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上的华尔兹-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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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加速我的进化而已。”柠妮朝他走去，眼睛去注视着俞瑜和凌母，悠然冷笑：“医院已成了日本人的祭坛，你还有兴致在这里欺负手无寸铁的凌夫人？”
“是么？凌睿彻底背叛了帝国，看来也没有必要留着了。”小明智秀古怪的笑了，“那么我更有理由解救凌夫人了。”
“你很自信？”柠妮眯着眼，扫视渐渐围拢的警察，突然叫道：“直子！”
小明惊疑地投去一眼，突然整个人扭曲起来，“直子？！”
出现在面前的可不是人，而是一具身穿和服的木偶，确切的说，是直子举着木偶人走了出来。她听到小明一声愤怒的吼叫，吓得险些跌倒，“对不起，小明君，我是被迫的。”
柠妮一把推开直子，举着木偶人走向小明智秀，温柔又凄美的声音在地下空间回荡，模仿着日本女子的腔调，令人毛骨悚然。
“是我啊，智秀君，才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忘记了我吗？”柠妮在木偶后面，装腔作势，用不太熟练的日语表达着感情，虽然怪异，却让小明智秀失态，面部剧烈的扭曲着，痛苦又渴求着什么，仿佛灵魂脱壳似的迎着木偶，“妈妈，是你吗？这里很危险，妈妈怎么会来？”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智秀君做错了事，让我很难过，我是来阻止……”柠妮趋近，暗暗示意恢复知觉的俞瑜快逃走。
俞瑜看清了她，又惊又喜，背起凌母就朝外走，可毕竟手脚冻僵，动作不甚灵敏，被警察截住。柠妮只好上去解围，瞬间斩杀几个警察，一声枪响，一名日军哆嗦着开了一枪，可同时，锋利的爪子已经穿过他的手臂，透骨而出，一股殷红的鲜血喷薄而出。柠妮举起日军的身体，狠狠砸向围拢的警察。所有警察惊骇而散，陈显贵毕竟见过世面，大声命令开枪，众人举枪扫射，柠妮越过人墙，将木偶砸向小明智秀，一边叫道：“俞瑜，快逃啊！”小明智秀飞身去接木偶，可木偶已经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小明凄厉惨叫：“妈妈！”跪在地上对着破碎的木偶顿首大哭。警察们惊骇失措，面面相觑，不知道干什么才好。而俞瑜已经背着凌母冲出了包围圈。
但柠妮知道没这么简单，她掩护俞瑜逃走的同时，警惕小明的反扑。果然，跪在地上的小明智秀怒吼起来：“雪姬找死吗？”声音未落，他弹射而起，狠狠踢出一脚。这是格斗中一种比较阴毒的杀招，如果力道够足，可以一下子把人踹死。柠妮本能避让，却见小明风一样扑来，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念。柠妮惊见他长眼泛出血红色，暴起的身形撞飞了左右的警察，余威震得俞瑜随同凌母一齐摔了出去。他的杀气竟有如此大的爆发力，真让人胆寒。眼见他再次扑来，柠妮情急之下，侧身一避，但仍然躲闪不及，右肩被小明尖利的手指撕开了衣服，一道裂口从肩头到腰，鲜绿的血液飞溅。柠妮骇然退后，看清楚小明智秀渐渐变异的面目，触目惊心。他的牙齿倒像是食人鱼，眼睛却突出，看上去就像快要掉出来的样子。
“你，你怎会……”她顿时明白，小明智秀竟然暗暗给他自己注射了变异药剂，是从她血液里提炼出的细菌体。小明智秀狰狞一笑，一步一步走近柠妮，“成为一个拥有高能力的武器，真的不错！”柠妮吐了口血沫，扶起俞瑜和凌母，低声道：“快逃。”
说着，抡起一名警察的身子砸向又合拢的包围圈，俞瑜看了她一眼，深吸口气，背着凌母冲了出去。身后枪声大作，凄厉惨绝的叫声回荡在阴沉的地下室，惊悚异常。小明智秀一路紧追柠妮，杀得肆无忌惮，也不管是谁，连柠妮都觉得背脊发冷。
