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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个人的西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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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车后,热情的中年男性驾驶员对我讲,他也是从西宁市专门去接送放假的儿子和侄女回格尔木老家的。他问我到前面的茶卡镇,收我30元,如何?我依然爽快地点头答应,但心中稍有不悦:80公里的顺风车最多不过15元,这么短的路怎么就要价30元啊。正在暗自寻思,老兄却对我大讲特讲他们跑旅游运输的是多么的不容易,生活是多么的艰难辛酸。如此一来,我很快知道了眼前的他是租车跑青藏旅游线路的专业户。

    依我看,这位老兄应该算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在当地也应该混得还很不错,性格比较开朗,可就是有些话唠,有些油滑。不过车况良好,内饰也弄得干干净净的,他还专门让坐在副驾驶位的孩子移到后排,给我腾出了前排的座位,这也总算让我心里平衡些。

    此时此刻,雨彻底停了下来。车窗外,青藏高原已是阳光灿烂,我的心情开始变得明朗,身上也逐渐地暖和了起来

    到达茶卡镇已是晌午,太阳的温暖较之先前有点儿过了头,变得很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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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卡镇不大,是青藏高原南向格尔木、北去德令哈的要津,这里已处在柴达木盆地的边缘。镇子东南有一盐湖,如今这茶卡盐湖工厂已为成为著名的工业旅游景点。我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盐厂大门,门票50元,说是“科学普及”的管理费用。进得厂里,环顾四周,发现厂内车间大部分处于半停工状态,呈萧条空寂之态。盐湖中运盐的铁轨轨道锈迹斑斑已经变成蛇形弯曲之状,而让你意想不到的是,那些曾经用来运盐的小火车头,如今都改装成了“观光小火车”,而且居然还在那扭曲的轨道上运行,其速度比马拉车还要慢,一路上也出奇地惊险。顺着弯弯曲曲的轨道举目眺望,小火车正从对面白皑皑的盐滩上摇摇晃晃地开过来,怎么看,都像是一只黑乎乎的醉熊从雪山脚下蹒跚而来

    茶卡是蒙古语,意为“盐海”。茶卡盐湖在约20万平方公里的柴达木盆地中,地理坐标为东偏南,面积约有150平方公里,湖面海拔高度是3059米。在茶卡湖盆地的南面横卧着终年积雪的鄂拉山山脉,北面则有白雪冒顶的青海南山。盐湖的边缘四周呈放射状展布的河流,都直接注入湖中。毫无疑问,盐湖也是由于自然灾难或地壳的运动而形成的。

    据说,青藏高原从前是海洋的一部分,经过长期的地壳运动,这块地面被抬起变成了今天世界上最大的高原,而海水却被留在了一些低洼地带,并逐渐形成了许多盐湖和池塘,茶卡盐湖就是其中的一个。湖里的碘钠盐几乎无穷无尽,因为雨水会将更多的盐从周围的山上带下、囤积。

    离开茶卡镇,向青海海西州柴达木盆地腹地深入前行,这应该算是我这次独自穿越柴达木荒漠戈壁的真正开始。而且饶有兴味的是,其中有一小段路程,将与著名探险家斯文赫定先生在1896年10月份首次穿越藏北可可西里后东去青海湖时所走的路线基本重合。

    记得我是和一个乌兰县的藏民一起,在茶卡的三岔路口,拦了一辆从格尔木方向开过来的改装工程车。这算是我搭的第四辆车吧。

    车内有三个四川老乡,据说他们在西北做土木工程已经好多年了。其中有一个高中尚未毕业的18岁的内江小伙子,他热情而又坦诚地告诉我,他们将前往青藏铁路边一个叫柯柯镇的火车站去接一个工程项目,是那边镇上的老乡介绍的,还说,这次从拉萨过来运气不是很好,车子老出毛病,光修理车子就耽误了不少时间,走到这里已经是第五天了。我问他,柯柯镇离德令哈市还有多远。他不好意思地小声对我说他也不知道,而前面的驾驶员转头告诉我很远时,他就再也不吭声了。倒是和我一起搭车的那位藏民,好像听明白了我的问题,用他几乎听不懂的汉语,连比带画地对我说,那里距离德令哈市还有100公里左右。这是我估计出来的数字,其实藏民老乡也只是用手指在我眼前比画了一下而已。

