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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狩猎-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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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芮禧老不情愿地走过来,我正好接她的班去沙发上看电视。
  “现在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记者。难怪人家说防贼防盗防记者。我昨天去对面的工行,几十个人在排队;一个男人一进门就直接跑到柜台,说:‘我是记者;给我先办。还要赶时间去采访呢。’还有那些老百姓要买门票的地方,他们只要一亮记者证,光明正大地就进去了。谁知道是采访还是自己看了玩。像你这样敬业正派的记者能多几个就好了。”男代表拉着史墨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还好他没碰我的手,否则我转身就去洗手。人上了一定年纪就喜欢拉拉扯扯,好像没有身体接触就不够亲热似的。
  “个别人不代表一个行业,在我认识的记者圈子里,还是低调的居多。”史墨马上说。谁都不愿意有人贬低自己的职业和群体。就像我的北京同事只要一说上海人坏话,所有上海同事都同时跳出来反驳。
  “对啊,这个行业里确实有很多好人,也许有几个败类自以为是,但也是个别现象。”妈妈立刻附和。一说完,就去把厨房的竹帘拉下来,像是生怕一会儿外面又出什么状况吸引史墨的注意力,让他撒腿就跑。
  “你叫史墨?”男代表若有所思,“我前段时间在报纸上看到一篇新闻,讲XX大学教授剽窃学生论文,好像就是你写的?”
  我飞快地捕捉父母脸上的表情,爸爸一愣,妈妈脸色变了。
  竹竿没说话,为了加以确认,男代表继续说:“那个教授好像是教心理学的。”
  史墨点头,算是默认了。
  张媒婆突然想起来,指着芮禧道,“芮禧,你不就是学心理学的,你听说这件事吗?”
  芮禧正要开口,妈妈抢着说:“现在扩招,他们系里读博士的可多了。谁知道是哪个?”
  “现在怎么处理?”男代表问。他的问题和张媒婆的下一个问题离得太近了,几乎所有人的兴趣都被张媒婆的提问吸引过去了。
  张媒婆果然超级具备职业精神,她问的是:“小史你一表人才,有女朋友了吗?”
  史墨顿时有点尴尬。
  “你别不好意思,张阿姨和我都认识很多好姑娘,等我们回头商量一下。”女代表道。
  然后话题就自然而然转到邻居们儿女的婚姻上去了,谁家女儿嫁了个美国人,谁家儿子倾家荡产离婚了。为了担心话题再转回芮禧身上,席老师不遗余力地把重点控制在东拉西扯上。
  客人们酒足饭饱地前脚刚走,妈妈后脚就厉声道:“芮禧,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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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贼防盗防记者(2)
“是又怎么样?”芮禧冷冷地说。
  “你说怎么样?!你还想不想毕业,想不想留校了?”妈妈声嘶力竭地叫道。
  “不想!那么龌龊的地方,求我留我都不留!”芮禧倔强地看着她。
  “芮禧妈妈,我曾经跟芮禧仔细讨论过,我们都希望让更多人知道真相。”史墨说。
  “芮禧天真你不天真。作为家长,我们希望你除了一心出名以外,多顾及别人的感受,考虑一下事情的后果!”芮老师道。
  “对不起,给你们造成了这样的印象。”史墨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你们别小人之心,杨老师已经在写检查了,我下礼拜二答辩。”芮禧不屑地看了父母一眼,然后拉起史墨,“我们走。”
  两人说走就走了,两位老师碍于家长尊严,一动不动地在座位上干瞪眼。我只好追出去。
  “史墨!”我叫。史墨见是我,扔下芮禧,回头来找我。
  “星期二芮禧答辩,你能去旁听吗?我怕她一个人吃亏。”我低声道。
  史墨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一进客厅就感觉气氛不对,席老师芮老师四只眼睛虎视眈眈地望向我。让我想起小时候只要一闯祸,他们一伙就摆出这副表情。
  “你先认识史墨的。就因为他是记者才故意介绍给芮禧,对不对?”
