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孩到男人-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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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又上七碗水庙许愿，公公则挖草药去了。新水秋英小两口窝屋子里，苦着脸，惶恐不安而迷茫无措。
秋英经过激烈思想斗争，考虑再三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说：“新牯，你也去医院看一看，。。。。。。”
新水的第一反应是紧盯住秋英，截住她的话说：“你也怀疑我，让我去医院作检查？”
“你身体结实强壮，应该是没事的，但万一。。。。。。”
“既然没事，还作什么检查，钱多了没地方花呀。”
秋英说：“可是万一。。。。。。”
新水生气说：“什么万一不万一的，干脆说我有病好了！”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就要生气，真是。”
“这些话你能随便说得出吗？你是明显听信了林茂泉放的狗臭屁！”
“林茂泉说得也有些道理。我中医西医都看了，证明是没事的，可是总不见有孩子，原因是什么呢？”
“你哪儿见过女人生不了孩子是因为男人的过错的？”
秋英没好气：“你号称初中毕业都不晓得，我足不出山能见过吗？可是我想，林茂泉知书识理，见多识广，他应该是不会乱说。新牯，你还是去检查一下，相信你没事的。”
新水大声说：“不要说那么多废话，直接说我无能，没本事让你有孩子！”
秋英也来气：“你不要发脾气，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要是我一个人能生得了孩子，我还用得着嫁给你吗！”
“你也别生气！你嫁给我是嫁错了人，我无能，没本事！林茂泉不是一直欢喜你吗，你现在要后悔嫁给了我，你可以走，现在去嫁给他也不迟呀。他是个真男人，一下子可以让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我要嫁给他早做姆妈了！你自己说说，做那个事你是个男人吗，只顾自己草草了事，从不问问我的感受。别人是最快乐的事情，我却最痛苦！我同你还有什么好过的！”
新水大吼：“跟我是没什么好过模沂亲魈锸裁蠢？要快乐去找见多识广知书识理的林茂泉！”
两人言来语去，越吵越凶，终至于打起架来。新水要秋英回娘家而后再嫁林茂泉，秋英赖着不肯走哭哭啼啼的骂新水。吵架声惊动了在家照料丈夫的钟婶，她急急忙忙跑来劝架，并大声呼喊左邻右舍。不一会儿，闻讯而来的人们强行劝拉开他俩。秋英伤心大哭，头发零乱衣衫不整；新水怒气冲冲，脸上脖子上手上有指痕齿迹。人们一面劝慰秋英，一面指责新水的不是，在山村，一个男人拿老婆出气，是被视为没出息的，新水的行为不得人心。女人们簇拥着愈哭愈伤心的秋英离开，男人们留下同新水就事论道理。事情很快平息下去。但是秋英和新水都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短时间内很难重归于好。
新水没有诚恳的悔过，秋英是不会原谅他。也难怪，自相恋至成亲，两人甜甜蜜蜜，恩恩爱爱，从未红过脸；今天秋英只是说点自己的想法，他就发这么大的火，凶得可怕，口口声声要她回娘家，转嫁林茂泉，［小说网·。。］还动手打人，秋英惊讶之余便只有寒心了。可是新水也自有了怒的理由，他想，林茂泉说三道四，你不表态也还罢了，你居然听信林茂泉的谣言怀疑我，可见你是向着林茂泉了，你说嫁给了林茂泉早做了姆妈，岂不是说后悔嫁给了我。一个大男人被老婆怀疑无能，还有什么脸面见外人？
两人均含着气，不肯吐出来；彼此僵持着，都想对方先低头认错。两人仍相处一室，然而更加没话说了，默默相对无言，也找不到以往的默契。
茂泉听说后，气愤不过，听不进七生的劝阻，径直来找周新水单挑。可惜这场架没打成，茂泉前脚刚走，七生后脚紧跟，且一路吆喝过去。闻得茂泉要找周新水打架，人们纷纷出动，因此茂泉还没到周家，消息就先一步传进新水耳朵里。亲人们按捺住新水，不让他出门，新水嚷嚷道：“我没去找他，他到找上门来了！今天不跟他打一架，他还以为我好欺负，放开我，放我出去！”
