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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可爱的天真作者:玉师师-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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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三人,一个是肯巴德的心腹秘书,一个是黄兴运的关门弟子,一个蒋氏的掌上明珠,站在拍卖行门口吵架的景象堪称千载难逢,很快就被人捅到了各大艺术品鉴赏论坛上,图文并茂,简直是一场闹剧。
    三人吵架的罪魁祸首——《周易本义》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有人翻遍故纸堆,想找出有关此书传承的资料,发现其近现代第一次出现在大家视线是在前不久在重庆举办的古董展销会上,短短两个来月,竟然已经倒了三手。
    一时间,虽然古书还没有现身,网络上的讨论声却已经铺天盖地。
    而引发这一切的宋文渊,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每日按时去小轩窗上班,丝毫没有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刚刚那人不是《中国艺术品》的记者吗?”孔信踏进小轩窗的大门,指着走出门外的一个背影问。
    宋文渊停下擦拭瓷器的动作,顺着他的手指望了一眼,点头,“是啊,刚刚来采访了我几个问题。”
    孔信皱眉,“什么问题?”
    “无非都是有关《周易本义》的小道消息,”宋文渊笑得云淡风轻,“比如问我怎么知道这书是出土文物的,问我对肯巴德这个人怎么看待,问我和洪阳老同学翻脸的感受。”
    “你怎么回答的?”孔信一撩衣服,在店内坐下了。
    “如实回答呗,我跟着老师在湖北参加鉴宝活动时偶然得到此书,回南京后捐献给了博物馆,对肯巴德此人我的看法很简单,走私国宝的洋鬼子,对洪阳嘛……他是年纪轻,没什么经验,被肯巴德蒙蔽了。”
    宋文渊找出黄兴运放在抽屉中的茶叶,泡上一杯明前龙井,放在孔信面前,“老师收藏的好茶叶,孔先生尝尝,味道如何。”
    孔信喝了一口,大赞,“你老师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是相当会享受的。”
    宋文渊失笑,没有多说什么。
    孔信坐在别人家的店里,喝着别人家的茶,欣赏着别人家的收藏,丝毫没有尴尬拘束的感觉,那一派自然之态,简直比在自己家里还要随便。
    宋文渊赔笑,“孔先生今天来,是找老师有事吗?”
    “不,我找你,”孔信抬眼看向眼前的青年,挑着一双愈老愈贼的桃花眼,仔细打量他片刻,然后淡淡地笑了,对宋文渊招招手。
    宋文渊不明所以,看看店里另一个店员在低着头玩手机,遂弯腰俯身过去,“您找我有……”
    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孔信长臂一伸,一把勾住宋文渊的脖子,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凑在耳边坏笑着问,“我家天真的味道怎么样?”
    “!!!”宋文渊刹那间,心跳都快停了。
    孔信松开手,微微皱眉,“还没得手?”
    宋文渊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权衡片刻,低声道,“请孔先生不用太过担心,我是喜欢天真,但……我会尊重他的选择。”
    “这样啊……”孔信的声音里不知为何竟有点失望,他思量着,轻声道,“他那傻爹打了两个小时的越洋电话,向我哭诉儿子被人迷//奸了。”
    宋文渊倒吸一口冷气,“迷……奸?”
    孔信郑重地点点头,“据说天真的脖子上有一个吻痕,他自己却以为是蚊子包,可见凶手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作案的,事后还编出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来骗他。”
    宋文渊嘴角抽了抽,“既然天真信以为真,可见这个谎言还挺管用的。”
    “哈哈哈,”孔信大笑,“我一想就知道是你,天真总共就这么几个朋友,王三笑没那胆子,敢留下吻痕还骗他的,也就是你了。”
    宋文渊陪着他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我本不想骗他,只是天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异性恋,并对我们之间的兄弟情看得非常重要,我怕……怕告白之后连兄弟都没的做了。”
    孔信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你应该知道我的情况,我没有儿子,我们孔家、罗家、康家三个家族到这一代就只有天真这一个孩子,我们都恨不得给他天底下最好的生活,他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他的自由,但是说实话,看着他被蒋璧影翻来覆去地伤害,我们都很心疼。”
    宋文渊心头突然狂跳起来,怔怔地看着他,“孔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没有用,”孔信坏笑,“你究竟能不能修成正果,这要看天真自己的意思。”
    目送他的身影离开店门,宋文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纳闷地琢磨这个人突然跑来到底是干嘛的?
