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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猎头局中局-第33章

小说: 猎头局中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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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把烟头弹向珠江,一道亮光划了个漂亮的弧线消失在夜色中:“没问题!”突然回过头,嬉皮笑脸:“既然是公事,有没有酬劳啊?”

  我捶了他一拳:“要钱,只能我个人给你了,或者请你彻底腐败一场?”

  小花笑颜逐开:“腐败腐败!我要你的钱作甚?事儿说完了?继续继续!”说完搂着我的肩膀走回酒吧。

  迈上楼梯,大厅里熟悉的旋律已经响起,一把沧桑的嗓子正在深情的在唱着:“  我这个你不爱的人,还单身一个人。。。”

  午夜时分,小花把着那个白嫩的啤酒小妹笑嘻嘻地上了车,那个小妹还十分善解人意地问我要不要人陪,需要的话她可以找个姐妹过来,我摆摆手说不用,小花倒是很来劲地说,还有啊,叫过来一起玩嘛,我不介意。小妹白了他一眼,小花高兴地哈哈大笑。

  我跟小花说我下周一就会去杭州,回来再跟他联络,叫他别顾着玩,记得帮我把要的东西做好,小花满不在乎地说没问题,我在他脑袋上狠K了一下,说:“耽误了我的事情,我把你这朵花连根拔了!”

  看着小花的吉普车绝尘而去消失在午夜的街头后,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点了根烟,抬腕看了看表,按照时差,东京此时应该是凌晨一点了。我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拨了一个长长的号码,片刻,电话接通了。

  杨洋略带疲惫的声音随着电波扑面而来:“东楼,这么晚了,还没睡?”

  “跟一个小朋友出来喝点酒。”

  杨洋吃吃地笑了:“小朋友?不是你的那个杀人盟友小花吧。”

  我也笑了:“可不就是他嘛。你上次感冒好点了麽?”

  “嗯,好多了。你那边还顺利么?”

  “还好。不过我现在正在努力寻找做这一行的意义所在。”

  杨洋沉默了一下,“东楼,你别想的太多了。”旋即笑道,“大教主,等我回来我们便退隐江湖,抛剑画眉,浅斟低唱吧。”

  想到我们的三年之约,我心情稍稍振奋了一下。杨洋犹豫了一下,问我:“要不,东楼,我可以提前回去……”我打断他:“不,洋洋,给我点时间,我会做到的。”

  杨洋轻笑了一声不再坚持。我想,她懂得我的所有感受

  收线后,我心里十分难受,打开音响,崔文斗的歌声传了出来:

  时光从指尖划过,恋情曾握在掌中

  季节改变了曾有的誓言,爱人已悄悄远去

  影子孤独的延伸,泪水流到了嘴边

  天空是如此灿烂,城市它就在眼前

  这灯光通明的城市已经激荡了我的心

  那一幕一幕的往事竟是如此的缤纷

  这一片沉寂的城市已经淹没了我的心

  让我来不及去留住你 我那朝思暮想的人

  午夜的广州,一辆白色的丰田佳美停在空旷的街头,一个落寞的男人趴在方向盘上,无声地流着眼泪。。 最好的txt下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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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傍晚时分,我坐在露台上看书的时候,突然手机叮咚作响,接起来原来是华总。

  “大哥回来了?有什么吩咐?”

  “你在干吗呢?晚上有没有饭局?”

  “就是有,也得推掉!怎么了,要请我吃饭?”

  “不是我请你,是有人要请你。你七点钟到黄埔大道的林记吧。”

  “好的。我准时到!”

  挂上电话,我拿起手边的红酒杯,把里面剩余的半杯酒一饮而尽,微微思忖了一会儿。凭我们多年的交情和默契,华总约的这个地点无疑已经告诉我,这个朋友关系不一般,是一定有忙要帮的,而且今天晚上吃饭的人也肯定不会超过四个。

  我看时间还算充足,就冲了个凉,换套舒服的衣服出了门。林记离我住的地方十分近,我没有开车,而是徒步前往。

  到了林记门口时,我抬腕看了看表,六点五十分,于是举步走进去,要了熟悉的包房,坐下来点支烟慢慢等候。

  林记的全称是“林记燕翅鲍”,老板是潮汕人,主营就是“燕窝,鱼翅和鲍鱼”,但是我和华总喜欢这里却是因为他这里免费的白粥和十几款潮汕小菜以及他的酸菜炒饭。这里的规矩是按照人头每人需点一款“燕翅鲍”,这就是最低消费,然后其他的白粥、小菜和炒饭就可以任食。

