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人饮水-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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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摸出荒废了几天的手机，上网，然后百度。把那几个自己从漫画的注解里看到的，还不了解意思的词语打到百科里搜索。
耽美，BL，攻，受……
…………………
额…原来…不仅仅是男人和女人可以在一起啊…
刚上初中的秦杨被那些解释给吓到了。虽然班里有那么几对暧昧的小情侣，但第一次直面“同性恋”及其与之有关的一些东西，对他还是一个不小的冲击。
可是就是克制不住。克制不住想要了解地更多一些，更深一些。
秦杨觉得自己像个第一次经历偷盗的小偷，带着点畏惧和兴奋。
顺着那些花花色色的连接一路往下看，秦杨终于发现了自己是多么地无知。
原来，还有一种叫H的东西…原来，两个男人的H是这个样子的…
脑子里突然闪过漫画里那个男人摸进少年裤子的场景。他…是在摸少年的那个地方吧…
凭着刚刚学到的“知识”，秦杨谨慎地想着。
不知是内容太震撼，还是秦杨的兴致太高，一直到凌晨2点，才抱着手机渐渐睡去。
……………………………………………………………………………。
秦杨觉得最近自己越来越不对劲。
而且对每天与汪睿航的必经之路开始抱有复杂的想法。似乎是期待，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一起上学、放学的路上，明明是那么正常的摸头，或者被他拉着过马路，自己都会不由自主地觉得脸热。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低似乎有某处变得越来越柔软，但是理智又在拼命压抑着那种快要一跃而起的悸动。
用力甩甩头，秦杨想要把这种奇异地让他有些畏惧的想法都赶出脑袋。
今天正好是星期六，爸爸一早就起来就出去跑生意了，妈妈也到楼下去打麻将，家里就只有秦杨一个人。
没人唠叨就是舒服。秦杨睡到10点半才懒懒地起来，随便扒了几口剩下的饭菜，就坐到了许久没碰的电脑面前。
“嘟嘟嘟…”QQ的提示音很快响起。
喔，原来是这几天用手机上网时认识的女孩子。她好像，自称是个腐女…
腐女是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是女的，却疯狂地喜欢男同性恋。秦杨自从知道有这个生物族群开始，就对其有着好奇感。
“小朋友，你在啊。”
“恩，星期六比较空，就上来了…”
“………”
虽然没有见过对方，但可以看出她人还是不错的。起码，不会嘲笑秦杨的“无知”，还总是帮他介绍一些好看的漫画和小说。
唔，对了，那个在同学口中听到过的“蓝淋”和“风弄”的小说，就是她介绍给自己的。虽然是男人和男人，但是，也蛮好看的…
和她聊着聊着，秦杨顿时觉得自己心里舒服了不少。
但是总归还是有个东西堵着。秦杨想，要不和她说说最近自己的烦心事？反正大家又不会见面…
“喂，我问你个事情可以吗？”
“恩，你问吧。”
“那个…就是…要是你有个从小一起玩大的哥哥，可是最近你发现不太敢看他了，连和他说话也会很紧张，而且经常会想到他，这个…是怎么回事啊？”
“啊，你说的是你自己吗！”隔着屏幕，但秦杨似乎看到那头女生兴奋的样子。
“…你先告诉我怎么回事啊，你不是知道很多么！”秦杨有些尴尬，飞快地打下一行字。
“小朋友，要是我没猜错，你肯定爱上他了！”
………！！！虽然某些变化是自己也隐约感觉的，但通过别人之口被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到桌面上，秦杨还是震惊了。
呆了一会儿，秦杨木木地在屏幕上打下：我有事情，先下了，你慢慢玩。