    看来,今天我还得要继续搭车,因为从茶卡镇到德宁哈市的315国道线总共有196公里的路程,按现在这个工程车的车况,估计到柯柯镇至少也需要一个多小时。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3点半左右,我希望能够在德令哈市住上一晚。于是,我不好意思地再次轻声询问驾驶员:“师傅,你估计我今夜能赶到德令哈吗?”他想了想,很认真地回答我说:“悬得很!大哥。”后来我索性什么都不问了,天黑到哪里就在哪里歇,我都习惯了,无所谓;可回头一想,深更半夜,一个人真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高原荒漠之地寻找宿营地,心里边也难免起鸡皮疙瘩。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一想到,前方柴达木盆地那些无尽荒漠的惊险神奇,我又开始兴奋起来。

    昆仑山脚的“黑山村”

    徒步的天堂——喀拉古塔格,中国最原始美丽的村庄;“电视民工”库尔班江

    我是在读斯坦因《沿着古代中亚的道路》一书时,第一次知道喀拉古塔格村的;在读尼尔斯安博特的《驼队》时,我再一次领略了喀拉古塔格村的神奇和美丽。书上翻译的地名叫“喀让古塔格村”,这与现在新疆地图上的标示是一致的,但是当地和田人却习惯叫“喀拉古塔格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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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斯坦因说,那是他1913年第三次从帕米尔高原进入西域探险时,由和田沿着昆仑山边缘的一条小路进的山,他将“对和田两大河流之一的玉龙喀什河源头冰川做详细的地形学方面的考察与测绘”。

    100年前,斯坦因沿河进山所走的那条山路,应该与今天我们进入峡谷时所走的路是重合一致的。据斯坦因描述,他们到了喀什塔什乡后没有停下,继续向西,不断翻越那些崎岖陡峭的山岭,在8月中旬又到达了昆仑山山脚的尼萨村,“这个小聚落的人们虽然像塔里木盆地其他绿洲居民一样说维吾尔语,但是由于他们深居在深山之中,所处环境与四周隔离,相对封闭,所以仍然保留着显著的欧罗巴人阿尔卑斯种型的体格特征。这个群落所代表的人种,在古代很可能广泛分布在和田及其以东的塔克拉玛干盆地南缘一带。语言应该是东伊朗语,古代和阗使用的语言也属于这个语系”。他说,“在这片寂寞荒凉的大山深处,仅有的居民就是那些半游牧的山民,以及从和田绿洲放逐到这里的那些重刑囚犯”。┄米┄花┄书┄库┄ ;www。7mihua。com

    在《沿着古代中亚的道路》中,斯坦因认为,所有进山的困难不仅仅是由于自然环境险恶所致,另外那些喀拉古塔格村里的村民——尽管总人数还不到200人——也“妨碍”了他们的行程,“其作用完全不亚于这里险恶的自然环境”。所以斯坦因对于民间称喀拉古塔格为“黑盲山”,表示了认同,甚至认为“还是很有见地的”。

    至于喀拉古塔格村的原住民究竟是如何“妨碍”了勘探,斯坦因却没有明说,但我认为,对于这些至今都还那么淳朴和善良的村民来说,斯坦因所谓的“妨碍”似乎不太可能。斯坦因不仅怀有巨大的偏见,而且肯定是为了给自己的探险之旅增添一些“光怪离奇”的惊险,而故意进行了夸大不实的描绘。但他说到这里曾被和田政府用作囚犯的“流放”之地,我认为倒是大有可能。

    后来,我找到了出生在和田,并在和田长大,从事电视传媒工作的库尔班江,通过他的讲述,以及其亲身的经历,使我更加地觉得很有必要在这里大书特书一下我所认识和理解的“喀拉古塔格村”,以及那里的原住民。我跟他的想法一样,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黑山”,了解“黑山”,热爱“黑山”。

    在我看来,就自己大半生的游历所见,如同达里雅布依乡一样,喀拉古塔格村,目前应该是中国版图内最值得“驴行”,最值得书写,最值得摄影,最值得呵护和最值得歌唱的美丽村落之一,当然,它也最需要我们的理解和帮助,尤其是那些可爱的孩子和老人!

