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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当秀发拂过钢枪-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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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过山梁,小村就出现在眼前。能够看到自己的家了,姚远再也没有勇气往前走一步,他把车子停在路边,在山坡上坐了整整一下午。

  深秋,收割过的庄稼地空荡荡的,满眼一片萧索。

  看着光秃秃的远山,姚远心头一片悲凉。自己连一只鸡也卖不掉,还妄谈什么给母亲幸福?这件事,把他刚回家时建立起的自信和愿望,一一击碎,片甲不留。他这才明白过来,像他这种人,呆在农村,非但不能给母亲幸福,反而还会拖累母亲,给她更大的不幸。要是没有自己,哥哥姐姐一定不会像这样撒手不管,母亲的生活,也一定不会像这样艰辛。

  就在这一刻,姚远第一次有了想离开村庄的念头。

第五十一章  姚远参军
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在这个贫穷的家庭,姚远越来越不知该怎样生活下去。

  这个贫穷的家太沉重了,他感到自己已心力交瘁,真的挑不动了。他这才知道,要挑起一个家,不仅仅只是拼尽全力干活!

  有天姚远帮别人碾完麦子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累得筋疲力尽,可一进家门母亲告诉他,依依烧得厉害。姚远一摸依依的头,烫得手都放不住,他二话没说,就又抱起依依往距他们村十多里的临村赶。这方圆,只有这个村有个看病还可以的赤脚医生。

  依依病了,母亲之所以没有及时告诉他,姚远心里清楚。在他们这里,碾小麦是农民最重也是最大的一件事,需要许多人互相帮忙才能完成。姚远力气少,不太会干活,许多人不愿意跟他们家搭伙,你要是再中途离开,那别人给自家干活也就不会尽心。所以,母亲虽然很着急却不敢早早地把姚远叫回来。

  等姚远把依依抱到看病的地方,已是汗流浃背。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男人,他一测依依的体温就责怪姚远,孩子烧到四十度了,怎么不早点送来?让姚远无言以对。

  等给依依吊完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取了药,姚远就抱着依依往回赶,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累得一步路几乎都走不动了。

  依依打了吊针后,感觉好些了,一上路就沉沉地睡着了。看着怀里这个仅几个月大的婴儿,姚远真不敢想像,靠他,真能把这个小不点扶养成人?也许是因为依依断奶早,身体很弱,三天两头生病,经常晚上整夜整夜地哭,母亲已被她累得骨瘦如柴。而自己,每听到依依哭,心就会提起来。这么小的孩子,不会说话,一切只会用哭声表达,让姚远无能为力。每天夜里,不管多累,只要依依一哭,他马上就会惊醒来,起来站在屋檐听,直到她不哭了,姚远才会回屋去睡。有时会忍不住问母亲:“妈,娃没事吧?”母亲总会安慰他:“是饿了,没事,你快去睡。”

  促使姚远离开的,还有另位一件事。因为是村里的外姓,父亲在世时,他家一直是被人欺侮和排挤的对象。父亲走了,可这种局面依然没有改变,母亲几十年来惟一能做的就是忍气吞声。回到土地,姚远也学着父母,遇事能忍则忍,可有些事,终归是忍不过去的。

  村里进行土地调整,划分给父亲和三姐的地要被收回去,母亲原想找村干部,留下一个人的土地给依依,但想想肯定不可能,也就没有去张口。没想到村干部在收回土地时,非但没有给他家多留一寸,反而多收去了不少,更可气的是他们没有一次性收去一整块田地,而是在姚远家的每片田地中都收去一块,经他们这么一弄,有的田地连耕种都成了问题。谁都看出,这明罢着是村干部仗势欺人。

  姚远不顾母亲的极力拦阻,和大队书记狠狠地吵了一架。从小以来,姚远一直比较听话懂事,在村里以脾气好出名,可他这次吵架,让全村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憋在心底多年的怨恨委曲,终于像火山般爆发了。

  村干部不过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主,姚远态度强硬,任谁都劝不住,大有和村干部拼个鱼死网破,村干部怕了,第一次对姚远家做了让步,最后收去了一整块田地,还给姚远的母亲道了歉。

