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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儿子,你尽管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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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仅仅需要对心理威胁做出反应。但是如果不允许男孩感到害怕,他怎么能过后就感觉到安全呢?
  阻断这个怪圈
  理解了发怒的源头能帮助我们弄清楚从哪里阻断害怕→发怒→攻击的怪圈,我认为可以在任何阶段打断这个链条(见图)。从图中可见,任何地方都是可以着手改变之处。如果最终阻止了攻击行为,在意识到恐惧之后的位置给了打断怪圈的第一个机会,例如,一个男孩感到被贬低或受到某种心理威胁,他可能最终认识到(如果再好好想想怎么回事)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威胁。他可以用自问自答的方式让自己明白并没有受到威胁,他是安全的,不必将此诉诸于攻击行为。
    图:
    摆脱“害怕…发怒…攻击”怪圈的束缚
    转化男孩之间相互攻击行为的模型
  脱身
  第一次再思考
  害怕
  生理感觉
  不清醒的
  评价                    (心跳加快、面色涨红、                          发怒
  (都是总这里开始的)              “像吞下个苍蝇似的”,等等)
  攻击行为
  (不理睬、口头表示、身体暴力)
  第三次再认识                                                   第二次再认识
  脱身                                                             脱身
  “再思考”其实就是一个再评价的过程,它激励男孩去寻找化解攻击行为和重重恐惧的手段。
  第一次——审视自己是否真的处在危险之中,无论是生理方面的或心理方面的。用自言自语的方式对自己说:“没问题”,或者“我能应付得了”。
  第二次——对自己说:“我可以很快平静下来”,而不是代之以扭打、格斗、吼叫、推搡。(离开现场,到别处冷静一下。)
  第三次——此时是得出客观认识的最佳时机,应该让孩子们懂得!(这也是在陷入麻烦之前打破怪圈的最后一次机会。)
  或者,他在重新考虑了自己的害怕之后仍不能抑制愤怒,稍后,当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愤怒或想和人打架了的时候,他仍有机会打断这个链条。如果他重新考虑自己的攻击行为并认识到不想让任何人受伤害,他就会决定走开,而不是非要伤害对方不可(神入确实能帮助男孩打破怪圈)。
  一个帮助男孩打破怪圈的行之有效的方法是让他注意一下与对手遭遇时的身体感觉。当他明白那种面红耳赤、心跳气促的感受时,他可能会冷静一下再作决定。清醒地认识和理解发怒时的身体表象能让男孩感到心里有底,认识并注意到这些重要的生理信号让男孩有机会在处理心里感受之前有充分的考虑。
  我们称之为发怒的这种情感具有许多很普遍的生理特征。但是由于个体的独特性,每个人的具体情形又不尽相同。于是,在普遍的生理特征基础上,发怒又会表现出各种各样的不同方式。
    从生理学角度看发怒
  在专门的研究项目中曾测定过人在发怒时身体会有哪些变化。肾上腺素是发怒生理反应的催化剂,或者像卡洛尔·塔夫里斯(1989)在《发怒:误解的情感》一书中所说的,肾上腺素是“发怒的助推剂”。这种激素和去甲肾上腺素一起决定着人的好斗性,两种激素似乎都与发怒和害怕的情感有关,它们有着相似的功能,但是分别以不同的程度影响着大脑…情感…行为回路的各个部分。
  自律神经系统通过这两种激素和其他类固醇应激激素与肾上腺和内分泌系统建立起了基本联系。更详细的情感解析参见本书第一章或其他比较详细的解剖学或生理学书籍。行为很少由大脑直接控制,而是由激素和神经介质一起来控制的,愤怒和害怕的情感也是如此。
  愤怒感受和愤怒情感
  如上所述,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在愤怒感受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如果它们大量分泌,就会导致如下症状:心跳过速、反胃、胸闷脸热、腓肠肌和肱二头肌紧张。这些激素从肾上腺释放出来按照大脑的指令通知身体做好反应的准备。这是发怒的感受,与发怒的情感不是一回事。
