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欢喜之自讨苦吃-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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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舜钦就那么愣在那里了。那个家伙……是在嘲笑我么？
颜舜钦恼怒的看看像一堆烂泥似的瘫软在地的裴雅之，印象里，从没见他喝得这样醉过。不得不承认，裴雅之的酒量是
很好的。平常人若是像他一样从晚上喝到早晨，早就失去意识了。
究竟，他为什么这样？
疑问在他的脑海中一划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不是他不关心朋友。颜舜钦气愤异常的瞪着那个应该已经沈睡的醉鬼，他的爪子，好死不死的正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裤管
不放！刚才没有注意到，一迈脚，“咣珰”整个人就“砸”在了地板上！
我和你有仇么？
颜舜钦开始了自我反省，然后是深深的自我厌恶。交友不慎怪得了谁？
手忙脚乱地将裴雅之拖进客房，恶狠狠地扒光他的衣服，带着一种泄愤的意味。然后将不省人事的家伙扔进了床里，又
找来一件自己的睡衣给他套上。替他盖好被子，刚转身打算处理掉裴雅之原来身上酒臭熏天的衣物。
“恶……”一声呻吟，紧接着是可怕的恶劣味道。
我的天！颜舜钦连抱怨的时间都没有，只见裴雅之又开始了呕吐。
忙碌地打扫地板，撤换床单，照顾醉鬼。终于见他安静的睡了过去。
颜舜钦也累得快要虚脱了。
真是的，偏偏挑今天来捣乱。明明和希淇约好要看电影的，这可是我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简直是天大的麻烦！
正准备到厨房煲汤，忽然一声怪叫！
希淇！我的天！
“希淇，我这边出了一点小状况。雅之喝醉了……”
对方短暂的沉默，“嗯。没关系。时间还早啊。”
“你到了么？”
“……还没。”
“他现在睡了，……等会儿我在联络你，好么？”颜舜钦实在说不出取消约定的话。
“嗯。我等你。”希淇的声音微微的下沉。
挂断电话，希淇静静的出神儿。平静的脸庞看不到一丝波澜，继而抬起头，默默地看钢铁水泥建筑林立的细小空间里，
那窄窄的一方天空。
是啊，我等你。
将他额头上的冷毛巾取下，换上另一条。看看体温计，禁不住低咒一声，根本没有降温嘛！
药已经喂下了，为什么还没有效果呢？
颜舜钦看着昏迷的裴雅之，简直要抓狂。
裴雅之不仅仅是醉酒，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染上了感冒。现在照顾他的颜舜钦简直一个头有两个大！
与希淇的约定，看样子要报销了！可是，好不甘心啊！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
再看看生病的友人，实在狠不下心丢他一个人在家里。
唉！无计可施，只得放弃。看看时钟，已经是下午了。
应该给希淇打个电话才对。
颜舜钦给希淇的家里拨了电话。
“你好，我是晏希淇，我现在不在家。”
那是电话录音机的声音。
不在家？颜舜钦的心里什么东西“噔”的一声掉了下来。
赶紧拨希淇的手机，却是对方已经关机。
颜舜钦楞掉了。他觉得地方不对了，一个念头冲进了脑海。
不死心，一遍遍的拨电话，终于拨通了。
“喂，希淇，你在哪里？”颜舜钦焦急的询问。
“笨蛋！你拨的是家里的电话，当然在家里喽！不过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我是凌殊，不是希淇！希淇一大早就出门了。
我刚好在希淇这里，刚才的电话是不是都是你打来的……”
颜舜钦的大脑彻底停止运作，凌殊喋喋不休的聒噪埋怨都无法传进自己的耳朵里。
扔下电话，抓起外套就跑了出去。
忘记了，在这里等了多久。其实，我是不善于等人的，但是我知道等待的滋味，所以，我选择等待。因为，我不希望别
人等待我。
手指无意识地拨动手中的细勺。
等待的滋味不好受，那是一种缓慢煎熬的焦灼感。在等待中，随时都可能失去自己的信念。在人类渐渐彼此疏离的稀薄
空气中，希望，总是很容易被打破的，约定，也是瓷器般易碎。只是，没有人愿意在还没有看到结果的时候死心，所以
，还是有许多人在等待着。在等待中慢慢变老，然后死去。就像空气一样，在人间蒸发掉，没有任何遗留痕迹。没有人
记得，没有人怀念，因为人们的记忆也是随着他的离开而消失的。即使是他等待的人，也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将他遗忘
的了。
想一想，真的有些悲哀。可是还是有人等待。
他们究竟在等待什么呢？他们知道自己真心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么？
而我，真心想要的又是什么？
垂下脸。
自从遇到颜舜钦，一直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能否认，自己的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的，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快乐
与幸福。
