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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清留学生-第14章

小说: 大清留学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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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声汽笛的长鸣,去往上海的航线是这个时代的东亚最繁忙的航线之一了。

    前世作为一个从没有做过长途客船的北方汉子,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晕船,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噢,吐啊吐啊,你就习惯了。”他已经习惯了。

    远处的天空渐渐变成了蓝sè,浅蓝,越来越浅,周围仍然一片寂静,只有机器的声音,转眼间天边就出现了一片红霞,慢慢扩大了它的范围,周围更亮堂起来。

    不一会太阳就露出了一小半,很红,却没有什么光亮,它吃力的向上爬着,一步一步努力,终于冲破了云霞,跳出了海面,颜sè红的鲜明,忽然就亮的刺眼,杨彦昌眯了眯眼睛,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很靓,是不是?”

    转过头,一个圆圆的脸蛋就充斥了眼眶。

    “唔,是啊,真美。”

    “我在家的时候经常看的,不过不是从船上,也不是在海里,在江边看的,不过从江河边的村落里蹦出来的太阳也很好看。”

    “是么?”

    说完这话两个小子又都沉默了半晌,远处的太阳已经步入了云层,从那照shè下来的光亮让一片海洋都明晃晃的,让人分不清哪是天,哪是海。

    “彦昌,你说,上海学堂里的先生严不严?我们能过了考试去花旗国吗?”

    “我不知道先生严厉不严厉,但我知道,天佑,你是肯定能去花旗国得,你是注定了的。”

    圆脸小子愣了愣,“为什么注定了?”一脸不解。

    “因为你是詹天佑啊。”杨彦昌笑眯眯的说道,心里嘀咕着“是啊,因为你是詹天佑,那个在我小学课本里的詹天佑。”

    “那我呢?那我呢?”推开满脸疑问的詹天佑,一个瘦小的男孩爬到杨彦昌身边,急急问道。

    “怎么不睡了?你也是,你也注定了。”

    杨彦昌一回头,好家伙,一群子小屁孩竟都围在身边,他笑了笑,“我们大家都注定了!”

    “切~”围着他的一伙人纷纷散开了,叠被子的叠被子,闲聊的闲聊,身边只剩下了小猫三两只。

    “我还以为你跟容大人闲聊的时候,知道了些秘密呢。”个子最高的男孩,居高临下的瞧着杨彦昌。

    杨彦昌认得他,梁敦彦,今年15岁了,也是学过英文的,是容闳从香港zhōng ;yāng书院招募的学生,顶顶骄傲的一个家伙,至于为什么对他态度这么差,“嗯,当某些优秀子弟被别人比过去的时候,嫉妒心常常会更重些!”

    说明白点,好吧,“这小屁孩嫉妒容闳跟我多说了几句话。那也不能怪我啊,人想跟你们说说话,拉拉家常,一个个就板个小脸。”

    “敦彦!”詹天佑拉拉梁敦彦的袖子。

    杨彦昌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转过头继续看着海天处那抹艳红,“是有个秘密,可惜不是容闳告诉我的,是CCTV,但我会告诉你么?纪录片上说明了,每年30个幼童赴美,我们一共才多少人?除了那个不知姓名被我抢走名额的小子,剩下的不都注定了麽?”

    梁敦彦瞧着没趣转身就走开了。

    “阿昌哥,别生气,其实阿彦哥是个不错的人呢!”

    “是啊,彦昌,大家以后都是同窗,别闹别扭。”

    同属三只小猫剩下俩,潘铭钟跟着詹天佑,一同安慰他。

    “怎么会,我才没放心上。”杨彦昌撇撇嘴,“小屁孩无聊的抢风头思想罢了。”

    接着,变个脸,很sāo包的笑笑“将来他总会习惯老是被我镇压的。”

    …

    “嘿。小家伙们收拾好东西,船就要到了啊。”几天后的一个中午,跟着容闳绕了小半个中国的王安走进来说道,他就是容闳的随从之一,杨彦昌记得清楚他腰里藏着把小火枪。

    “喔,终于到了。”

    “要下船了啊。”

    “…”

