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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匿名之恋作者:s石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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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听到林亦悠这么和声细语的说话,赵绪斌不寒而栗,委婉地道:“谢谢,可是我都吃饱喝足了,肚子撑不下啊。”
孤芳自赏的林亦悠难得没有因为他人的拒绝,拂袖而去,反而曲意逢迎道:“这样啊,那我明天早点端过来,你还有其他想吃的吗?我让厨师一块弄。”
阮均城似有似无地斜了她一眼,这女人心,海底针,说的一点不错,能把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也玩弄于鼓掌之间,赵绪斌实乃深藏不露的高手,令他甘拜下风。
“不用麻烦了。”赵绪斌生怕惹到一身腥,避之唯恐不及。
“可你……救过我呀。”林亦悠两颊绯红,忸怩地说。
“换了是别人我也会救的。”赵绪斌急欲撇清干系,他真的毫无非分之想。
林亦悠却娇滴滴地嗔道:“讨厌。”
旁人皆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林亦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自从赵绪斌受伤后,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林大千金心怀不轨,所有人都冷得直打哆嗦,独独邀他去同坐保姆车,特意请了厨师来料理膳食,关怀备至犹如女友。可惜赵绪斌推三阻四,她是事事碰壁,不过大小姐居然也没有心灰意冷,算得上是勇气可嘉。

呆在与世隔绝的剧组,最喜闻乐见的事莫过于探班,不管是家属也好粉丝也好,总会带些慰问品,或者意思意思地请大家喝杯咖啡、奶茶,聊表寸心。
钱姐得知赵绪斌拍戏负伤的事,特意抽空前来探班,随行的还有一批报纸、杂志、门户站的记者,虽然已经写了通稿让他们发,但好歹还是配些图片才显得更真实,尽善尽美。
在记者们的镜头前,林亦悠的表现让钱姐大跌眼镜,鞍前马后地围着赵绪斌团团转,原本以男女主角不和为卖点的新闻立刻换了风向标。
不仅如此,钱姐听说连投资商大老板都给赵绪斌打来电话表示关怀,惊得合不拢嘴,私下里调侃道:“你小子走桃花运啊!我说最近怎么多了好多本子找你演男一,原来是攀上高枝了。”
赵绪斌垂头丧气,“钱姐你就别埋汰我了,我可是无福消受。”
“好啦,钱姐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我这里有几个本子,你自己先挑挑看。”钱姐言归正传道,“选中了,我通知你什么时间试镜对台词。”
以往赵绪斌接片,都是经纪人直接拍板,没想到现在可以轮到自己来挑戏选角色,他乐滋滋地道:“谢谢钱姐。”
“我现在可指着你吃饭呢,别给我搞砸了。”钱姐临了不忘敲一下警钟。




第14章 第 14 章
元月上旬,有一波已经杀青的演员提前离开了剧组,电视剧拍摄进入到了倒计时阶段。
赵绪斌一袭墨色缎子衣袍负手而立,腰间罗带随风起舞,黑发飘逸,他背脊挺直,低垂着眼睑,耳听八方,踩踏枯叶的沙沙声起,他右脚一个刺步如脱兔一般敏捷旋转,左脚快速跟移,刷一下打开折扇,云淡风轻地笑道:“哼,区区蝼蚁也想和我斗?不自量力。”
导演喊卡时手肘和膝关节已经因为弯曲和用力伸直而非常疼痛吃力,当初就医复位后虽然又是用中药烫洗又是贴膏药,但现在腿和手臂还是微肿,走路必要人搀扶,晚上需用毛巾热敷,即使在这样零下的天气里,赵绪斌却感觉自己的后背渗出了细密的汗。阮均城上前来补了一次妆,关切地问他还撑得住吗?他点点头,神色凛然地将双手伸进对方的军大衣里,在阮均城还心生狐疑的时候穿过腰两侧紧紧交握住,说:“不过太冷了,取个暖。”
阮均城被出其不意的一勒一抱,刚想开口责骂,赵绪斌将下巴搁在了他肩膀上,冰冷的耳朵靠在脸颊上冻得他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恪尽职守的惟妙惟肖姐妹花顶着凛冽寒风过来想要给赵绪斌加衣防寒时,看到的就是他和阮均城就着一件大衣依偎在一起的画面,飞扬的如瀑长发缭乱了小姑娘的心弦,她们踌躇不前,快速挤眉弄眼地相互交流暗示了一番,最终决定失职一次,无声无息地又退出了拍摄现场。
忙着搬器材的工作人员络绎不绝地从赵绪斌和阮均城身边经过,虽然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行为已多如家常便饭,但仍有人开口打趣道:“哎呦您二位真是水不离波,秤不离砣啊。”
上了年纪的师傅感慨道:“小赵啊,阮老师对你这样照顾,你想过怎么报答人家没有啊?”
