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历史电子书 > 天下三国 >

第17章

天下三国-第17章

小说: 天下三国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曹操作为文学家,写诗是一把好手,作为政治家,杀作家也是一把好手。但掉脑袋的这三位,也有其不大肯安生而惹祸的缘由。孔融的地位相当高,曾任北海相,到许都后,担任过将作大匠,也就是建设部长,这还不是曹操主要嫉恨的。由于他和曹操总过不去,经常发难,加之是孔子后代的号召力,成为士族豪门的代表和知识分子的领袖。他的府邸已成为反曹操的各种人物聚合的“裴多菲俱乐部”。这时就不管你的文章写得多好,和儿时让梨的美德了,对不起,找了一个叫路粹的文人,作家中的败类,还不俯拾即是,写了封密告信,检举孔融“与白衣祢衡跌荡放言,云,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瓶中,出则离矣……大逆不道,宜极重诛”。书奏,下狱弃市。
  杨修的职务要差一点了,在曹操的指挥部里,只当了个行军主簿,大概相当于参谋,而且不是作战参谋,连行军口令还从别人嘴里听说,显然是闲差了。所以杀他不像杀孔融那样颇费周章,扰乱军心四个字,就推出去斩首。《三国演义》说是曹操嫉妒杨修的捷才,生了杀心。其实,由于杨修不安生,介入政治,成为曹植的嫡系党羽,出谋划策,卷入了宫廷接班人的夺权斗争之中,而且许多臭主意,都被曹操拆穿了,才要把他除掉的。
  老实说,文学家玩政治,和政治家玩文学,都有点票友性质,是不能正式登场的。在中国历史上,有几个像曹操这样全才全能的政治家兼文学家呢?因此,他的一生,既没有出过政治家玩文学玩不好的闹剧,也没有出过文学家玩政治玩不好把小命搭上的悲剧。所以,鲁迅先生说:“曹操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一个英雄,我虽不是曹操一党,但无论如何,总是非常佩服他。”
  就看曹操对付那个自视甚高的刘桢,就可知道文学家永远不是政治家的对手。他把刘桢送去劳改的理由,就在于这位文学家崇尚“通脱”,到了过头的地步,也是不怎么安生,越出了文学的范围,才惹祸上身的。有一次,曹丕在私邸宴请他的这些文学朋友,也就是建安七子中的几位。当时,大家酒也喝得多了些,言语也随便,曹丕的夫人甄氏是位闻名的美人,可能有人提出来想一睹芳容,也许正是刘桢的主意。
  《三国志》裴注引《文士传》中讲述了这段插曲,说道:“刘桢辞旨巧妙皆如是,由是特为诸公子所亲爱。其后,太子尝请诸文学,酒酣坐次,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中众人咸伏,而桢独平视,太祖闻之,乃收桢,减死输作。”就因为看了一眼皇太子妃的“通脱”和不在乎,对不起,关进劳改营去采石了。
  过了一些日子,“武帝至尚方观作者,见桢匡坐,正色磨石。武帝问曰:‘石如何?’桢因得喻己自理,跪而对曰:‘石出荆山悬崖之巅,外有五色之章,内含卞氏之珍,磨之不加莹,雕之不增文,禀气坚贞,受之自然,顾其理,枉屈纡绕而不得申。’帝顾左右大笑,即日赦之。”(《世说新语》)看来,这篇即席吟诵的《琢石赋》,把文学家的曹操打动了,当场把他释放。看来,这该是最早的大墙文学了。张贤亮和丛维熙两位先生,常为自己是否大墙文学之父之叔争论不休,其实,大墙文学之祖,这位刘桢先生倒是当仁不让的。
  被政治家这样耍了一下以后,从此,这位文学家还敢坚持建安文人所倡导的“通脱”吗?所以,文学家想搞些什么名堂,都以适可而止为佳,太自以为是了,罔顾一切,便有物极必反的回应。假如这反馈是一把悬在头上的达利克摩斯剑,大多数凡人,是不大容易潇洒得起来的。于是,不但不“通脱”,甚至拘谨过分了。曹丕在刘桢死后,与吴质的一封信里评说到他:“公干有逸气,但未遒(尽)耳!”看来,在采石场劳改了一阵,不但为人,连文章也收敛了不少,所以魏文才有“未遒”之叹吧?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建安文学的主帅(3)
