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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青年毛泽东-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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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枪重重地掼到长案上,指令着:“过来。”  两少尼心头惴惴,彳亍着挨将近去。  “跪下。”  哆嗦的腿一软,两少尼几乎身不由己地“扑通”跪地。  “唔,这才像话。”张敬尧鹰眼里淫光逼人,备显出猎人的快意。少顷,他又抓过枪,故意用枪口支起少尼的下颌,近近地鉴赏着道:“把衣服脱了。”  两少尼浑身抖颤:“大……大人?!”  “不想活了?!脱!”随手用枪管在两少尼脸上左右一击。  可怜两少尼泪眼汪然,有如机器人一般,颤抖着解带松衣。  许是触发了天公,白昼如夜,暴雨倾盆,似在宣泄,如在哭泣。尝试着“新村”——大同生活的毛泽东、蔡和森、罗学瓒、张昆弟、陈昌、罗章龙等十几名新民学会会员,在岳麓书院半学斋里,方结束自学,围集在一起。  这“岳麓书院”名气可不小。相传这立在正厅后面文昌阁石碑上的墨绿色的四个字,还是北宋真宗皇帝赵恒的手迹。书院坐落在岳麓山脚,大门两边侍立着汉白玉石鼓浮雕一对,庭院里树影婆娑,清雅幽静。书院内,还有文庙、六君子堂、十葬器堂、湘水校经堂等古建筑,书卷之气,抬目可见。  书院的半学斋,如今被新民学会男儿们“大同”上了。  “今天,‘大同’什么?”  毛泽东一睃屋外的暴雨道:“雨浴!”  众人一呼而起,三下五除二解除了男人的武装,只剩下一条短裤,便嗷嗷叫着冲进暴雨里,真有一股风雨世界的挑战者的气概。他们直趋岳麓山峰巅。新官上任的老牌军阀张敬尧,是不容谁来挑战的。纵然同道中人像冯玉祥、吴佩孚这样的人物,他也绝不买账。  且看看——  犹似从云天压下一般,一栋剑气森森的新楼,几乎真要将湘人镇住,迫压在哀戚呻吟的土地上。  匾额上红绸披戴。红绸下,抓押着一个莫名的“罪犯”。  张敬汤枪口一戳,威逼着:“你敢再说一遍吗?”  “湖南镇不住!”  声落,枪响。“砰!”“罪犯”即刻脑袋开花,扑倒在地。  “开张!”  张敬汤一声令下,爆竹四下炸响。红绸一起,显出赫赫然的匾额——“镇湘楼”。  张敬尧的前任,北军傅良佐司令要“镇湘”,再前面的袁世凯心腹汤芗铭司令也要镇湘——只是显得“温文尔雅”些罢了。  如今张敬尧更为直截了当,干脆把自己独霸湖南的心思外化作镇湘楼!  于是乎,无奇不有了。  他大量从日本进口铜,私铸铜元数万串,占为己有。还觉着不过瘾,又私设“日新”银号,滥印纸币;像铜元票就加印一万万,而且强迫兑换银元,以致市面上纸票如同废纸。如此这般,湖南的金融还有不大乱的?!  灾难性的后果是:一石米,百串钱。一斤盐,四两银。不敢说破了世界纪录,创下全国纪录当可无疑了。  混乱的金融,招致了湖南的大动荡。楚怡小学萧子升居室里,倒是很安静的。  一星灯光下,萧子升写着日记的手,不由得慢慢停下,浮现出于人前所罕见的冥想……  “又是一天,生命就这么熬炼着,空耗过去吗?不。惟有走留洋的路。不如此,不足以改变命运,此生也难以柳暗花明……杨先生也该回信了。”他的心里躁动着一个年轻有志者的奔流。  奔流当然也涌动在过着“大同”生活的莘莘学子的心里。为寻找一方“大同”“新村”的新处所,他们已经跑了不少地方。老在书院里,毕竟多有不便。  这天,在郊外野地里,彭道良发现了什么:“嗳,看——”  众目寻顾,遥望见栉比相连的一片瓦屋与木楼,还背着青山,傍着清溪,是一个清幽古朴的小镇。  蔡和森称叹着:“倒是个‘大同’的好地方。”  毛泽东接着道:“看看去。”  一行人来到小镇口,渐渐觉着异常:  “怎么这么死静?”  “简直像坟窟。”  “呀,这……这是什么?”  众人惊顾:一株苦楝树下,歪斜着一具几近裸体的女尸,下身血污斑斑。  毛泽东不忍目睹了,连连道:“快快,埋起来。”  大家七手八脚,将人抬到沟下,扒土垒石,细致地掩埋好。  “不对哇。”毛泽东从中判断出什么。  “听听!……” 缄默中,似可闻得隐隐抽泣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的回声。  。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九章:“大同”破碎(7)
