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孤儿到总经理-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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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事。你干好你自己的就行了。”他一脸难堪的走了。我平静下来后，想了想，就给相局长打了个电话．把我的意思和他说了，他说，就按你的意见办吧，早处理了．损失可能会少一些：我又给李副县长打了个电话，和他汇报了我的打算，李副县长焦急的对我说：“这个杨克山，他是好挨整了，他难道连市场的行情都不会分析吗？让他赶快出手。他要是早听你的，不就好了吗？回头我再整他。”就这样，在我的坚持下，2000吨棕榈油在农历小年之前全处理掉了，平均销售价格是6280元，连同费用和税金，此笔业务共亏损140多万元，集团公司遭受了重大损失！而更可怕的是，春节过后，进口棕榈油更是一路下滑，跌破了5000元，曾经跌到了每吨4600元。如果当初不及时出手的话，我们会血本无归的！
这次业务的失败，一下子使我们陷人困境。粮贸公司的五十万亏进去不说，就连我从其他各单位集的九十万元也搭了进去，集团内一片埋怨声。不只是我着急，李副县长和相局长也感到不安。经我们多方做工作，事情总算平息下来。但整个春节期间，我都在沉思这件事。
春节过后，按惯例，集团公司要对下边公司的负责人进行考核，并征求他们对集团公司的工作意见。一轮下来，我心里很沉重，大家对集团公司提出了强烈的批评，主要问题有两个，一个是企业改制太慢，象是蜗牛在爬井；二是盲目决策，在棕榈油价格下滑的情况下，购进那么多的货，导至亏损。我看着这些意见，我无话可说。面对职工们，我能说什么呢？我可以告诉他们说，改制慢的原因是因为政府的不作为？我能对他们说，购进豆油不是我的决策，而是李副县长和相局长以及杨克山他们的决策？那我是干什么的？我真的就没有责任吗？撇开改制的问题不说，经营棕榈油出现了亏损难道就没有人来承担责任吗？不，要有一个说法，最起码，你杨克山应该承担直接责任吧？我当然是负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了。
正月十六上午，我把进一步修改后的改制方案交到相局长的手里。他看了看，说：“嗯，比起先前来说，更完善了些。我会把它尽快报送给县改制办的。”我说：“相局长，我有个事想听听你的意见。”他漫不经心的问：“啥事？”我一字一顿的说：“我想把杨克山的副总撤了。”他猛的抬起正在看文件的头，一脸的惊愕，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说：“我想把杨克山的副总给撤了。”他问：“为什么？”我说：“为什么？给我亏了140多万。下边议论纷纷，这还不够吗？”他沉默了下来。过了有五分钟，他问我：“你下决心了？”我说：“作为我来说，我是下决心了。不过，按当时的说法，杨克山是你们粮食局任命的．所以，要由你们粮食局来免。”他点点头，似有所悟：“哦，是这样的啊？按说，这杨克山也是应该免了，不过，这事，我的意见，你还是问一问李副县长吧，因为当初这是他选拔任命的，如果不这样的话，有些关系是很难处的。”我其实想到他会这么说的，我过来和他说说，就是怕他将来会说我不尊重他，有事不和他商量：我说：“那好吧，我就去找李县长请示吧。不过，相局长，等我见了他，我就说你同意了，怎么样？”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就急忙对我说：“你最好先探听一下李县长的口气，他要是有那个意思，你就说我同意了，他要是没那个意思，你就是说我同意了．也没用，不是？”我不得不佩服他的聪明才智，信服的点点头，说：“相局长，你真是我的英明领导。我听明白了您的意思了”他笑了笑，说：“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嘛。”我说：“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他摆了摆手，说：“我还有事，我还是不去的为好要是我去了，李县长会有想法的。”我想了想，也是，就一个人去找李副县长了。
我给李副县长打电话，问他在不在办公室，他说在．让我过去。我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我怕他又有事走了，见不着他。