    船舱里,一群孩子又兴奋起来。

    同治十一年,三月二十八,立夏。西历1872年5月5rì,中午。

    前后历经十rì的海上生活,容闳终于回到了上海,身边却多了二十多个平均年龄也就12岁的幼童。

    码头上早有人候着了,杨彦昌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知道他们会这天登陆,没有电话也没有电报,海上的轮船误时误点也是家常便饭,“或许他们派的人掐好了大致时间每天都有人候着。”

    所有的行李都有人统一管理,而容闳下船的时候,就穿起了古老的官袍,刚下船就跟着一同样穿着蓝sè袍子的人聊得火热。

    “像两具僵尸。”这是杨彦昌的评价。

    周围的一些百姓和他身边的小孩子们一样敬畏的看着他们,都离得远远地。

    “十九世纪的上海还真是新鲜。”杨彦昌跟着其他的孩子一样,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浦东还是片荒滩啊,也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外滩上那些欧洲风格的建筑上飘得还是外国人的旗帜啊,还是五星红旗看的顺眼。”跟着人流,杨彦昌四下瞅着,小声念叨着。

    直到都走到宽敞些的地儿了,容闳跟那个官员钻进了两顶轿子,幼童们跟着几个仆从杂役排着小队跟在后边,最前边举着官牌的兵牟开道,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往出洋肄业局出发的时候,杨彦昌还在队伍里纠结着将来是不是把那串“糖葫芦”再给建起来,那塔顶上若是插根旗杆,飘上五星红旗是不是更气派?

    …

    上海开埠三十年,租界面积跟贸易额一样都是名列前茅的,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这一支奇怪的队伍,但杨彦昌感到自己就是免费请一百多年前的上海同胞还有客居上海的国际“友”人们看了一场免费的猴戏。

    然而,这跟猴屁股媲美的脸在别人眼里明显是激动非常的表现。

    山东路幼童出洋肄业局沪局门口,幼童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昂着头看着大门台阶上那位自我感觉良好的肄业局官员。

    这位刘校长,不久前刚刚慷慨激昂的勉励了一番学子,目前正抚着胡子得意的看着这二十多个新入学的娃娃,这些孩子的到来就好似及时雨一般填补了这学校的大片空白,当然,也让他在同僚面前少了几分尴尬。

    眼光一排排的扫过去,当他看见杨彦昌时,那比其他孩子更红的脸蛋就映入了他的眼睛,满意的点点头,“健康,jīng神,相貌端正,看样子也听懂了我的话!非常不错!”

    刘翰清点点头,又把目光转到别处去了,只是心里想着待会是不是问问容闳这孩子是谁?有前途的娃娃,自然就要大力栽培的嘛。

    而我们的主角,正在立夏这天忽然就强烈很多的太阳下暴晒着,嘴里正碎碎念着这万恶的封建主义,万恶的旧社会,“你们坐在轿子里遮着脸,享受威风了,怎么就让我们抛头露面?而且还是老长的一段路!”这一刻,他万分想念当年学校那老旧的校车。
第二十节 初入局
    和上辈子一样,报名太晚的学生就算是插班生,只是这班里插班生太多了些。

    对于只准备容纳百八十个学生的学校来说这已经不算小了,虽然在杨彦昌看来这很有传统风格的二层楼房还是有些寒酸。

    二十几个娃娃规规矩矩的跟在刘翰清的背后,前边斑白的辫子左右晃着,后边一溜小鬼瞧着那节奏行进间还颇为整齐,容闳在一旁看着不觉有些好笑。

    大教室就在一楼,一个斯斯文文的男人站在门口候着,杨彦昌看着清楚男人背后的房子里几个半大小子畏畏缩缩的把头伸到窗口观望着,一看见刘翰清临近了,“嗖”的一下就都不见踪影。

    “大人好。”那教习弯弯腰。

    “嗯,这次学生们总算都来齐了。”刘翰清有些感慨的挥挥手,示意一旁的长随把学生们带进教室里,却一把拉住就要跟进去的容闳,低声说着什么。

    杨彦昌和一众伙伴进了教室,见着里边已经有五六个孩子了,端端正正的趴在桌子上看书,直到进屋的人越来越多,嘈杂的声音大起来,才装模作样的抬起头做个惊奇的表情,赶忙站起身来做欢迎状。

    “哎,刚才我是看错了了吧,窗口是不是没人?”