  架虽然吵赢了,可姚远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问自己,这辈子,就要这样度过吗?去和这些人斤斤计较吵吵闹闹,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太乏味太无趣了?多少年过去了,农村的现状还是这样。想到这一切,他少年时的梦想,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他清楚,如果不能走出大山,不论他的梦想多美好,报复多远大,一切终究只是一个梦。

  从此,要走出大山的愿望,就更坚定了。

  转眼到了年底,征兵工作开始了,姚远觉得这是自己能走出大山的唯一途径,便有当兵的念头。可他又顾虑重重,他和母亲相依为命,他怕母亲不让他走,也怕哥哥姐姐反对,更怕自己这么出去,过几年依然一无所有灰头土脸的回来。高考落榜,留给他心里的阴影太重了。

  可他想走出大山的愿望太强烈了,经过激烈地思想斗争,最后他还是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他知道,错过了这个机会,他真的会像父亲一样,在这个穷山沟里走完一生。

  出乎预料的是,母亲对姚远当兵非常支持,哥哥知道了也没有反对,知道姚远的顾虑后,他还鼓励姚远,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锻炼的机会,一个看看外面世界的机会。

  家树的话让姚远如释重负豁然开朗,他心里说,对,给自己一个机会,哪怕一个出去看火车的机会。

  就这样,姚远参军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十二章  黑石山哨所
如果说昌马河是中国核工业的“血脉”,那么,黑石山隧道就是连结外界与基地的“动脉”。

  黑石山因山体由黑褐色岩石构成而得名。狭窄的视野里,千篇一律是黑褐色的绵延不绝的荒山秃岭。除了偶尔疾驰而过的列车,连只鸟儿也从不光顾。

  与昌马河哨所一样,寂寞孤独,是哨所官兵面临的主要课题。同为单独执勤点,不一样的是,黑石山隧道因执勤任务重,由一个班的兵力驻守,而且点上常年还有一名干部。

  程阳到哨所的时候,驻点干部是副中队长林岩,一个蜜月还没度完的新郎倌。

  林岩长相英俊,但与文凯全然不同,带着明显的书卷气,不像文凯那样显得孔武有力,个头也没有文凯高,一米七八的样子。

  程阳很快得知,林岩是个正而巴经的大学生军官。从小热衷军营的他,高考时不顾父母的反对,报考了武警技术学院。可在校是高才生的他,毕业时却被分到了这个天荒地远的戈壁滩。

  也许是因为新婚不久,还处在幸福甜蜜当中,整天乐呵呵的,和战士们泡在一起,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

  如果没有林岩,这个偏远的执勤小点肯定是另外一番情景。林岩能歌善舞,而且还是个吉它高手。看他用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听他用充满磁性的嗓音唱歌,真是一种享受。

  一个班的兵力,分在东西两个洞口执勤,每天除了哨兵,正常工作训练也只有三个人。在林岩带动和指导下,点上战士唱歌、弹吉它,大多都会两招。为趋赶寂寞,林岩经常组织仅有的几个战士开“袖珍晚会”。因为演员少观众少,有时甚至只有演员没有观众,所以他们就把自己的晚会美其名曰“袖珍晚会”。

  黑石山隧道长约5公里,是国内较长的隧道,在洞内步行大约需要一个小多时,依山而行,得两个半小时。只有林岩一个干部,他经常是在东口执勤点住一周,西口住一周,经常这么来回跑。为节省时间,林岩总是打着手电在隧道内穿行,好在这条铁路火车极少,而且几时几分经过,官兵们一清二楚。

  林岩一去西口,东口执勤点的战士便度日如年;他一到东口,西口的战士便又望眼欲穿。他每离开一个点,战士们便依依不舍,这让他很自豪也很难过,有时真恨不能分身有术。

  程阳的到来,让黑石山隧道执勤点的官兵,确实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因为程阳会小提琴演奏,他和林岩的吉它,很快被黑石山哨所的兵们喻为“黑石山双绝”。

  程阳很快替林岩分忧解难,同林岩一样,成了黑石山哨所的快乐使者。林岩到了西口,他就让程阳到东口,代替他组织大家搞好点上的娱乐活动。

  起被程阳很高兴也很激动,但是慢慢的,他有些厌倦了。尤其是当他独自一人背着小提琴,走在幽暗静寂的隧道,就像跌入时光黑洞,漫长的总感觉走不到头,内心还会无端地生出恐慌和凄凉,让他不能自己,有许多次,眼泪不知不觉湿了脸颊。