不再理会那个女人发来的“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呀”、“小朋友，暗恋很痛苦的哦，姐姐帮你吧”、“能不能看看你们的照片啊”之类冒着花痴的期待的话，秦杨迅速下了线，并关了电脑。
现在的他脑子里很乱，反反复复都是那句“你肯定爱上他了！”。就像魔咒一般，和汪睿航各种表情的脸，交叉着，在秦杨的脑袋中肆意喧嚣。
秦杨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一会儿呆坐在椅子上反复啃咬那句话里的意思，弄得自己不知该如何是好，一会儿又望着书柜上的照片发愣。
照片里，一高一矮两个小男孩并排站着，笑的很开心。洁白的牙齿在太阳下闪着光泽，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是爱吗？这么多年来，什么事情都赖着他，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做许许多多的事情…这一切，都是因为爱？
对爱字尚不十分了解地秦杨，第一次面对这个字时，深深地迷茫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那些俗语果然是有道理的。
秦杨那日匆匆下了线，等他第二次再上，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加进了一个群。
“这里是…”
“啊啊啊，小朋友来了啊！”
“这个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受？”
“啊，见到真身啦！小受受，来，姐姐抱抱…”
………一脸黑线。
被狂轰滥炸了整整一个下午，本来就不经常与陌生人聊天的秦杨却很快与群里的人混熟，并且被灌上了“好可爱的小受”，“小宝贝”，“小弟弟”等各种亲昵地称呼。
同时，秦杨也深深地明白了“活力”这两个字的涵义。
群里有一些是学生，也有一些是工作的。她们不亦乐乎，旁敲侧击地询问秦杨与“他家小攻哥哥”的事情，其高涨的热情让外人望而生畏。最夸张的是还有人鸡血到一半被无奈地通知去开会，却在不到一小时内迅速冲回来，继续八卦。
秦杨觉得很丢人。自己与汪睿航从小到大的那点儿事情都被套了出来，甚至连小学时数学没考及格，让汪睿航帮忙签的名这样的糗事都被那群女人知道了。
“哈哈哈，好好笑…不过小朋友，你家情哥哥还对你真好诶…”
“恩恩，是的说！现在这么好的小攻只能在书里找了诶…”
“你们别胡说，他才不是什么小攻，他…不可能喜欢我的啦。”秦杨打下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也郁结，一方面极力地说明着汪睿航并不是她们口中的小攻，一方面却又隐隐地期待着。
“你就别害羞了，他都对你这么好，怎么会不喜欢你？”
“就是就是，我亲哥都没这么待见我，他啊，肯定对你有意思！”
“可是，有女生给他送情书啊，我都看见过…”
“你…笨受一只！那女的算个毛玩意儿，你情哥哥又没接受她！相信姐姐啦，你们很有戏哦！”
“…………”
这样被八卦了一下午后，秦杨觉得心里无比畅快。
虽然她们的话里有许多还是不那么实际的，但是至少让自己确定了一件事情。
自己，是真的爱着那个人的吧。
如果她们说的那种心情是爱，那么，自己对他的，也算是吧…
秦杨觉得心里被塞得满满的，以前那些纠结过的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明朗，所有的心情都转化成为一种浓浓的，几乎要溢出的悸动。
想着那人的脸，那人对自己讲话时的声音、神情，那人的一切，一切…
原来，他们已经一起走完了十个春秋。十年来，都是自己爱着的那人陪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开心、难过。
光是这么想着，就觉得幸福地要颤抖。要是能相爱，那会是多美好？
秦杨趴在电脑桌前，枕着阳光，甜甜地微笑。
自从把自己的心意确定为爱之后，秦杨觉得快要被一种叫幸福的感觉包围地几乎窒息。
