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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疯狂新梦想-第48章

小说: 疯狂新梦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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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直到一百斤生意做成功,我仍然没有知晓我的这个致命的失误。我仍然让王三替我秤秤,看足秤不足秤。我的担心是正常的,一二两的出入就可以是十元八元的出入。货越多,短斤少两便越厉害,被人坑了就只有自己吃亏。但我忽略了螃蟹这些硬通货。虽然也是水产品,但与刀鱼、河鳗有很大的不同。做螃蟹生意的人不需要秤,眼就是秤,手就是秤。他们练就了一副中药房的小伙计才有的工夫,信手拈来,三钱当归就是三钱当归,二两穿心莲就是二两穿心莲,你若复秤,绝没有出错的道理。后来,我在另一个蟹场,看到蟹贩子们真的不需要秤。他们捉拿螃蟹轻松自如,不像我在中堡蟹场时连捉螃蟹都不敢,一下子就让人瞧出是个生手。而且,他们经手的每只螃蟹都是二两五钱,这是螃蟹的标准重量。后来,马一天对我说,早知道你是个笔杆子,我是不会让你去做这生意的。做这种生意,既要手中有钞票,不怕折本,又得经验丰富,才不会折本。所以小本经营的人,这种生意,是不能碰的。二两三钱的蟹,就是另一个价儿了。在这条线上混饭吃的人,鬼精,没个三年五载是练不出手段来的。你方芥舟不行。姜广平这个小子把你把我都害苦了。马一天说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王三在我做小生意甚至在我做了一百斤大宗生意时,他都没有坑我。也没有点破我。他很有耐心地等到了我替马一天做大生意时候开始了对我的算计。

    我应该想到事情是不会那么顺利的。在为雪湖做之前,我风餐露宿地在那辆天洋上奔波于楚水与瓢城之间,为瓢城各大饭店送货上门。两个月下来,我还掉了姜广平借给我的两万元,还净赚了一万八,我告诉姜广平时,姜广平问了句是这样吗?我说是这样的。我记得当时姜广平皱了皱眉头,说,这不好,这不是好兆头,这时你应当赔点才行,不然,你以后会吃亏的。

    算是给姜广平这臭小子说中了。他说我吃亏我便吃了亏。

    当我开始几百几千斤往雪湖送蟹时,马一天对我很客气。他又请我去了风花雪月厅。马一天笑着对我说:方老板,我们的合作就算开始了,大家互相间都得真诚些,不能留一手,方老板,你说呢?我连忙点头,连说是是是。然而,我没能深刻而全面地领会马一天的这句话。我以为他是在告诉我他马一天对我方某人绝不会留一手。其实不是这样。马一天的意思,我到后来才明白了。马一天是看我做了十年的水产生意,可现在给他的货全是二两四钱以下的,价格又抬得很高,便以为我留了一手,黑吃了他。所以才在风花雪月厅对我说了这句话的。他既然又请我去了趟风花雪月厅,那么这以后,我便不能再留一手,这是给足了我面子,他马一天还从来没有这样迁就过。可是我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没有闯过江湖,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一层。这以后,我的货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样,就终于发生了风花雪月厅的流血事件。

    那一天我被打时,马一天和姜广平都在场。我们吃得正酣时,风花雪月厅闯进来两个彪形大汉,点名要方芥舟出来说话,我便站了起来,问:找我什么事?两个汉子要我跟他们出去一趟。我们还没有走出雪湖酒家,他们便在落地大门内把我打趴了。一个说;姓方的,你看好了,爷们今天揍了你,是让你以后识相点。另一个说,小子,你倒风光,跟着马一天吃香的喝辣的,老子今天跟你说白了,以后再做缺德事,老子便揍扁了你。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站起来说,谁做缺德事了?你们有没有搞错!

