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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新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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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倒是不错的,呆子那俩肥如大象的大腿,仿佛在无尽的站立之中,减退了因为在Y长期坐着办公而增长的肥肉:在Y,她的身材严重向横发展,三个上司轮番轰炸,使得她几乎一上班,就不能离开身下的椅子了,而且晚间长期挨饿,使得午餐必须狂吃(有了工资也吃得起饭了),养成了暴饮暴食的习惯,生活的极度不规律和久坐不动,令她原本就难看的身材变得极度恐怖,55KG的体重暴增至65KG,本来就矮胖的呆子成了一个球,一个极度难看的肥球——这如果可以申请赔偿的话,估计Y要赔到破产。

  失业了,“盐水捞面”的制度回归了,极端简朴的日子也回归了,同时因为没有桌子,她更倾向于站着,有人也劝过她可以在床上坐着,可呆子很有自知之明,一直坚持站在,就怕人一碰床,就睡死过去,那就更加肥死啰。

  城中村除了恶臭和嘈杂以外,无论生活还是交通,都比较方便。

  于是,呆子又重返了几近半年不曾去过的、物是人非的、依然彷徨的G市人才市场。

  人人都说,过了十二月,就万万莫要辞职,否则就得打定主意打包回家了,因为人家年终岁末的,哪里可能有招聘,都忙着总结了,让呆子去吃“回头草”的呼声,在家族里头又响了个遍,只有一个表哥(此人长期处于无业游民状态),大赞呆子乃是时代先锋,劝慰家族内的好事者道:“第一份工作,如果没有提升机会的话,就最好别超过半年,否则产生懒惰”云云。

  号称黄河以南最大的G市人才市场,到了十二月下旬仍然是热火朝天,在黑白电视机里头得知,仿佛它正在为新一届的“应届毕业生”做搜集资料、组织用人单位的准备,可是,等呆子过去一看,才发现里头两年以上工作经验的站了大半,招聘应届的只有保险公司和变相传销。

  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只是,今年的花儿更加颓败而已!

  好在啊,好在呆子如今也勉强算是“有工作经验”的熟练工,而且经验不仅仅在于她工作过,同时在于她对“找工作”比较有经验:单从那些“字里乾坤”里头,或者单从HR们的身上,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些本身隐蔽无比的变相传销,一眼就可以看出哪家是要求“带黄金作贼”的骗子公司,一眼就看得出哪家是纯属“宣讲”,一眼就哪家大概是要人。

  可谓节省了不少时间。

  但,为什么她一张简历都投不出去呢?
  作者题外话:笔者也知道大家对人才市场很厌倦了,不好意思啊,这呆子命运就是这么惨,笔者也不能篡改太多。

第一节 重返飘零(下)
因为,如今是年底,更因为,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已经爆发,大批大批的厂家和公司等非公企业纷纷倒闭,外贸企业更是首当其冲,作为公认的弱势群体的农民工返乡潮早已是震惊全国,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免不了添盐加醋,免不了用文学的词汇描述很多事情,弄得全国上下一片凄凉,结果G市里头比较前沿的、跟外语有关的职位,基本上萎缩殆尽,那些因为像呆子那样忽然离职所空缺的职位,都做了“挤出效应”,要招人的都不招人了,缺人手的都不要人了,这金融危机助长了那些黑心老板们剥削压迫的理由:

  今儿家家炒人,哀鸿遍野,如果你不肯加班,就自动成为下一个失业大军啰;同时,你要我不炒你,又想我在危机面前不减薪,当然要给我多创造财富,所以,加班吧!想我在生意颓废的情况下,不动摇你员工的地位,就随便让我发泄我的压力吧~~有些道理,人家老板也做得不开心,员工就更加难啰。

  呵呵——好笑~~

  冷笑过后,想起一句词: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是元朝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一曲之中最有名的一句,说的是,如果天下安定,皇家定要大兴建设,劳民伤财,百姓不好过,如果国家灭亡,灾难四起。战祸不断,百姓也受苦——但是,为什么老百姓总喜欢国家安定,因为安定的时候,人毕竟还是人,物毕竟还是物,国家有难,所谓“国将不国”,整个庞大的整体,都会经历难以预料的风雨飘摇,茫然而无法知晓其明日之生死,何况人乎?