进了李县长的办公室，我看见他正在看文件。我问：“在看啥啊，县长？”他说：“还看啥？还不是在给你们搞服务？我在看你们的改制方案。”我说：“你上次说让我们再改一改，我已经改了，报到粮食局里了。”他说：“哦，我知道了一你们的改制工作可是一件棘手的事啊。改不好的话，后遗症可是不老少啊？你没看见物资部门的改制就出了问题吗？职工整天在上访，我都要给烦死了。”我说：“我们是不会的，有油厂为标榜，不会有问题的。”他说：“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啊，油厂是油厂，各个单位都有不同的情况嘛。”我说：“那倒也是：我们这不就是在依靠领导嘛。”我又问：“怎么，我们的改制提到工作日程上来了？”他有所沉思的说：“我是想啊我得和县长汇报一下再说吧。哎，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事来找我的吧？”我说：“是不只这一个事。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和你汇报一下．”他说：“什么事，你说吧。”我说：“这事你得支持我：”他说：“你把事说说我听，我还没听你说，我怎么好表态啊。”我慢悠悠的说：“我想把杨克山给撤了，只让他负责粮贸公司，不让他参与集团公司的领导工作了。”为了获得李副县长的支持．我故意说的很轻松的样子。谁知，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火了：“你这是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到了改制的关键时刻．临阵换将，乃兵家之大忌，你懂不懂？”我看着他生气的样子，不知怎么，我有一种很好笑的感觉。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李副县长看我沉默不语，也感觉他的话不是很合适，就坐到我的跟前，对我说：“按说呢，这小杨也是不称职，给你们集团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是应改撤换，就是粮贸公司经理也不应该让他干了：再说，这事我是不能直接管的，这应由相局长来决定：可是，你想想，你和小杨他们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这时候，你把他给撤了，别人会怎么说你？会怎么说我？眼看就要改制了．还是保持稳定为最好。还有，你不能只看到小杨这一次的失败，先前他做贸易创的利润就不算了？他也不乐意亏损啊，他还不想挣三百万吗？做生意谁没个亏本？谁的决策没有个失误？要说责任，那是不是你也要来追究我的责任啊？”听了他的话，我惊讶的说：“这和你有啥关系？”他说：“怎么没关系？不是我给联系的吗？”我说：“你那也是出于好心嘛。”他笑了：“就是嘛，都是出于好心：我看，就不要再想这事了，要是谁还有意见，我去做他的工作：怎么样？”我无可奈何的说：“有你李县长护着他，我还能怎么样：那就按县长的意见办吧。不过，我声明，我保留我的意见。”他见我被他说服了，显得很高兴，说：“好，你保留就保留吧。我就知道我们的苏大总经理一定会顾大局识大体的。我不会用错人的。”我说：“县长英明，哪会用错人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还不知道你。你是对我一肚子意见。”我说：“我哪敢啊。”他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不过，你放心，改制中，我一定会考虑到你的利益的。如果实在照顾不到，我一定和组织上说说，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的。”我说：“谢谢县长对我的关心，我只求改制工作快一点就行了，我个人问题是小事。”他说：“你放心，我过两天就会给你一个答复的。好了，我还有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想撤换杨克山的想法就此结束了。
第九章
我走出县政府大楼，示意司机等着相局长，我一个人步行向回走。此时，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在我们这北方，春雨真个是贵如油啊。而我，最爱在这细细的春雨中漫步了。我不走繁华的路，专捡偏静的路走。
