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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众目睽睽之外-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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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征曾经好奇过,是什么诱惑了高分考入名校的陈墨亭放弃大好前程,进入这个臭不可闻的圈子,也许是爱慕虚荣,也许是贪恋金钱,却没有考虑过追星的可能性。如果事实如此,那自己真是害人不浅。
  乔征不曾从陈墨亭身上看到过年轻人的天真和冲动,原以为他没有,却居然是他隐瞒太深。
  陈墨亭向赵文瑾请了个不定期的长假,解释说马上就要进入电影宣传期,精力和时间有限,实在没办法兼顾。赵文瑾指导过的演员多,对这种状况习以为常,倒是问他见没见过沈书第,怎么最近都找不到人。
  陈墨亭说我也一直在等沈编剧的电话,本来说这个月会有试镜通知的。
  “这不靠谱的小子。”赵文瑾拧起眉毛,“行吧,我再找找他。”
  陈墨亭向她告别,走出教学楼。午后的太阳温暖却不热烈,路边的长凳洒满了透过树影的阳光,陈墨亭走了几步,没经住诱惑,在露天篮球场旁边坐下来。
  他终究逃不过落单的处境,逃不过脑海中孙敬寒的面孔,他冷淡的样子、难得微笑的嘴角、瘦削的手指、不急不慢的语速……从昨晚开始压抑在心底的回忆,都在此时席卷而至。
  陈墨亭木然看着空荡荡的球场,听凭情绪三番四次地高涨又渐渐回落,等一切平复后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助理:“帮我约一下孙哥,有事找他。……我在中戏这边……没必要,就在公司,最好是今天。”
  他不久就得到孙敬寒正在赶往公司的反馈,伸长胳膊抓住球场的铁丝网起身,一夜未睡的后劲儿突然涌上来,他不得不用额头抵着铁丝网靠了一会儿,等浓重的倦意消散才张开双眼。
  白天正变得越来越长,晚上六点天还亮着,却并不妨碍城市中心的写字楼华灯初上,孙敬寒站在楼下仰头看着天鸣的楼层,把剩了大半截的香烟戳灭在烟灰槽,解下缠在手掌上的绷带扔进垃圾桶。
  前台告诉他陈墨亭已经等在了B5会议室。
  B5的百叶窗关着,孙敬寒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屈指敲门却无人响应,握住把手一拧,门开了。
  陈墨亭躺在放平的办公椅上,双手抄着裤兜,胸口起伏着发出轻鼾。
  孙敬寒一愣,下意识放轻了动作反手关门。
  他搬开椅子落座,把手机从震动调为静音放在桌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墨亭似乎不打算醒过来,他也没有要叫醒他的企图,就那么安静淡漠地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陈墨亭的身体突然一沉,挣扎中唾液呛进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坐直了垂手拉起椅背:“你来了。”
  他嗓音沙哑,眼睛下方有两抹灰色,眼神却很明亮,微微上扬的嘴角看不出勉强的成分。
  “黄助理说你有事找我。”
  “对。”陈墨亭清清喉咙,起身打开百叶窗,“关于下家的选择我问过乔征的意见,也听了你在微信里的分析。你们都觉得意则传媒最适合我,对方也正好主动邀约,所以我现在基本定下了,想听听你还有没有其它补充。”
  “意则给你指派经纪人了吗?”
  “指派了,也是一位孙经纪,这次是孙姐,”陈墨亭说,“孙慧。”
  孙慧是业界有名的工作强人,意则对陈墨亭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孙敬寒暗自松了口气,也从中得到了些许安慰:“她亲自带?”
  “不知道,下次谈的时候我会确认。”陈墨亭回到桌前,“不过,意则要像天鸣这样随随便便更换经纪人,现在确认了也没用。”
  “天鸣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孙敬寒笑了笑,“分成比例满意吗?”
  “还算满意。”陈墨亭瞥见他手指连接处的血痕,“手怎么了?”
  孙敬寒掌心朝下扣在桌上就是为了掩饰伤口,被他看到,手指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没什么,擦伤。”
  “我们成熟稳重的孙哥也有这种时候。”
  孙敬寒虚握起拳头:“签几年?”
  “初步说要签八年。”陈墨亭随他转移话题,“孙哥有什么建议?”
