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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幺妹-第41章

小说: 幺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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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岳平日沉稳老练,偶尔极是脱跳,却从未如此时般,面上青筋暴起,须发皆张,双目赤红,狠狠一拳擂在自家胸口,含泪道:“我原是畜生,好好的一个亲妹妹,自个儿一点点养大,怎么就动了这个心思,若不是我,你又何必到如今还不订亲?日日舞枪使棒,削金刮玉,还不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叫别人便是怀疑也治不住我们?就为了你这份心,便是你真与别的男子如何了,我还能说什么?”
杨幺大哭道:“说来说去,你还是疑心我失了身,违了誓,你若是不肯碰我,你就拿了那桌上地守宫砂,取了井水,点到我身上,让你安了这个心!”
杨岳飞身一脚,把桌子踹翻,茶壶磁杯砸在地上,一阵乒乓乱响,守宫砂撒了一地,被茶水一浸,染了一片红色,他满面怒色,吼道:“你也是小看我!我们原就是见不得光,只靠着你我那一点的真情实意,若是我如此对你,我们又何必遭了这么许多罪,还要在一起?大家散了,岂不是更安心!”
杨幺听到此时,方才愣了神,呆呆看着杨岳,一股喜意从心底狂卷而起,将一腔的怒气委屈吹了个干净。
杨幺还未说话,房间里砸门踢桌的,外头不免有伙计来探问,杨岳平日地宽厚半点不剩,冲着门外大吼一声:“滚,不准靠近这房间!”
杨幺哪里见过他这等样子,不禁有些瞠目,轻轻吸了吸鼻子,嗫嚅道:“我……我……”
杨岳站了半天,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弯腰解了杨幺地穴位,轻声道:“起来穿衣。”说罢,背过身去扶起一张圆凳坐了下来。
杨幺慌乱抹了眼泪,把衣服拾起穿戴整齐,走到杨岳的身边。杨岳侧头,看她头发散乱,双目红肿,娇怯怯的样子,只得收了脾气,站起来,扶起一张凳子,又去妆台边取了木梳,道:“坐下,哥哥给你梳头。”
话音一落,两人都不禁僵住,杨岳见到杨幺惶恐的样子,收了心头地不安,笑道:“再如何,我也是你亲哥哥,过来罢,看你一头乱草,比小时候还不会收拾。”
杨岳打小儿替杨幺梳头惯了,便是杨幺自闭时,因她不耐烦这事,多时是杨岳追着打理了,总是说:“坐下,哥哥给你梳头。”一时说顺了口,又带了出来。
杨幺呆坐着,怅惘地回想过去,不免想到,如果她当初没有下那样恶毒地心思,杨岳还会喜欢她么?杨岳这样的人,还会对嫡亲地妹妹暗生情愫么?即便是现在,那种从少年初萌的情欲中产生出来地感情,又有几分是真实的?或者,那其实也只是兄妹之情和年少时的迷茫罢了。
“杨岳,我真地喜欢你。”杨幺想到此处,背对着杨岳惨然一笑,轻声说道。
杨岳执着梳子的手一顿,俯身抱着杨幺,在她耳朵边道:“我也是。”嘿嘿嘿,为了杨三哥,推荐啊,收藏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幺妹第79章  步步为营 【book。8gul。】
自华容河口望向洞庭,便可见一片浩荡水光,此时的洞庭湖地跨岳州、潭州、鼎州、澧州四路,延绵近九百里,还未因泥沙淤积而形成杨幺前世所知东、西、南三个区域,仍是浩浩渺渺,水天一色。
杨岳从刘长净处要了一座前后三舱的干净平底小舟,插上张、杨两家的旗帜,置办了被褥、锅盘、菜蔬并一干用具,亲自操船,带着杨幺在华容县渡口上船,由华容河直下洞庭。
自平江水灾后,两人聚少离多,又因着乱伦之情小心翼翼,极少单独相处。两人闹了这一回,倒是把误会解开,杨幺心中虽是迷茫,却更认定杨岳是个在众人之上的真男儿,越发恋着杨岳,杨岳打小放了许多感情在她身上,又是妹妹又是情人,心里爱极了她,那日说开后,长相厮守之心益发坚定,两情缱绻,虽是温存,却不及于乱。
原本这少年男女,情深意浓,哪里控制得住的?但杨幺多了一世历练,自家原把此事看得极淡,只怕杨岳忍不住,杨岳却是人中龙凤,因铁了心守这乱伦之情,以往又有一段恨事,一心为杨幺打算,在性事上便步步为营,绝不多走半步。
如此一来,两人白日间不过执手吻唇,入睡时分居前舱、后舱,便相安无事。
杨幺极是喜爱与杨岳如此闲适渡日,平日杨岳操船捕鱼,她便素面挽袖,操持饭食,洗涤衣物,待得手上无事。两人便并肩坐在船头,指点风物,笑谈美景。既不虑遇上相识之人。又无心结,两人如同神仙眷侣,好不逍遥快活。
杨岳拉着杨幺坐在船板上,指着洞庭西北面临江处,道:“幺妹,华容河北面原接调弦河,东晋杜预伐吴时开凿,由调弦口自长江入洞庭。避开巴陵城陵矶天堑,一举下吴,如今塞堵,流民在调弦口围田种稻,你看,那一片金黄之色便是湖田了。”
杨幺极目看去,果见一片灰沙堤后大片稻田,不禁笑道:“调弦口对岸是什么地方?江北也有围田么?”
