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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一野战军-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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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荣臻笑着直摆手:“老一二○师‘战斗篮球队’,大名鼎鼎的,我们怕是要剃光头啊!”

    贺龙连忙谦虚:“哪里话嘛,互相学习,共同提高嘛!”

    两人正说笑着,机要参谋一声“报告”,将一份刚收到的加急电报递给贺龙。电报是延安发来的,中央军委告诉贺龙:经中共中央和中共中央西北局同意,国民党新编第十一旅旅长曹又参于两个小时前率部起义,陕甘宁晋绥联防军的警备第三旅,奉命前往安边策应。
第五章 陕北与鄂北(1)
    曹又参举义刷新十一旅,毛泽东设宴款待“火车头”

    塬边一片小树林里,早早地落满了夜的暗影。警备第三旅旅长贺晋年,同待命出发的17名干部战士一一握手。

    “准备好了吗?”他小声地问。干部、战士们都回答准备好了。

    “联络暗号记住没有?”

    “记住了,口令‘回家’,回令‘下地’。”

    贺晋年轻轻拍了拍队尾那个小战士胸前的弹匣和胯下的手榴弹袋,感觉捆得都很结实,再看左臂上的白毛巾也扎好了,这才满意地回到队前。他压低嗓门给大家作简短的讲话:“同志们,党在新编第十一旅的地下组织牛华东、冯世光、王子庄、赵武臣等同志,今晚已把起义指挥部成立起来了。咱们的任务是,隐蔽进入安边城,协助地下党同志控制城防要点!注意呀,第一,要隐蔽进城。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应你们。你们现在的身份就是十一旅一团的巡防队;第二,要听从指挥。你们每人都要个顶个的独当一面,必须保持高度警惕,今晚谁也不许睡觉……”。xjqi。

    对于陕北安边这座小城来说,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拂晓时分,城内外突然间一片集合哨响。不一会儿,新编第十一旅一团各分队都齐装满员地从四面八方带到旅部门前的大操场上,1500人一个不落。与此同时,旅部直属通信、骑兵、侦察和勤务人员共500多人,也集合完毕。

    官兵们多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妈呀,这是干啥呀,深更半夜的。”有人在惊恐地打听。

    还有人懵里懵懂地打着哈欠:“等着瞧吧,后头有好戏!”

    脑子灵光的已经猜到七八成。“西北民主促进会”在1942年就成立了,不间断的抗日宣传以及中共地下党组织在十一旅一团连续举办班排骨干军训班等活动,大家心里多少有点儿谱。更何况这几年来,国民党复兴社、军统局、中统局打入新编十一旅的人几乎不断,弄得该旅风云变幻、莫测高深。先是1940年复兴社特务赖佛庭想夺一团的军权,搞得全团上下沸沸扬扬。第二年又来了个“安边事件”,军统特务马华彦煽动土匪张廷芝、张廷祥把十一旅所有军官骗去赴宴,结果当场杀死旅长刘玉亭,并把全旅尉级以上官佐扣起来了,以致犯了众怒,最后全旅官兵一哄而起毙了张廷祥,才保全了部队。前不久听说代旅长曹又参又被邓宝珊召到榆林,说是还得“整编”第十一旅,谁知上头搞什么鬼花样……正当大家脑子里胡乱想着,黑暗中一个人影登上了高高的石级。“弟兄们!”嗓门一亮,人们立刻听出是一团团长牛华东。顿时,队伍中鸦雀无声。

    牛华东说:“咱们十一旅是1932年组建的,从兰州到陕北,弟兄们千辛万苦流了多少血汗!可是上边从来就不把咱们拿正眼瞧。这是为啥?就因为咱是没爹没娘的‘杂牌’!‘杂牌’怎么了,照样报国出力嘛!抗战八年,咱和八路军搞联防不是很好吗,可就是有人给咱泼污水呀!咱们老旅长刘玉亭尸骨未寒,现在又想来用武力解决咱们。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胡说!你算老几……”

    “你一个团长,有什么资格训话?”

