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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急速沦陷(出书版)作者:晓春-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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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现在凌乱的心情却是真的,他被洪政申病倒的消息给慑到了,是昨夜冲了冷水澡,这是自己把他给伤了……就如佳乐所说,那人多么倔强,怎么可能会再给他好睑色看,辰锋不敢再深想下去。
  打开门锁的时候,他的心跳很是错落,也只有在洪政申的事情上,他总会产生一刹那的进退失据,那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情绪回馈。
  佳乐听到声音,从厨房里探出脑袋,一眼看到辰锋后,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但还是端了一杯水过来递到辰锋手里。
  虽然佳乐见到他之后什么也没讲,但却让辰锋更觉得五味杂陈。他接过杯子走到卧室门口,拧开门锁的手蓦地一顿,待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又推门进去。
  政申半躺在床上,背后垫着一个靠枕,头微微后仰,合着眼睑,姿态松弛但神情略显辛苦,走近时,可以感觉到他比平时吃力的气息吐纳。
  这个人就算病了,还是有那么强大的气场。
  微陷的眼窝、俊挺的高鼻、轻蹙的眉心,看起来憔悴却并无颓废迹象,精致有型的下巴和线条硬冷的唇,配合因体热而稍梢绯红的面颊,竟似燃着了那浑沌糜烂的隐形导火线。
  那种近乎自我亵渎般的折辱,也构成了北平日更加诱人的画面。
  辰锋不知道从何时起,碰过洪政申的身体就像被改造过一样,到了这种时候,还有心思想入非非,所以有些恼火地甩了下头。
  听到有人进来,政申也没有睁开眼睛,竟是已经睡着了。于是辰锋将水杯搁到床头柜上,然后单手撑住床沿倾身探看,却意外地发现对方的眼睫毛那么长,无形中柔和了那张刚硬的男人味的脸。
  辰锋所熟识的洪政申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脆弱可怜过,他总是安静而富有力量,沉着坚毅得像一棵树,什么风都刮不倒他,什么人都动摇不了他,偶有惊人之举,却能轻易击中想要的目标,这其中最雷厉风行的一项就包括了勾引他。
  辰锋深以为自己不会上这种当,但是当发现对方可能不只是勾引这么简单时,他有点舍不得放弃那种为所欲为的快感福利,波涛汹涌的颠覆性的,同时将承担和背负不伦之名的风险,且要竭尽全力去拯救两人的生活不被可能会有的意外和灾难打乱。
  辰锋突然一阵心悸,看向政申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既熟悉又陌生,为了掩饰什么似的,他随手将被子拉到政申的胸膛,然后手掌覆上了那人发烫的额头测试体温。
  动作幅度再小,指尖再轻柔,警惕的当事人仍被这场肢体接触惊扰到。
  政申勉强地醒转,在梦中一直折磨他神经的那张脸与眼中这人的脸重叠起来,他为自己叹口气,四肢酸软浑身乏力,已经无法为现状辩护,于是只是略微撇开脑袋,避让那只舒服的微凉手心,脸上是一派冷漠和平静。
  辰锋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待收回时,已经开口:「去医院吧。」
  「不劳费心,我没事。」他疲倦地绷紧了嘴唇。
  辰锋不理会他冷冷的拒绝,直接牵起他的左手:「我送你去医院。」
  那人的眼神并没有被病态磨蚀掉半分犀利,当他就这么直白地射穿自己时,辰锋有一种战栗般的动容,他也不明白自己这种受过专业训练,不会轻易被人影响的人,怎么每每在与洪政申对峙时,就莫名其妙地身处下风。
  所以当政申随手甩脱他时,辰锋没有再更进一步,他心里知道自己固执,对方却有可能比自己更固执。
  「我出去下。」
