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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捣鬼者传-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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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猪头,你他妈的正经些。”陈殿龙骂了。

  猪头说:“说说笑话嘛,你也要发脾气,真是小气。不过,依我说,我看小黄怎么也得当个县妇联主任。哎,小黄,你当上了妇女主任,不要忘了给我介绍一个漂亮的老婆。”

  黄媚说:“我给你介绍个老母猪,要不?”

  “哟哟哟哟——”猪头叫了,“小黄,你怎么这样偏心眼,陈主任已经有老婆了,你还把自己倒贴给了他,却不肯给我这个光棍做媒人,真是涝的呢,淹死,旱的呢,又渴死。我说乖乖好小黄呀,看着我打光棍,你就不心疼么……”他见陈殿龙眼瞪着他,忙收嘴不说了。

  “哼,你们都要做更大的官,不把他们统统打倒,哪有那么多的位子让你们坐,你们说是也不是?”陈殿龙问。

  “那也是。”豆皮说。

  “所以说,现在是个大好时机,妈的,现在非要好好干他一番不可了。”陈殿龙喷着烟,学着座山雕的语气道,“只要时候一到,我就是司令,你们都弄个师长旅长干干。”

  “多谢三爷。”豆皮抢着说。

  “这没问题。”猪头拍着胸脯,大叫大嚷道,“陈主任,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拼着老命去干就是了。”

  “反正,”老胡也表白说,“这么些年我们都闯了过来了,现在又有了机会,我们会做缩头乌龟么?当然不。陈主任,你说怎么干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嘛,就算两眼一抹黑,我们也要一条道走到底了。”豆皮道。

  “你呢,小黄,你不表个态?”猪头推了黄媚一把。

  黄媚骂:“猪头,你不要老是想占我的便宜好不?”

  “哟哟哟。你还挺正经的,谁不知道你也是猪鼻子插大蒜——装象。”猪头笑道,“小黄,你怎么那么偏心眼,人家动得我动不得?”

  陈殿龙骂:“猪头,你他妈的少动手动脚的。”

  猪头道:“陈主任,你放心,我是兔子不会吃窝边草的。”

  陈殿龙骂:“你要敢吃窝边草,我不割掉你的###。”

  黄媚说:“阉了你这猪头,看你还哪找老母猪去。”

  “没了###,找老母猪也没用了。”老胡说。

  陈殿龙斜叼着烟说:“你们跟着我,才几年,大大小小的都捞了个官做。怎么样?跟着老子干没错吧?哼,当初要不是我逼着你们跟我造反,你们现在还一个个都是小毛贼、小瘪三呢,能有今天的气候?现在,你们一个个都做了官了,满足了么?到头了么?当然不。不满足就得死命的去干。我们不但要做县官,还要做地区里的,省里的。猪头你不要笑,你不相信?当初造反时,你们谁会相信我陈殿龙今天做了县领导?你们谁又会相信你们自己个个都做了科级以上的干部?没有,对吧?所以说,我陈殿龙虽说不是狗养的,但鼻子却比狗的鼻子还灵,我能嗅出各种各样的政治气候来,世局有什么变化,都逃不脱我的眼睛。”

  “那是那是,陈主任是没法比的。”豆皮说。

  黄媚“卟哧”一声笑了。猪头问:“大姑娘,你笑什么?”

  “我笑你这个发瘟猪,只会吃屎。”黄媚骂。

  猪头咧了咧嘴:“嗨,怪事,小黄,你怎么骂,我听了都是舒服的,你接着骂,打是疼骂是爱,我不恼你。”

  “谁会爱你这个猪杂种。”黄媚果真骂了。

  猪头问:“不是说狗杂种的么?怎么变成了猪杂种了?”