    难道……自己还没开始告白,就已经先取得了丈人家的认可?
    这算什么事儿啊!

☆、第31章 偷偷溜回国

送走孔信,宋文渊倚在门口,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斜对面的古今阁,回忆着某个神经病欢脱的身影。
    “宋哥,你这是想啥呢,笑得这么贼?”店员戳他一下。
    宋文渊猛地回过神来,摸摸嘴角,“我笑了?”
    “笑得可吓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白天站着做春梦呢。”
    “一边儿去!”宋文渊笑骂,目光再次看向对面,突然一顿,只见黄兴运苍老的身影正从人群中走来。
    他今年才五十周岁,虽说一辈子养尊处优,可是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看上去远比同龄人见老,这样从古玩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蹒跚着走来,仿佛已经年逾花甲。
    “老师,”宋文渊温和地笑着,“听说你这几天去了首都?”
    黄兴运点头,“北京一个书画专场拍卖会,邀请我前去当顾问。”
    “那岂不是会见到很多珍品?”
    “哪有这个眼福?真品只有区区几件,还有很多一眼便能看出是假的,也都混着上拍了,真是世风日下,”黄兴运痛惜地斥责了几句,坐在自己的御用黄花梨圈椅上,目光落在茶几上的茶杯,微讶,“有值得你用明前龙井招待的客人?”
    这老家伙对待顾客向来是看碟下菜,在他店里,能喝上特级明前龙井的,都是对收藏颇有研究的人物。
    宋文渊笑道,“刚才古今阁的孔先生过来了一趟。”
    黄兴运的脸一下拉下来三尺长,“他来干什么?”
    “这人莫名其妙,过来说了一些废话就走了,”宋文渊面不改色地信口胡说,“大概是闲得慌。”
    “哼,恐怕是吃饱了撑的,”黄兴运哼了一句,他和孔信向来不对付,两人各有所长,孔信擅长鉴赏瓷器,黄兴运在书画鉴赏中是泰斗,根本没有什么冲突,但是架不住两家斜对门,相处久了难免有点小摩擦,一来二去就恨上了。
    宋文渊知道他们两个老家伙相互看不顺眼,遂一笑了之,没有多说什么,利落地给黄兴运泡上他最爱喝的金骏眉。
    甘甜的馥郁蜜香飘荡在狭小的古董店内,黄兴运喝上一口,享受地点点头,“文渊,你泡茶的功夫见长。”
    “是老师教的好。”
    “拍马屁!”黄兴运笑着斥了一句,慢慢将一杯茶喝完,示意宋文渊续上水,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说道,“我听说你和肯巴德产生了一点龃龉?”
    宋文渊淡淡道,“他太过嚣张,我又年轻气盛,忍不住想教训他一把。”
    “你也知道自己年轻气盛?”黄兴运哼了一声,“肯巴德是什么样的身份,岂是你可以教训的,说吧,惹出这样大的是非,你准备怎样收场?”
    面对恩师的责难,宋文渊沉思片刻,平静地说,“我没想过怎么收场,在这件事情里,我只要把我知道的事实说出来,是非功过,自有专家们前来评定,不是我能收场的。”
    “你真是……”黄兴运重重叹一口气,“你脾气这样硬,在古玩行里是赚不到便宜的,先是被康天真视为眼中钉,再惹了肯巴德,以后等你出师另起炉灶,该怎么讨生活?我又该怎么向你的父亲交代?”
    仿佛被父亲两个字戳中的伤口,宋文渊缓缓闭了下眼,待睁开时已经恢复平静,他轻笑一声,“今时今日,我的父亲已经再没有和您对话的实力和地位了,他现在只是一个神志不清的醉鬼。”
    “作孽啊!”黄兴运叹道,“你回家要多劝劝你的父亲,当年也是人人羡慕的宋大少,娇妻爱子,何等风光,怎么就……唉……”
    宋文渊木然地站在旁边,神情淡然得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叹息一般,过了片刻,待黄兴运唏嘘完,他轻声问,“嘉华拍卖行将邀请专家举办鉴定会,你会出席吗?”
