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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左手劈刀-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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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接为自己前面说过的那番话作注释;韩德功说话表面上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斧头,实则一直都在把话题往中央军这头引,顺便把所有责任都往蒋某人身上推,借此为青海马家军也是为自己推托。同时他也在暗中警示龙远鸿,虽然国共已经坐在了一起,但通往陕北的路已被中央军封死,想走?没门儿!不过他又给龙远鸿透露出一线希望用来稳住他:不久的将来兰州便会有八路军的办事处,到时你可通过办事处归队。韩德功的一番话真可谓双管齐下用心良苦。
  慢慢地,龙远鸿已从惊涛骇浪中平息下来。尽管他还有些不是十分相信,但他已经凭着自己的学识和人生历练预感到了——这,应该是一个事实。
  当年还在商山书院念书时,他便熟读经史,对中华民族的民族性格和内在精神再熟悉不过:一家弟兄几个平时可以打得头破血流,外人一旦想介入便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弟兄之间擦擦脸上的血迹相视一笑,甚至互相再踢上几脚解解恨,转身便会捋胳膊挽袖子冲上去共同对付外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中华民族屡经忧患,却能在风雨飘摇中挺立五千年的根本原因所在。 。 想看书来

第十二章 鲜衣怒马(14)
因为,她是一个拥有大智慧、大知识,明大节、晓大义的伟大民族,她在外敌入侵面前所展示出的那种雄浑伟烈的爆发力和恢宏悲壮的牺牲精神足可惊天地泣鬼神。在这一点上,世界上没有哪一个民族可以望其项背。
  想到这儿,龙远鸿意味深长地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伯父所言极是,值此国难当头之际,方方面面应以民族大义为重,捐弃前嫌共赴国难。”
  见自己的注释起到了作用,沈百谷大为高兴,举起酒杯来,“对对对,国之不存,何以家为?来来来,咱们为全面抗战的大好局面干一杯!”
  三人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韩德功哈着酒气拍了拍龙远鸿的肩膀,说了句谁都没想到的话。“改日我请远鸿老弟到我的大校场看看,不知老弟有此雅兴否?”
  略一讶异,龙远鸿旋淡淡一笑未置可否。
  回到一品香,龙远鸿立即嘱咐堂倌小顺子:注意来往的邮差,想办法托邮差捎几份报纸过来。
  第二天,邮差便把报纸捎来了。
  他急切地翻开一张中央日报,头条新闻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中央社北平记者电:近日,日军驻丰台部队借演习之机对我宛平驻军百般挑衅、以启事端。我军在此过程中保持了高度克制忍让之态度,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轻启战端。同时我军亦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处于严密的戒备状态,密切注视时局态势的发展,以应对不测事件的发生。另一份西宁的报纸则报道说:昨日马长官在西关大什字隆重举行万人大会,倡议社会各界行动起来,为抗日大计各尽所能……会后,驻西宁各机关、部队、社团、学校及民众数万人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活动,云云。
  几张报纸翻来翻去,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国共合作的消息,更没有任何红军改编方面的报道,他不禁有些失望。
  正在怅惘,小顺子走了过来。
  “师傅,一会儿我想抽空去看趟我表哥,他出了点事。”
  “你是说碾子吧,出什么事了?”
  “是碾子,他昨天去磐安镇运货,货有点多,装货卸货耽搁了好长一段时间,回来时天色已经晚了,半道上被人打了一闷棍,勉强撑回家后一脚跌倒就一直昏迷不醒。”
  “谁打的?”