因此,以后听到有些不知世事深浅的年轻人,不问具体环境,具体条件,动不动指责一些作家,为什么懦弱,为什么不说真话,为什么不顶着枪口上,为什么不杀身成仁?看似义正词严,掷地有声,其实不过是站在干岸上,说风凉话而已。且不说鼓吹别人去当烈士,那居心之险恶,而自己碰上这样状况,是否也说到做到,是大可怀疑的。因为这多年来,我很看到一些银样镴枪头的同行,嘴上说得不知多么激昂慷慨,事到临头,骨头比醋焖鱼还要酥软,两腿开溜得比兔子还快者,非止一位。但愿这些说大话的勇者,能够真正的无畏无惧,文坛也许更有希望一点。
  建安文人,最早被曹操用来祭刀的,应该算是祢衡,公元198年就让黄祖杀了。公元208年孔融弃市。杨修是公元218年,被曹操以军法处死的。在这前一年,也就是公元217年,许都流行了一场瘟疫,徐幹、陈琳、应⒘蹊澹嘉茨芴油眩嗉倘ナ馈M豸铀娌懿僬魑猓苍谡庖荒晁涝诼飞稀9220年,曹操死。公元226年,曹丕死。曹植是建安文人中活得最久的,但到公元232年,也被他的侄子魏明帝用毒酒害死,于是建安文学便画了句号。
  数千年过去,如今谈起建安文人,这些名字还是常挂在嘴上的,“融四岁,能让梨”,连小学生都知道的。至于谈到建安文学,在非专业研究者的心目中,只有曹氏父子是居霸主位置的。曹操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曹丕的“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曹植的《七步诗》(虽然不能证明是他的作品),还能在普通人的记忆之中,占一席之地。而像出类拔萃的王粲,地位很高的孔融,才华出众的祢衡,他们的作品,当然也很了不起,但很少被现代人知悉。至于徐、陈、应、刘,他们写的东西,大半失传,如今,只不过是文学史中的一个符号而已。
  所以,懂得这一点,也许最后连符号还混不上,多些自知之明,该多好啊!文学界里那些年纪大一点的,必欲当祖师爷,要众人膜拜;名声响一点的,定要领袖群伦,一言九鼎才过瘾;位置高一点的,就成了容不下别人的把头,称霸排他;资格老一点的,便来不及地给自己建纪念馆,开研究会,树碑立传,立地成佛。这形形色色的表演,很大程度在于看不大透,才折腾个没完没了。
  但继而一想,衮衮诸公的心有外骛,不在文学上争一短长,而忙于文学外的建树,很大程度由于创作力的衰退,已如阉鸡,无振翅一鸣之雄风,才在这些地方寻找自我。如果不让他干这个,又能做些什么呢?世界本是舞台,没有这些膀大腰粗的,迎风掉泪的,顾影自怜的,哗众取宠的老少作家粉墨登场的话,也就不热闹了。
  于是,作为一名观众,不妨莞尔一笑,且看诸公如何把戏演下去就是了。
  

曹操唯才是举(1)
世界上还没有一本书,能比得上《三国演义》,讲了这么多的权谋。而其中许多权谋,直至今天,还有其实用价值。当然,也没有一本书,像《三国演义》,讲了这么多的谋士。这种三国时的谋士,和现在理解的参谋、秘书、文职人员这些部属,还有所不同,也不完全是军师、顾问、参事、高参这些直接参与帷幕指挥的人员,更接近于“智囊”,是进行战略决策时,为领导人提供方案的高级辅佐人才。
  领导靠谋士出主意,谋士为领导想对策。
  我们读《曹操集》,其中有《遗荀攸书》一文,信中说:“方今天下大乱,智士劳心之时也。”这句话,表明了他十分地看重智士,看重智士的计谋,对于治理天下的作用。在三国时期,拥有谋士最多,使用谋士最力者,就是这个曹操,所以,得益谋士最大者,也是这位魏武帝。
  中国的知识分子,由于不能忍受压迫,揭竿而起,铤而走险者,简直太少太少了。中国没有一个像普希金那样决斗而死的作家,也没有像海明威、法捷耶夫、茨威格那样壮烈自杀的作家,文化革命迫害了中国的绝大部分作家,但也只有老舍先生、傅雷先生,才采取断然结束生命的做法。这也是中西文化差异的所在,中国文化人对于生命的价值观念,远远要比自由、爱情、理想、真理、尊严、人格……看得重些。所以,“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讽刺,就是因为不愿很轻易地拿生命为赌注而来的。因此,有史以来,开国之君,来自文化偏低的阶层者为多,不是一介武夫,便是起义农民。
