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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东莞,今夜请把我埋葬-第6章

小说: 东莞,今夜请把我埋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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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玻璃工艺厂不大,一百来人。一个不算大的办公室容纳了财务、生产、业务、采购等各个部门的十几号人。黄经理,香港人,技术员出身,烧就一手好玻璃工艺。他办公桌上的一棵高大逼真的玻璃古松以及两个栩栩如生的玻璃丹顶鹤就出自他之手。我坐在他对面,趁他不在时,对着松鹤出神。

  我成不了鹤,因为没那灵气,碧水蓝天离自己很远,所以把即将升起的梦拼命压挤下去,把桌上的一叠单据整理齐整归好类,然后用借贷的关系标识好它们的身份。我有时想,自己的青春是记在借方还是贷方?是归属资产还是归属负债?

  而坐在我身边的夏媚却整天是一副不识愁滋味的模样,有事没事的问我:“你老是盯着那松鹤干嘛?”

  “没有啊,我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情。”我话语有点结巴,并为自己的谎言而羞的满脸滚烫。

  夏媚是一阵的哈哈大笑,惹的其他人都行起了注目礼。我把头低下去,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夏媚却不管这些,依然我行我素地说道:“恐怕不是想工作上的事情吧?”

  我不再理她,把一叠单据翻的“哗哗”响,夏媚最终无趣,也就闭上了红润却有些泛腥的单薄嘴唇。

  我不喜欢夏媚,并深深地讨厌她。

  她负责人事工作,去人才市场招个人得瑟的像个鬼似的。最主要的是她的那个媚功,让人觉得她是个腥臭的狐狸。她站在黄经理身后,娇滴滴地说:“你要招车间主管,我哪能招的好吗,你还是陪我一起去人才市场吧。”

  黄经理本喜欢她这口,也就放下手中的文件,脸上的肉一颤一颤地说:“那好吧,我明天就抽个时间和你一起去。”

  夏媚的手就顺势放在了黄经理脑后,并轻轻地捏了下他的耳垂。黄经理的身子颤了一下,并礼节性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这个场景被我看的一清二楚,“淫男贱女”这个词已不能表达我心里的愤怒了。

  后来,夏媚和黄经理同居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事整个工厂的人都知道,但夏媚依然是夏媚,幸福开心的如将要糜烂的野百合。

第三章 石龙(2)
刘娟就在我对夏媚深恶痛绝的时刻出现了。那天夏媚把一叠车间工时统计报表扔给我,并不可一世地说:“这些以后都是你的工作。”

  这个女人仗着自己和黄经理有一腿,就开始横行霸道,这样对我指手画脚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所以我再也难以压住怒火,重重地把报表扔到她面前,喊道:“你以为你是谁,太上皇吗?你说那是我的工作就是我的工作了。”

  夏媚还是被我忽然的怒火震了一下,但随即就撒起泼来,并上前抓住我的衣领,声嘶力竭地喊着要找黄经理评理。我一时难以脱身,真的如被剥光了晾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样羞耻。

  刘娟也就在此刻走过来,拉着夏媚的手说:“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解决,都不要太冲动了,这样不好。”

  夏媚最终还是松了手,瞪了刘娟一眼,夺过她手里的报表,厉声地说:“这里不管你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刘娟是车间的统计员,一向都被夏媚呼来唤去的,也多亏了她是个好脾气,要换了个性强一点的人,早和夏媚闹起来了。

  刘娟临走时对我微微一笑,我对她不禁充满感激。我最终还是被黄经理没鼻子没脸地训斥了一顿,要按我现在的个性,早和他干上了,一来那时初出茅庐,工作不是那么好找;二来大老爷们和一个破女子吵架,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所以也就哑巴吃黄连,再苦也咽得无语无声的。

  车间的统计报表最终交到了我这里。夏媚胜利了,不时地瞟上我几眼,眼里可全是轻蔑。我才不尿她这壶,就把她当根葱好了。

  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善良而温柔的刘娟就经常来到我面前。我感受着她特有的芳香,不觉有点陶醉。我知道,我是深深地爱上她了。

  我爱上刘娟的秘密还是忍不住地告诉了阿杰。阿杰在电话里笑着说:“请我吃喜糖!”