  “天黑,又是从背后下的手,打完就跑了,没看清。”
  “又是背后下黑手!”难道和马大胖子有关?龙远鸿脸上疑云一闪而过,沉吟了片刻,他仰起脸接着道:“这样吧,等会儿我和你一块过去看看碾子。”
  “好吧,多谢师傅了。”
  “哪里话?碾子最近一直都在帮咱们,于情于理上我都得去看看。”
  来一品香吃饭的客人一天有三个高峰期,即早中晚三餐。高峰期时店里店外摩肩接踵,人如潮涌,车水马龙,伙计们连歇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过了高峰期,客人便变得相对零散起来。
  十点来钟,龙远鸿和顺子趁店里的客人不太多,两人上街称了二斤糕点几斤水果急匆匆往柳林渡口碾子家赶去。
  小泥院静悄悄的,门虚掩着。顺子刚一推门,里面传来一阵狗叫。
  “黑子,别叫,是我。”顺子喝道。但里面的狗依然狺狺叫个不停,它显然是冲龙远鸿发威的。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随即女人走了出来。“哦,顺子……”一抬眼,她发现了站在门口、提着糕点的龙远鸿,她顿时愣在那里。
  “你是……你是……”女人钉子似的钉在那里,面色一刻间变得窗户纸一样苍白,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全身的血似的,她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讲不出话来。掂在手里的一条湿毛巾啪地落在地上,身子晃了两晃差点歪倒地上,她下意识地急忙伸手扶住了门框。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二章 鲜衣怒马(15)
温俪菡!
  一瞬间,龙远鸿仿佛雷击了似的痴痴站在那里。
  实际上,刚一听见她说话的声音时,龙远鸿便已经听出来是她的腔调口音了,只不过心里早知道顺子的表嫂长得有点像她,声音像点也有可能。于是他肚内暗笑自己一声也没在意,等到她真真切切出现在面前时,他内心一阵阵狂喊: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远鸿……真的是你?”她泪如泉涌颤声说道,神情极为复杂。
  万千思绪顿时涌上心头,他喃喃低语道:“俪菡,怎么是你?你怎么……”
  温俪菡泪眼婆娑,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断断续续道:“一言……难尽,我……现在是……碾子媳妇。”
  他长叹一声,用自己几乎都听不见的声音说道:“也好……也好……”
  顺子十三岁起就在一品香跑堂,发生在这条商道上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他听过见过的太多太多了!表嫂和师傅之间的故事一下便能猜出个*不离十,他没感到吃惊却无端感到一丝难过。为谁?他也说不清楚。表嫂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痴傻了一样,足以说明其内心正承受着刀绞针刺般的煎熬。师傅的那声‘也好……也好……’包含了多少人生的无奈和命运的多舛?而表哥此时还躺在炕上昏迷不醒……
  命,这一切都是命!顺子暗叹一声,走过来扶住表嫂安慰道:“嫂子,你有身子的人了,不宜太过难过,”说着回头看着龙远鸿说道:“师傅,有事进屋里说,站在院子里不好。”
  他很会讲话,意思极到位。一个有妇之夫面对一个陌生男人哭哭啼啼的,让人看见不定会传成啥样儿?
  龙远鸿迅速镇静下来了,他轻声对温俪菡说道:“顺子说得对,有事进屋说吧。”她依然泪如雨下难以自制,听他如此说,遂无言地点点头,转身进到屋里套间去了。
  碾子头上裹了块毛巾,安详地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即使处于昏迷中,他憨厚的脸上甚至还带有一丝笑意。
  “昨天就这样。”顺子顺手掖了掖碾子身上的被角,回头对龙远鸿说道:“也能吃、也能喝,就是醒不过来,拉屎撒尿自己不当家。”
  “头上有没有外伤?”
  “没有红伤,只有一个大青包,按理说不碍事啊!我表哥的身体牤牛一样皮实。”
  不好!龙远鸿的心直往下沉,莫非……?他不敢往下想。
  自己当初头上受伤也曾失忆了好长时间,若不是再次遇见尕乌沙,恐怕要糊里糊涂很长时间。碾子的伤情显然要比自己当初的伤情重得多,这种状况他以前也见过,伤者多系大脑内部受伤,就这样一直昏迷不醒,十天半月或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五年瘫在床上。听四方面军野战总医院的大夫说,这叫什么‘植物人’,说不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沉吟半晌,他面色凝重地看着顺子问:“找过大夫了没?”
