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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疯狂新梦想-第4章

小说: 疯狂新梦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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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问,谁是鞠红?

    住我隔壁的,东北齐齐哈尔来的,人家可有实力哩!

    我听说齐齐哈尔,心里想了想,是不是那个女人呢?她叫鞠红?

    很多人都认识马岚,马岚是华中师范大学的应届毕业生。走到哪里都会很艺术地招人看上几眼。回头率是颇高的。马岚穿着拖地的长裙,扫来扫去的,头上戴着贝雷帽,胸部特别高挺,没人看了会不动心的。方芥舟也看过她好几眼,给她的评分不低。就是觉得还是不及齐齐哈尔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东北的风霜也没有打枯她的青chūn娇嫩的皮肤。似乎东北的风霜反而使她愈发光鲜动人。马岚后来说,明天上午面试过后大家就都得走了,同来一趟甬城,也算是大家有点儿缘份,不妨大家伙儿留个通讯地址,将来也可联系联系。后来就有人说,那干脆搞个通讯录。

    于是就有人问,那谁去招呼大家一个个地登记呢?

    马岚便抬手指了指男人们,你们几个大男人去跑这件事有什么困难的?打印的事由我找郑校长去。

    好家伙,才来没屁大的功夫,这个女孩子就已经和校长热乎起来了。人真是不能小看。

    好,说干就干!闲着也没什么事可干。其他的人附和道。

    我便跟着那几个喜欢围着马岚转的男人去一个宿舍一个宿舍地搞登记。方芥舟对这码事不太热心。明天下午,这群应聘者便作鸟兽散,留不留个地址又怎么的?不过,来一趟甬城确实不容易,说不定真有人这辈子不会第二次来甬城了。但我自己知道,我热心这件事主要是想借此认识齐齐哈尔那个满身红艳的女人。

    我后来在登记时果真认识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果真就是鞠红,也果真已通过了笔试关。她是下午去面试的。她必须第二天上午就走。她已买好了第二天上午到上海的火车票。甬城还没有直达齐市的,所以先要到上海,然后转乘到齐市的火车。

    第二天早上,我草草吃完早餐,便在楼梯口等着鞠红的出现。后来,鞠红两口子出来了。马岚送鞠红与她的先生下楼。鞠红那时笑得很灿烂。方芥舟问道,现在就回去了?鞠红不看方芥舟,但仍然笑着,唉,回了,八点钟到上海的火车。鞠红对马岚热情地说,不要送了,回去后打电话。马岚说,好,打电话,或者写信。听着,可一定要去武汉玩哟!那语气,似乎武汉就是她马岚的。鞠红说了好的便通通通地下了楼,用的是她那红sè的饱满的健硕的双腿。我站在楼道里,看着鞠红小雀子一般地飞走了,心里怅怅的,像丢了魂似的。我没有跟下楼,也没有多看鞠红,生怕她先生觉出什么,也怕鞠红看出他心怀不轨。我说到底也还是个胆怯的人,恐怕鞠红搁那儿让我去搞,我也是有这个贼心没这个贼胆。

    八点钟发榜,我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同寝室的人一个也没上榜。大家祝贺我得意,与我握了握手,便又大包小包的背起来走了,眼睛红红的。有几个念硕士的也没有通过,心里更难受。我想安慰他们几句却又找不出什么词儿来,只道了声保重,便去办公室领《应聘教师登记表》了。

    填完表,南方国际一个叫陆兰芳的女教师领着我他们去专家办公室面试。我估计是要说课了。我不怕,说就说。我刚刚参加完瓢城市的说课比赛,还得了一等奖。我一点儿也不怕这新鲜玩艺儿。

    走进专家办公室时,我还是有点儿紧张。他已经知道了有三个专家将会对他投掷过来重磅炸弹。而且听说问题全不那么好对付。中文系教授更会让你觉得摸不着北。

    三个专家,有一个是女的,有一个是小老头,还有一个是中年人。他们一个是甬城大学中文系的,一个是甬城市教研室的,还有一个是甬城名校格致中学的特级教师。三个人冷若冰霜地坐着,只用眼神示意方芥舟坐下。

    中文系教授先投掷炮弹:

