成往那边去觑蒋白,见他和人说话,刚才那如瀑的黑发这会束起了,却犹自有三分女儿态,心下极不是滋味,这回比武要是和顾正充或是蒋玄等人打个平手还说得过去,居然和一个娘娘腔打了一个平手,还被娘娘腔取笑,真可恼!
  “白哥儿,那唐世成看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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