  “找过了,”温俪菡应声而入,看来这么一会功夫她已经整理好心情,脸上的泪痕也洗得干干净净。她走过来坐在碾子身边,细心地将粘在碾子嘴角胡须上的一颗米粒拈起,这才红着脸对龙远鸿说道:“大夫说不碍事,将息个三五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龙远鸿悬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沉静下来,两人却一时无话。顺子眼亮,遂站起身来说道:“我出去给师傅烧碗水喝。”转身便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他俩,静悄悄地。两人相对而坐,却互相不敢看对方的脸,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听见两人呼吸的气息声。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二章 鲜衣怒马(16)
还是她先打破了沉寂。
  “我死过三次,最后一次是他救了我。”她用下巴指了指躺在那里的碾子,用一种异乎寻常的平静语气叙说着,娓娓道来,仿佛在述说着别人的故事。“我实在是累了,倦了,走不动了,一时把什么都看淡了,便嫁了他。此生,这里便是我的归宿。”
  她的声音里有一种空寂的超脱,脸上浮现出一种满足的神情。
  不用温俪菡细说,他也能想象出她所经历的一切磨难。待看到她平静超然的神态时,他的心头仿佛被人扎了千万个孔儿。那股提了很久的心气突然间一泻而空,内心变得极度落寞空寂起来,身上的力气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这样也许更好……更好一些。”他语无伦次地说道:“至少,你有了一个稳定的归宿。”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还没想好。”多年的戎马生涯使他能在极短时间内调整自己的心态,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断断续续道:“一切……看情况而定罢。”
  事已至此,他已打定主意:有些话还是不对她说为好,以免再次打破她平静的生活。
  “我希望你也留下来,别走了,千山万水,太远、太难了!”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暂时肯定走不成,看吧。”
  “那就好。”
  至此,屋里再次陷入沉寂当中,不是没话说,而是说什么话都觉得多余了。
  顺子端了一碗热水进来,离开老远便烫得龇牙咧嘴哎哟哎哟直叫。温俪菡和他很熟,嗔道:“你还是堂倌呢?一碗水都端不好。”
  龙远鸿知道,顺子出去这半天是给自己和温俪菡腾地方,磨磨蹭蹭地在外面现生火烧水是为给自己腾时间说话,离开老远便哎哟哎哟直叫是给自己提个醒,以免撞见不该看的事情大家都尴尬。
  他站起身来说道:“算了,不喝了,时间也不早了,回店里。”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五块大洋递给温俪菡,“拿上,给碾子抓药治病,过两天我再来。”
  “不用……”温俪菡推辞道:“家里还有,况……”
  “这是我和碾子的事,你先拿上,不够我再送来。”不由分说,他把钱塞到她手里。
  一路无话,龙远鸿只顾大步流星闷头走路,顺子在后面一溜小跑紧紧追赶。刚到店门口,就见亮子在门口东张西望,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
  见他过来,亮子忙迎上去小声说道:“师傅,您可回来了,可急死我了!”
  “出什么事了?”他停下了脚步。
  “东家回来了,不见你俩,大发了一通脾气。”
  “东家回来了?她干啥去了?发什么火?”他不禁大惑不解。
  “我说的不是老板娘。”亮子知道师傅弄岔了,比手画脚地解释道:“是东家,就是张大少爷。”
  “噢——他回来了,他发的什么火?”
  “师傅您不了解这个人,嗨——”
  正说着,一个瘦骨伶仃,面色乌青,太阳穴上贴了块膏药的年轻汉子从后院转了出来。亮子一见,身子立马矮了下去,他急忙对龙远鸿介绍道:“师傅,这便是东家。”然后又巴结地对那汉子点头哈腰道:“东家,这位便是龙大勺。”
  龙远鸿冲张大少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张大少没吭声,仄着脑袋、阴着脸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个遍。
  “你就是龙远鸿?”他终于开口了,而且故意用一种轻飘飘的语气问话,口气神色显得很是不善。
  龙远鸿昂然站在那里,整整比对方高了一头。搭眼一看,张大少模样还算清秀周正,仔细再瞧,却是一脸的阴鸷之气;再瞅他说话的样子,一副鸟得不能再鸟的嘴脸。龙远鸿从碾子家出来后心情本来就不大痛快,此时恰如热油锅里迸进了火星子,心里的火气腾一下便上来了。
  于是冷冰冰摔了一句:“我就是龙远鸿。”说罢,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烟卷,点上火,抱着膀子自顾冒起烟来,微微眯起的眼睛里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似乎在说:就是爷爷我,你咬我的卵啊?
  张大少原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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