眼见这个疯子纵身扑来，柠妮不敢硬接，侧身避开凌厉的攻势，使了个虚招，撕开他的斗篷，奋力抖擞成条，缠住他的手臂，欺身而上，去攻击他的咽喉。谁知小明身体扭曲而脱，甩出一枚刀片，擦着柠妮的脸颊而过，而后便朝俞瑜逃走的方向追赶。
柠妮想都没想，横身撞了过去。这是鱼死网破的做法，她死死抱着小明撞在柱子上，撞裂的墙体轰隆倒下——灰尘荡起，遮蔽人眼。
陡然，一声大笑，柠妮扶着断柱残垣站了起来，嘴角噙着冷笑：“很高兴通知你，你的变异很失败，小明先生。”她突然暴起，朝哆嗦着不敢上前的警察冲去，陈显贵吓得魂飞魄散，枪都拿不稳，打得到处是枪眼：“妖怪，妖怪！”小明智秀也站了起来，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柠妮逃脱的方向，恶毒的诅咒着：“你，逃不出我的掌控。”
“太君，太君……”陈显贵颤颤巍巍地靠近，突然被小明的样子吓得魂飞魄散，“妈呀，鬼……”接着，地下室便成了魔鬼的餐桌，一阵阵凄惨的尖叫骇然听闻，到处碎肉横飞，尸骨无全。这里发生的一幕实在比身处地狱还要恐怖。
“小瑜。”凌玉城感到亮光刺眼，猛地睁开双目，漫天大雪飘落无声。异样的光辉给黑暗的大地披上一层虚伪的外衣，天地寂静得可怕，给人一种幽冥的感觉。
俞瑜虚脱的靠在一棵树上，见她醒了，爬到她面前，“伯母，我们去医院。”说着，就要背她。
“小瑜，”凌母制止，“小瑜，我不行了。”
“不会的，我带你去找凌睿——”俞瑜凄然落泪。
“听我说，”凌母用尽力气抓住她的手，以一种托付的眼神看着她，“他们要找的东西在我身上，如果找到睿儿，告诉她——”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伯母！”俞瑜不知道怎么才能道尽心中的悲哀，从没享受过母爱的她，在短短几天的接触，短短几个小时的交谈中，对温雅可亲的凌母产生了一种依恋之情。可这种温情来得突然，去得迅疾，转眼之间，就要失去了。
“无论怎样，也不能违背大义……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做违背良心的事……”凌玉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那本童话书很难认，睿儿还没有看完，不认得的字都在字典上……”凌玉城意识清醒，脸色也好看许多，见俞瑜悲哀，柔声笑道：“睿儿不算个好人，可她心地不坏，我希望你们都活着。”俞瑜意识到她已经油尽灯枯，不禁抱着凌母啜泣。柠妮从暗处走来，拾起丢在草地上的纸片，微微一愣。一张纸上只是记了一些数字，一个字都没有。
凌玉城残留的生命再次苏醒，惊异的看着她，不可思议：“是你吗，柠妮？”
夜中精灵，闪着妖异的笑容，虽然这不是她想表达的，又无法改变自己的样貌，只好苦笑：“吓着您了。”凌玉城摇了摇头，叹息：“那些军人也想把睿儿变成这样的，是吗？”
“日本人正在加紧研制我这样的‘生化武器’。”柠妮看着俞瑜，似乎安慰又似自嘲：“伯母放心，有俞小姐这样的爱国志士，他们的计划终归会失败。”
其中的酸楚，凌母何尝不明了，可这是儿女私情，而且是违背常理的爱情，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取舍。也许儿女自有福，还是让她们自己选择吧。她惋惜地看着柠妮：“睿儿在哪里？”
“她还好。我来接你们的。”柠妮此时有一种孤独感，盯着自己的‘爪子’，自己的存在是多么多余。俞瑜打量她，脸上飘过一丝愁云，“你的伤……”
“没事，凌睿就在那边的林子，我送你们过去。”柠妮见俞瑜脸色异样，只是笑笑。
夜幕深沉，枪声不断，俞瑜抬头看着夜空，“他们追来了，你带伯母走，我断后。”
“你还想自投罗网？”柠妮感慨道，“你若被抓，我就说不清了。”俞瑜直视她，“可你负伤了，需要她的血液。”冰冷的雪花，已沾满血染的衣摆，荡涤了嗜血的灵魂，此刻的柠妮就像异世仙子，笑容很淡，淡得有点苦涩。
“去找山崎，他能治好凌睿，以后也不用给我供血了。”
俞瑜看着柠妮忽明忽暗地眼睛，“不。”
“怎么？”
“你知道我是谁，所以这份名单由你保存了。”俞瑜看了眼她捏在指尖的纸条，“谢谢你救我。”