众人相顾错愕,不觉有点毛骨悚然。  循声而往,小镇里传来的抽泣之声渐渐变得清晰。  看看地下,火堆余烬,猪蹄鸭骨,随处可见。  寻到一围破败的院墙根下,大家悄然收住了脚步:  “像是有不少女的?”  “小心!有两个站岗的北洋兵。”  毛泽东立即省悟道:“她们定是被关押在里头。”  大家的心,刹那间抽紧了。  大院门口两个执枪的卫兵看守着。其中一个,眼光瞟瞟院内:“老哥,我们轮流着,我先去尝尝鲜,你再……”  “急啥?都有份。等连长再抓回一批,人手一个,有你开心的!”  “!轮到你我,还会有好货?怕只有细伢子、老外婆啦!”牢骚一发,这人径自扭头欲去,未待进院,忽闻得一阵响响的脚步声骤然传来。  “站住!什么人?”  来人复如两队“学生志愿军”,由毛泽东领着,昂首阔步。  “混蛋,没长眼!”头前的陈昌一口官腔,气势夺人。  两卫兵一时懵懂,不知所以。  毛泽东一副“总指挥”情状,不屑地一瞟卫兵。  卫兵心一抽,刚要问,被陈昌喝断:“便衣大队长都不认识?叫你们连长来!”  一听叫出连长,倒叫两卫兵懵懂中暗生出一份畏惧。  “连长去贞女庄了。”  陈昌接得毛泽东眼色,厉声喝令:“督军明天生日,叫你们连长赶赴‘一师’,我们四帅张敬汤另有重任。”  恰在其时,毛泽东安置的张昆弟迅跑而来,煞有介事地报告:“大队长,督军让你速回督军府,共商生日大庆之事。”  毛泽东不惊不咋,只是轻“嗯”一声。  两卫兵至此,已是笃信不疑,递上香烟,巴结起“大队长”来。  陈昌立即训斥开了:“还不快去?等挨枪子?!”  “是是!”一卫兵闻命奔出。  毛泽东一口浓重的湘音不敢外露,只能与陈昌共演双簧。见毛泽东手微抬,往里一指,陈昌便顺势扬帆: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大哼小叫的!”  “是、是抓来的一帮娘儿们,长官随拣随挑。请请。”  毛泽东一行进得院落,机警地四下察看着,少顷,即随卫兵进内。  把守堂口的卫兵突见同道领着一队人马大步过来,神经质地一颤,问道:“什么人?”  同道两步赶去,悄声通报着。  “原来是……”他心下也一记抽搐,不敢怠慢,随即打开锈锁,“大队长请。”  呻吟的木门一开,毛泽东、蔡和森一行猛可间愣住了——  小至十一二岁妹子,大至五六十岁,一个个衣衫破碎,难掩胴体;有的已横倒在神龛下。  一双双恐惧的眼睛!  一个胆小的妹子,突见来人,吓得憋不住歇斯底里地失声啼叫起来。  “叫你个鬼!”卫兵一声咆哮,顿将啼叫人镇住。  一行“大同”男儿震惊了!  “禽兽不如!”毛泽东忘情地一声呵叱,泄露出一口湖南腔。  两卫兵顿生狐疑,下意识地把枪一横,问道:“大队长怎么?”  “大队长是湖南本地人。”陈昌只得将错就错,故意提醒着,“你们可要当点心!”  毛泽东不再作哑,干脆顺水扬帆道:“你们连长没见过女人吗?看这些老老小小的,统统给我轰走!”  “哎哎,大队长……”  “叫你们轰走就轰走!”“大队长”一冒火,声威并出。  蔡和森一使眼色,同窗闻风而动,佯作恼怒地驱喝开一堂的女人:  “滚!滚!”  “还不起身?”  “快滚你们的!”  两卫兵迟疑着还想阻拦,即被毛泽东喝住:“你们连长要人,叫他来督军府找我;要多少,给多少;你们想要,也给。”  两卫兵愣怔之下,不禁暗暗喜出望外!  蔡和森、陈昌一班男儿,连催带拉,将一堂的女人尽数“轰走”。  直到被带出城区,老少姐妹们一个个还是懵懵懂懂,战战栗栗的,欲走不敢。  “你们不是‘灰面坨?’”一个大胆些的妹子疑惑地问着。  “什么‘灰面坨’?”轮到“大同”男儿懵懂了。  “穿灰衣的北洋兵!”  “你们真的放……放我们走?”  这倒叫这班热血男儿发急了,又不便回首顾探:  “快走,乡亲们!我们不是什么‘灰面坨’。”  “再叫抓着,我们可救不了你们啦!”  “快回家!”  恶梦顿醒。一个个同胞姐妹哭着、笑着、叹着,两三个一伙地舍命飞逃。有几个蓦然醒悟过来的,又半途折回,冲天降的这班后生子恩人俯身行了大礼之后,这才飞快地没入谷地、丛林。从庙堂里出来,毛泽东、蔡和森一行并没有丝毫救下弱女子的快意,一个个心思沉重,步履艰涩。他们不能不反思……  毛泽东心里在苦痛地解剖着:“严酷的现实,破碎了我们‘新村’大同生活的美好尝试,空想社会主义——此路不通。”  是哇。寄宿在半学斋里过着“大同”生活的莘莘学子们,这回是彻底地失眠了。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大同”破碎(8)
山地的子夜,一风吹过,林涛呼啸。心潮逐浪的十几位报国学子,一个个只觉着心际、耳畔老是汩汩的,也未知是——  心潮?还是林涛?  须臾,毛泽东的目光又回落到被张敬尧严禁,可还是从民间报纸里捅出来的报道上:  ……新化市面百业昂贵,闭门停业,十室九空,贫民、小民齑粥尚难自给,工匠佣作生活不能自谋。县城十余里外土匪出没,肆行抢劫或掳人,勒赎烤烙,强奸妇女,焚毁庐舍。兵燹余生,益之以饥馑,又益之以疾病,实为数百年来未见之奇灾!  仿佛远在天涯,又宛如近在咫尺,凄怆揪心的歌谣幽幽传来:  灰面坨、灰面坨,  抢了我鸭,  夺了我家鹅,  还要……还要强奸我的老外婆!  ……  幽幽的哀歌,如雷贯耳,震撼着失眠的学子。  毛泽东慢慢又睁开双眼,忧虑的目光直趋窗外昏沉的夜天。  他和会员们焉能不知,时下悲观的亡国论有如“风烟四起”:  “社会坏了,人心坏了!”  “没有救了!”  “中国将亡!中国将亡!”  “……”  这可不只是湖南,而是神州古国从东西南北中发出的哀叹!  毛泽东痛苦地自我解剖着:“美好的‘新村’生活虽能陶冶我们的心灵,却无补于军阀混战的大社会。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决然地欠身坐起。  见毛泽东坐起,同窗诸友也一个个先后欠身坐起。  蔡和森一吐闷气道:“润之,要补救社会,得想新的办法!”  “嗯。新的!”晓未破,夜未尽,天光惨淡。  “新村”的学子们在书院水井头互浇着井水,开始了求索“新的”一天。  “章甫。”一声亲切的呼唤,顿叫光身大男儿好一阵窘迫。  “哟,是章甫兄的堂客!”  陈昌不解地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堂客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道:“毛先生的信。昨天断黑到的,我一看是北京发的,就送来了。”她叫毛秉琴,陈昌的爱人。  陈昌接手一看落款,不由得扬臂一呼:“杨先生来的!”  这一唤,着实非同小可!从不光身于人前的这班严肃书生,竟也不顾“纪律”,赤条条地一个个蹦将过来。  毛泽东撕开口子一抽,信页上熟识的字迹便跃然入目:  润之、和森诸位:  你们的“大同生活”不知试验得如何?念念!告诉你们一个你们一直惦挂的消息。我已和“华法教育会”会长蔡元培先生商妥,欢迎你们来京,具体洽谈赴法勤工俭学事宜。我看,这倒不失为你们新民学会进取的一条新的路。润之、和森若愿来北大求学,诚所欢迎……  “喔!——”  苦苦思索与探求中的会员们欣喜若狂,又无以宣泄,竟然破天荒地将陈昌堂客毛秉琴抬将起来。  “要死了,快放我下来!你们疯了?!”  哪听她的?赤条条的光臂、裸肩,将毛秉琴彩轿似地哄抬得凌空旋舞。  毛泽东毕竟多次经过“烈风雷雨”的洗礼,心中虽也感奋,人却静如水井,与蔡和森具体商议着什么。  “咳,你们都中邪了?!”  随着一声呼喝,赶来了挺鼻抬脸,意气昂昂的萧子升。  “先生们,看——”他亮出一张明信片,“杨先生来的,我们可以去法兰西啦!”  大家兴冲冲地回到半学斋,穿了衣裤;一个个尽扫愁容,争相倾诉着,洋溢出冲决罗网的霍霍锐气!  1918年6月23日,蔡和森受新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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