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贱人-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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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和徐乐第一次见面。那天他失去了父亲，陈晓东的妈带着她和陈晓东从墓园回来。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陈晓东突然叫喊着停车，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父亲的去世而变得反常。
“妈，让司机停车。”陈晓东一脸严肃，眉宇间透着同龄的孩童没有的坚毅及深沉。
他们下了车，只见陈晓东向那群老东西走去，他一拳打在那个色胆包天的中年男人的脸上。
男人恼怒，正要擒住他，只见他一侧身借着右脚的力量一个回旋踢把男人打倒在地。他当时泄愤似的殴打着那两个男人，徐乐看着他们被打得惨不忍睹的脸不由感到害怕。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连只鸡都没杀过。他看着那两个男人一动不动，他以为陈晓东杀人了，他哭了。
陈晓东听见他的哭声，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他，说了句：“哭什么？真丑”
后来他就被带回陈家，刚开始他总是跟在陈晓东屁股后面。可陈晓东嫌他烦，老对他横眉怒目。
但是徐乐当时的脑袋里只认陈晓东。陈家所有人里没人搭理他，兴许是他身份尴尬，既不是主子，又不是下人。久而久之，他的世界里就只有陈晓东了，他总是记得他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把他带回家，给他口饭吃，让他跟林明一起上学。
往后，无论陈晓东对他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生气。陈晓东不是不温柔，有一回林明生病了高烧一直不退，他守了一夜。徐乐也跟在旁边守着，从那时候开始他知道陈晓东其实对挺多人都很好。也不算讨厌自己，只不过嫌他有点烦。
可他徐乐就是这么期待着陈晓东的温情。就像是有些男人有处女情结一般，他也总是渴望那个对他伸出援手的陈晓东能和他走到一起。对于当时的徐乐来说陈晓东就是救世主。
陈晓东开了公司后总喜欢夜不归宿，几年间他的公司经营得有声有色。徐乐听说他新开了家经济公司，有一回他打趣地问林明和徐乐：“要不给你们俩签我公司里。”
“哥，你这是潜规则”林明一脸嫌弃地说道。徐乐却记在心上，大学就报了表演专业。当时林明和陈晓东的关系没有现在这么僵化。林明逮着他有空兴高采烈地拉他去看徐乐表演。
闹腾地跟陈晓东说：“哥，你签不签。啊？签不签？”陈晓东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签，这丫算不算潜规则。”
徐乐在大学里听各种潜规则事件听得耳朵都长茧了，可听到陈晓东这么说他还是脸红了。
“哥，徐乐这么好的苗子，你要是捧不红，你那破经济公司就该倒闭。”林明揪着陈晓东的衣领说道。
“行啊，先潜了再捧。”陈晓东嘴里叼着根烟，说话时烟灰微微落下，他眯起眼的样子邪气十足，徐乐看得出神。
第九章
在电影学院那段时间只要徐乐有表演，给他说了；他也会抽空过来看看。徐乐那段时间真的很开心，做梦都在想着表演的事。他希望做到极致，极致到可以成为陈晓东的将士，那样也许陈晓东会欣赏他，他们的关系会因此变得紧密，还可能成为伴侣。
在徐乐的构想中这就是他陈晓东最好的结局。从他救他那一刻开始，徐乐觉得他就是他唯一的家人，他渴望把这样的关系变成永远，渴望着和陈晓东互相抚慰着，让他再不似从前一般形单影只。
徐乐其实胆怯极了，他每次给陈晓东发个短信，心情都要激动好久才能平复。他盯着手机看，害怕陈晓东不回，那样他又会被自己恬不知耻地秀下限似的渴求所衍生的强烈的羞愧所淹没；可又渴求他的回复，哪怕是一个嗯字。
徐乐总是想自己是否还不够完美和优秀，不然陈晓东为什么对他的努力，他捧到他面前的真心视若无睹。