  过去十几年来,国内习惯了平均百分之十的经济增长,很多东西都掩埋在了兴旺的繁华之间,轻易地就被一笑而过了,如今危机当前,恒河沙数的一些事,一些人,一些本质,就渐渐地露出了水面。

  G的人才市场,在呆子毕业的那会子,还每日都见有英语和国贸一类的招聘,即使没有,也会有外贸船务甚至是供销类职位的招聘,然而如今竟然一片萧瑟,根本看不到以上所提及过的任何关键词,G的人才市场号称高级人才市场,里头本应出现“白领”式的职位,然而如今,竟然满目皆是“身高165CM以上,女,服务领班”等等的词汇。

  呆子以为那是她刚刚失业那几日的个别现象,但,残酷的现实给了她最真实的答案。

  工厂普工和酒店工作(不是指特殊服务,可万万别想歪了啊,都是地勤、茶水、门童等等之类,人才市场哪里有那个胆子~)成为了G这个号称南方第一的高级人才市场的主力,难道他们做工作的人员没有半点素质,区分不出高级人才市场和酒店工作之间的鸿沟么?

  不是说呆子不愿意做蓝领的活计,更不说呆子看不起那类工作,而是人家也不可能要呆子这种“有碍观瞻”的人做蓝领,听说有人在金融危机之下,提及“新读书无用论”,说部分家长,特别是某些农村家长,发现花费了几万元让孩子读书,出来却还是做清洁工或者回家耕田感到极其愤怒,一气之下让其余的子侄不再读书的事儿,呆子不禁好笑:“如果不读书,像我长成这副尊容,连酒店扫地都不会有人要!都会有人认为妨碍观瞻!”

  那归根究底,为何“高级人才市场”,成为了普通劳务市场?

  那只有一个可能:

  游离的白领职位,已经消亡殆尽了!

  而,上级管理部门却要执行他们上级的精神,敦促这个号称南方第一的人才市场,做出榜样来,如果连G的人才市场也一片萧瑟颓废,那其他地方怎么办?二线城市怎么办?三线四线的人还活不活了?县城的人还活不活了?

  只不过,他们忘记了一点。

  小城小镇也是有GDP的,也需要有职位,而很多人却找不到这种职位,因为那些小城的职位都紧紧地抓在关系网之中了,除了一些正常人根本达不到要求的啰,G难道都像这些二线以下的小小破落户一样地颓废,把真正的职位都藏起来了?呆子宁愿相信家族里头的人说的“年关岁末,大家都做总结去了”,无暇招聘新人,也没有必要打乱年底计划去招聘新人的、比较中肯的说法。

  难道,要打包回家?

  这算下来,城中村的租费就亏死了,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就此离开,难道就退房?押金得不回来,自然损失惨重,像呆子那么精打细算的人,肯定要住满了时日再说,否则年后回来,估计要睡在街头啦(租不到房子就实在惨不忍睹了)。

  与人才市场遥遥相望,有无数的猎头机构,他们肯猎呆子那颗傻傻的胖胖的头么?他们贵不贵?他们会不会骗人?他们有没有能力,把攒在关系网里头的一些职位,像刨地瓜一样,从一片污泥之中抽丝剥茧出来,洗得干干净净,放在只不过出了一笔小钱的呆子的面前任她挑选呢?呆子鉴于囊中羞涩,完全不敢去寻访对岸的答案。

  只能每日徒步好几十分钟,踟蹰地在人才市场徘徊,或进或出,或回首,或探头。

  但,总是一无所获。
  作者题外话:很讽刺地,G的高级人才市场每日都招聘普工,连招普工的也不要呆子。 。 想看书来

第二节 惊心提携(上)
呆子阿平失业后徘徊人才市场相当凄凉的“故事”,给一个法学专业的学长知道了,此人和呆子在大学的时候,同在一个协会里头共事过,记得他过去是个拽人,如今事业有成,恰好自个儿在G市某街区,开了个法律事务咨询公司——至今呆子都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性质的,跟律师事务所像不像——学长仗义,说让呆子过去他公司干几日,看看相互是否合适。

  对法律事务,呆子基本上一窍不通。

  故此婉拒。

  但学长一句:“我们正缺人,而且你又可以多学点东西。”令她改变了主意。

  能学到东西,本来应该是职场新人的必经之路,但在Y,呆子感觉完全学不到东西,那些什么电话谈判,Email谈判,面对面的谈判,她大多是从前在阿姐的贸易公司从事行销积累下来的经验,基本上屡试不爽,这才让R等剥削压迫,而R却从来没有教过她任何东西,包括外贸必备的船务知识这等事儿,都是呆子偷听小C的业务得来的,简直惨绝人寰。

  如今学长的一个“学”字,呆子大喜,感觉足以胜过任何工资。

  但忍不住问:“工资怎么算呢?”