  “你不是刚才还说他是芮禧的朋友吗?怎么现在又承认是我先认识的。”怎么好事轮不到我,一出事我就成了罪魁祸首。
  “你别转移话题。”爸爸大吼一声,“现在好了,得罪杨老师和学校,芮禧哪里也去不成了,没学校敢要她了。”
  “别说就业了,就算毕业都成问题。”妈妈痛心疾首。
  我有点犹豫,不知道是上去安慰她,还是应该生气。
  “芮祥,你已经害了自己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害你妹妹?”妈妈伤心地看着我。
  我突然万念俱灰,是啊,我害过自己。一个人为什么要如此伤害自己?我既没安慰妈妈也不再生气了,像水草一样安静地回了房间。
  经历了三年炼狱,你的人生从此不同
  席老师的担心应验了:芮禧最终没能通过博士论文答辩。我是从史墨的电话里得知的。整个过程经历了40分钟,答辩委员告知了对芮禧论文的异议,在不记名投票表决中,全体成员一致同意不授予她博士学位的决议。芮禧将只获得毕业证书。答辩结束后,芮禧一个人围着学校操场转了二十多圈。
  “他们什么理由?”我问。
  “七位教授一致认为她的论文有重大缺陷。”史墨说。
  芮禧和史墨最后离开教室,答辩秘书守在门外,小声说师姐你的论文很精彩。
  她说精彩有什么用,做决定的不是她。老师们或许可以原谅一项离经叛道的行为,但绝不可能宽恕一个砸自己饭碗的学生。七位答辩委员会的教授空前一致,他们抱成一团用芮禧杀一儆百。你们有意见要表达是你们的权利,但吃亏的是你们自己。将来谁要再敢挑战师道尊严,嘿嘿,这就是榜样。
  “只要在两年内修改论文,再重新答辩一次,还是很有希望穿上博士服的。”史墨安慰道。
  可我们心里都明白芮禧不可能翻案了。国外大学论文通不过的不是什么新鲜事。在中国通不过却成了天大的事。别人在学校混了三年,然后可以凭文凭在外面继续混。芮禧经历了三年炼狱,转身出来又进入另一个炼狱。
  “芮禧今天一定不愿意回来,如果有时间,希望你能陪她散散心。”我说。
  “好的,我下了班带她出去走走。”
  “听说你跟太太一直两地分居,需要我帮她留意上海的工作机会吗?”我心里说:你是个有妇之夫别吃芮禧豆腐,但嘴上还一味假客气,“你帮了我们家那么多忙,总得好好谢谢。”
  “你别客气。” 听话听音,不愧是搞文字工作的,一点就透,“如果她来上海见到芮禧,也一定把她当妹妹。”
  

寂寞高手
几家欢乐几家愁,芮禧被吊销未来的教授资格没几天,林行简就优雅并悠闲地去法语学校上课了。
  “你以后可以叫我林老师。” 他一本正经地说。
  “恭喜你加入教师队伍。”我代表席老师芮老师和他亲切握手。
  我们家第二代老师诞生了,与第一代自诩从事了太阳下最光辉的职业不同,林老师为走上教育岗位而陶醉的主要原因是——轻闲。他一周去学校3天,每天到下午3点,除此以外的时间全都拿来享受生活:参加一到两个俱乐部、中午在露天Starbucks喝杯咖啡、晚上做顿好吃的、黄昏出去遛弯、回家后和马克莱莱先生捉会儿迷藏、枕头下放一本书,一两天就能看完。
  “你可以在我这里报名学习,亲友团一律九折。”他开始拉生意。
  林行简教的是初级班,我翻了翻桌上的课本,有点像幼儿园的看图识字,除了“bonjour”,还是一个字都不认识。都说学了法语以后,才知道原来英语是这么可爱、这么好听、这么简单。其实按我说任何人的母语才是最美丽的语言。比如上海话就很好听。
  不过我想到了小雀斑,她上次说过想学习。法语入门时很重要,特别是发音,最好有老师指点。
  “我有个同事好像有兴趣。”我说。
  “程度怎么样?”