“你……”柠妮皱着眉，前额不断冒着冷汗，雪白的脸硬是挤出一抹笑，“救你是我对她的承诺，现在，我应该杀你。”
“随时恭候。”俞瑜看着她，忽然觉得人人畏惧的幽灵也有女子的小心眼，摇头一笑：“你伤得很重，别耽误时间了。”柠妮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恢复元神，她想干什么？
枪声临近，脚步混杂，追兵已至。闪烁不定的刀光照在身上，杀气毕露。俞瑜这才停步，低头看着腹部一道浅浅的刀痕正渗出血丝。她没躲过小明的暗器。刀口不深，可这道伤口血丝暗红，显然是淬了毒。
“你这么做，是叫我难堪呢。”蓦然响起的声音，令她吃惊，“你怎么跟来了？”她回头看她，
柠妮站在雪地里，蓝色的衣服衬托着她的妖娆绚丽，长发扬起，露出雪白的脸庞，嘴角噙笑：“我答应她护你周全，”周边的人影渐渐密集，带着嗜血夺魂的欲望，柠妮挑眉冷笑，“如果你有个好歹，她不会原谅我。”
俞瑜看着她，“可是小明智秀布下陷阱，我们逃不掉。”
追兵不是普通的日军，而是小明智秀暗暗驯化的死士，根本不是人可以抵抗的。
“也是，很难对付。”柠妮淡淡一笑，“可惜，小明自己都没变异成功，这些死士更不堪一击了。”说笑间，她抛出两只手枪，“她说你的枪法不错，让我见识一下。”
一阵颠簸，凌睿蓦然惊醒，一道强烈的光线刺激她的眼睛，想也没想，拔出战刀就杀。“凌睿小姐！凌睿，我是苏怀成！”一只大手死死按住她的战刀，相貌威武的男子瞪圆惊讶的豹眼，“请你清醒一下，我们不是日本鬼子，是你的朋友！”凌睿看清楚他，又警惕地环顾周围，她竟然在一辆救护车里，还有三个高鼻深目的外国男子在打量她。
“凌睿小姐，你伤势严重，需要紧急救治。”苏怀成解释道，“上海不能待了，我们正护送你离开。”凌睿突然挥刀刺向一个金发男人，那人眼看锋利的军刀朝自己头部刺来，下意识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头颅，大声叫唤。哧——战刀优美而狭长的刀身紧擦着金发男人的脖子刺入铁皮里，那种金属特有的冰凉质感让他全身汗毛同一时间倒竖而起。另外两个立即掏枪，但是凌睿动作太快，枪未掏出，就被踢得七荤八素，撞得车身东倒西歪。
“凌睿，你干什么？”苏怀成大惊失色，一把按住她的手臂，“这是我请来的医生，你……”
“他们是俄国人！”凌睿手肘一抬，撞开苏怀成，刀锋逼近他的眼珠，“你要送我去俄国人的实验室？妄想！”
“你误会了！”苏怀成极力解释：“上海全城戒严，正在搜捕你，你必须离开！”
三个外国男人面露惊恐之色，都怀疑这个满身是血的女子是人还是魔。
凌睿举着手中战刀，厉声问道：“有我母亲的消息吗？”
“医院地下室发生战斗，鬼子和伪警察死伤惨重，据说是被幽灵杀得……”苏怀成按下她的战刀，开始叙述所见所闻。
寒风凄厉，雪如棉絮，已给大地铺上纯白的地毯。只是，摊摊血迹染红大片的雪地，触目惊心。枪声零星，两人奔来，却不见人迹，顿时失色。
“她呢？”俞瑜几乎站不稳，踉跄着跪在地上，看着一滩血迹。
柠妮背着凌母跟至，也呆掉了。四周死一般沉寂，偶尔雪花落下，压得枝桠飒飒作响。
“她又不是傻子，这么冷的天……”声音没有温度，却开始颤抖：“你不是说你们的人会接应她吗？会不会是你们的人趁机劫持了她？”
俞瑜接触她的目光，心里一寒：“不会的，他们不会……”
“他们会好心帮助凌睿？”柠妮冷笑，“你们政党，我不信。凌母交给你。”转身离去。
一声枪响，撕破夜空。在黑夜里奔跑的身影晃动了下，看到先前被她挟制的俄国人正举着一把狙击步枪，她拔出战刀，紫眸爆发出一缕冷厉的光芒，惊得俄国人惊恐后退。可她没有停留，仍旧朝前跑去。
苏怀成又惊又怒：“契诺夫同志，你干什么？”
“她差点杀了我们！”
“她在反抗日本人！”
“她也是我们的敌人！”
“她救过我们的同志！”
“苏，她只是一个‘武器’，如果被日本人抓去，对我们的战争危害极大。”契诺夫冷冷地说道：“我们得到最高指示，就是消灭她。”
在战场上，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