  黄媚说:“你是老母猪生的嘛。”

  “别打情骂俏了,听听陈主任有什么高见。”老胡说。

  “哼,古语有说,退步思量事事难,用心计较般般易。”陈殿龙喷着烟说,“妈的,我看清楚了,目前这场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说到底,其实就是一场权力争夺战。从中央到地方,到省、地、县到处都有他们的代表人物,都要把他们打倒。因此,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我们得借这股东风青云直上。”

  “不错的。”豆皮道,“反击右倾翻案风,斗争的主要对象就是那些民主派,民主派就是走资派,统统都要被打倒。”

  老胡说:“李斌、符爱民、周忠华他们就是资产阶级民主派、走资派,死不改悔、顽固透顶了的。”

  “我们怎么干呢?陈主任你倒是竹筒倒豆子,快快说呀。”猪头急了。

  陈殿龙道:“我们几次都败在李斌的手下,一是他上面有人给他撑腰,不过,现在他们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不保了,还有谁能保护他。二是他手下有一帮人,其中最得力的黑干将就是符爱民和周忠华,这哼哈二将你别小看了他们……”

  猪头笑道:“周忠华这王八蛋胆小怕事,软不拉沓的一团屎,也算是李斌的得力干将?”

  陈殿龙道:“你没看清他的实质呢。表面上他是软绵绵的,却是绵里藏针,狡猾得很,可算是一个老谋深算、老奸巨滑的家伙,李斌的许多主意都是他出的。因此,我们第一步就是设法砍掉李斌的这两个左右手,剪掉他的羽翼,这样,李斌一人唱独脚戏就唱不了多久,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斗不过我们七手八脚的。第二步呢,李斌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以生产压革命,阻挠和破坏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为走资派脸上贴金,以骗取民心。当初,他为了反对农业学大寨,强令后山水库下马,现在呢,他为了挽救他必然灭亡的命运,又强令后山水库上马,企图为他树碑立传,为他推行的修正主义路线唱赞歌。因此,我们就得反其道而行之,不为走资派生产,不替走资派卖命,不仅要让后山水库下马,还得让所有工厂停产,这样,生产停顿了,经济上不去,我们就大有文章可做了。第三呢,我们要掀起一个声势浩大的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批走资派,批还乡团,批胡汉三。凡是不是我们一条线的人,不管是大官小官都揪出来批判斗争,死心塌地要跟李斌走的,就把他们斗倒斗垮斗臭。”

  豆皮道:“反击右倾翻案风,可算是我们千载难逢的一个大好机会了。我们和那些老家伙们是势不两立的,因此,我们要大斗大闹一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是这话。”陈殿龙说,“首先,我们要立一个反击右倾翻案风领导小组,这是上面早有指示的,李斌就是硬顶着不给成立,我们不管他。组长是我,你们都是核心组成员,我总负责。豆皮,你抓宣传口,要把舆论造得足足的,声势越大越好。老胡,你抓工交口,发电厂、化肥厂、农机厂,还有运输队,一定要设法使它们停产,这就是你的功劳。猪头,你负责农林水……不,你干脆集中精力抓后山水库,迫使它下马……”

  猪头不满了,他嘟嘟囔囔道:“陈主任啊,他们一个个都在城里,我却次次都是蹲在山沟,偏我是后娘养的,你也真偏心眼儿……”

  陈殿龙骂道:“你是老母猪养的,有本事,你把李斌板倒了,我让你坐县革委会主任的宝座。妈的,干得好,你还怕没官做么?”

  “我说的是事实嘛。”猪头仍不满。

  陈殿龙道:“我是根据你们能力安排的。猪头,我几时有偏心了?我从来都是有一碗粥大家喝,他也不多一瓢你也不少一勺,还有什么好争好吵的?都关键时刻了,你还在这儿斤斤计较,真他妈的小心眼。”

  豆皮道:“水库工地总指挥可是个副处级呢。”

  猪头一听乐了:“我也不是争官做,只是符爱民在水库工地坐镇指挥,我斗不过他呀。”

  陈殿龙骂:“还没开仗你就临阵退缩,妈的。你和周红联起手来,把符爱民挤垮、挤跑。”

  猪头道:“你别提周红这小骚娘了,我一见她就头皮发麻浑身发怵。”

  老胡道:“我还没听说过猪头也怕女人的。”

  陈殿龙讥讽道:“对呀,你不是喜欢玩娘儿们么?一见是母的就不要脸的往前凑。怎么,周红不合你的胃口?”