    那是一个遥远的地方,骑毛驴要走五天五夜。村里人的生活与我们的完全不一样,他们是一群幸福而知足的人。

    到喀什塔什乡的人不多,出来的人也很少。因为道路过于狭窄,又是山路,险情不断,140公里的路要颠簸近7个小时。喀什塔什镇的布局呈长方形,有一条长约五六百米的道路,两边分别是乡卫生所、学校、清真寺及巴扎(集市)等,路的尽头是乡政府。由于是山区,气温比和田市区要低出很多,而乡里海拔2000多米的喀拉古塔格村,气温比喀什塔什乡还要低,并且多雨。从镇里到喀拉古塔格村只有一条长约50公里的山路,没有任何的交通工具,唯一可用的就只能是毛驴了。

    库尔班江是和六位从和田策勒乡过来的淘金人结伴而行的。据他讲,六位淘金者的头领名叫艾尔肯江,已经在这个山区走了10多年,对这里的地形及气候都非常熟悉,每年的5月底到6月初都要来这里淘“金”,在山里待上一个来月,回去就能赚到1000多元。

    通往喀拉古塔格(黑山大队)的山路需要翻过四五个达坂(山口),山路险峻,弯曲的山路上,很少能见到行人。所谓的路,其实不过就是驴蹄踏出的深沟,这些弯曲的深沟是驴子长年顺着古老的蹄印一次又一次地踏出来的,而人又在这条路上,一代又一代地行走,便走出一条深沟。这样的深沟往往有平行的两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自觉地养成一条不成文的交通规则,即上行是一条深沟,下行的又是另外的一条沟,人人都知道自己该走哪条路,连驴也知道这些。

    在不远的山坡下,几个人迎面走来,显然,他们是从黑山村过来的,一共8个人,是出山到乡里去赶巴扎的。村子里的人出山,一般都要约上5、6个人搭伴而行。由于毛驴在山里的价格很贵,有毛驴的人家算是富裕之家,所以他们8个人只用了3头毛驴,

    离喀拉古塔格村最近的达坂,海拔近4千多米,走上去必须绕行82道弯,远看极为壮观,82道弯路的后面就是村子。据说村里有些人一辈子没有出过山,就是因为面对这82道弯而望而却步的。

    从镇上到黑山大队的这几十公里山路,伴随着人的不仅仅是孤独与疲惫,还有种种危险。从村子到乡镇,最少要走七八个小时,尤其这82道弯,经常有人和毛驴从这里掉到悬崖下,最后被秃鹫、乌鸦啄食殆尽。此地弯路极为狭窄,只能容下一个人或者是一头驴,途中不允许他人出手帮忙,因为一旦出事就有可能双双坠崖。

    在这个脚下是万丈深渊的地方,每一个人的呼吸都会变得急促。据库尔班江讲,他几乎是抓着驴的缰绳艰难地爬上去的,其间大腿抽搐得厉害,又酸又痛,全身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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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爬到山顶,回头再看下面呈“M”形的82道湾,玉龙喀什河款款地向下流去,好像有一巨大的磁场在向下吸拽着你,让你不敢多看一眼。洪水泛滥的时候,这条河水就不像现在这般优雅了,它会一改羞涩的面容,变得粗暴和狂野,一路咆哮而去,也许正是由于它的狰狞可怖,对下游和田的人们来说,才变得那么可爱吧,因为它裹挟的不仅有泥沙,还有玉石。

    这里离玉龙喀什河的源头已经不远了,此地气候极为寒冷,岩石风化的现象随处皆是,十分显著。“山岭从4200米以上变得极为单一,全是巨大的石块堆积而成。山岭上滚落下来的巨大石块几乎覆盖了山谷中的整个冰川。冰川上覆盖的岩石层中夹杂有黑色的冰河砾石。远远望去,山谷的开阔地带犹如突然凝固的巨大黑暗波浪,让人感到惊心动魄。”从冰瀑、冰川断裂塌陷的巨大窟窿可以看出,这些巨大的岩石堆其实是在漫长的岁月中缓慢地移动的。这些地方显露出的冰面几乎完全是黑色。斯坦因曾说,在奥特鲁胡勒冰川考察时,他“曾经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从冰川口向上一直爬到海拔4880米的高处,观察从远处海拔7000米左右的雪峰上延伸下来的明亮的冰雪带。而远处的雪峰却永远只能是可望而不可及了”。ō米ō花ō书ō库ō ;http://www。7mihua。com

    冰河时代末期遗留下来的这些冰河化石遗存,近几千年来在不断地消逝,使得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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