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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孤独的狂欢-数字时代的交往-第31章

小说: 孤独的狂欢-数字时代的交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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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元文献既是一本书,更是一个迷宫式的图书馆,即由作者建立的图书馆。但这样的作者并不能像一本书的作者那样将读者的视野限制住,因为这个图书馆有无数扇进入到别的图书馆的门,这个图书馆更像是一个入口,一个门厅。读者经由这个入口走向许许多多自己感兴趣的别的图书馆,用“文献宇宙”来指称这个无限的文献系统是再恰当不过了。你操纵着你的个人电脑自由地遨游于这个“宇宙”里。

    这个宇宙的空间不同于原子世界的三维空间。你进入的一个点(无论这个点是超文本中的一个词,还是一网中的一个节点)的时候,你立即发现你实际上进入到了一个巨大的宇宙空间之中。所以这个宇宙的空间是相当奇特的、近似于神秘主义者所设想的空间--“基本粒子”在这个宇宙之中,宇宙又在一个个基本粒子之中。你可以用你的魔杖般的鼠标实施创世的“点金术”--你轻轻点一下“微尘”,微尘立即可以变成“大千”。在这个宇宙里,有形、有限的东西背后都潜藏着一个无形、无限的宇宙。在这个宇宙里,你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一种作为“形而上学”的宇宙(世界)观--在“形而下者”(“器”)背后,存在着一个“形而上者”(“道”)。在西方哲学中,“形而上学”(metaphysics)一词是由“在……之后”(meta-)和“物理学”(physics)构成,所以这个词也可以直译成“背后的物理学”或“元物理学”。“超文本”和“超媒体”就是呈现为一个文本(“形而下者”)但背后可能有无数个文本的文本,呈现为一个文献但背后可能有无数个文献——构成一个“文献宇宙”——的文献,即“元文献”(metadocument)。在数字空间里,人可以得到一种独特的时空体验——刹那间的永恒,微尘中的大千。而三维空间的空间是线性、等级性的结构:大宇宙由小宇宙聚合而成,小宇宙就是小的宇宙,大宇宙就是大的宇宙,二者不可通融,不可转换。

    但在“文献宇宙”的空间完全不同。尼葛洛庞蒂没有提到文献宇宙,但他所说的信息空间就是这种文献宇宙的空间。他说:“信息空间不受三维空间的限制,要表达一个构想或一串想法,可以通过一组多维指什(pointer),来进一步引申或辨明。阅读者可以选择激活某一构想的引申部分,也可以完全不予理睬。整个文字结构仿佛一个复杂的分子模型(molecularmodel),大块信息可以被重新组合成句子,可以扩张,字词则可以当场给出定义。……你可以把超媒体想象成一系列可随读者的行动而延伸或缩减的收放自如的讯息,各种观念都可以被打开,从各种不同的层面予以详尽分析。……当你开启了小小的电子(而不是纸张)之门时,你看到的可能是一个因情境不同而情节各异的故事;或者,就像在理发店两排相对的大镜子里一样,看到的是影像之中的影像之中的影像。”在这种情况下,你正在读的(或者说你正在编辑出版的)是没有厚度和页码的书,是越读越大的书,甚至是你在有生之年读不完(或者说编辑不完)的书。“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读(编)的过程很像是一场不断追逐地平线的过程——这追逐目标的过程就是更新目标的过程,从而使得你的追逐是一场绵绵无绝期的旅程,它的规则只有一个——NEXT(意即“下一个”。NEXT既让人想起以NEXT命名的著名的软件公司,更使人想起了球王贝利的一句名言,当记者问他觉得他的哪一个进球最精采时,贝利的回答是——“下一个”)。这种阅读经验在不断地扩展人的知识视野的同时,也直接使你得到一种“苟日新,日日新”的生命体验。你实实在在地体会到“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体会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体会到“曲径通幽处”,体会到“别有洞天”和“豁然开朗”。这种阅读方式的实质,就是使读者不再“面对”一本本装订好的书,而是“置身于”一个“超级图书馆”之中。这个“超级图书馆”只能以你自己的名字来命名。因为这个“图书馆”虽然规模宏大,但他的“藏书量”却并不多(我们已经指出,超文本已使“页”、“本”等量度消失),你是这个图书馆唯一的(或者至少是主要的)读者。