好不容易，学校有个表演比赛。他鼓起勇气给陈晓东发了个短信。陈晓东甚至还回了短信询问他表演时间。徐乐看着手机，整个人像鲜虾一样精神，兴冲冲地去找华莲对戏。
好不容易他表演完毕了，所有评委都给出了高分。他和华莲兴奋得紧紧拥抱在一起，他甚至激动得想流泪。陈晓东你看到了吗？我不在时那个只会跟在你屁股后面跑的徐乐，我也可以闪闪发光，获得掌声。
最后他与别的班一个面容姣好的男孩打成了平手。那个男孩他记得，身世坎坷辛辛苦苦考上了电影学院，与同学相处融洽，她们都为他不平，怜悯其不幸。徐乐也听过他的故事，在奖学金申请演讲上，他说得让所有人动容。
“陈总，难得你赏脸来看这些孩子表演。您有何高见”院长笑着问坐在特别嘉宾位置上的陈晓东。
“就那个姓林的同学吧。”陈晓东看了徐乐一眼，便笑着答道。
徐乐脑子里一片空白，班上的同学纷纷向那个男孩道喜，有些声泪俱下地说“林灿，你终于成功了。”
最后，是华莲拉着他的手，他们一起走到那个男孩旁边对他说了一句：“恭喜。”
徐乐喉头发紧，他有种天崩地裂的绝望之感，陈晓东的那句话让他再也到不了他的身边。
陈晓东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从头到尾就只打了一个照面。所有人都走后，他和华莲坐在观众席上，脑海里回放着他们的完美演出。
“徐乐，我们心里都知道胜负如何”华莲坐在他旁边，语气中透着傲气，平静地看着舞台不像个失败者。
徐乐明白她的意思，可又那又怎么样？形式上他还是输了。他甚至把陈晓东输给了林灿。因为不久，陈晓东公司签了林灿，他们就此形影不离。
徐乐想不明白他输在那里，林灿凭什么能跟他在一个层次上。也许就像是他们后来说的。林灿他感动人了，即使表演技术上不那么纯熟。
华莲总是形容他的表演是，在漫长的隐忍中将自己雕刻得完美，然后散发出冲击你所有观感的强烈光芒。而林灿是绵绵地将一个人包围住。
这个世界上，当你要达到某一个高度时，谁不是经过一点一点的攀爬所致，他苦笑着这些人从没细细看过他所经历的漫长的平庸，反过来却利用他的优秀将他一举击溃，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后来他也进了陈晓东的公司，签他的人是从陈晓姗变成了林明。他顿时感觉时过境迁，从哪以后他再没叫过他晓姗，他明白这是陈晓姗重生的一道铁证。他从新见到她，给她一个拥抱叫了声：“明明。”
签约的那天他和林明回到陈家大宅吃饭。陈晓东和他妈妈吵起来了。徐乐没敢注意听，好像是因为陈晓东的妈妈要找林灿麻烦。
“陈晓东，你他妈还学会潜规则了你”陈晓东他妈拿起筷子往陈晓东身上一砸，徐乐都能感觉到她头上冒着热气。
他和林明吃了差不多了就赶忙要走。陈晓东突然一把掐住他一边屁股，笑着说：“可不是么，妈你不就想知道那小明星是谁么？我告诉你就徐乐。今晚上我他妈就潜他”语毕还泄愤式得掐了掐，用力得似乎要将他的臀部掐的变形。
徐乐感觉血液从心脏迸发出来后直冲脑门，脸烫得不行。他就这样被陈晓东带出了陈家大宅。
不过刚出了大门，陈晓东就开着他的跑车扬长而去了。
陈晓东极少到公司去，徐乐鲜少见到他。可那天晚上他要是没见过他多好，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302号房”林灿拿出身份证，在柜台领取房卡。
“这是要干啥？”陈晓东瞥了林灿一眼，笑了起来，想不透这鬼东西在他酒店开房间做什么。要想在这办事，他陈晓东一句话的事，整那么麻烦。
“哼，小爷今天就要在你的地方嫖你”林灿挑起眉，下巴扬得老高，恨不得把鼻孔对着陈晓东。
“行啊，那我今天晚上争取卖力一点。”陈晓东被他逗乐，拍了拍他的臀部，把手臂搭在他的肩上，两人从徐乐身边走过，陈晓东瞥了他一眼笑了笑。
徐乐心里难受得慌，陈晓东从来没有对他这么笑过。徐乐哼了一声，也许那个笑容本来就不是给他的，兴许是他对着林灿再和自己照面时，来不及收回。
本来以为这一件事就够折磨他的了，可老天不知道怎么地跟他秀起下限来。
陈晓东的妈带着人冲进包间，他吃着饭突然间被人按倒在地，他知道陈晓东的妈一向阴狠，他怯怯地叫了声：“阿姨”
“徐乐，陈晓东在那儿？”陈妈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徐乐，怒气难掩。
可无论他所什么，陈晓东的妈妈就说不信他。他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生气，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不高兴陈晓东和男人在一起。