    中国文学史上以“孤篇横绝,竟成大家”占一席光辉地位的是谁?孤篇是什么作品?中文系教授目光向上,用甬城普通话问道。

    唐。张若虚。《chūn江花月夜》。

    我脑门一紧,连忙回答。他知道这还是简单的。难的一定还在后面。教授到底是教授,教授很会找人茬儿,让你觉着他学问渊博无比。

    我回答完,那个女的便在纸上划上个钩。

    中国神话与希腊神话罗马神话的不同之处在于前者无谱系而后者有谱系。若要为前者建立谱系,你认为必须参考哪几本古代典籍?教授这次目光向下了,学识渊的样子照样,但神态开始显得平易近人了。

    《山海经》,《庄子》,《列子》,《搜神记》,《子不语》,《西游记》。我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说。

    他妈的,又是一个刁题怪题。但中文系教授舒展了脸,对那个小老头微微颔首。那个女的又在纸上划上个钩。

    中文系教授笑着问第三个问题:

    当代学人钱钟书的情况你该知道一点吧?你说一说他的代表著作他的世系与他的几句名言。这题算是附加题,答不起来也是不要紧的。我们主要想看一看你的厚度。看得出来,你是相当不错的。

    教授的态度终于开始和蔼可亲了,但问题的难度教授始终不肯降低。

    但对我来说,这没什么难的。让我觉得这很没有意思的是,现下时兴钱学了,教授也赶起了时髦。这世道是有点儿变了。想到这里,我便有点儿开始瞧不起教授了。但我还是不敢有半点马虎,我于是说;钱学博大jīng深,我们是断断不能窥其门户,入其堂奥的。其实我们都只是一知半解,是很肤浅的。我仿佛是在点醒教授似的。我突然发现,现在的教授也就这样,如果不是想要从那个苏北的乡村中学跳出来,那么谁考倒谁还真说不定。我于是继续回答教授的提问,钱氏著有《谈艺录》、《管锥篇》。小说作品有《围城》。其父钱基博先生也是一宗师,著有文学史一种,与大学者刘师培齐名。钱夫人杨绛杨季康,同样出身于无锡名门望族,其姑母便是曾与鲁迅有过交锋的杨荫榆女士。杨氏的名作有《干校六记》、《洗澡》等。钱氏名言之一:坐拥书城,虽南面帝不与易也。之二:我姓了一辈子钱,还要钱干什么?之三:你如果觉得这颗鸡蛋很好吃,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颗鸡蛋是哪一只母鸡生的呢?我一口气说完,然后便不再讲话。

    也许是我那种一个字也不想多说的样子,让教授对我产生了好感。我已经感觉出来了。教授说了声好,便示意小老头提问。

    小老头是格致中学的特级教师。我半年后才知道他叫冯中杰,全省乃至全国都是很有名的。

    冯中杰问:

    看了你的试卷与你的有关资料,我对你十分欣赏。试卷中你的作文评改部分的得分是所有语文教师中最高的。你的教学水平与科研能力我们是了解的。你表格中还有表明你在搞业余创作的内容,而且已发表了不少作品。看得出你确实是个人才。南方国际是准备录用你了。我也充分相信你的水平与能力能够适应南方国际的教学与生活。只是我有一点想不通,你在当地已发展到这等境地,为什么还要到甬城来?你来甬城干什么?

    这他妈的是个非常刁的问题。我围绕这个你来干什么说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大汗淋漓。我后悔不应该说钱钟书的第二句名言。这小老头显然是有意为难我的,人家钱钟书不稀罕钱,你方芥舟来这儿是不是为了钱?你来甬城干什么?说为了事业,你在瓢城没有事业吗?不是为了钱,那么你方芥舟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半个多小时后,专家们说你可以走了,回去后等学校的通知吧。专家们对我最后的说法比较欣赏。那个女的又在纸上划了个钩。

    起身走出专家办公室时,我没有忘记回过身来彬彬有礼地说一声再见。
第五章 丁亚琼心乱如麻
    ()    你来干什么?

    还记得那篇《夜宵》吗?我那么富有教育智慧,那么尊重教育常识,可是,最后,我又能怎么样?