  曾有过实验(阿科斯 1953;内斯 1988)表明,注射肾上腺素并不一定会让人发怒。或者说,实验对象仅仅感受到了发怒(即心血管发生了变化),然而这种生理上的愤怒感受不会演变成愤怒的情感。如果注意到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的其他作用,愤怒感受和愤怒情感的区别就更明显了。这两种激素可能还和另外一些情感形态有关,诸如喜悦、嫉妒、焦虑和激动。
  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的释放是人体的受迫反应,并且它们也会由于痛感、体育活动、药物(指咖啡因、酒精、合法或不合法的药物等)、紧张压力(如受到责骂、当众演讲、做节目主持人等)而释放。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也会在被吵醒或被烦扰的时候释放出来。当身心恬适或身体内部的化学过程处于平衡状态时,它们的分泌水平是最低的。人在察觉到威胁时,恐惧和愤怒情感就在体内开始了其化学过程。所以,察觉到的东西才是区别生理上的和情感上的愤怒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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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怒气(4)
  评价和再评价(再思考)
  在害怕→发怒→攻击过程中的化学反应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评价、思考和估量一次经历,虽然评价本身不属于生理学,但它是生理环路中不可忽视的一部分,因为它在恐惧、发怒以及最终用行为来回应之间起着媒介的作用。
  对于发怒至少有两种评价,一种是下意识的反应或想法,使人机械地对所发生的事做出判断,并告诉自己应该战斗或是逃跑;另一种就是再评价或再思考,是在清醒状态下进行的。当对一件事再思考之后,当事人就不会再犯糊涂了,也不再处于一种无控制的状态。举例来说,假如有一个售货员对顾客表现出蔑视的态度,顾客立刻感到很生气,这就是一个原始的(下意识的)评价,他认为自己被别人故意欺负(威胁)了。稍后,顾客会再分析一下(再评价),并认定这名店员可能今天遇到了不顺心的事,而且除了态度他也没对顾客具体做了什么。
  再评价使心理威胁得到了转化,愤怒得到平息。那位顾客不再感到生理意义上的愤怒了(心跳正常,面色平静),愤怒的情感也平静了下来。在这个例子里,最初的反应是下意识的评价,它导致了剧烈的生理反应,而接下来的再评价缓解了愤怒感。
  再从另一个例子看看,一个因为被人捉弄而打算实施攻击行为的男孩是怎样切断害怕→发怒→攻击的怪圈的。在被触怒(察觉到威胁)以后,他仍有机会再思考一下处境:“史蒂夫不过是想恶作剧,我不和他一般见识。”这种再评价完全不同于“保全面子”或被奚落以后要挽回影响的想法。比起身体上的进攻行为,这算是一种清醒、理智的做法。
  注意到“愤怒感受”和“愤怒情感”的不同,我们能看到再评价在整个发怒经历中所起的至关重要的作用。我同时希望大家了解到,它也有助于改变对男孩攻击行为的典型认识。男孩可以学会如何对一个情景再评价,于是他就不必诉诸于攻击行为。在图中我们看到,再评价可以发生在怪圈中的好几个不同的时候。鉴于文化上一再鼓吹“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样”,在男孩子们互相交往的时候,他们对攻击行为的态度必须有所改变。总而言之,当攻击行为在文化氛围中不再被认为是建立和维护什么东西的方式,在遇到威胁时,男孩就很可能会对情况做出再思考,而不是一味地把攻击行为看成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当男孩的愤怒从“旁门左道”走向攻击行为时
  在2001年的秋天,我和家人及朋友一起去登山。这对朋友夫妇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大卫当时16岁,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一些(又高又壮)。而他的弟弟吉米比他小三岁,发育得也比较柔弱。因为下雨,所以小哥儿俩被限制在屋里玩耍。在这一天当中,他们动不动就吵起来了。我们正在环廊上说话的时候,突然被从孩子们的房间传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把一件家具摔到了墙上,随着这惊天动地的声音传来了一阵尖叫。