杨岳摇摇头,看了看般行方向。调整了船头的橹浆,一手捱船板,一手握着杨幺的手。身子后仰,仰头迎风,笑道:“对岸是公安县,属河南行省江北道江陵府。当初杨家祖上杨幺,占据八百里洞庭周边十九县,最北边的县城就是公安。”
杨幺听到自家的名字,不由嘻嘻一笑,道:“如今咱们和老祖宗也一样占据洞庭。将来是不是也要把公安县夺下才行?”
杨岳哈哈大笑。见湖风微有凉意,轻轻将杨幺搂入怀中。道:“蒙古人面上虽是收复了澧州、鼎州、潭州,不过如岳州般,封了几个千户、百户。只是未有如我们家般,占据全路地大豪,我想着,寻个机会先把这几处夺了下来,再把公安县的几个长江入洞庭的穴口占下,才算真是并吞了八百里洞庭。”
杨幺倚在杨岳怀中,静静听着,不远处粼光闪闪地湖面上,一群白色水鸟扑打着长长的翅膀,时起时伏,正在捕食,片片轻舟在夕阳掩映下扬帆归港,渔歌轻号悠然回响,战乱似乎不存在于这个宁静美丽的世界,杨岳柔声道:“从这里横穿洞庭回巴陵水寨,总要四五天,我日日陪着你,再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杨幺将头埋在杨岳的衣襟前,嗅着皂角的清香,轻声道:“若是没有打战,我就想这样一辈子和你在湖里安安静静地呆着,其它什么都不要了。”
杨岳抚摸着杨幺的秀发,微叹道:“太平虽好,我却是庆幸有这片乱世,否则,若是仍是平江斧头畔合族聚居,我便是日夜煎熬,也不能与你如此亲近,更不可能表露衷肠。{junZitang。君子堂首发}”
杨幺听得此言,笑着抬头,扶着杨岳的肩头问道:“那我问你,你是何时……何时心上有我的?”
杨岳一愣,笑着要拧杨幺地脸,“厚脸皮的丫头,这话也问得出口。”
杨幺啐了一口,作势要去咬杨岳的手,逼得他退回后,得意道:“怎么不能问了,这是顶顶重要的事,你快说。”
杨岳一手搂着杨幺,一边极目看向广阔的湖面,微有些茫然道:“打你一生下来,我给你喂了第一口米汤后,我心上就有你了。但那确是兄妹之情,似乎是从你睁眼后,才慢慢觉得不一样的。”说罢,蓦地转头瞪向杨幺:“坏丫头,明明心里清楚,装得却挺像,那些叔伯兄弟姐妹们被你耍得团团转,我看着你那里装神弄鬼,想说你几句,你就给我装傻充愣,你说,你从娘胎里是不是就开始长心眼了?”
杨幺心中欢喜,浑不在意地道:“什么心眼,我那叫聪明伶俐,再说了,谁叫我有你这么个厉害的哥哥,我就算装傻别人也不信!”
杨岳看她那小样儿,忍不住磨了磨牙,挤着声音道:“小没良心的,就为了我没和你说茶林里的事,五六年不理我,我掏心扒肺,全当是没看见,你倒也和我说说,你怎地就把那事死记在心里,全不顾其它?”
杨幺呆了呆,将身子向杨岳靠了靠,含糊道:“我以前想着,咱们家本就太奇怪,你背着家里暗地里和张家勾结,更不是什么好路数,你又什么都不让我知晓。而且,那时,张报宁和我说……”
杨岳捧起她的脸,问道,“他说什么了?”
杨幺面上一红,道:“他说因为有着你,我的身体就算虚弱,只要傻病好了,向我们家提亲地人多了。我不想……”
杨岳听了她的话,沉默半晌,看着她道:“你这些,和谁学的?”