  “谈到五年或者六年比较好,时间再长容易限制发展,太短了没法充分利用意则的资源,也让人觉得没诚意。”孙敬寒拿出烟盒,颠出一根烟,叼着点燃,“意则的野心都在影视剧上,其它来钱的渠道不怎么愿意涉及,是好事也是坏事。你现在片酬低,可能要苦一阵子,不会太久。”
  “对我这么有信心?”
  “影帝看好的人不会有错,只是缺一个好机会,比如当初跳槽去乔征工作室的话……”
  陈墨亭耸起眉心看着他笑,孙敬寒也想到他当时留在天鸣是为了自己,吐出一口烟:“以后你和乔征的交情摆到台面上,对你有信心的人会更多。天鸣最辉煌的时候已经过去,孔东岳不再是动动手指就能整治任何人,离开就安全了,他不会费心找一个小人物的麻烦。”
  陈墨亭有一丝动容,一闪而过,未被察觉。
  “这几天我就联系意则的人,孙哥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我去年还是个小经纪,没高明到能指点意则,”孙敬寒站起身,“不过有一条建议是通用的,经纪人始终是为了从艺人身上获益,别跟他……我们交心。”
  “孙哥,”陈墨亭抬头望着他,“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剩下的几个月也麻烦你了。”
  “都是份内事。”
  孙敬寒转身走出会议室,向迎面而来的同事点头致意。他了解陈墨亭,知道在他年少世故的掩盖下是天生的傲慢,既然被毫不留情地甩掉,就不会放下身段挽回,等这一阵失落平复他就会想清楚,这段所谓的感情不过是近水楼台的饥不择食。
  有意则传媒搭台,加上他的运气和实力,很快就可以独当一面,眼界更宽,野心更大,迷恋他的人越来越多,诱惑会越来越强烈,选择的余地也越来越大,然后他会纵容一个人爬上他的床,再然后便从侥幸而为到习以为常。
  孙敬寒并不认为这是与这个圈子同流合污,相反,这是这些长着漂亮脸蛋,承受着普通人百倍压力的艺人们应得的。
  陈墨亭应该不会像秦浩那样,硬要把不甘当作一往情深,还要反过来怪他绝情。
  所以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陈墨亭目送孙敬寒走过拐角消失在视野中,起身走到他刚才的位置背对窗户坐下,捏起扔在烟灰缸里的大半截香烟,稍一迟疑,含住湿润的过滤嘴。                    

☆、21

  为了争夺十月票房,片方做了种种努力将《孙仲谋》的首映时间争取到九月末,电影宣传的启动随之提前到六月,沉寂近一年的陈墨亭借助电影攻势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预热发布会、综艺节目、网络纸媒的专访,一时间媒体上都是他的影子。
  他的工作越来越多,孙敬寒跟他的接触却越来越少——电影宣传期间的经纪权签在片方手里,这一系列安排没有一个是孙敬寒经手,也就用不着他来跟陈墨亭对接,顶多通过电话确认一下目前的情况,尽经纪人最后的本分。
  唯一一次相遇,陈墨亭正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疾步赶场,只来得及四目相对便匆匆擦肩而过。
  陈墨亭与天鸣文化不合的传闻此时已是沸沸扬扬,他最初几年受到的冷遇和近年来的大起大落有了多个版本的解释,说他攀附天鸣高层成为内斗的牺牲品,说他被女富豪包养不屑屈居天鸣,说他知道什么□□敲诈了一大笔钱要自立门户,还有更肮脏的揣测,里里外外跟“潜规则”三个字脱不了干系。
  这种毫无根据流言必然有幕后策划者,乔征要增加电影关注度、意则要高调纳入新人、天鸣需要与陈墨亭解约的合理借口,但乔征和意则不可能通过诋毁陈墨亭来达到目的,天鸣也不会把自己搭进丑闻。孙敬寒考虑再三去咨询公司法务,得到的回复却是天鸣懒得追究,也不会为一个即将解约的艺人打官司,孙敬寒出师无名,只能放任不理。
  事情发展到最后,居然真有娱乐主持把这个问题半开玩笑地放在了陈墨亭面前。孙敬寒对访谈的脚本一无所知,网络直播到此处,整个人都凝固在电脑前。
  陈墨亭却并不意外:“我知道啊,所有版本的传言我都看过,没想到我在大家眼里这么老少咸宜男女通吃,就当是对我个人魅力的变相肯定了。”
  主持人笑道:“不打算澄清吗?”