“照我看,斌哥唯有以身相许回报了。”同行的小伙子“嘿嘿”笑着帮腔道。
赵绪斌转过头,手臂圈得更紧了一些,不解释反而跟着起哄道:“只要阮老师肯答应,我正求之不得呢。”
大伙笑作一团,阮均城心里不是滋味,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而且这已经不是一回两回,自从赵绪斌舍己救人摔伤后,行动受缚,他就成了对方移动的人体扶架。仅止于此也就罢了,赵绪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连上厕所、洗澡这种私密的事也拿出来当谈资,说他如何不体贴不肯就范,口气亲昵,诚心让别人想入非非。阮均城听了还无法反驳,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不然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他较真也好,他是真心反感、由衷排斥赵绪斌这种行为,当他是软柿子好捏吗?他怏怏不乐地说:“赵绪斌,我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英雄救美,想让我服侍啊?”
赵绪斌恬不知耻地笑眯眯回道:“啊,被你看穿了。”
阮均城冷不防抬起一条腿顶上对方膝盖,冷冷道:“放开我。”
赵绪斌痛得弓腰倒退了几步,龇牙咧嘴地苦着脸说:“真狠。”

早上还艳阳高照,下午却风云突变,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阴霾。虽然天公不作美,可剧组却承担不起停工的损失,仍分秒必争地奋战在一线,妄图赶在雨雪来临之前多拍摄几场戏。
荒郊野外,狂风呼啸,几位候场的演员顶不住糟糕的天气环境,跟导演监制协商后决定提前收工,本来阮均城也在先行离开之列,可他上车前看到几个生活助理和补妆师瑟缩地挤在一起,躲在保姆车后面,她们还多是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于是走上前说:“你们先坐车走吧。”
小姑娘们你瞧我,我瞧你,摇摇头:“不行啊,阮老师,我们怕被骂……”
后面剧务在催,阮均城担保道:“没关系的,特殊情况,谁敢为难你们让他们来找我。”
“谢,谢谢阮老师。”吃了颗定心丸,鼻子冻得通红的小姑娘们感恩戴德的道谢之后匆匆离去。
车开走没多久,笼罩在头顶的乌云积压得更深了,下午四点多钟的天黑得好像要滴下墨来,眼看一场大雨来势汹汹,剧组总算决定拍完最后一组镜头打道回府,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赵绪斌说最后一句台词的时候,雨夹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了下来,淋得所有人猝不及防。
片场还余下两辆车,一辆国产轿车一辆面包车,都是跟着剧组多年,一路走南闯北过来的,经过长期的跋山涉水,面目基本已经模糊,报废只是时间问题。导演和主创被护拥着上了轿车,疾驰而去,其他演员工作人员齐心协力将器材搬上车,才得以歇一口气。赵绪斌狼狈不堪地坐进后车厢,看到阮均城,他擦着毛巾的手一顿,挑眉问道:“你怎么还没走?”又小声喃喃自语:“我明明特意让剧务叫了人啊。”
阮均城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车满了,没坐上,搭这趟也一样。”
赵绪斌听罢转忧为喜,难掩嘴角笑意,厚颜无耻地道:“你果然是舍不得我。”
阮均城被口水呛到,连咳几声,横了赵绪斌一眼后不再理会,取出包里的保温瓶,把水递给前排的工作人员。
天黑,路窄崎岖,车速行驶极为缓慢,普通的往返大约需要两个小时,而依照这样的速度,一个小时怕是赶不回酒店。车上的剧组人员累了一天,往肚子里塞了点面包和水简单充饥后,全都阖眼靠在椅背上呼哧大睡。
玻璃窗上滑出一道道水痕,阮均城戴着耳机倚在窗口假寐,不知过了多久,发动机引擎的声音盖过了耳机里的音乐,他睁开眼,司机师傅骂骂咧咧地下车打开了发动机盖,陆续有人醒来也跟着下车查看,最后得出一个无奈的结论:车抛锚了。当即给4S店打去电话,可惜对方说救援车队全部外出,再加上地处偏僻,风雪交加,最快也得等明天早上才能出车。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行八人在车上窝一晚上肯定是天方夜谭,联系了剧组方面,也是让他们稍安勿躁继续等,说是路况不好,要晚一点才能赶到。
雪越下越大,像是不祥之兆,果不其然,半个小时后剧组来电说前方出现车祸,堵车堵得厉害,整条道都纹丝不动。
“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前面有光,应该有人住吧,不如走过去看看。”有人提议道。
束手无策的情况下,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看起来遥不可及的距离,真走过去也只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而且还真有一栋标示着“住宿”的民房,差点让几个大老爷们喜极而泣。
因为是民居,条件并不是很好,没有空调,也没有热水器,然而这样的夜里,不用风餐露宿,谁还计较那么多呢?