和他一起经过的每个地方，他的每个眼神，说的每句话，甚至是微笑时眼角那道近似于看不出的小细纹，都一下子热烈而跳跃起来。
虽然要跟他表白还为时过早，但在秦杨心里，已经不知不觉把汪睿航定义为了自己未来的“爱人”。
因此，爱人的生日也就显得尤为重要。
汪睿航生在4月份，正好是读书期间。因为高三会更忙，没办法过生日，所以就在高二这一年汪妈妈为他办了酒席来邀请同学。
在离汪睿航生日还有一个月时，秦杨就开始忙着准备礼物。
送什么呢？哥哥似乎没有很缺的东西，而且，太贵的也买不起…可以又不能太寒掺，毕竟这是他的“爱人”生日。秦杨想着，脸有点微微发红。
想了很久也没结果，无奈之下，秦杨只能问了群里的姐姐们。
她们似乎对这次汪睿航生日抱了很大的兴趣，兴致高昂地给秦杨出谋划策，甚至还鼓动秦杨在汪睿航生日之际直接告白，一举掳得他的心。
“跟他表白啦，这么难得的机会！一定要抓住哦！”
“是啊，反正那天肯定他会喝酒的，要是他答应了多好，要是没答应，那就当做他喝醉了产生了幻听不就得了！”
“姐姐告诉你，错过了就不好了。他明年高三，然后就去大学。等读大学了你们就得分开知道么？到时候就更没机会了。”
“一定要抓住！”
秦杨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文字。虽然她们说的有点夸张，但是分开的那天总是会到来的…
不禁打了个寒颤。
连忙甩了甩头发，不去想这个，还是去买礼物比较重要。
再三思量之后，秦杨选了个足球。因为实在是想不出买什么。
太贵吧，不但自己经济困难而且会被汪睿航责备浪费；太小家子气的，毕竟也拿不出手，这可是送给他的成年礼物。
等过完生日，他就成年了。
秦杨看着手里包装好的足球，想起那天因为看汪睿航踢球而被老师叫进办公室批评的事情，痴痴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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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成年礼，汪妈妈费了一番心思。
在离市区不远的海边订了几间房，又找了家开在渔船上的的饭店。安顿好一切，才放下心来。
儿子这么优秀，这么懂事，自己也要尽可能给他好的。
汪妈妈看着有礼貌地接待同学的儿子，露出会心的笑容。
“睿航，那妈妈先回去了，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自己好好玩，招待好同学知道么？”
“妈，你放心吧，我会的。”
汪妈妈放心地一笑，对着身边的秦杨：“小杨好好和哥哥姐姐们玩，晚上就和哥哥一起睡，要照顾好自己，玩得开心点。”
“恩，谢谢阿姨。”秦杨对一向疼爱自己的汪妈妈甜甜地笑着，轻轻朝汪睿航靠过去。
似乎是感应到了秦杨的靠近，汪睿航的手也习惯性搂住他的肩膀，示意妈妈放心回去。
“睿航，快点过来看呀！这边的鱼好大！啊啊啊，还有虾子诶，比河里的大好多！快过来看！”班里那几个平日一起工作的女生卸下当班委时故作严肃的面具，开心地像个小孩。
“恩，来了。”汪睿航拉住秦杨，“我们过去看看。”
“好…”
只要在他身边，就觉得一切都是幸福，安心的。秦杨乖乖地跟着汪睿航，朝着前方走去。
晚餐很丰富，都是平日不怎么常吃的海鲜。炸虾，烤螃蟹，烤鱼，鲜蛤汤…各种做法的食物吃得一行人哈喇子流了半车。
许是因为大人都不在的缘故，大家也喝了很多酒，兴致显得非常高。
只有秦杨年纪小，在别人递上酒来时，总是摇摇手，示意自己不能喝，然后乖顺地吸着杯子里的橙汁。
汪睿航被灌了很多酒，脸色也有点发红。
平日里一贯谨慎的班长，今天难得露出不一样的一面，怎么能轻易放过？
不仅是男生们肆意的灌酒，更有几个女生不时地偷眼看汪睿航。
那是秦杨很熟悉的眼神。带着点倾慕，却又羞涩的。秦杨觉得自己的心里酸酸的。
旁边的这个人已经被灌得根本没有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