秋英紧紧抱住他，求他别出去，新水冷冷地说：“你不是要快乐吗，现在好了，他来了，来救你出苦海了！你去呀，跟他走呀，我不强留你！”
秋英一闻此言，放开他而伤心大哭。
卓林老汉喝道：“新牯，你太不象话，秋妞又哪儿招你惹你了！”
新水大叫：“你问她自己，要不是她串通林茂泉，他林茂泉有狗胆打上门来！”义英老汉大怒，抄起板凳要打新水，但被众人拦下了，他骂新水：“你不得超生！自己惹火烧身，关秋妞什么事！你要敢出去，我打断你的腿！”婆婆见秋英哭得伤心，她也忍不住大哭起来。钟婶等人忙解劝她俩。
门外林茂泉大叫：“你他妈的周新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给我滚出来！是男人你给我滚出来！拿老婆出气，你还要活着见人？”
新水出不去，只也回茂泉一通叫骂。茂泉也进不了门，惊动而来的人们拉阻住他，七嘴八舌的劝说他。茂泉是打定主意要跟周新水打一架的，怎甘心就此罢休。但是江秀来到他面前，轻轻的对他说：“真要打起来，你肯定会输。我相信七生哥也不敢站到你那边。何苦呢，大家对你的好感全让你一闹闹光了。你要再不听劝，看以后石泉湾还有谁理你。”
经江秀一说，茂泉虽怒气仍未消，但心已软下去，于是乎便在众人的劝说下顺水推舟的离开。而新水，也于人们的解劝中冷静下来。只是秋英还一个劲地哭，任钟婶一干人劝得口干舌燥终无效。大家无奈，强令新水去认错，新水听着她抽抽噎噎的哭，不禁也心酸，当着众人，向秋英低声下气的说好话。秋英才稍稍止住哭。
山村，依旧很快平静下来。
第98节：大义
秋英天天以泪洗面，又愁又急又气又恼的她，几天之后病到了。她生病的消息一下子传遍山村，乡亲们议论纷纷，一致认为是茂泉惹起的。大家络绎不绝的看望她。
开始，秋英的态度很不好，她又哭又闹，不肯听人劝，不肯进饮食，不肯打针吃药，不肯和新水同睡一床，甚至于不肯盖被子。她是有意地虐待自己。
秋英闹了十几天，逐渐沉重，终于挺不住，全身软弱，四肢无力，脸孔发青，眼睛红肿，声音沙哑，她老老实实的躺倒床上。但是，她还有流不完的泪。
秋英的行为让亲人们揪心。公公婆婆几乎感到了绝望，他们别无他法，转而控诉苍天不公，祈求苍天开恩，让秋英所要承受的苦难全部加到他两人身上。其它的亲人也束手无策，无奈地寄希望秋英能够突然想通，很快回心转意。新水更是万分痛苦，他天天向秋英道歉认错，恳求原谅，可是秋英从不搭理他，他只有苦闷困惑。为寻求解脱，他成心与自己过不去，不顾天寒地冻，赤脚光臂扛着锄头日日奋战在水乐园，挖坑筑肥，任亲人们怎么阻拦，他就是不肯歇工。他说：“她能折磨自己，我也能折磨自己！我向她认错了，她还要我怎么样？”面对两个倔强的心肝宝贝，公公婆婆的心都碎了。
一天晚上，新水照例坐灯下发呆，旁边的桌子上是秋英不肯进食的饭菜和药丸。秋英有气无力的呻吟着。冬夜的山村出奇地静，狗吠声也难得传出一两声；水声依然，但在朝夕相处的山村人耳里，等于不存在。煤油灯在寒气里摇曳，瑟瑟发抖，光线不断地瞟向主人，显然是希望主人快快睡觉，以便它也可更早一点进入梦乡。可是主人一直地呆坐着，它也只好相陪；它无法找到先睡的借口，虫子不会来助它一臂之力，从窗户缝隙溜进来的风儿只想和它游戏。
新水呆坐良久，忽然他站起来，走到床前，俯下身去，抱住秋英狂吻。秋英被袭击搞得有些无措，但很快她采取了反抗的措施，情急之下咬了新水的下巴。新水放开她，用手擦拭渗出的血，他盯着秋英叫道：“为什么拒绝我，你是我老婆！”秋英说：“我不配做你老婆，你让我去死吧！”新水说：“我已经向你认错了，你还要我怎么样？”秋英说：“我不能给你生儿子，你照样可以打我骂我。”
新水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她。他给她拭去泪水，理顺头发，盖好被子。而后他吹灭灯，出门去。他跑进水乐园，黑夜里来回奔跑，大哭大笑。
第二天上午，医生按时来了，在新水等的帮助下，为秋英号脉打针。新水陪医生出来，医生不无忧虑地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她有心病，针药无法医好的。”