杨幺一惊看向杨岳,杨岳捧着她面孔的手一紧。盯着杨幺道:“我没教过你这些,从没在你面前提过订亲之类地话,你那时不过才刚醒一个月。这些和谁学的?”
杨幺心里一抖,面上却嗔道:“除了你教我,我就不能听别人说了?下德那时候多喜欢你,你……”
杨岳听她说到这些,顿时漏了气,松开手将杨幺抱进怀里,没奈何地道:“行了行了,我不问你了。你也别提那陈谷烂芝麻的事。”
杨幺躲了一劫。背心冒汗,不免有些气恼,咬着唇,斜睨杨岳道:“开先我问你地,你还没说完呢,你什么时候心上有我的?”
杨岳见她不依不饶,头痛道:“我也说不清了,反正,你知道我心里有你就是了。什么时候开始地,有什么打紧?”
杨幺心中却是极怕,玄观虽是没有明说。却分明知晓了来龙去脉,万一将她做地下流事告诉了杨岳,让他知晓这乱伦之事虽不是她刻意为之,却也撇不清关系。杨岳一朝大悟,离弃于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她不敢催逼杨岳,杨岳精明厉害,万一被他想清其中曲折。她便是自作自受了。杨幺暗暗伤神。面上禁不住露出几分颜色,杨岳一愣。以为她不喜,只得绞尽脑汁道:“以前你身子虚弱,长得极慢,后面我从潭州回来,你全变了一个样,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我一眼看到你时,就想,这个人是我地幺妹么?再后来,就是在你半夜上了钟山,我在外面守着你,听了你说的那些话,也不知为何,全然控制不住,把你吓跑了。”说罢,面上不禁一暗,似是对两人最初的开始极为不安。
杨幺也听不出所以然,却不愿杨岳不快,巧笑着刮他地脸,“我那时奇怪极了,从潭州回来,你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胆子那么大,若不是后来问了大哥,知道他从没带着你亲近过别的女孩儿,否则,我可不敢信你了。”
杨岳眼神猛然一缩,勉力控制着脸上的表情,笑道:“若是如此了,为何不敢信?”
杨幺撇嘴道:“我听人说,你们男子十五六岁时,若是一时动了情或动了欲,总弄不清一个开头结尾,一时冲动,也是有的,我……”
杨岳松了口气,一把抱紧杨幺,大笑道:“你放心,我心上真真切切只有你一个,动情动欲也只是冲着你来,为着你,逆伦我也不怕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杨幺听到“逆伦“两字,突地想到一事,脸色急变,扯着杨岳道:“杨岳,我们的事,张报宁好象知道了,他若是说出来……”脸色暗了暗,眼中杀气腾腾,咬牙道:“我……”
杨岳见着杨幺一脸杀气,微微一愣,突地失笑,一手圈在杨幺脑后,将她带到面前,轻轻吻了吻她的唇,温言道:“几年没常在一起,你在外面定是受了不少委屈,让你染了这一身杀气,有我在,你无需担心这些。”看了看杨幺仍是担忧的神情,笑道:“至正九年末,我从洞庭来潭州寻你时,张报宁就已经知情,我那时既没有动手,自是料定他不会说。”
杨幺猛地瞪大了眼睛,还未说话,杨岳叹道:“他是个明白人,心又大,目下这情势,正要两家协力,没有真凭实据,他哪里肯做这等损人不利已地事?”
杨幺轻声道:“虽是如此说,但有你在,他就算在张家出了头,也不做不了全主,万一……”又疑惑道:“他当时是怎的和你说的?”
杨岳低头吻了吻她地唇瓣,沉沉笑道:“你多是小看了我,我自然有防备,便是即刻要动手,也是容易的,”见杨幺一脸吃惊,杨岳一阵大笑,将杨幺放开,自家斜躺在船板上,以手支头,闲闲地看着杨幺道:“你也在潭州有了一摊子事,还不知道凡是有人共事处,总免不了这些么?他哪里又会明着说,不过借着喝醉,在我面前说了你时时念着我,又不想和玄观表哥定亲,你我有了那晚在山上的事,你若是还念着我,我自然明白内里是什么。他不过是试探罢了,却也拿不到真正的把柄。”
杨幺一想,不免也掩嘴而笑。杨岳见她似是放心,却又坐了起来,伸出左手,抚着她地脸,叹道:“幺妹,幺妹,你到底还是不知道这逆伦之恶,只怕纸包不住火。杀人灭口虽是万全,我们俩却不免为着这事负疚良多,只杀一人还好,怕的是杀也杀不尽,悠悠众口,那里又是能堵得住地?”
杨岳双眉展了展,慢慢道:“自那日送了四字给你,下了洞庭,我日日都在思量此事。不过两条路,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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