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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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已经落满了雪，石板小道隐在透彻无暇的白色中。
青石铺就的道路上没有半点雪痕，看来是有人大清早的时候已经清扫过了。
欧旭拉着陶乐出了四合院，来到外面的树丛里。
这时候雪已经停了，放眼望处整个世界都是明晃晃的白，这白的是清亮的是鲜活的，就像是跳动着的精灵。
陶乐深深的吸了口气，觉得心中深藏的郁闷渐渐的扩散开来，它们在空中飞舞着，最终隐入白亮的色彩中。
“拿着这个。”随着声音，欧旭递过来一样东西。
陶乐下意识的接了过来，拿到手中才发现原来欧旭递给自己的是一把铲子。
而欧旭手中拿着另一把一模一样的工具。
“我们要去干什么？”陶乐看着手中奇怪的工具，心中虽有不满还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
“我们去堆两个大雪人，来庆祝这场雪，也庆祝我们终于走到了一起。”欧旭得意的一笑，已经挽起了衣袖开始干活。
陶乐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样子，又看手中的工具，终于也走到欧旭的身旁，学着他的动作将地上的雪铲到一起。
陶乐看着他忙忙碌碌的样子，又看手中的工具，找了个离欧旭有些距离的地方，学着他的动作将地上的雪铲到一起。
没有用过这样的工具，陶乐铲雪的动作极其笨拙，用力的角度也不对，所以铲雪的时候往往是事倍功半。
欧旭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静悄悄的看着陶乐的样子，嘴角带上了几分笑意。
虽然愚笨，但是陶乐做事情的时候很认真，几乎是投入了全部的精力。
这样的人才是认真对待生活的人，他不会因为生活偶尔的亏欠而愤世嫉俗，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得意还是失落，都不会让他产生偏激的感情。
他想如果陶乐像他这样把仇恨看的太重会怎么样，他们的再次相遇会怎么样呢？会成为一场彻底的灾难，他的感情最终会以悲剧收场。
欧旭甚至于庆幸陶乐这样的性格，就像是流淌的清泉，不会太执着于恩怨，就不会因怨生恨，永远都有自我净化的能力。
所以他们还有机会，或许这样的机会很渺茫，但是五年十年二十年，终有一天陶乐会重新走进他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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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你的姿势不对，应该这样。”欧旭走上前去，把陶乐的手覆盖了，然后再他耳边慢慢的吹着气。
两人的脸挨的很近，陶乐下意识的躲了躲，却被欧旭抱的更紧了，说道：“我教你。”
“教我就教我，需要动手动脚的。”陶乐被他呼出的热气吹的耳根都热了，他愤愤的说道：“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我这样亲自示范你才能领会呀！”欧旭却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规规矩矩的纠正陶乐的动作。
陶乐看他一脸严肃的模样，并不像是拿自己开玩笑，皱了皱眉头也就随他了。
在欧旭的提点下，陶乐试了试，发现确实比自己刚才的动作省劲，不一会儿雪人的雏形已经出来了。
欧旭看陶乐歪着头看看自己面前的雪人，然后四处看了看，从地上捡起一片还没有来的及变黄的叶子镶嵌到雪人的脸上做了眼睛，又寻了块大小适宜的木块佯装鼻子，只是嘴巴没有什么代替。
陶乐正想着怎么办，欧旭已经适时的递上一样东西来。
陶乐看了看，是一张红色的烟纸，被撕成嘴巴的形状。
大功告成，陶乐回退几步欣赏了独自完成的作品，不由的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堆雪人，从前被人看着，这样的天气别说堆雪人什么的，就是出门都不被允许。”陶乐说着脸上的笑慢慢的消失了，而是换上了略带有伤的面孔：“那时候挺烦他们管来管去的，可是现在我想让他们管也不可能了。”
“你还有我，你忘了吗？我们昨天刚有了婚约，现在我就是你的家人。”欧旭被陶乐脸上的忧伤打动了，他走过来将人拦在怀里，低声的安慰着。
“你堆的雪人呢？”陶乐被欧旭抱着，伤感散去，心里反而别扭起来。
“我堆的不好，所以需要你帮我。”欧旭佯装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我们的陶少爷愿不愿意帮忙。”
知道欧旭满口的胡言乱语，陶乐也不理会，就要转身离开。