我抬眼望望天空，只看见灰蒙蒙的，小雨打在我的脸上，使我的眼睛不能全睁开，但我感觉很舒畅。如丝，如网，密密麻麻，天地一体。小雨落在路边的樱花上，樱花露出灿烂的笑脸，小雨润着绿树，树叶绿的如滴，当小雨落在了路边的小草身上时，小草摇着，晃着，就象一个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渴的要死，忽然，一泓清泉来到了他的面前，那种幸福，是常人难以体会到的。这细细的雨，落在我的身上，轻轻的，好象一个少女羞涩的靠在情人的身上，是若即若离。又是尽情依偎。有人说，人间最美四月天，我要说的是，人间最美的便是这细雨飘飘的四月烟雨天！因为，在这样的天里，你可以尽情的细细听雨，你可以让你的思想尽情的放飞，你可以放眼观看这人间的烟雨芳菲！
我一边听着这细细的春雨，一边在思索着。思索着我刚才在会议室里的感受=我在想：我是怎么了？为何有了疲倦了的感觉？不是要有了眉目了吗？我忽然又转到了一个我原先从来没考虑过的一个问题上来：我难到就这样的继续下去吗？我是什么？我是集团公司的总经理，一个一千多人的公司的总经理？可我又能做什么呢？我不过是一个小棋子，受人摆布，我自己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有的只是服从，再服从。我的才华，我的学识，难道就耗费在这无休止的推让，扯皮，请示上吗？我对社会的贡献在哪里？哦，过几年改制完成了，领导考虑到我的艰辛，给我一个适当的位置．那也是一种恩赐，这难道就是我的梦想？就是我的人生目标？这不可笑吗？我想起了从前，想起了我的祖母，想起了她老人家对我的期望，想起了我的学生时代，怎么，岁月已将我青少年时的雄心？上志磨损了吗？不，不，我不是这样的人：我要有所成就．尽管在这以前，我有过成就，但我并没有满足，我还年轻，我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用我的聪明才智为社会多做一点事，做一点实事．我不要这扯皮，这浪费。我要找到我的正确的位置，我要让我的能力发挥出来，要让社会承认我的价值的存在！
可是，我的位置在哪里？是党政干部吗？我当然想做一名为民办事的好干部，可这由不得我说了算呀！辞职！忽然，一个念头涌上来．对．辞职，重新选择自己的路！脱离这无休止的看不到尽头的自己无法左右了的环境！可是，辞职有那么容易的吗？家庭，朋友，社会，我该怎么面对？我会丢掉很多很多东西的，社会名誉．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个县里过千人的国企老总，尽管没有多少实权，但在社会上，可是有着很高的声望。职务，尽管我不是国家公务员了．但我毕竟也是政府管理的干部，到最后，政府总会给我安排一个事业编干部的，最低还是一个副科级吧，弄好了，也许会是一个正科呢，有多少人为了能干上个科级干部而在努力奋斗啊。但是，我很在乎吗？我是一个官本位主义者吗？时代发展到了今天，我还这么俗吗？我为何就不能把思想放开一些呢？天地之大，为何还只是走在官场这一根钢丝上呢？不是都在说要与时俱进吗？我为何就不能放开我的思想，去勇敢的重新选择呢？难道如此广阔的天地，就没有我的机会吗？
小雨还在柔柔的飘着。路上的车很少，人也不多，都很匆匆忙忙，也没人注意有一个在雨中沉思默想的人，而这，便给了我尽情畅想的自由了。几只小燕子在我的面前飞来飞去的。看，小燕子是多么的快乐啊。我快乐吗？我摇摇头。我不快乐，我没法快乐。开始，当我用我的心和能力让工贸集团公司职工充满信心，不再摇头叹气的时候，我快乐过，可是，自从企业改制被无休止的拖延的时候，我便没了快乐的工作了。既不快乐，那我所要追求的是什么呢？我们不都是在追求着快乐的吗？当然，这种快乐，不是那种欲望上的快乐，而是心灵上没有压抑，有的是成功和放飞的喜乐！不！我要重新选择我的路，我不能就这样的走下去，没有希望，没有快乐的走下去！我在心里坚定的说。
我要放弃现在的不快乐的工作！我只有放弃了现在，我才有更多的机会去选择未来！当然，放弃现在的一切，对我来说，是一个痛苦的决定，因为放弃就意味着我过去的奋斗所换来的今天的东西我便不再拥有。但是，我不放弃，我又怎么能够去主动选择我自己喜欢的东西呢？死抱着现成的东西不放的人，是永远也不会得到新的体验，新的成功的！j生活给予我们的每个人，都是一座丰富的宝库，如果你不学会放弃，选择你想要的东西，你的生命将会留下很大的缺憾！
也许，能够放弃就是一种跨越，能够放弃现在的所有，说明你已跨过了人生的一个低谷，因为此时，你的思想已达到了一种全新的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