  虽然他的“燕翅鲍”做得确实也十分拿得出手,但是说来好笑,我和华总每次也总是胡乱点一样来吃,却拼命地吃人家的粥饭。用谭剑铭的话说,化七八百块钱却是为了喝点家常的粥,这是两个“变态”的家伙。

  虽然价格昂贵,店里其实装修装饰都非常简洁,但是包房里挂的字画稍微细看却会发现不乏文人骚客的手笔。

  我正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临摹墙上的《出师表》时,华总和一名中年男子大声说笑着推门而入,我忙起身相迎。那人一边和我握手,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我,大概是华总早已跟他介绍过我,我一边请他们入座,一边招呼服务员开始点菜。

  华总坐稳当后对我说:“东楼,这是红太阳集团的吕总。”

  我再次欠身致意并递了张名片给他,吕总也站起身回了张名片给我。我瞄了一眼,原来是红太阳集团的董事长兼执行总裁。红太阳是华南地区从事日化行业的地方佼佼者,生意做的也是很大。

  点菜过程极其简单,我们不约而同都点了红烧鱼翅,然后招呼服务员把所有小菜都端一碟上来,再上一锅白粥和半盆酸菜炒饭。

  看我面前的烟灰缸里有烟蒂,吕总就递了根烟给我,然后笑呵呵地说:“萧总真的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华总,后生可畏啊!”

  我知道他是看我面相觉得过于年轻,换种方式表达而已。华总在场,我自也不需辩解,自然有他。果然,华总慢条斯理的说:“我跟东楼认识了快八年了,这家伙仗着面嫩也骗了不少小姑娘啊。”

  大家哈哈大笑后,吕总好奇地问我年龄,我报了属相后他微微思忖,有些吃惊。我知道他一方面觉得比他预想的年龄要大,另一方面,可能跟华总的介绍我的背景对比,感觉我还是太年轻。

  我们开始吃东西的时候,华总说吕总的公司想要找一个常务副总,一直没有合适的,既然我在做猎头,看看能否帮个忙。

  我大致了解了一下该职位的一些情况后,问吕总:“你们原先用的招聘渠道是什么?”

  吕总回答说:“传统手法和猎头都找过,效果都不理想。这不华总说萧总这边专业度很高,所以才来求助啊!”

  我摆摆手,说:“不敢不敢!我想知道以前你们面试的人最终不满意在什么地方?”

  简单聊了几句后,我大概明白了症结之所在,于是约了吕总等我出差回来去他公司详谈。大概是我问的几个问题都指到了痒处,吕总显得十分高兴,并且向华总和我主动表示猎头费他会按照最高标准付,不要我给他打折。

  后来吕总去洗手间的时候,华总悄悄跟我说:“喏,这就是潮汕人的脾气。不过,多年的朋友,能帮还是帮帮他!”

  饭吃完之后,吕总坚持要再请我们找个地方喝两杯,说是一见如故,一定要把酒言欢。我看华总无可无不可,也就表示同意。

  我们就近来到岗顶的“月世界”,要了个包房,点了酒水,并无稀奇。

  酒喝到半酣的时候,吕总接了个电话走出去,好久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眉头紧皱。陪他喝酒的小妹没有眼色过去撒娇,自然没换回什么好脸色。

  华总开口问他什么事情,他叹了口气:“还不是年前的年终奖问题,没发好,出了矛盾,年后开始陆续爆发,刚才人力资源部打电话说几个骨干集体辞职,他从下午安抚到现在,还是解决不了,就打电话给我!奶奶的,每年这个年终奖都要发出事儿,头大!”