“唉！小雪呀小雪，你可真可怜，连个伴都没有，注定要孤零零的一辈子了。”陶乐走了几步，就听到欧旭在他后面状是哀怨的自言自语。
陶乐的心猛的被刺痛了，他转回头来，重新拿起工具，继续堆雪人的任务。
驾轻就熟，况且还有欧旭的帮忙，这个雪人堆的就快多了。
两个隔了一段距离，两两相望，仿佛是一对恋人。
“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手冷不冷，我帮你暖暖。”欧旭看陶乐看着雪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拉起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
陶乐觉得冰凉的手立刻被一阵暖意所包围，或许是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太让人眷恋，他再次没有拒绝欧旭的好意。
“阿乐，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欧旭终于问出了自己长久来的疑问，他心里明白陶乐的离开绝不是因为自己当时的一无所有，而他这么说只是想要给自己的情感一个发泄的出口。
“这些重要吗？”陶乐有些想笑：“你想要我说什么理由，我是被迫的，还是我有什么不能言语的苦衷。在一起时因为相爱，离开了那肯定是不喜欢了。”
“好吧！不重要。”欧旭笑了笑说道：“重要的是你现在我们在一起。”
“欧旭，你何必要自欺欺人，我们这样算是在一起吗？”陶乐将头扭到别处，苦笑着说道：“你我都明白，我是为什么和你在一起的，强迫而来的感情毕竟是虚假的。”
“阿乐，我今天很高兴，别在说让我生气的话好吗？我们和和平平的相处，一辈子是很长的时间，你会爱上我的。”欧旭扭过他的身体，眼中有火焰在闪烁。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和你就像是这两个相望的雪人，从开始到现在中间都隔着无形的障碍。”陶乐看着欧旭的眼睛说：“这是天意，你不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也不相信，从我被赶出家门的那一瞬间我只知道一切要靠自己，我不相信什么天意，我只相信只要努力，什么都可以办到。”欧旭将陶乐抓的很紧，脸上的神色慢慢的变了。
陶乐甚至有些不敢直视此时的欧旭，他早已知道面前这个人并不温柔雅致，这几天他只是在自己面前刻意的营造了虚幻的温和，可是却没有想要当他真正的散发出属于自己的气势的时候会是如此的凛冽冷酷，择人而噬。陶乐突然想起了他无意间看到的那一幕，只是如今欧旭更加的内敛。
“我们回去吧，该吃午饭了，下午我带你出去逛逛，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你也想要出去转转吧！”欧旭感觉到陶乐的恐惧，欧旭瞬间收回了刚才的戾气，轻笑着说。
他说完也不等陶乐发表自己的意见，搂着他就向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把陶乐安置好了后，欧旭就走出了房间。
陶乐也不在意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被关起来后欧旭依着他的要求给他带回来的一堆在房间里消遣的东西，其实陶乐想想欧旭除了不给他自由外，对于他其他的要求倒是有求必应，当年陶乐也不会有什么别的要求。
其实想想他和欧旭还真的没有什么过节，陶家的败落说到底是它自身经营不善决策失误的原因，父亲对这些看得很淡，若非被爷爷逼着，父亲本来是打算将自己的一生贡献于考古事业的。
至于父亲的去世，也不过是多年沉疾，油尽灯枯。
平时陶乐只要拿起一本书，就能废寝忘食的消耗整日的时间，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他的精神总是集中不了，刚才和欧旭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他一直以为欧旭对于自己的执着不过是因为当年的求不得，可是刚才听他欧旭的意思似乎想要和他纠缠一辈子。
五年前他听到这些会欣喜若狂，那时候是无知者无惧，再加上他不了解欧旭，可是现在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他实在是害怕和欧旭这样的人再次有丝毫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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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饭菜被送上来了，来人将饭菜在桌子上摆好后就立刻消失在陶乐的眼前。