  在这里,就这样,真能脱胎换骨,蜕变成一个让韩雪刮目相看的真正意义上的军人,他对韩雪的话充满了怀疑。他想,女人真是太奇怪了,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日复一日呆在这世隔绝的鬼地方,能不变傻就算万幸了。

  有时他想,副队长一个人走在这条隧道上的时候,是否有过和他一个的想法?可一想到副队长幸福的无忧无虑的表情,他马上否定了。同时,对韩雪的话又开始半信半疑,但在这个隧道走多少个来回,才会有副队长一样的表情,他不得而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五十三章  一个陌生女子的来信
真是连野百合也有春天。就在这个连鸟儿也不光顾的大漠戈壁,姚远却遭遇了自己生命里至关重要的爱情。虽然大多是纸上谈“情”,算不上轰轰烈烈却也刻骨铭心。

  韩雪在昌马河哨所拍摄得组照,很快见报了,意外的是,没过多久,姚远也收到《少年文艺》编辑部的来信。

  姚远一摸,信很薄,不象是退稿,他的心便狂跳不已。但他还是不敢确定信的内容。当赵大年、柱子满腹狐疑地问他是什么时,他强压住心中的慌乱,随手将信揣进裤兜,故作镇定地回答他们:“没什么。”

  中午,姚远一个人来到河边坐了很久,鼓了很大的勇气才抖抖嗦嗦地将信拆开。当他看到“您的来稿已被我刊采用,拟在第六期刊发”这句话时,高兴的一下地从地上蹦了起来,跳了几圈后又有些不敢确信,低头再看,的确是这么写的,便返身冲回宿舍。

  “班长!柱子……”他人还没进宿舍,就远远地喊上了。

  “干什么?”他俩从床上爬起,揉着惺忪的眼睛莫名其妙地问。

  “班长,你看,”姚远将信递给赵大年,“我的文章将被这家杂志采用。”

  “真的!”赵大年一把抢过信,激动的手也有些发抖。柱子穿着裤头就扑了过来。

  “闷胡芦,不错嘛!”他俩一看完信就从床上跳下来,赵大年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姚远的背上,将他打了个趔趄。

  三个人激动地抱成一团,跳跃、欢呼。然后,不约而同地冲出门,一路狂喊着跑到河边,对着长天大地     “噢、噢”地吼叫,尽情地释放心中膨胀的快乐。这是姚远到水线第一次这么忘情地呼喊,他没想到扯开嗓子喊是如此的酣畅淋漓。

  还没收到编辑部寄得杂志,姚远就收到南京一个叫沈初的读者来信,字迹俊秀,文采斐然,让姚远自愧不如。

  她在信上说,小时候,她跟随爷爷奶奶住在乡下,有次和小朋友在池塘边玩,不小心掉进池塘差点淹死,是一位过路的解放军把她救了上来。闻讯赶来的乡亲们和爷爷奶奶只顾了她,等发现时那个救她的叔叔已经悄然离去,甚至连他的名字也没来得及问。

  她说,当时我在水里拼命挣扎,内心充满了恐惧,当那个绿色身影过来抓住我说“别怕”,那一刹那我真的就什么都不怕了。他抱我上岸的时候,我感到他的怀抱是那么的安全、温暖。他放下我的时候,我小小的心里竟生出强烈的不舍。时隔多年,这个绿色的身影始终铭刻在我心中,成了我心里一个无法解开的结。读你反映军营生活的文章,倍感亲切,也让我再次感受到了军人的伟大,于是便冒昧给您写信。

  她的信很长,尽是对军人的崇拜和绿色军营的向往。

  读了她满纸的崇拜,姚远他们一个个激动的两眼放光。赵大年当即发话:“不论我们在什么地方当兵,具体干什么,这都无关紧要。只要我们穿上军装,就成了受人尊敬和爱戴的人。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柱子,你的内务不能再马虎,姚远的战术、军体动作也要再好好练练。我们不能因这里领导不常来检查就随便应付,我们得经得起自己的检查,得对得起‘军人’这个光荣的称谓。”一席话说得姚远和柱子低下了头。

  扪心自问,姚远也觉问心有愧。他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为自己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虚掷”青春一直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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