可是，幸福是短暂的、是来之不易的，我从不相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轻易让我得到的。因为，我没有那种幸运。
眸光一点点的黯淡。
不是不相信他，只是，很久之前我就已经忘记了“相信”，除了自己，我不知道还有“别人”会让自己“快乐”的。不
是不希望，只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去相信。
颜舜钦的话是真心的，可是我无法挣脱自身的思虑纠缠。不是没有尝试，只是一下下，就缩回了自己的壳里。明明知道
自己的思想很偏执，还是没有办法改变。即使知道自己的行为让很多人伤心，会让自己受到伤害，会错失到手的幸福，
还是无法改变心意，无法不采取一直以来的“自我保护”措施。
害怕伤害，所以宁愿逃避。
不想被伤害，所以保护自己，然后伤害别人，最后伤害自己。
即使知道结果，还是无法改变。
这就是自己性格的弱点吧。
与别人保持距离，用冷漠来武装自己，世界里只有自己。不是不渴望人的温暖，只是，不信任。无法将自己坦然的交给
别人。无法相信自己的幸福可以从别人手中取得。
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睛里，一种涩涩苦苦的味道，却无法释放出来。
自讨苦吃，是呵。
因为，我不知道怎样可以得到别人口中的幸福……
他只是偶然从旁边经过，眸光不经意的掠过，惊讶。诧异，回眸。他知道，自己遇到了自己的影子，然而，在看到他第
一眼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深深陷下去了，无从救赎。
不由得苦笑，怎么，又是这种状况？
明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个给他幸福的人，偏偏管不住自己的心。
也许，只有当他得到自己的幸福的时候，自己能够脱身吧。
因为，自己一样是个无法幸福的人。
心里这样想着，双腿已经走了过去。
他在沉思，低垂的脸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周身的气息告诉自己他不快乐。自嘲地笑笑，也许，就是这种寂寞的脆弱的
坚强吸引了自己，是这种冰冷的隐瞒的失落打动了自己，让自己飞蛾扑火，奋不顾身。
即使，察觉到有一个可以给他幸福的人在他身边，还是无法自己的想要保护他。
如果，他可以幸福……
他愿意将自己的幸福给他，只要他可以幸福。
“Hello，希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温柔的声音将我从冰冷的思绪中拉回现实。温柔的笑容在眼前展现。我的笑容，不自觉又爬回了唇边。
“真的好巧。费依，我们又见面了。”短暂的惊讶，然后是喜悦的笑容。
“你在等人么？”
颜舜钦赶到了与希淇约定的地点，偌大的广场上只有稀少的行人。四下张望了许久，却没有看到焦急等待的身影。焦灼
的眸子瞬间黯淡。取出手机，拨打那组熟悉的号码，久久没有响应。将手放进口袋，抬头看看阴霾的天，默默的叹口气
。
夜的黑暗使得霓虹绚烂如花，雄伟建筑怪兽般冷硬的线条也被朦胧的雾气隐藏，变得暧昧柔和。整个苍穹融入深邃，在
人类的照明设施下，显得有点瘦弱可怜。
希淇守着窗子，与费依淡淡的聊着，眼睛不时瞟向黑暗笼罩的某处。在灯火辉煌的繁华街头，空旷的广场就像一座孤岛
，寂寞得可怕。
没想到自己会等那么久，没想到自己会感觉到失望。
“啪”。细小的声音，落在玻璃上，却像是打在心坎上。让人禁不住吓了一大跳。惊惧之后，是一种无力的酸痛，静静
在内心蔓延。
等待，是期望可以取得自己想要的吧。
如果，等不到呢？是不是还要继续等下去？
“希淇，下雨了。”看到他眸中的失落，却没有办法救他。
“嗯。”垂下头，继而像是给了自己勇气，起身。“我们走吧。我想，应该回去了。”
伸出手承接着雨水，仿佛感到上天无法诉说的悲哀。冰凉的液体，渗入躯体深处。
就那样走出去，想象着有一把为自己撑开的伞，视线渐渐模糊。雨夜，使人脆弱。却仍是倔强地迈开步子。
雨……好象停了……
正兀自看着脚下溅起的水花出神，却被紧紧拥入坚强的怀抱，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雨……继续下着……
可是，这个湿润的温暖的物体，好安全的感觉。
没有抬头，只想让自己的身体感觉到温暖。害怕一切不过是自己制造的幻想。
“我到商场里买伞了，没想到会下雨……”
从空白中起身，踮起脚尖，在对方冰冷的唇上寻找温暖。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前就已经有了动作，还来不及反悔，就
已经爱上了冰凉的甜蜜味道，像极了香草冰淇淋的滋味。
没有预料到他的反应，却在看到他红肿的眼睛时放弃了一切疑问。内心的惊讶与愧疚席卷而来，与爱恋一起，将一切理
智焚烧成灰。全部的热情都灌注到炽烈的吻里，想要借由亲密的接触化解他的无助。
他从未见过这样惊世骇俗的大胆行为，即使是在风气开放的西方。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很美，那景致是雨中最极致的
完美。那是拥有彼此灵魂的两个人心灵的契合，是所有恋人梦寐以求的完全拥有。
他微笑着，祝福，离开。
打开门，两个人才刚刚进入室内，希淇便被从后方紧紧地拥抱。像要被揉进对方的身体里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