  华总看我,我笑着摇摇头。这的确是许多企业都很头痛的问题,中国人是“既患寡,又患均”。每个人都认为自己的功劳是最大的,每个人都认为自己应该是拿最多的,更何况,国内企业工资和奖金根本无法做到不透明,所以传起来很快,无法保密。

  我说着这些的时候,吕总深表同感,他一屁股坐到我的旁边,要我继续说下去。我说我给你讲个红烧肉的故事吧,他说好好好,转头让几个陪酒的小妹都出去。

  “有个老板接了个单子,情况很紧急。要求在一天之内把所有的货都搬到货舱,可是人手显然不足,需要工人加班,这真是令人头痛的事情。”

  “第二天,大家搬货的时候,老板亲自下厨为工人们做饭,并且在吃午饭的时候亲自盛到每个人的碗里帮他们端到手中。工人张三接过碗正要拿着筷子扒饭,突然闻到了很浓的红烧肉味。于是他拿筷子一扒。在米饭下面埋着几大块红烧肉,抬头看老板,老板冲他点点头,微笑示意。他连忙转过身去,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张三心里想:老板看的起我,一会儿多卖卖力气。在工作过程中他每次都扛着满满的货箱不知疲倦的干着,这批货终于按时搬完了。但是张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其实每个人都和他一样卖力。”

  说到这儿,我笑着看看吕总和华总,说道:“其实每个人碗里埋的都有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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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总和吕总愣了一会儿,一起抚掌大笑,都说高明高明。

  吕总还说:“妙就妙在是老板亲自端给每个人,这样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独一份,是被老板青眼独加的。”

  华总也说:“而且关键是要埋起来,如果放在面上,或者一大盆端出来一起吃,效果就没有那么好!”

  华总转过身对我说:“东楼,我们之前谈的企业家沙龙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运作?我建议第一期可以谈谈这个问题,相信大家都很关心。”

  曲终人散后,华总开车送我回家,在路上,他问我在这里做的怎么样,我笑了笑说,还好。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点点头:“那就好!有什么不开心或者不顺利,要告诉我,不要像以前一样,一个人死撑。”

  我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春寒料峭的夜,我却觉得很温暖。

  
  周一一大早,我在白云机场的候机厅等候登机。这里大概半年后就会停止使用,新机场搬迁至了花都,远离城市。

  我拿出手机分别打给小米和贝蒂,交代了这星期我不在时她们要做的一些事宜,其中包括与赛弗科技的进一步接触,我告诉她们保持和陈经理的沟通,林副总那边等我回来广州再亲自去拜访他。

  飞机颠簸着起飞的时候,我又习惯性地头疼起来。我用力地揉着太阳穴,两年前离开广州的一幕一幕,盛世软件的种种过往,犹如前尘往事一般,鳞鳞碎片,流光飞舞。

  我到广州的第一顿海鲜和喜力啤酒,老唐眉飞色舞地跟我讲述盛世的由来……

  我和石方在第一次加班时夜半独处,我蹑手蹑脚提着报架准备突袭,却迎来了大包小包拎着食品酒水的石方……

  盛世第一次搬家我跟石方勾肩搭背,一起去西贡吃饭,石方大声地要小姐再加三文鱼……

  我跟凌吾的第一次交恶后摔门而去……

  陶立群离去时绝望的眼神,老唐眼里不易察觉的泪水……

  华总和我的第一次见面和穿山甲……

  海群、老金、周立和我一起在盛世玫瑰喝到烂醉,上桌跳舞……

  滨海,老九,倪曼,李响,《再见理想》……

  美国和毛毛的异地重逢,《有多少爱可以重来》,生日那天绝情的电话和恶梦般的婚礼……

  那张泛黄的撕碎的照片,在高速路上如纸钱般地飞舞……

  我们的新闻发布会,我们的上市,我们的雪崩……

  盛世最后连电都没有还在挣扎的我们倔强的身影……

  被迫撤离时回荡在耳边的胶带撕扯声,电梯合拢时我绝望的哭泣……

  中信广场楼下的红男绿女,来来往往,妖异的犄角,我狠狠摔成几块的手机……

  我离开时关上门前看见的墙上的字,桌上没喝完的酒,CD机里没听完的唱片,下楼时背后铃声大作的电话……

  等等!

  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少了一个人。我努力地、痛苦地折磨着自己,终于在“夜光杯”、南海、白云山和那玉佛的碎片中牢牢地的定格了一个人的身影。

  是的。是谭剑铭。

  “对不起,您拨的是空号!”当这声音挥之不去地再次萦绕在我耳边时,心如刀割。

  我的朋友,天堂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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