  “我没听她说过,估计也是菜鸟水平。”我回答。
  许晓橙也是个爱淘便宜货的,一听说学法语可以打九折,午饭也顾不上吃,兴冲冲地就拉着我找林行简限时抢购去了。
  法语学校占据了陆家嘴一幢高档写字楼的一到三层,除了各种教室,还有独立的书店、阅览室和电影院。林行简在前台等我们,递给许晓橙一张报名表。表格是中法对照的,许晓橙拿起笔来就开始填了。林行简比我先看出问题,因为小雀斑填的不是中文是法语。
  “你会法语?”他有点惊讶。
  “大学学过一点,但是很久没用了。”小雀斑在初级班和中级班之间有点犹豫。
  “等等。先做个测验。”林行简说完就问前台要了份卷子,然后带她去里面的教室做题。
  一个小时以后分数出来了,许晓橙既没上成初级班也没去中级班,她直接进了高级班。
  “你还说人家是菜鸟。”林行简低声埋怨我。
  “只怪法语太简单,说不定本小姐还能读研究生呢,我会说bonjour的。”
  我嘴上不服气,心里还是有点敬佩的。我面试过好几个丫头;不过上了几十个学时的课;填简历的时候就说自己“精通法语”。相比之下,许晓橙低调多了。怎么没听她在办公室里讲过鸟语?可能是没对手懒得发挥,原来是个寂寞高手。
  “是你给我上课么?”许同学毕恭毕敬问林老师。
  “不是我,中级班以上就是外教授课。你底子可以,现在缺的是练习。”林行简回答。
  许晓橙最后报了每周日全天的高级班。
  “记住,兴趣是学习任何一门语言的原动力。”林行简递上课本时道。
  

四十岁的花样年华
伊莎兰请我吃晚饭,地点选在一家粤菜馆。到了现场才发现还有一老一少,老的是两周前协助伊莎兰主办酒会的vendor,叫骆峰,小的是他女儿。
  今天的最高温度30度,我跟伊莎兰都穿了短袖,骆峰还是西装领带样样齐全,足见重视程度。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菜单没翻页就把菜点完了,然后站起来陪女儿去洗手。
  “此老男人正式开始追求你了?”我问。
  “算吧。什么老男人,男人四十一枝花,人家是花样年华。”伊莎兰说完开始给山下智久打电话,“我在陪芮祥吃饭……她还是很伤心,晚上回家我再打给你。”
  “我干吗伤心?”她一挂上电话我就问。
  “你和林行简分手了,拉我出来哭诉。”伊莎兰边说边把手机调到静音。
  “你消息真比当事人还灵通,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分手了?”
  “做一次挡箭牌嘛,我总不能说我在跟另一个男人约会。”
  “这顿饭以后你可以两头骗了。”下次骆峰约伊莎兰,如果她正在跟山下智久亲热,就可以继续拿我失恋做挡箭牌。同一个谎言可以反复使用,倒是蛮环保的。
  “我也是被逼无奈。这样吧,下星期介绍两个候选人给你。”
  “三个。”我讨价还价。
  眼见骆峰父女已经往我们这桌来了,伊莎兰只好答应,“三个就三个。”
  伊莎兰脚踏两条船确实情有可原。一个月前山下智久过生日,她想给对方一个惊喜,就去帮他打扫屋子,在抽屉里发现一打condom。问题是他们每次*都在女方家,用的安全套是伊莎兰买的另一个牌子。伊姐姐没当面揭穿,而是冷静地统计了一下安全套的数量。当她十天后再次拜访弟弟抽屉的时候,发现安全套的数量明显减少了。我建议姐姐跟弟弟推心置腹谈一次,不排除把房子连同condom借给好弟兄使用的可能,伊莎兰说不想打草惊蛇,这以后她的心思就开始活络了,所以骆先生才有机会第三者插足。
  骆峰几乎是整个餐厅最忙的人,比服务生还忙。他一边要陪我们说话,一边还要给女儿弄点心,小丫头好像很喜欢吃广东点心,难怪今天选了这家餐厅。她打扮得像个小花童,裙子上满是蕾丝,头发烫成可爱的大卷;后脑勺上还扎了一根蝴蝶结发带。我很好奇每天早上谁给她梳的小辫子。
  这个男人有点意思,刚开始约会就把女儿带出来。小姑娘想吃什么就只要用手一指,骆峰立刻就夹起来递过去。他毫不掩饰对女儿的宠爱,不像有的离婚男人,人前死气白咧地和孩子撇清关系生怕找不到老婆。让我想起以前一个同事先天性近视,第一次和女朋友约会了一半就取下眼镜,(从小镜片带久的人眼睛都会变形,)他瞪着死鱼一样的双眼说:“你看清楚了。”对方没被吓到后来就成了他老婆。其实再坏也就这样了,不如趁早让对方有个思想准备。
  骆峰没有因为照顾女儿而忽略我们,他陪伊莎兰讲行业新闻和江湖见闻,对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反应。其实做剩女还是不错的,当剩女决心结束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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