    “扑哧。”

    “禁声,大人就在外边。”

    旁边几个孩子嘀咕的声音钻进耳朵,“呵”杨彦昌低声笑笑。

    教室颇大,前后各有两张大大的四方桌子,前边的桌子上放着把戒尺,一本不厚的书,桌子旁边一个木制架子上放着块黑板不过上边没有什么字迹,后边墙壁上贴着孔子的画像,画像下的桌子上一个牌位,杨彦昌不用看就知道上边写着“至圣先师孔子神位”。

    两张桌子中间排了二三十张配了长凳的桌子,黑sè木质。“单人单桌,很宽敞,不用划条19世纪的三八线了。”心里开个玩笑。

    跟进来的官员让大家自己找好位子,先站在座位边上不要入座,最后的大佬们还在门口说着话呢。

    二十多个孩子早在船上就熟悉了,谁更喜欢和谁一起玩自然就坐在了一起,杨彦昌左边詹天佑,右边潘铭钟,前边坐个谭耀勋,身后再坐着容尚谦,说来惭愧,十来天他也就跟这几个人关系最好,而这四个人里香山人就有俩。

    然而最让他感到惊奇的是梁敦彦竟然坐在谭耀勋旁边,就在他左前方,杨彦昌望过去的时候,梁敦彦也正看着他这边,“哼”了一声就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傲娇。”两个字出现在脑海里,打个寒噤,杨彦昌慌忙转过头去。

    “咳,咳。”看的出来,从古至今所有讲话开始前的试音阶段都是这样的,杨彦昌看着前边站着的容闳脑中忽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不过他也好奇老刘在外边都给说了些什么,怎么他们的眼眶都有些cháo红?

    教室里慢慢安静下来。

    “诸位学子,本官希望你们都珍惜眼前的机会,须清楚幼童留美肄业实乃皇上,太后之恩典,曾、李、丁三位大人之心血,开数千年未有之先河,当今国事维艰,诸生切不可妄自菲薄,徒耗光yīn。”容闳静等半晌,直到孩子们都有些心悸了才忽然开口。

    “各位应都识得本官,同治十年初至今,一年有余,诸生入学都经由本官过目,而肄业局有今rì之局面实乃曾大人,李大人在朝中一力cāo持,刘大人在沪全心维护才有所得。适才刘大人告知本官,月前曾大人已殁于江宁,本官希望诸生能够牢记今rì之幸运,用心向学,兴我大清以慰曾大人在天之灵。”

    容闳说到最后已然红了眼睛,话不成语,匆匆就下台了,虽然刘翰清仅仅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虽然这些孩子或许什么也不懂,但他始终认为必须让这些孩子也知道他们来之不易的机会是如何得来的,必须让他们知道那个帮助了他们的老人已经去世了。

    书舍里一片哀凉,前边站着的几个官吏虽不知已经第几次获知这份消息了,表现依然悲痛十分,而台下,站着三十个娃娃,其中有几个或许也被这气氛给带动了,落下泪来。

    杨彦昌不知道身边的同学们都有几个知道那位曾大人到底是谁,悄悄地,他喃喃道“曾剃头,我还准备你能来这肄业局看看,好跟你算算你那本家书的账呢!当年老爹可是逼我看了好多遍,你怎么这就走了?”当年他老爹在督促儿子看书的时候也曾把曾国藩的一些事迹讲了,当年还有抵触情绪的老杨也没想过认真了解这人,直到现在还曾一度期待着出洋前能见见老曾。

    1872年3月12rì,被后世一代伟人称作“予于近人,独服曾文正”的曾国藩在两江总督任上去世,天下震动。

    课堂成了追悼会,已经难以继续,而申时(15点到17点)也过了一半,校长带着委员连着几个教习一商量就算放学了,顺便让这些刚到的幼童们熟悉熟悉环境。

    之前五个小子一下课就跑得没影儿了,剩下一群孩子跟着个杂役就熟悉了未来要呆段时间的“家”。

    一楼是教室,图书馆,餐厅和厨房,图书馆里从经史子集到外国文学应有尽有,看上去颇具规模,而餐厅跟后世的没什么区别,几张大桌子好多小凳,厨房没带人参观,杨彦昌瞅着厨房门口吐着舌头的一条瘦狗,有些担心自己的伙食问题。

    二楼是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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