  “先实习吧,按实习工资算,只是我会经常帮助你,精心地提携你,教你一些比较有用的东西,你都赚啦~~”接着说出了一个比Y的试用期工资还有低很多的数字。

  又是一个黑的,光看钱的话,比Y还黑,不过敢情此人不敢太黑,否则在C大的校友面前踩死他,本着此心,呆子当然答应,问清楚了上班时间地点,然后欣然道谢,只是觉得很不明白法律咨询公司的工作性质,因此很是忐忑。

  到了上班地点的ZA大楼,上了27层,到了X室,竟发现办公室里头都没有人。

  鉴于第一次上班到Y太早的尴尬,呆子不敢乱动,只是苦等,但过了好久都不见有人,觉得很奇怪,就不自觉地看了看表,学长明明说九点,现在都已经是九点半了,即使自己来得太早也不大对劲,正想打电话联系学长,忽然电梯里头冒出一大群人,来势汹汹,原来全身是西装革履,岂料一出电梯,把西服一开,竟掏出内里窝藏的家伙(理论上是铁棍吧,恐怖,又近视,看不大清楚啦~~~),杀气腾腾直奔X室。

  呆子心中一寒,当场呆住。

  那些彪形大汉一个箭步飞冲过来,呆子好在呆住了,因为如果要跑就根本跑不掉!

  大汉问:“你是L公司的人?”声调倒并不凶狠。

  “什么L公司?”呆子故作呆相,忙乱之中,大概记得楼下公司铭牌上边某个26楼基本上都是贸易公司,立马捏造道:“我是来26楼应聘贸易公司的职位的,我应聘的公司不叫L啊。”

  “这是27楼!”

  “啊?怪不得不见我想找的公司。”呆子见他们对自己的神色缓和了下来,就说:“我,我还要到26楼去呢!麻烦几位让一下,可以吗?”整条走廊都被大汉们占据着,电梯口在他们身后,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不说一声“借光”,看来休想出去,所以故作呆气,跟那些“匪类”,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对答。

  有时候“镜子理论”是对的,虽然它不算真理,但那些大汉们见她有礼,果然也斯文地说:“嗯,好的,你其实可以走楼梯下去。”说着一直不动,呆子往自己身后一看,果然是“走火通道”,心里如获大赦,但却得表露出一种超级平静,仿佛见到的只是普通来客一般,施施然地往通道走去,高跟鞋发出的声音,也竭力地让它平静,过了半层,已经看不到彪形大汉的身影了,但她确定自己的高跟鞋发出的响声,他们绝对听得到,所以,连另外的半层,也走得提心吊胆。

  到了26层,呆子这才敢松了一口气。

  不敢乘坐电梯,也不敢走刚才的“走火通道”了,怕彪形大汉们控制住了监控录像,惶惶然地在26楼转悠了好久,忽然见了一家贸易公司门口打开,马上蹩了进去,人家的前台自然拦住,呆子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前台美眉不敢怠慢,立即报告老板,他们家老板也算仗义,帮忙报警,同时把大门关上。

  岂料警方道:“他们是便衣民警!”

  “啊?”呆子大惊,问,“L公司犯啥事儿了?”

  “涉嫌集团化盗窃商业机密。”

  ……
  作者题外话:好恐怖~ 好恐怖!!!

  声明:此事与笔者经历无关,万万不要想歪~~~~。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节 惊心提携(下)
缺人手?急招人?学长?老板?

  心有余悸!

  在国际金融风暴的阴影中,缺人的大概就应该只有传销和保险了吧,L不是传销,也不做保险,本来不怎么可能招聘人,如果不是因为学长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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