陶乐在这里面住了月余，知道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必要的仆人，可是在他不需要的时候那些人从来都没有在他眼前出现过。
尤其是他裸身在房间里的时候，那些人连饭菜都不会送进来，只是将饭菜摆在门口的方向，敲敲门打声招呼就离去了。
他走到桌子边坐下来，看到饭菜的量是两人份的，又想到欧旭说一会儿带他出去，知道欧旭也会在这里吃饭。
只是，陶乐皱了皱眉头。是自己先吃还是等欧旭过来呢？
他正犹豫不决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欧旭走了进来，看到陶乐面前的饭菜，笑着说道：“怎么不先吃呀，是专门等我，我刚才有紧要的事情要办就来晚了。”
陶乐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欧旭拉到了桌子前，然后欧旭替他盛了饭，两人面对面的吃了起来。
吃过饭收拾了，欧旭就招呼着陶乐到外面转转。
两人走出四合院，陶乐的目光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怔了怔。
欧旭看他发愣的样子，得意的一笑说道：“你看雪人不是手拉手在一起了吗？这世界上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陶乐想起欧旭把自己送进来就出去，回来的时候身上一股寒气，他当时还想着这人去哪里了，原来是过来把雪人移了个位置。
“我还在雪人身上刻了字，你猜是什么字”欧旭继续说着：“猜对了，你今天想去哪里都行，猜不对你就呆在这里陪着我。”
陶乐没想到他会出这么个难题，看着他的视线中带了几分不满：“你怎么这么不讲信用。”
“我是说过今天要陪你出去，可是没有说没有附加条件呀！机会给你了，你没有把握住，反而埋怨我失信，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呀！”欧旭一本正经的振振有词。
听到这么是非颠倒的话，陶乐几乎要气死，他想干脆的说声我不出去了，可是已经到眼前的机会他实在舍不得放弃，况且他知道欧旭一定是希望他干脆锁在里面一辈子，只见他一个外人，他怎么能如这个人的愿呢？
“想出去就猜猜，很好猜的，就是一个人的名字，我觉得心里重要的人的名字。”欧旭看出陶乐脸上的挣扎，心里越发的得意；又隐约有几分期待。
陶乐嘴动了动，没有说出来，这么明示的答案，就算陶乐蠢笨如猪也知道是什么，只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说出来的话就是了应允了欧旭隐含的告白。
“猜不出来也不要紧，你还可以以别的方式来打动我，比如说亲亲我，这吻是要法式的，当然你想做得再多一些我会更高兴。”欧旭继续火上浇油。
“我的名字。”陶乐怕他再说出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急忙将答案说出来了。
欧旭停了嘴，将视线转到了陶乐的脸上。
陶乐感觉到火辣辣的视线在他身上扫射，心里又是害羞又是窘迫，扭过头去不敢看面前的人。
“我还有个要求。”欧旭欣赏了会儿陶乐尴尬的神情，才慢悠悠的开口：“我写了你的名字，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的名字写一遍。”
“礼尚往来，我把自己的情谊都送出去了，你总得回复些什么把！你是上流社会眼中的明珠，不会连这点礼节都不懂吧！”
陶乐就是再温顺的性子，这时候都想要跳起来破口大骂了，可是欧旭后面的话却让他把所有的怒气咽了回去。
“把我的名字写上去，你以后要干什么我都不会干涉，当然这些有个前提就是你不许离开我的身边。”欧旭的这句话几乎用的是诱哄的语气。
这样的条件不能不让陶乐心动，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他认识到自由是怎样可贵的东西，就算是欧旭现在肯放他出来，可是他的一言一行都要在欧旭的监视下进行，现在他只要写几个字那么他就可以摆脱这样令人窒息的境况，虽然说那时候的自由并不是完全的随心所欲，但是可以自由飞翔的鸽子和笼子里的鹦鹉还是有着极大的不同的。
看到陶乐因为自己提出的条件神色之间已经有了动摇，就拉着他走到了雪人的身边，捡起一根树枝塞到他的手中，扶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在雪人身上画着。
陶乐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划完了最后一横。
“有一天我会让我的名字再次刻入你的心中。”茫然间，欧旭的声音传到了陶乐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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