    他娘的瓢城那个鬼地方,一刀切的分配制度,让我到现在还走不出那个叫白莲的乡村。在白莲中学,你还能有多大的发展?当然,我没有对特级教师说这些。我只是说来为南方国际奉献才智,说想在强手如林中进一步培养自己,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的环境。报上也说,如果是个人才,就应该出来参加招聘,就应该到南方国际来实现自我价值,体现自我价值。但是,见了鬼了,我说来说去觉得总是不得要领,紧张得出了一身汗。平时,我总是伶牙利齿的。可是这问题比教授的几个问题难答多了。最后,我觉得死活反正是如此,南方国际反正是要录用我了,索xìng将真话讲出来,到底是为什么而来。我于是说:

    在原先那个学校呆够了。我已经工作十二年了。几年前,瓢城大学中文系调过我,教育局不放人。县中也调过我,可我又没有背景,找不到关系,校长也刁难,教育局也不让调动。在那个白莲中学还经常受人挤兑,活得太憋气。校长也是教语文的,同行是冤家,我出去开个什么学科会议,回来后旅费住宿费都不肯报销。想想还是出来的好。

    几个专家便笑了起来,都说,方老师,你最后这几句话才是真的。前面的话都是在兜圈子。我们也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感同身受。你说出来,没什么人会认为你说法不对的。现在,我们也是在混混的,只不过混得比你稍好一点。

    后来我才知道专家们的话不假。他们应邀为南方国际面试把关,得南方国际一笔数目可观的劳务费。后来,我与冯中杰又碰上一面。那是在学期结束,冯中杰来对南方国际的中学语文教师进行评估考查。听课、查备课笔记、查作业、查学生记分册、召开学生座谈会,忙得不亦乐乎。也还是他得一笔劳务费,但也对南方国际负责。他现在是南方国际教育集团的教育顾问。南方国际与冯中杰就存在着这种交换关系。后来,我听说了,那卷子也是冯中杰出的。那段古文,是他直接从天一阁里藏的一本古秘籍上抄来的,眼下任何一本教学资料上都不会有。要的就是真家伙。

    天,这真是真刀真枪了。没有两把刷子,看来还真过不了关。

    不过,这好啊,总比在白莲时不知道好多少了。

    一想到白莲,我就苦涩地笑了,而且摇了摇头。要不是因丁亚琼,要不是因为要娶这一房老婆,我怎么又会到白莲呢?可是,我有什么法子?

    现在,得告诉你我老婆丁亚琼这人了。这是必须的。她是这个故事中最重要的主人公。没错,我如果有十八个女人,她是打头的,是正宫娘娘。

    丁亚琼从淮海师范学院毕业是在1989年。丁亚琼父亲,也就是我的老泰山,是个乡村小学教师,有些学生已经混到科局级的干部了,于是就想找点老关系帮助女儿找个像样一点的地方,被丁亚琼拒绝了,不要,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人生其实就是个牌局,抓到哪张就哪张吧!

    父亲被女儿的话吓得一愣一愣的,这丫头,也没有看见她哪天打过牌,她还晓得人生就是个牌局哩!

    母亲也开了口,亚琼,方芥舟那边怎么样了?谈了三五年了,别一毕业就变心,把人家丢了。方芥舟那人,我看还真不错,人是穷了点,可人好就行。

    妈,看你说的,女儿会做出那样的事?女儿是那种人吗?说着笑着,跨出了家门。

    那时是大学生为文学发疯的时节。而我当时是院文学社的副社长。一二·九那一天,我被隆重地请到外语系的“一二·九文学社”做讲座。就这样,我认识了丁亚琼。

    但外语系的“一二·九文学社”其实也就仈jiǔ个黄毛丫头。丁亚琼是大一的新生,系里要求有点文学素质的先加入到系里的文学社,于是,丁亚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拉着同寝室的钱晓芳进了“一二·九文学社”。钱晓芳也是瓢城人,是邻县的。好歹也算是同乡。这样,外语系第一个像模像样的文学社竟然就成立了,而且竟然全是新生组成的。

    我一看就仈jiǔ个女生坐在教室的前面,后面稀稀落落地坐了三四个人,心都凉了。开讲座的人都是人来疯,人越多,他讲得才越有劲头。观众太少,是提不起兴趣来的。但这一次我还是认真地开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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