    牛华东的话被几个大嗓门粗暴地打断了。他们是副旅长吴棻、参谋长石佩玖。这时,只听曹又参旅长从一侧雷鸣般地吼道:“下他们的枪,把他们扣起来!”吴棻和石佩玖以为曹又参在为他们说话,立刻随声附和,“对,扣起来!”但是,上来几个士兵却不容分说把吴棻、石佩玖两人五花大绑地捆作一团。再看身后,国民党安边县县长、县党部书记长和公安局长等人,也都拴蚂蚱似的一长串熊在那里。吴棻威风扫地。这个复兴社分子气得又蹦又跳:“我抗议!我要电告委员长,我要到重庆告你们这些叛逆……”
第五章 陕北与鄂北(2)
    冷不丁旁边有人啪的朝天放了一枪,随后大喊:“牛华东,有事冲你爷来,放了他们!”牛华东听出那是二团副团长张鼎臣。此人原来也是中共地下党员,后来叛变了,成天跟吴棻、石佩玖这帮人搞在一起。

    当下,牛华东冷冷地笑了笑:“好啊,你想舍身救主……”话没说完,张鼎臣手中的枪口突然瞄准了牛华东。

    千钧一发之际,曹又参的手枪响了。“砰——”张鼎臣应声倒地。吴棻、石佩玖以及那一大串国民党安边县要员,个个吓得浑身筛糠似的。

    牛华东朝血泊中的张鼎臣骂了一声“王八羔子”,手在空中一挥,大声宣布道:“弟兄们,咱不给国民党卖命了!站到共产党和人民方面来,为建设和平民主富强的新中国而奋斗!”z米z花z书z库z ;http://www。7mihua。com

    队伍中沉寂了片刻,一下子爆发出欢呼声。

    一天以后,陕甘宁晋绥联防军的警三旅七团,遵照贺晋年旅长的命令,在曹又参十一旅一团的配合下,包围了该旅二团据守的宁条梁镇。被围困的二团团长史钫城也是吴棻一伙死党,一边在士兵们面前发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边命令电台兵打开榆林明码频道,直接向邓宝珊呼救:“总司令啊,曹旅长被共党赤化,一团和旅全他妈反水了!我团陷入重围,顶不住啊,赶快发兵救援啊总司令!”

    邓宝珊虽说表面平静,但榆林城外的声势也是轰轰响地闹出来,兵来将往、雷鸣电闪,那架势像是有几路人马数千队伍整装南下。

    消息立即由延安转给了贺晋年。中央军委要求,必须趁敌援兵未到,迅速结束战斗,以防夜长梦多。为了确保胜利,贺晋年把尚未投入战斗的警三旅七、八两团一并拉了上去。也就是说用四个团对付一个团,把宁条梁镇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这样紧攻慢攻,也持续了一周。榆林方向雷声大雨点小,援兵迟迟未到,史钫城绝望了。他的二团1000多名官兵中,有800多人举手当了俘虏,而他自己和100多人在顽抗中被打死。

    11月5日,牛华东和一团参谋主任王子庄、营长李友竹、赵级三、柴明堂以及连长冯世光等人,代表2000多名该旅官兵通电全国,宣布起义。欢呼胜利之后,十一旅奉命改编为八路军新十一旅,番号不变,曹又参仍旧当他的旅长,只不过增加了一个政治委员高峰。副旅长由郭宝珊和起义总指挥牛华东担任,参谋长王子庄,杨林任政治部主任。

    这些人选由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定下来呈送毛泽东过目时,毛主席就提出要见见曹又参。朱德和彭德怀也说,把贺龙叫回来,好好设个宴,招待招待曹又参。于是,诸事忙定之后,贺晋年陪曹又参上延安。

    骑马上了路,贺晋年说:“见到毛主席和朱总司令他们,你就明白了,我们共产党人绝对不像国民党宣传的那样,我们里头都是有学问的人,真心诚意为老百姓。”曹又参有点儿紧张,再三地征询贺晋年:“哎,老贺你倒是给我说说,见了他们我该说些啥?”“啥也不用说,他们全知道,你只要有问有答就行了。”曹又参还是不放心,路上下宿,几晚上睡不好觉。

    果然,曹又参白紧张了几天。头一面见毛泽东时,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毛泽东坐在炕上,手里拿本书在看,还有滋有味地吸着烟,像个乡村教书先生。他笑着迎上前来拉住曹又参的手说:“你这个‘火车头’开得好,我们欢迎你。”又说,“我们从不计较当没当过国民党。我们这里当过国民党的人多的是,朱老总干过,彭老总干过,贺老总也干过嘛。革命不分先后。”
第五章 陕北与鄂北(3)
    这几句话一下子把曹又参心头最犯疙瘩的地方解开了。他立刻乐呵呵地跑到几位老总跟前,像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弟弟。