    没错;要打的就是你方芥舟。说完又是一拳冲我脑门打来。我一看不好;便将头一偏。拳头于是一下子砸在嘴边,顿时鲜血直流,两颗牙被打落了。我抬腕擦了擦嘴边,凶狠地看着这两个混蛋,两个家伙哈哈大笑,一个一扬手,另一个便和他扬长而去。

    我懵懵懂懂地回到风花雪月厅。马一天和姜广平正在干杯,他们不看我,只顾喝酒吃菜,直到饭局结束,马一天才拍了拍我肩膀,问,遭打了?知道是谁干的吗?我窝了一肚子火,冲口说道:不知道,有点莫名其妙,搞到老子头上来了。

    马一天点点头,好好,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会替你把这件事摆平的。在雪湖,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我没有细细掂量马一天这句话。我其实应该知道这全是马一天捣的鬼。在雪湖,马一天哼一声也会让雪湖晃一晃。谁还敢和马一天过不去呢?我既然是马一天的客人,就绝没有什么人敢对我怎么样。至于找上风花雪月厅打架,那人如果不是吃了豹子胆,就一定是吃错了药。我绝对没有想到是马一天安排了手下人这么对我。

    可是直到肖荻死后,我都没有弄清这件事究竟是誰干的。肖荻死后,我决定抽身商海了。肖荻的死让我领悟到了人还有另一种活法。那时马一天才告诉我,在风花雪月厅誰打了我。

    姜广平不久便把马一天的话捎给了我,他方芥舟是二五还是真不懂二五?我问姜广平什么是二五?姜广平说,二五就是二两五,马一天要你拿的是二两五钱一只的中堡螃蟹,让你不要总坑他。姜广平接着对我说,我说老方,人在外面混,信义二字还是要讲的。当初答应好马一天的,你不能太不懂行规,得寸进尺不好,再这样下去,我什么也不好帮你了。

    至此,我才终于知道螃蟹生意的全部诀窍,就是二五这两个字。我得去找王三,这个混蛋把我害苦了。

    我再到中堡蟹场时,王三已不知去向。没有人告诉我王三去了哪里。王三这个混蛋,跟我做了几千斤生意全在捣鬼。算起来,这个混蛋在我身上至少捞走了三万元。我一定要找到他,与他算帐。

    但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王三去了哪里。然而生意还得做下去,我已经身不由己,没有退路了。

    接替王三与我做生意的是一对年轻夫妇,他们答应给我的每只螃蟹都肯定超过二两五,绝不会让你方老板丢份儿;但价格我们得谈好了,王三给你的全是次品,要价是六十元,我给你的是好货,你至少得给这个数。不然,这生意不要谈了。

    这年轻人做了个要价七十元的手势。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以六十八元一斤谈成。
第五十七章 《逃离一座城市》(之九)
    那些天马老板脸上绽出了少见的笑容,对我客气了许多,直夸我够义气,够朋友,帮了他马一天的忙。市长对他的贸易公司也给予了表扬并且发来了一面锦旗。马一天要我好好干,可能的话,我们雪湖会给你解决一套高级住宅。我摇了摇头,我不想在雪湖呆下去,谢谢马经理。马一天笑了笑,好,再说再说。

    王三在二十天以后露面了。他不是为了躲我,他是去上海要账的。他说,我没必要躲你,生意是你做的。生意场上就是这样,你不小心你就得吃亏。

    我说,姓王的,话可不能这么说,为了这,我们单位吃了亏,我本人也差点儿丢了饭碗,你总不能这么黑,你得给我个说法。

    王三想了想,说,方老板,我图个将来,今天你到我家吃饭,我做东,算是赔个不是。

    在王三家里,王三敬了我酒,答应送给我一万元,算是补偿。以后继续合作,怎么样?