  “那多没劲。”陈墨亭耸起眉心,“连我自己看着都挺有意思的,其他牵扯进来的人好像也没什么损失,至少在传言里都是他们占我的便宜啊。”
  他身体靠在椅子里,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全身放松地笑着,孙敬寒透过屏幕看着他的一双笑眼,抚了一把额头。
  他早就知道陈墨亭走到今天并不是自己这个经纪人做得好,而是这小明星自身就拥有玩转娱乐圈的潜质。很快,陈墨亭也会意识到这一点。
  代替陈墨亭归到孙敬寒手下的是一个二线女演员,孔东岳一反故弄玄虚的常态,直截了当地说明是看秦浩的面子才有此安排。话说到这份上,孙敬寒于情于理都不该对秦浩避而不见,主动打电话请他吃饭道谢,耐着性子被他冷落了大半年的秦浩,不急不缓地黏上来。
  他每次卷土重来都比上一次更沉得住气,这次索性不提当年也不提挽回,只是在时间合适的时候约他聊聊天,孙敬寒这次彻底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转眼便是七夕情人节,秦浩那边没什么动静,常坤的经纪人李文好却打来了约酒的电话。
  孙敬寒从东五环打车到酒吧时已是深夜,进门一眼看到李文好穿着套装坐在高高的圆木桌旁,叼着香烟扬手冲自己打招呼。
  孙敬寒也扬了扬手,一边走过去一边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李文好拢起他递来的火苗轻啜烟蒂,把早就准备好的酒推到他眼前。
  她并没有笑,只是抿着嘴唇就露出两个酒窝,苍白的光线映着红唇,显得既妖冶又纯真。孙敬寒调转打火机点燃自己的烟,心说女人的年龄真是有太多水分,在陌生人眼里她恐怕还站在二十几岁的尾巴上。
  李文好晃动翘起的腿,足尖轻碰他的小腿:“这么晚还不睡,是跟男朋友一起呢?”
  “哪来的男朋友。”
  “啊,还好还好,”李文好拍拍胸口,“如果连你都有了固定男友,我就随便拉个男人结婚算了。”
  孙敬寒扬了扬酒杯,喝完。
  “孙哥我跟你说,今天啊,有人对我告白了。”李文好伸直夹烟的食指,横起另一只手的食指交叉出个十字,“比我小十岁,十岁。”
  孙敬寒吐出口烟:“差十岁没什么,十岁以上才值得一提。”
  李文好表情一僵,翻个白眼仰头吹个烟圈:“确实是十岁以上,我四舍五入了。”
  孙敬寒漫不经心地看着从身边走过的各色男人:“十四岁以下也能接受。”
  “是吗?”
  “是啊。”
  李文好“呿”了一声:“我觉得这是恋母癖。”
  “他又没说喜欢你有皱纹。”孙敬寒说,“你之前不是谈过比你小七八岁的男朋友吗?跟这次没有本质区别,都是姐弟恋。”
  “这个不一样,我纵横情场这么多年,分得清什么是猎奇什么是真心。”李文好勾勾手指,倾身凑到孙敬寒眼前,几乎额头抵着额头,“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初中生小学生?或者婴儿猫狗什么的?”
  “没有。”
  “那人就是那样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李文好讲鬼故事似的压低嗓音,“特别惊悚,看上一眼都要吓得做噩梦。”
  孙敬寒直起腰:“那人是处男?”
  李文好刚喝的一口酒全喷了,不顾旁人侧目地失控大笑,拿出纸巾帮孙敬寒擦衣服。孙敬寒摘下眼镜,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脸:“小声点,你笑得太恐怖了。”
  “孙哥你行行好,”李文好抖着声音说,“每次找你出来喝闷酒你都比我还闷,我才是满腹心事需要疏导的女主角,留给我点装忧郁的余地OK?”
  “OK,”孙敬寒扔掉被浇灭的香烟,“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处男?”
  “不是不是,经验丰富着呢。”李文好笑着摇了摇手,“可就算不是处男我也不敢下口啊,太认真的男人容易做出两败俱伤的事来。”
  “不是处男无所谓吧,”孙敬寒说,“他再年轻也是成年人,知道怎么处理感情,你既然自诩直男的情感导师,就该给他上一课,让他知道女人可以多么冷酷无情。”
  李文好用夹烟的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等到香烟燃成了灰柱,才熄灭烟蒂坐直,正色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问吧。”
  “你是一还是零?”
  孙敬寒没想到她的问题跳跃成这样,反问道:“……你觉得呢?”
  “看你酷酷的像一,但是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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