    这是一个活的图书馆,一本不断生长着的书,它生长的过程就是你在知识和思想上生长的过程,或者说它不断地内化为你的知识。你也可能像莱布尼茨一样——本身就是这座图书馆。更重要的是,虽然你和这个图书馆在不断生长,但没有长到完全成熟的一天,你和你的图书馆处于“永久的青春期”之中。

    因此,建立在超文本技术上的“文献宇宙”使你无可抗拒地成为探索者。如同许多电子游戏以一种令你快乐的强制方式使每个玩游戏的人成为一个专心致志的“研究者”和“探险者”。人在不断“激活”文本时,超文本也自然而然地“激活”着人的理智和感觉,使人焕发出巨大的生命能量。

    爱默生提醒我们,在读书时要时刻小心那些“用文字进行绑架和抢劫”的作者。书本常常可能将我们的思想用无形的绳索捆绑起来,将我们自己的感觉和理智洗劫一空。我们常常可能舒舒服服地呆坐在作者们设置的陷阱里坐井观天,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我们常常可能因为视野的偏狭而把一个思想和知识上的“山大王”当作是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灵,而超文本的NEXT(“下一个”)规则使“山大王”们的独裁法则化为乌有。

    12.7 “互动性”与“超适用性”

    不知道蒂姆?贝纳斯-李为什么把它的技术命名为“蜘蛛网”(WEB)。但在我看来,这一命名的确相当准确地表示了他的技术的与互联网(Internet)之“网”(net)的区别。虽然 Internet 是由人建立起来的,但对于每一个使用者来说,它是一种外在于人自身的、客观的“网”,它接近于一种“基础设施”(infrastructure),它很像一条先于行人而出现的“路”。使用者可以自由地发挥自己的创造性,但他的创造性只能在这“网”在基础上发挥,他对于这“网”本身作出改变的可能性很小(正如一个行人一般无暇也无需对路作何种改变)。

    然而 WEB 对于使用者的意义却不同。使用者在这个“网”上“行走”时,他可以不停地拓展自己的路,他走的路是他自己走出来的。比如一个使用者可以在一个文本上嵌入自己的“连接”。这个“连接”就是由你开辟的新路的“路口”,你自己和别人从此可以沿着你开辟的新路往前走。而在这条新路上,你自己和别人可以根据他的需要和能力设立新的路口,更度开辟一条新路。这一过程恰如蜘蛛织网,蜘蛛总是行走在自己“吐出”的纵横交错的“路”(即“蜘蛛网”)上。

    可以说,蜘蛛与蜘蛛网之间存在着一种“互动性”(inactivity)。除我们前面所说的多媒体、超文本等范式外,WEB 还包含一种重要的范式--“互动性范式”(InteractiveParadigm)。从精密程度的角度来看,存在着三个亚层次的互动性:

    1)导航性互动性(navigational interactivity);

    2)功能性互动性(functional interactivity);

    3)适用性互动性(adaptive interactivity)。

    在这三个范式中,后一个建立在前一个的层次上。互动性对于 WEB 来说是一种基本的范式,因为它常常提供导航性互动性和适用性的潜力。1993年,由罗勃?麦克库尔(Rob

    Mccool)开发的“共同门厅界面”(common gateway interface,简称为CGI)使功能性互动性成为可能。正是这三个层次的互动性,使得WEB是一个非常“凉”的媒介,即参与性极强、“门道”很深而不是仅供人看热闹的媒介。