  我们冲进去,发现大卫正在恐吓吉米。大卫被气得涨红着脸;吉米在地板上缩成一团儿,因为害怕,脸也是红的,正在哭诉着什么。我们每一个成年人都为这个场景感到气愤,看到大孩子欺凌弱小的、受伤的孩子,我们的交感神经系统的每一个细胞都为此而激动。特别是几个小孩子都在同一房间目睹了这一幕的发生,现在他们正瞪大眼睛像雕像一样直直地呆坐在床上。“几秒钟以前,我们都看见大卫和吉米在一起玩……为什么?……这是怎么了?”他们都纳闷得说不出话来。
  孩子们不敢问,我的丈夫约翰却大声吼叫着:“怎么回事?”他不先设法让事态平息下来,而是自己跟着发脾气,这无异于火上浇油。
  大卫紧攥着他那饱含了肾上腺素的拳头,一边应付约翰的发问:“难道我能做的事……就是站在那里看着他逃脱?”大卫的回应形式上呼应了“同流规则”:“受到威胁时要保全面子,不惜一切代价去争胜,要咄咄逼人。”
  原来,吉米一整天都在嘲弄大卫,大卫一直在忍受着,并没有做出过分的反应,最多不过是反唇相讥一下罢了。大卫从没想过把弟弟烦扰他的事告诉大人们(“同流规则”不提倡这样做),他也没想过正告一下吉米,让他停止。(毕竟,他还是不愿意和比自己小的弟弟认真相处)显然,吉米也是在服从“同流规则”。后来,吉米决定再重重地打一下大卫的后背,让他吓一跳。或许吉米把这样做当作了一次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特别是当着一伙小朋友们的面。
  在对此事做了再评价之后(我大概用了40秒钟),我能体会到在这次打架事件中,小哥儿俩自己的感觉也都很糟糕。再评价使我不再感到恐惧了:“他们都是好男孩,这绝不是道德败坏的暴力事件。”当我了解到大卫只是出于本能而非蓄意报复时,我的恐惧和气愤一下子就减轻了。我能觉察到大卫已经深深陷入了“同流规则”的制约之中,于是他当时唯一想做的就是把吉米掼到墙上。
  我可以认为当大卫看到那些坐在床上的孩子的时候,他的感觉开始改变。如果与他的其他感受(负罪、悲伤、窘迫)联系起来似乎能帮助他对事情做出再评价,并不再发展到更进一步的攻击行为。但是他仍然需要在其他人面前“保全面子”,正是由于这种最初的评价才引发了他的攻击行为。我试图帮助男孩们和解并开导发怒的男孩,暴力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我是这样介入此事的:我当着别人的面告诉大卫,我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以及做了什么。然后我再对他说,我知道他是个很不错的男孩,而且他也不想伤害吉米和吓坏其他孩子。我停顿了一下。注意到开始谈话时大卫两眼紧盯着地面,现在他正抬起眼来看着我。他知道已经得到了原谅,他希望别人谅解他。(这才是真正的保全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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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的怒气(5)
接下来我告诉他,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像他经历的这种“攻击”。然后我问大卫,假如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他能不能用别的办法处理,他说:“我躲开他,不会打他的。”最后,我要求他向全体孩子们道歉(他确实道歉了),并且由他来告诉他们不应该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他也这么说了)。紧接着我又转向吉米,他虽然受了皮肉痛苦,但他仍应该对事件中属于自己的问题负责。我要求吉米为嘲笑和拍打他哥哥的事做出道歉。和大卫一样,吉米也迅速而诚恳地这么做了。随后,那些呆坐着的孩子们也放松下来,各自变得姿势自如了。这个事件从开始到结束整个过程只用了大约两分钟。
  对发怒、攻击行为和“同流规则”的再考虑
  这件事典型地概括了男孩发怒时的进退两难。在生物因素和文化信息对大脑的共同影响下,大卫除了把他弟弟掼到墙上,找不到其他能够找回尊严的办法。那一刻,大卫——也包括约翰——找不到代替暴力和吼叫的办法。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别的解决办法,只是很好地掌握了“同流规则”。当然,并不是所有男孩(或男人)都用暴力行为和吼叫来表达愤怒。也有的男孩会把愤怒埋在心里而一点都不表达出来。无论如何,通过攻击行为释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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