    黄兴运道,“我已经接到蒋氏的请柬,只是尚未给予他们回复,毕竟……”他抬起苍老且锐利的双眼,看着宋文渊道,“你可是我的关门弟子啊。”
    “你觉得我会输?”
    黄兴运语重心长地对他说,“我知道你曾经得到过一本《周易本义》,还捐献给了博物馆,但是我看过肯巴德的藏书,和你的并不是同一本。”
    宋文渊眉头紧皱,“什么?”
    “我建议你还是趁早和肯巴德和解吧,”黄兴运没有多做解释,他疼惜地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别等事情闹大了,毁了名声,你这辈子可都再难翻身了,想想你赵良师兄,他当年可也是难得一见的鉴定奇才,一朝砸了招牌,一辈子都上不得台面。”
    宋文渊沉默着没有说话,黄兴运提到赵良,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亡子,手紧紧握住圈椅扶手,眼中全是痛苦之色。
    宋文渊轻轻转身离开,此人一只手将他带入古玩世界,却用另一只手毁灭了他的家庭,对于这个人,他是又敬又恨的,然而,此时此刻,想念起英年早逝的儿子,他也不过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
    过了许久,黄兴运仿佛终于从痛苦的回忆中走出,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文渊,寿宴的请柬都已经送出去了吗?”
    “都送到了。”
    “孔家呢?”
    “送请柬的时候孔先生不在,罗先生表示会准时到场的。”
    黄兴运不耐烦地摆摆手,“天真呢?”
    宋文渊愣了一下,“他?应该不会来的吧。”
    “给他单独发一份请柬,”黄兴运道,“天真是个好孩子,要多来往,省得他被孔信那个老不着调的教坏了。”
    心里腾起一丝不适,宋文渊低声说,“天真已经回美国了,到下个月寿宴的时候他应该不会回国。”
    “回美国?”黄兴运看着他,“你在胡说什么?我上午在博物馆明明还见过他。”
    “……”宋文渊心里瞬间翻江倒海,面上却一脸平静,“他在博物馆做什么?”
    “说是去临摹古画,”黄兴运脸上带着赏识的笑容,“我看了看,他的画工果然不错,峰青松秀,堪称画如其人。”
    宋文渊点头,“他很有才华。”
    “只有天真这样的孩子才能配得上我的琅轩,”黄兴运摩挲着手腕上的黑檀念珠,沉吟片刻,阴郁的心情渐渐变好,他端起茶杯,文雅地吹了吹水面,朗声笑道,“文渊,你说,我若是去孔家提亲,孔信那张狐狸脸得有多难看?”
    宋文渊深吸一口气,却觉得胸口那股郁气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他紧紧攥了一下拳头,沉声道,“别异想天开了,天真和琅轩哥都是男人,再说,天真是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脑子有病么,才会和一个死人结婚!”
    黄兴运的脸色刹那间变得铁青,茶杯劈头盖脸摔了出去。
    宋文渊敏捷地往旁边一闪,茶杯连汤带水砸在了一个宣德炉上,哐地一声碎裂,倾倒的炉灰被茶水沾湿,沿着花纹精美的花梨木条几一条条滑落。
    黄兴运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颤抖地指着宋文渊,半晌,才愤怒地发出声音,“你给我滚!”
    店里的店员惊恐地看着这对突然间翻脸的师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盯着被炉灰弄脏的花梨木,不敢上前劝架,也不敢贸然去清理。
    宋文渊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对他和煦地一笑,拎起包,回头对黄兴运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老师,您消消气,这么大年纪,别气坏了身子。”
    “滚!”
    宋文渊一脸淡定从容地走出店门。
    回到家中,他给自己泡一杯茶,安静地坐在床边,今天阳光很好,在床单上留下细碎的光斑,他轻轻抚摸着枕头,回忆着当初康天真在上面恬静入睡的样子,唇角勾起轻笑。
    ——真希望下一次再将他抱上这张床时,两人的关系已经获得质的改变。
    黄兴运那老匹夫虽然虚伪蛮狠,却透露了一个让他十分惊讶的消息,宋文渊拿出手机拨打康天真的号码,心里盘算着这货刚回美国不到半个月就跑回来原因。
    “嘟……嘟……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
    宋文渊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拉开抽屉夹出一张sim卡,换进手机里,继续拨了过去,响不到两声,对面就接了起来,“喂?哪位?”
    元气满满的声音穿过手机传出来,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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