  辰锋转身,出屋下楼开车,在药店买了退烧药和寻常的消炎片,虽然辰锋不是大夫,但也懂些药理,以往小伤小病在所难免,都是自己解决的,所以看到政申的情形,不外是昨晚的粗暴惹恼了他,加上午夜的寒气助阵,一举击倒了一贯强健的政申。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政申昨晚因疼痛失望,倍觉晦涩伤怀,待一进卧室就冲了冷水澡,连热水都忘了开,他很少透过虐待肉体而使自己的心灵获得宁静的经历,但经过这一次,效果不是说没有。
  辰锋既然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也没办法一再原谅自己无原则的退让。
  政申本想让那冷水在冰冷的午夜浇醒自己,却不料肉身并不受教,直接向他发威抗议,最后罢工。
  政申告诉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该放手了,那个人真正以自我为中心,太不适合自己。
  原以为只要出手,就一定有胜算,可是这一回栽得那么惨,什么都没了,那人最后的一点怜悯,真的令他哭笑不得。政申再度合上眼,沉重的头颅已经没有思索的力气。
  等到辰锋重新进到房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他一进门就看到已经穿戴好坐在单人沙发椅上的一脸倦容的洪政申。
  「我跟你去医院。」
  辰锋微微一挑眉,很有些意外,余光瞥见佳乐在朝他猛使眼色,于是立即一言不发地转身开门,生怕对方反悔似的。
  政申走上前,辰锋搀扶了一把,却被他直接甩脱:「我还没到病入膏肓。」
  看政申自己走出门去,辰锋心下一沉,也亦步亦趋地跟上,但也没敢靠得太近,因为政申全身上下都发散着抗拒的讯息。

  进了停车场,政申径自坐进副驾驶座里拉上安全带,接着便靠着车椅背开始闭目养神,辰锋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的机会,于是干脆闷声不响地当好司机。
  去到附近的医院,政申才睁开眼,下车后,辰锋帮他办门诊手续,政申自己则坐在医院走廊的金属长条椅上淡漠地等候。
  随后就是抽血化验,然后取药,医生说无大碍,就是风寒加过度疲劳,要当事人休假几日。
  但辰锋隐隐还是觉得不妥,于是在看到政申高大的笼罩着寂寞的背影再一次停顿后,突然有一种用力将他拥进怀里的冲动,但基于公众场合和对方是男人这两点,辰锋硬生生将这种冲动沉下来。
  但可恶的是,他还是能识破那个人的伪装。
  无论洪政申的外表多么坚实,他的脆弱有时就那么赤条条铺陈在自己眼中,完全不设防地对他使用着冷暴力,想当看不见都不行。或许政申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只有对亲近的人才这么率性而为。
  如果是以前,辰锋这种识谎专家会把这当作一种挣扎的情调,但是此时此刻,他没有那么乐观了。
  辰锋耐不住踱到他身边,犹豫了一下才问:「是不是……那里不舒服?」虽然明知道这类隐晦的问题会惹恼对方,但由于过度担心,辰锋当时也没空想那么多。
  待政申听懂问话,血色迅速涌上他的面孔,他气呼呼地瞪着辰锋几秒钟,从牙缝里迸出四个字:「不劳费心。」
  接下来的回程路上,政申干脆坐到后座去了。车厢内的低气压就像一个密封的罐头,几乎要令车顶爆棚。

  回到公寓,两人进屋穿过客厅时,佳乐探出头来,询问政申:「还好吧?」
  对方答:「没事。」
  未完的问话,被他们筑起的那道无形隔离带给生生挡了回来,她扫了一眼两人的英俊面孔,政申紧绷,辰锋颓然,立即缩回自己卧室关上房门,她可不愿充当两个大男人的炮灰,太不划算。
  回到房间,政申脱下外套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张辰锋,我们不再是那种关系了。」
  辰锋的情绪无来由地沉到谷底,他盯着他,像是要烧穿对方镇定的表情,可是这时的洪政申表现得无懈可击,连他都识不破。
  可能骨子里已经不愿意相信这种不快的假设,事实上,他真的开始模糊了对洪政申的真实想法的判断,这是他开始信任一个人的表现,以往的经验证明,那对他来说,并不是好的预兆。
  「你要我走?」
  「不,你想留多久随你,什么时候要搬也随你。」政申郑重地说,「但,我们的事到此为止。」
  这句话说得分量十足,辰锋一震,随即本能地嗤笑道:「呵。还真是可笑。一开始,他妈不是你勾引我吗?」
  「出去。」辰锋的反唇相讥彻底惹恼了政申。
  「OK,井水不犯河水是吧?」辰锋表面无所谓,但体内不知哪来升起一股疯狂的躁动,在压抑下来之前,就直接拖了被子枕头走出去。
  卧室门砰一声合拢,将枕头往客厅一甩,辰锋坐回到餐椅上,将手指插入了黑发中,目光无意中扫过前一晚两人欢爱过的双人沙发,突然鼻酸。