    我答应了王三。王三至少要掏出一万我才会答应。我想过换别人做生意,可我又怕被别人坑了,那样,倒真不如继续与王三做下去。

    在这以后的交易中,王三确实没有再在大小上做文章,每只螃蟹都是个顶个的,符合国际标准。外商极为满意,马一天也就非常满意。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王三,王三在几个月后,又放了我一次血。

    出事的那一天艳阳高照,一点儿没有要出事的兆头。早早地,我们的卡车向中堡蟹场出发了。

    两个小时后,我们到了是堡蟹场。王三等在那里,一脸焦急的神色。王三的身边站了许多人。王三说,他们都是他王三的人,家里的亲戚,请过来帮忙的。

    我说,装货吧,王三,你小子可不能再坑我了。这次我要了四千斤货的合同。

    王三说,方老板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先看一下货,我王三是绝不会亏你的。

    有了以前的教训,我觉得还是看一看的好。

    王三带我到塘边。十几只船在塘边一字排开。每只船的船舱里都装着满满的螃蟹。这些铁甲将军们张牙舞爪横行霸道,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我蹲下来,看了每一只船上的螃蟹,又用天平秤抽捡了一些螃蟹的重量。没错,都是二五的。

    我觉得没问题了,便要王三装车。

    装完车,已是下午两点半了。我们在将近五点的时候,才到了雪湖。

    马一天亲自在货栈接货。卸货时我才发现我捅下了一个大漏子。

    两卡车中堡蟹,竟然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蟹全部死了,与我验收时完全不一样,活着的也全没了那副神气劲儿。

    我吓的面如土色,马一天脸一寒,象打了霜一样,马一天问我,方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装货是全看了,没问题的。

    马一天说:方老板,你栽了,这些都是沉塘的螃蟹。王三那小子把你给坑了。

    我傻眼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马一天问:装货时每只螃蟹你都过手了吗?

    没,我摇了摇头,我只抽看了一部分。

    马一天面色严峻的说道:那么你绝不是一个做了十年水产生意的的人,姜广平替你在我面前说了假话。一个做了十年水产生意的人,翻塘的鱼沉塘的蟹绝不会看不出的。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急切地问马一天,马经理,这可该怎么办?

    这得要问你,你是付的现款吗?

    没,我通过银行汇到王三帐户上的。

    这就还有救。立即向雪湖法庭说明情况,请求雪湖发一个传真给楚水法院,让他们立即电了告中堡农行,冻结王三的所有存款,逼迫王三返还这一笔不当得利。

    半小时后,雪湖法院打来电话,王三还清了中堡农行的所有贷款后提走了全部余款。

    我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马一天说,你遇上了一个老手了,这下你怎么办?杀了你方芥舟也捞不回我的三十万元人民币,还有这些外国佬的订货合同,我怎么打发人家呢?

    马一天拿出一叠订货单,双手发抖,追问着我。

    走出瓢城法院,我驻足在瓢城的大街上。车流人流在我身边南来北往穿梭而过。我不知道人们这么行色匆匆是要到哪里去?有什么紧要的事等着他们?这年头,人人都是做大事的样子,让人羡慕。

    欧阳文治和舒君君随后也走出了法院。

    我看见舒君君和欧阳文治说了句什么,欧阳便吻了吻舒君君,随后拦上一辆的士,一个人上了车,走了。

    舒君君赶上我,芥舟,你现在上哪里去?

    我不想与舒君君说什么。婚姻结束了,还有什么可说的。离婚搞得我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一场马拉松式的折磨几乎耗尽了我全部的精气神。我猛跑了几步,然后飞起一脚,把路边的一只易拉罐像射门一样踢了出去。易拉罐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掉在了一个大胡子的脚下。大胡子抬头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然后继续走路。我想,要是砸到他头上,今天就走不脱了。

    可是,我不怕。这时,我挺愿意和瓢城人干一架,我打得他头破血流,或者他整得我皮开肉绽都成。我愿意这样。

    舒君君挽住了我的手臂,你一定挺恨我的,是吗?

    我看了她一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恨作为一种爱的负面形式,在我心中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我们心头只有疼痛。

    舒君君就哭了,方芥舟;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嘛!我们只不过结束了一种婚姻关系。你是一个大男人,应当比我更能想开些。

    舒君君,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这么绕弯子了,我心里烦得很。我说。

    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想陪你最后一次散散步,看一场电影,进一回舞厅,都成。她又说,甚至,我这是挺愿意同你好一次。

    我看了她一眼,算是你勾引了我还是我嫖了你?

    舒君君灿烂地一笑,随你怎么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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