  我说:“吃个屁,八字还没一撇呢。”

  阿杰回了句:“小气鬼。”

  我笑,而后说:“我想请你喝酒,你到石龙来。”

  阿杰也笑,说:“这还差不多。”

  我是想找阿杰喝酒了,在这个工艺厂有即将追求的爱情,但少了兄弟般的友情。大家是各忙各的,不生疏,但也不热络,见面一个笑,一个招呼,再者在一起胡乱地扯几个荤段子,一笑了之。

  阿杰在星期天的早晨就赶来了。我先带他到江边走走。这是初夏时节,风有一点温热,南方植物疯狂地成长,浓密茂盛中透着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阿杰说这里的夹竹桃太红了,像毒药。我说它们开的太热烈,如一个女人太*就让人受不了。

  阿杰一阵哈哈大笑,说:“你碰到*的女人了?”

  我摇摇头,微笑着看波澜不惊的江面。其实,我此时想把“*”这个词放在夏媚的身上,但阿杰不认识,我说了也白说。

  我和阿杰在一阵乱扯之后,也就讲到了工作。阿杰在四月份就当上了仓库主管。那个大头在追大小姐碰壁之后仍不死心,最终让大小姐深恶痛绝,也就使出了杀手锏,假意接受他的爱意,并约他在某地见面。那个大头也是鬼迷心窍,欣然前往,刚到地方就被几个男人摁住,痛打一顿,大小姐并揪着他的耳朵问:“你还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三章 石龙(3)
大头哆嗦的像痉挛的病人一样,说:“不敢了。”

  大小姐怒喝道:“那有多远滚多远,如果明天再看到你,就把你送到公安局。”

  大头是软的欺硬的怕见到牛的就跪下的孬蛋,当夜就收拾了铺盖卷,灰不溜秋地跑了。这段故事是阿杰在电话里跟我讲的,当时我都笑的不行,差点眼泪就出来了。

  我问阿杰,现在工作怎么样?

  阿杰说,还行,只是有点反感那里的老板。我对那个一脸横肉的家伙也是除了反感就是深恶痛绝,于是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想离开这里,但还没有找准下一步的目标。”阿杰说完叹息了一声。

  我重重地拍了下阿杰的肩膀,无语。其实,我此时的心情与阿杰是一样的,对一个地方有不满,有痛恨,但还要留下来,也许这是弱者的表现。我承认自己是弱者,不然就不会被巡警无缘无故地抓起来,也不会那么心痛地看着大伯无助地离开。

  “我要变得强大!”我暗暗地对自己说。

  阿杰默然了好久,忽然回头问我:“你现在和主管有联系吗?”

  主管?我愣怔了一下,随即想起了那个东北汉子,一股温情瞬间袭遍了全身。

  这里我还是郑重地向大家介绍一下我曾经的主管,因为后面的故事,他依然是主角。我一想起他就想起《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这首歌,因为他能把这首歌唱得原汁原味,而且他的名字也有一个“锋”字。周锋,这个名字透着一股钢性,给人一种爷们的浑厚和苍凉,在这半年多的时间里,我经常梦见他和老板动武的场景,有时还能梦到他奔跑在漫无边际的高粱地里,因为他曾经跟我吹嘘过,他老爸酿的一手好高粱酒。在他离开东莞的那天晚上,我还开玩笑地说,下次你过来,一定带上你老爸酿的酒。

  “我想喝主管老爸酿的酒。”我喃喃自语。

  阿杰看了看我,问:“你没有病吧?”

  我忽然就笑了,问阿杰:“你现在和他有联系?”

  “也就是前天,他打电话到公司问了一下我和你的情况。”

  “他现在怎么样?”

  “他说过一段时间还要到这边来。”

  “是吗?”我有点兴奋,随即又问道,“他现在都在忙些什么?”

  “在跑业务。”

  具体什么业务,阿杰也不清楚,但确定主管还来这里,我心里忽生出了一股希冀。周锋的到来能给我带来什么呢?能改变我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只感觉他是个有魄力而且可靠的人,所以我真诚地尊他为兄长。

  我和阿杰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两人都成了话痨。我们又谈起了家乡,说起了那割舍不下的爱,但有爱又怎样?家乡也只有在梦里才是完美的,明月清风诗画一般,但现实是残酷的,我们都要远离家乡,经受着煎熬。

  “家乡是海上的一艘破船,不想它也罢。”最后阿杰扔下这句屁话。

  我不喜欢他这句比喻,还是想把家乡形容的很好,很诗意。但我酒后的话,也就慢慢违背了本意,我说:家乡不是海上的破船,是海上的一个暗礁,不小心碰上它就头破血流的。阿杰听了是一阵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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