    互动性与超文本的非线性状态(nonlinearity)融合后,帮助我们消除了印刷范式给人造成的“心智上(或译为“知识品质上”)的阻碍”(intellectual stronglehold)。互动性的最高表现形式是被格威称为“超适用性”(hyperadaptivity)的那种状态。当WEB的所有关键范式与适应性结合起来时,就形成了“超适应性”,如同多媒体与超文体结合起来后就形成了超媒体。“超适用性”(也可以译成“超适应性”、“超融洽性”)是 WEB技术的极致。它意味着WEB将具有高度的悟性,对人的意图“心领神会”。

    12.8 “信息高速公路”的概念经不住推敲

    信息的广度与深度,丰富程度与适应程度,“博”与“约”之间往往成反比。在信息的“乏”与信息的“泛”之外,找到第三条道路的确非常困难。在进行信息先择时,我们要么“宁缺勿滥”,“宁滥勿缺”。

    刚刚上网的人常常发现眼前总是出现大量的垃圾信息。在几经挫折后,有人甚至会偏激地认为网上只有垃圾,没有信息。网络用户在积累了一些搜寻信息的经验之后,能比较容易地找到适合于自己需求的信息,但“乏”与“泛”的矛盾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解决。在一篇题为《信息这么多,谁有时间工作?--生命太短暂,理智地规定信息纳入量》(见《中国计算机报》1996年10月7日,第77版)文章。这个长长的标题似乎能代表许许多多网络用户的心声。作者这样写道:你是否发现你已经淹没在信息的汪洋大海之中,但在这个信息海洋中却找不到你需要的信息?……不要忘掉,还有400000个WEB服务器和上帝才知道究竟有多少的其它信息站都在提供信息。因为在工作日根本没有时间涉猎这么多内容,你只能在老婆(丈夫)孩子睡觉以后才能抓这些信息。

    WEB 既有趣又是头痛事,找到有用的信息仍然很困难。即使是检索工具也不能正确地做这些事情。人们不得不使用几种工具是因为它们总是提供不同的结果。谁有那么多时间寻找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这样的抱怨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毕竟不是无病呻吟。许多人现在都接受了这样一种信念:信息时代的真正来临取决于“信息高速公路”的建成。然而“信息高速公路”这一概念是很值得推敲的。“信息高速公路”这一概念是由现任美国副总统戈尔在他担任参议员的时候提出来的。当上副总统之后,他极力推进这一构想的实施。他提出这一概念,是受了他父亲的启示。

    在本世纪50年代,当时同样是美国参议员的老戈尔提出并主持实施了连接美国各州之间的高速公路(interstate highway system)的计划。

    汽车是工业时代的中心——它是一切产业的基础(没有交通运输,工业社会无从谈起),汽车制造又是最类端的制造业,汽车又代表着最高的消费品位。用麦克卢汉的话来说,汽车是人们的“机械新娘”。一个国家工业的发展水平的根本标志就是汽车业的发展水平。所以“汽车时代”可以作为“工业时代”的另一种称呼。相应地,发达的公路网就是工业时代的神经系统。(当今正走向工业时代的中国农民用自己特有的语言表达这种认识——“要想富,先修路”。)communication 在工业时代的主要含义是“交通”,而在信息时代,它的主要含义转变成为“通信”、“转播”。相应地,公路网的重要性让位于通信网。

    小戈尔继他的父亲这后提出“信息高速公路”的设想是顺理成章的。然而与任何比喻一样,“信息高速公路”这一比喻如果作为一个严格的概念来使用是不准确的。信息网与公路网最重要的差别表现于(参见Danny

    Goodman:“Living At Light Speed”一书第一章 第一节:TheHighwayasMetaphor):公路网是一种公用运输网,它的“节点”是一个个大群体的聚居地——城市,而不是单个的住户。当一个人驾驶汽车“到祖父家过圣诞节”时不能完全借助于高速公路,因为这是一种个人化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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