她让人那么揍他也只是因为陈晓东那天摸了他屁股。后来他才知道，是因为陈晓东破坏了她的生意，那一天正好是陈晓东他爸的忌日。种种原因让她变得疯狂。
“徐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那个女明星是你朋友？我记得我有个客户很喜欢她。叫什么？花莲是吧”陈妈摸着徐乐的后脑勺，就像他妈妈一样温柔，可那些话却让他这么害怕。
最后，陈晓东她妈看着陈晓东在床上操｜弄着林灿，恼羞成怒让人揍了林灿一顿。陈晓东从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母子两闹得陈家鸡犬不宁。
可母子不还是母子么，陈晓东还是跟林灿分手了。林灿是那样喜欢陈晓东，老缠着他不放。陈妈说：“既然你这么爱男人干，那我就随了你的愿。”
林灿死了，陈晓东视他为粪土。可他越讨厌徐乐，他妈就越让徐乐缠着他。徐乐觉得当时陈晓东也许真的很喜欢林灿，不然不会那样恨他。
徐乐喝了口酒，林明安静地趴在他的肩头，盯着那闪烁着的烛火，也不说话。
他们就这么静静地呆着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直到徐乐的电话响起，才打破了这片宁静。
“喂，你好徐乐”徐乐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林明的头离开他的肩膀，向徐乐挑了挑眉做询问状。
“今天下午？不是下礼拜进组吗？”徐乐皱起眉头，弄不清楚这些人到底在搞些什么？一会儿一个样。
“程宇提的要求，公司没有意见。”电话那头的程宇助理心虚的说道。
“行，我知道了”徐乐挂了电话，怒意难掩，他就想轻轻松松地过个平静的礼拜六都不行。
“怎么，那小鸭子又耍什么花招了。”林明双手环胸，身子往沙发后面一靠，说话间一脸鄙夷。
“没事，说今天下午要进组。反正早晚都要去。早去早回嘛”徐乐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徐乐，你不要觉得你欠了陈晓东的，他说了一你就不二。”林明猛地将身子抬了起来，邹着眉。又补充道：“你这就是真二”
“呵呵，那我到底是二还是不二啊？”徐乐被她逗乐，看她一脸凝重又叹了口气，说道：“明明，我欠了条人命。我有时候在想，陈晓东要真跟我好了，林灿会不会死不瞑目。”
“那不是你的错”林明皱着眉，怒道。她想把徐乐从那种负罪感中拉出来，可他怎么也做不到。有时候她会自暴自弃地希望陈晓东和徐乐在一起。或许只有陈晓东原谅了徐乐，他才能真正的放下吧。
“可我终究是害死了他”徐乐痛苦得说道。他从来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一个人的身上背负着这么一条人命他怎么能轻松自如呢？
林明握了握他的手，不去看他。过了许久她对他说：“总会过去的。”
徐乐深吸了一口气，待情绪平复了些，对林明笑了笑，说：“我们走吧。”
林明点头，他觉得有些挫败，本身是要给这姑娘过生日，却把气愤弄得这么沉重。
林明开车把他送回家。他简单收拾了下洗漱用品，和几件换洗衣物，便向公司走去。
第十章
“徐哥，你怎么才来啊”程宇的助理看见他来忙跑了过来说道。
“怎么了，你们刚打电话我就过来了啊”徐乐疑惑地问他，看着程宇助理皱着眉头不由恼怒。
“大队，刚刚就走了，我是留下来等你的。”程宇助理看他有些恼怒，也不敢再表现得不快。本来就是程宇做得不厚道，刚给徐乐打电话就嚷嚷着要走，这不是使跘是什么。
“行，那我俩走吧。”徐乐不想在这些鸡毛绿豆的小事情上多计较，他压根就不把程宇放在眼里，那些幼稚的小把戏也就只有这种没什么本事的小明星会使使。
这样的人不用他收拾，早晚自掘坟墓。
徐乐没有马上到酒店去，他直接去了片场。他本来是想故地重游一番，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姐”徐乐朝那个白衣女子喊道，待他回头笑逐颜开，风轻轻吹起他的刘海，这一画面好生熟悉，从前他就是笑得这么没有负重感。
“小乐。”华莲狂奔过来，一把扑在他身上，嘎嘎地笑了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