  就在刚刚,洪政申向他摊牌提「分手」时,辰锋第一次认真觉得失望与愤怒,自己好像对洪政申这个人有了不应该有的感觉。
  不会是……真的喜欢上男人了吧。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单单对他有生理反应呢?在他挑逗自己的时候,血液会瞬间滚烫起来。而现在这种失落的好像失恋一样的情境,到底是有多莫名其妙。
  辰锋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周太太,我明天可以准时会见宙风高层,你替我安排席位吧。」
  辰锋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得做点事分分心了。

  大清早,当佳乐走到客厅,看到沙发上的被子枕头时,咦了一声。然后看到从自己专属浴室大咧咧走出来的英气男子,她的头立即鼓胀起来。
  「洪政申现在这个样子,你们闹分床?他不让你,你还不能忍一忍他?」
  「我们没什么。」
  「没什吗?你当我是猪啊没什么。」佳乐的铁沙掌重重砸在辰锋的背上,「道歉!我要你去跟洪政申道歉。」
  「我做错什么了?」
  「我管你做过什么,总之,能让他这么不爽的人,一定不是好东西。」佳乐拎起手袋,「对了。如果最近有个痞子样的男人过来这边找洪佳乐,你记得告诉他,没这个人。」
  辰锋啼笑皆非地想: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佳乐出门后,辰锋往政申的房门看了一眼。真这么绝是吧?好,洪政申,我会如你所愿。
  因衣服都在卧室来不及取出,辰锋是穿着家居服到广宇大楼,为了避免撞见客户,他是直接从私人电梯上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正装换上。
  周太太是约了下午三点,辰锋推了其他应酬准时赴约。
  那个是商务宴请,对象是合作伙伴和部分政府官员。
  周铃铃四十出头,因保养得宜仍风姿绰约,也是城内比较有声望的商业女性,她的创联公司市值不菲,她嫁了加籍富商,但并没有冠夫姓,大家都称她周太太或是周小姐。
  周铃铃看辰锋,立即走上前提示他:「长桌旁的那三位穿黑西装的就是宙风代表,中间的矮个子就是新上任的经理王锦。」
  辰锋一眼扫过去,那男人平头、方脸、其貌不扬,但是精明犀利的眼神,还是让人不能不注意他目前在宙风的地位。
  辰锋笑嘻嘻问:「宙风的陈硕没来?」
  「这种场面请不动他,他人还在欧洲。大概要下个月才见得到。」
  「那是要先公关王锦喽?」
  「我需要摸清他的喜好。」
  「好。」
  辰锋兀自在场内走了几圈,跟熟人打了下招呼,接着才施施然地往王锦他们走去。
  「Hi,我是创联的商务顾问张辰锋。幸会。」
  王锦转过身来,一眼看到辰锋便觉眼前一亮,无论男女都会对美人有好感。
  「幸会。周太太跟我提起过你。」
  待十几分钟寒暄后,辰锋又回到周铃铃身边。
  「这么快!」
  「王锦是个慢性子。他有的是耐性,喜欢打桥牌。不喜欢议论他的boss,城府比较深。」辰锋陈述了一下,「他身上有两件东西有经过斟酌后才放到一起——GUCCI和川久保铃,皮鞋搭配得也并不算很协调,说明他单身,对熟悉的领域会追求简单实效,且很要面子。」辰锋慢条斯理地总结情报。
  「听说他喜欢古董。」
  「喜欢瓷器,而且有一定的鉴赏力,那可不是个便宜的爱好,说明他并不缺钱。」辰锋轻笑,「还有,他对高个子美女感兴趣。」
  「这都能知道?」
  「他一分钟内已经望了对角的那个苗条的长发名媛三次了。」
  「那看来我得想法子拉拢他了。」
  「方法对,自然有办法。他是左撇子,有空约他打高尔夫,旁边的助手一直在恭维他的球技,他应该只对自己擅长的领域感兴趣。」
  「他对你有戒心吗?」
  「他对谁都有戒心,他这种人,只要表面接纳你们就足够了,不用当他的知心好友,否则,要吃他亏的。」
  「受教。」
  「王锦对他那位宙风总裁好像很忌惮,直属上司的威信直接影响他的判断,所以,关键还要看上面对创联的印象。」
  「你说陈硕?是,他在宙风几乎独当一面。」周铃铃突然神秘地笑笑,「他跟郑耀扬是传奇人物,两人的亲密关系众人皆知。」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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