  刘邦是流氓无产者,当了皇帝之后,还把儒生的帽子拿来作尿壶用的,这决不是他的潇洒,而是他的愚昧。所以,对于知识,对于知识分子的作用,能有曹操这样一个认识水平的,并不多。所谓“得人者昌,失人者亡”,谁拥有人才优势,而且给人才创造一个“各尽其能,各展所长”的良好环境,谁就会在竞争中占上风。
  三国时期,曹操讲求“唯才是举”,哪怕“负污辱之名,见笑之行,或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的人才,“其各举所知,勿有所遗”的网罗,即使在现在社会里,有如此识见和气度的领导,也不多见。当时,在许都,可以设想,是一个多么人才济济的兴旺局面。就以文学来说,现在我们所讲的建安时期文学的繁荣景象,大部分作家都在曹氏父子周围。至于那些政治上、军事上的谋士,则更是曹营中的骨干力量。
  官渡之战,是决定曹操能不能立足于天下的最大考验,不消灭这个无论在军事上政治上的劲敌,曹操一天不得安生,连觉都睡不踏实的。而且,袁绍手下的谋士,像许攸、沮授、审配、郭图,也都是一流的“智囊”。因此,曹、袁之战,也是一场谋士之战,结果,由于袁绍“多疑而寡决”,手下谋士又分帮结派,纷争倾轧,可以打赢的仗,也打输了。而曹操之胜,应该说,很大程度获益于他的这些谋士的高明对策。
  官渡之战,久攻不下的时候,曹操也动摇过的,因为几无隔宿之粮,干脆不如撤兵算了。他同荀彧商量,这位谋士给曹操写了封信,信内建议:“公今画地而守,扼其喉而使不能进,情见势竭,必将有变。此用奇之时,断不可失。”以弱战强,正如狡兔和鸷鹰搏斗,只有一口气不停地拖着叼住它的鹰向前奔走,愈到最后时刻,愈不能泄劲,坚持到底,才是胜利。哪怕稍一迟疑,全盘皆输,必然会成为鸷鹰的一顿美餐了。官渡大捷以后,他给皇帝上表,给荀彧请功。
  曹操在这份《请增封荀彧表》中,说得相当实事求是。“昔袁绍作逆,连兵官渡。时众寡粮单,图欲还许,尚书令荀彧,深建宜住之便,远恢进讨之略,起发臣心,革易愚虑,坚营固守,徼其军实;遂摧扑大寇,济危以安。”他还设想,“向使臣退军官渡,绍必鼓行而前,敌人怀利以自百,臣众怯沮以丧气,有必败之形,无一捷之势。”所以,曹操承认荀彧的谋略,“以亡为存,以祸为福,谋殊功异,臣所不及”。即使在今天,能找到这样敢于襟怀坦白,承认自己“不及”部下的人,怕也不多的。要是那些坐在主席台上,一握住麦克风,必哇啦哇啦发一通不切实际的指示,讲一些不咸不淡的话的先生们,有曹操这点自知之明,倒是台下听众的福气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曹操唯才是举(2)
另一位年轻的谋士郭嘉,也是为曹操立了大功的,在击败袁绍,击败袁谭,袁尚、袁熙西遁乌桓蹋顿以后,力主乘胜追击,为统一北方,作出了杰出贡献。所谓“智士劳心”,就是不仅能够准确地把握住###不定,变化不已的局面,作出攻守得当,进退适宜的决策,而且应该能够高瞻远瞩,在看到今天的同时,看到明天和后天,来作出与现在相衔接,而又与未来相吻配的正确决断。
  当时,曹操部下对郭嘉的谋略,不以为然,是有争论的。认为在取得如此辉煌的讨袁胜利之后,挥师南下,图刘表荆襄之地,不失为佳计良策。因为袁绍败后,唯刘表是一支可以抗衡的力量。若远征乌桓,许都空虚,倒有可能受到刘表、刘备袭击之虞。这种忧虑,也是不无道理的。
  然而郭嘉却敢于悖众出言,建议大军西征乌桓,置刘表于不顾,这种出人意料的谋略,也难怪只有曹操才能赏识。他说:“唯奉孝为能知孤意!”因为不扫除边庭,消灭隐患的话,就不能巩固北方,确保中原,当然更不用说实现越江而下,囊括江东、荆襄、巴蜀的宏图了。然而,对于刘表会不会派刘备乘虚而入的可能,郭嘉和大家看法不一,他说:“刘表,坐谈之客耳,自知才不足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