人们展开新一轮的劝说，可有什么用呢？周家愁眉苦脸，一筹莫展；而黄家为有太不听话的女儿羞于见人。
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一天早晨，茂泉在七生的陪同下又来到周家。他的出现让人们满腹狐疑，且紧张起来，弄不清茂泉又要干什么。所以一会儿，周家门前聚拢了一堆男女老少。并有人飞报黄家，黄庆荣和妻子急匆匆跑来，他们怕女儿出丑啊。 大家静静地看住茂泉。
茂泉直走进房间，他看了看站那儿怒视着他的周新水。他犹豫了一下，而后走至床前。秋英形容那么憔悴，脸色那么苍白，茂泉的心里一阵痛。
秋英并不欢迎他，极力的想说得大声：“林茂泉，你来干什么！难道你害得我还不够吗？我不想见到你，你走开！”
茂泉艰难地笑笑，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气力有限，少说话为好。我想你今天应该听我说，等你以后气力恢复了，你再来说我不迟。
”你说我害了你，我不承认，我堂堂正正做人，我门心无愧。我们之间是清白的。你自认为是受害者，所以你赌气不平，可是你晓得吗，你其实是害了许多人。周新水已经向你道歉认错了，你却不肯原谅他，难道你能够说你真爱他么？人谁无过？拿身子不当回事，拿性命当儿戏，你纵然不体谅自己，可得为他人想一想！亲人们看着你折磨自己，他们比你还要难受，心如刀绞般在疼。父辈们受过太多的苦难，而你还要火上浇油，于心何忍，于心何安呢？公公婆婆最大的愿望是希望抱上曾孙，你可好，为一件小事连自己的身子也不好好保养，你难道要让他们彻底失望吗？我不想多说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你这一闹牵动了太多人的心。我想你是个有头脑有想法的人，不会任性到以废了自己的幸福而废了周新水的幸福，以及废了其它亲人的幸福。好好想想吧，给亲人们一个明确的交待。“
茂泉不由自主的伸手为秋英抹去泪水；他略待一会，意味深长地叹口气。他嘱咐秋英好好养病，而后转身离去。
门口，婆婆和秋英妈低低地哭泣着。他向大家点头，示意他们进去。七生向他竖起大拇指：”你成功了。“
”林茂泉。“茂泉回过头去，见新水追出来了，尴尬地搓着双手。茂泉向他笑笑：”你进去吧，多安慰安慰她。“
秋英听从了劝说，开始听话，按时进食和服药，身体一天天渐见好转。新水带着内疚和负罪感，无微不至地关心她，照顾她，爱护她。公公婆婆自始心情愉快，笑逐颜开，隔三叉五弄些好东西给秋英补身子。
年关，也一天天地来临。
第99节：年华似水（1）
日子一天天过去，人们匆匆忙忙走在通向目的地的路上。
黄河水再次成为风云人物是元旦晚会上。说晚会，其实是白天举行的，学校没有足够大的礼堂，只好于操场中心搭一个临时舞台，六千余师生环坐四周观看演出。师生看师生表演，没有FANS观看明星演出的疯狂场面，一些初三和高三的学生竟不到会，另寻更有趣的消遣了。主持人是从全校学生中筛选出的，这是校方的一贯做法，今年，黄河水和初二（9）班的一个叫许丽的女孩子有幸成为金童玉女做搭档。
节目单长长，八点钟开演，预计十二点钟收场。这是一场持久的争夺战：演员与太阳争夺观众的战争。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得人昏昏然，演员一不卖力，观众就很容易睡过去。在中国，不管什么会，一般开头和结尾都有相当愉悦的气氛，过程是枯燥乏味的。安城一中每年的元旦晚会，往往上演着三部曲：大张旗鼓地准备和隆重地开幕；象啥有介事地草草地走走过场；然后于千人盼万人等中成功结束。没有多少人是乘兴而来的，中途呼呼大睡者还算是君子，因为还有不少开小差偷偷摸摸地溜走者。
今年的情况起了点变化，几个歌颂类节目下来，大多数人显出不耐烦，坚持着的，也是昏昏欲睡，或是相互低低的闲话。这关头，一首《蒙古人》震撼了空气，不耐烦者被振奋精神，昏昏欲睡者被吼醒过来。歌者是精灵的罗友，从他的口中唱出如此高亢而深沉的调子，而且唱得这么好，同腾格尔不相上下，是令人不可思议的。许多人未看其人先听其音时产生错觉，以为校方能力非常，竟请来了腾格尔。
一曲歌罢，群情振奋，同声呼求罗友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