    招待宴会就在这个气氛中拉开序幕。彭德怀是最后一个站起来举杯的。他把曹又参拉到地图跟前,告诉曹说,因为十一旅的起义,使得安边、横山一带解放了,陕甘宁边区人口增加了18万。他还向曹通报了10月30日国民党第十一战区副司令长官高树勋,也率1个军和1个纵队1万多人在邯郸起义的情况。因此,他送曹又参两个字:“明智。”

    曹听了这两个字格外受用,便产生相见恨晚之感,“彭副主席,我觉悟得晚,真不知道能为革命做点儿什么,日后请多指教。”

    彭德怀想了想,说:“指教谈不上,你给我详细谈谈榆林的守备情况好不好?”

    曹又参心头动了动,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彭德怀举杯,“先喝酒,以后慢慢谈,日子长着呢。”

    得意王子痛陈国府败象,苦恼总裁漫道兴亡玄机

    蒋介石的心情糟透了。继《剿匪手本》全面下发之后,他又亲自给所有战区司令长官下达手令,要求他们火速拿出“清剿奸党”的计划。接着,他便静候佳音。结果,“佳音”没有等到,却等来了一个接一个的“哗变”。这叫他心里怎么好受得了。“都是共产党在后面捣的鬼,奸党不除,国无宁日!”蒋介石在他的山洞林园小客厅冲着宋美龄发泄怒气,一句话说得急了,弄掉假牙,正在往上安装时,有人推门进来。

    是蒋经国。这种时候除了他,没有人敢自讨没趣。宋美龄一见蒋经国,打声招呼便出去了。她从不在他们父子中间多言。蒋经国这位在治理地方和约束官员方面颇有口碑的得意王子,最近被老蒋任命为外交特派员,一直在南京、上海、北平、天津、沈阳、太原等大城市飞来飞去,满脑子是官场交际中的所见所闻所感,今天名义上是顺道、实际上是专程来向父亲陛下禀报下情。

    蒋介石一听儿子要报告外交特派员任上的心得,脸色平和了许多,随手指个沙发,轻声说:“坐着讲。”自己先稳稳地坐到一张躺椅上,双手平摆到左右大腿上,气息均匀,腰杆挺直,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蒋经国没有按照父亲的指点在沙发上就座,而是坐到旁边的一张硬木椅上,随之脸上露出当儿子的谦恭:“父亲,近来休息得还好吗?”

    这句话一出,厅内家庭氛围潮涌般地升温。蒋介石犹豫了一下,尽量不把一脸苦色在儿子面前显露出来,斟酌着回答道:“还好。”

    这等于为蒋经国敞开胸怀夷平了障碍。小蒋放下包袱似的吐了口气:“父亲,东北的摊子很破,日本占领十五年,工业、农业都是百废待兴,最重要的是青年再教育问题……”

    蒋介石忍不住打断儿子:“我看,那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共产党在后面破坏捣乱。这个,始终是中央政府的心头之患!要想办法,采取非常措施,根绝赤患。否则,国无宁日,党无宁日!”他说着说着又动了感情,起身踱几步再坐回去,双眼茫然瞪着天花板,“我华夏泱泱大邦,灾祸连天啊。被日本人搅和八年之久,国家损失弥巨,而毛泽东那班人的翅膀反倒硬了。就这样,我党内部也还有人对我心存芥蒂,还不懂得‘攘外必先安内’这个简单的道理,痛心哪!”老蒋突然朝小蒋用力一挥手臂:“晓得吗,这是个不变的国策!”他无奈地长叹一声,重新把手放回去,等待着儿子的反应。
第五章 陕北与鄂北(4)
    蒋经国微蹙双眉:“父亲,以经国之见,共产党固然要除,但是,当务之急还得从整治国府做起,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蒋介石哦了一声。在对于国民党内部腐败的惩治方面,他和蒋经国一向有着共识,当年他倡导“新生活运动”或多或少也有点儿这方面的意思。当即,他问道:“几个大城市的接收情况还好吗?”

    蒋经国摇头叹气,“不太好,贪赃枉法,大有人在。重庆派去的那帮东西,个个如同饿狼,炒汇率、倒洋车、卖洋房、收姨太太……唉,见到什么捞什么,有的人光是金条就藏了好几箱,大船小船往香港和国外运。上海有个名角,借重美国新闻处,把日本人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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