房间安排是两人一个标准间,赵绪斌和阮均城顺理成章地被分配在一起,期间又有人就此言语戏谑了一番,说他们终于要修成正果,生米煮成熟饭了,可喜可贺!
赵绪斌照例喜笑颜开地侃侃而谈,对这类“恭维”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还顺势搂住了阮均城的肩膀,一个劲说“谢谢谢谢”。阮均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民以食为天,吃完热腾腾的泡面,阮均城才想起来要回拨个电话给涂闹报平安,通话过程中赵绪斌的手机孜孜不倦地响了不下十遍。人就在旁边却不闻不问,阮均城大惑不解,挂了电话,他皱眉问:“你怎么不接?”
赵绪斌撇了下嘴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阮均城满意,他想打破沙锅问到底,赵绪斌丢了个地雷过来,“是林亦悠。”阮均城立即噤声,闭上了嘴。原来是夺命连环追踪电话,女人的独占欲还真是叫人望而却步,他想起之前林亦悠单独找他,警告他说:“你离赵绪斌远一点。”当时他只觉得可笑,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这个女人也许是对赵绪斌动真心了。喜欢一个人是人之常情,但如果赵绪斌不摆明立场,让对方有机可乘,他可不会袖手旁观。于情于理,他或许有必要提醒一下,阮均城不露神色地说:“虽然我可能没有资格这么讲,但是……”
赵绪斌惊恐万分地抬起头,又黯然神伤地将头低下去,吱唔道:“我……不喜欢她。”
阮均城心里一紧,也许是自己管得太宽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他杞人忧天个什么劲,“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站起身,“我去洗毛巾帮你敷腿。”
望着阮均城消失在卫生间的背影,赵绪斌愈发坐立难安,他痛苦地抱着头,是他太贪得无厌,他越来越没有把握可以胜任好现在的角色身份。一步错,步步错,错在当初不计后果,所以现在自食其果,可是局面一旦打破,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水中月,镜中花,而且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不希望功亏一篑。眼下这样就很好,他该知足了。




第15章 第 15 章
冷,是阮均城现在唯一的感觉,他像虾子一样弓身蜷缩着侧卧在床上,因为体质偏寒,冬天向来怕冷,可是南方没有暖气,旅店的被褥和棉被又不够分量,在床上躺了快两个小时,被窝里还是一点热度也没有,而双脚早已冻得失去知觉麻痹掉。
玻璃窗被风吹得哐哐直响,似乎透过窗户的缝隙还能感觉到阵阵寒气逼人的冷风扑面,他睁开眼睛,黑暗中呼吸声仿佛被用放大镜扩大了百倍,在耳边清晰可闻,他沉思半晌,轻声细语地问:“你,睡着了吗?”
以为会石沉大海,却隐约听到慵倦而沙哑的一声:“嗯?”
赵绪斌缩在被子里的手紧张地攥紧了床单,不是他盲目自信,作为一名有五年艺龄的老演员,他觉得自己装睡的本领已经称得上炉火纯青,连呼吸的节奏都是经过训练有掌控的收放,力求达到栩栩如生的效果,没想到还是被识破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故意翻了个身,引起一点骚动,又自导自演地张大嘴巴打了个如狼嚎的哈欠,才装作很困的样子问:“阮老师,怎么了?”
阮均城听着隔壁床的动静,觉得是自己无事生非把人给吵醒了,心里一下子愧疚起来。他一个大男人,养尊处优惯了,一点苦都吃不得像什么话,不想在对方面前示弱,于是把心里铺垫好的话又用土埋了起来,讷讷地道:“没什么。”
“哦,那你有什么事再叫我。”赵绪斌当然知道阮均城不会无缘无故地叫自己,可是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就不打算穷追不舍,而且他现在私心里对阮均城有所忌惮,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断了自己的后路,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阮均城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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