  猪头苦着脸说:“这个娘儿,哪是个人,简直就是个母老虎,我不敢惹她,也惹不起她。”他瞟了黄媚一眼又说,“要是小黄嘛,那还马马虎虎……”

  黄媚叱道:“去你的,我才不跟你到……”

  “你先到水库去,我一腾出手来也去那儿。”陈殿龙说,他望了一眼黄媚又道,“至于我们的女将小黄嘛,你就在领导小组办公室,兼管工青妇这一摊。”

  “惨了。”猪头说,“小黄,你留在办公室怕晚晚都没有好觉睡了。”

  陈殿龙狠狠地瞪了猪头一眼,“真是猪嘴里长不出象牙,我们都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嘛。”

  黄媚说:“他的猪嘴里长的只是大粪。”

  猪头道:“小黄,你也别老是跟着陈主任一起起哄的净是踩我。”

  “踩你?”黄媚撇撇嘴说,“踩你的猪窝我还嫌你会把我的脚弄脏呢。”

  “那也是。”猪头说,“谁不知道咱们小黄姑娘的那双小脚又白又嫩呢。可惜呀,你是名花有主了。”

  “猪头,你少打岔。”陈殿龙瞪了猪头一眼,他清了清喉咙又说,“你们大家都要听清楚了,我们就是要横下一条心,要和李斌他们对着干,即使斗得焦头烂额头破血流我们也要斗下去,决不能让李斌在这儿站稳脚跟。打倒他是上策,他垮他是中策,最不济的,我们也要想方设法把他打跑。待会,我就以县反击右倾翻案风领导小组的名义,派你们率领工作组进驻各个部门,你们要充分发动群众,特别要注意培养骨干力量,要给他们封官许愿,给他们甜头,他们才会替我们卖命……”

  豆皮道:“县革委会不见得会同意我们派工作组……”

  “这你就不懂了。”陈殿龙说,“现在不是盛行踢开党委闹革命,懂么?县革委会是走资派复辟分子还乡团把持着,已经烂掉了。不踢开它,我们就不能革命。你们下去之后,得把领导权抓过来,大震大闹,谁震得响,谁闹得凶,将来官就升得快,升得大。妈的,我要你们一个个都变成头上长角、身上长刺的怪物,狠狠地斗,狠狠地闹,狠狠地震,把他搅得个天翻地覆!妈的,这回不再是隔鞋挠痒,而是脱了裤子捉虱,叫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二

  陈殿龙第一步计划,就是要砍掉李斌的左右手,把李斌孤立起来。符爱民难缠,陈殿龙觉得得另想法子来整倒他,至于周忠华嘛,陈殿龙觉得还是蛮有把握的。他当然也知道目前还不可能打倒周忠华,但至少可以把周忠华打怕打垮。他相信,周忠华这人胆小怕事,现在又风云多变,形势又对李斌十分不利。为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周忠华一定会瞻前顾后,疑虑重重,这样他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当然,周忠华能住进医院里躲避不管事,那就更好了。这样,李斌就少了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的军师和提力助手。他决定亲自去找周忠华谈谈。

  晚上,陈殿龙敲开了周忠华的家门。周忠华一见是陈殿龙,脸上立即变了样。“啊,是你?陈、陈副主任……”

  “嘿嘿嘿嘿,当然是我,不是我还能是谁呢?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关键时刻。”陈殿龙似笑非笑地说。

  “找我有什么事?”周忠华问。

  “当然有事,无事我也不会登你这个三宝殿了。”陈殿龙说,“不欢迎么?”

  “哪里,哪里……”

  “那你还堵着门,不让我进去?”

  “不、不……”周忠华还是堵着门,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

  “你也不要以为我是黄鼠狼嘛。我们都是同事,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么?”陈殿龙边说,边仄着身硬硬的挤进门去。

  周忠华心想,这人怎么这样脸皮厚,堵都堵不住他。

  陈殿龙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见周忠华还站着发愣,他掏出烟说:“周副主任,你也坐嘛,客气干啥?”

  周忠华叹了口气在一旁远远的坐下。陈殿龙边吸着烟边扫了周忠华一眼,见他心神不安,便道:“周副主任哇,我是诚心来看你的,你也不要老把我当作夜猫子进宅,不安好心嘛。”

  周忠华心里想,你岂止是夜猫子,你还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妖孽呢。他知道陈殿龙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

  “周副主任哇,我也知道我是不受欢迎的,你们这些老家伙……哦,老干部们对我是恨得咬牙切齿的。其实呢,我也是平常人一个,也没有长着青面獠牙什么的,不至于让你们对我恨之入骨吧。”

  周忠华挖苦地说:“人们都说你像个吃人的怪兽。”

  “我像吃人怪兽?没那么可怕吧?”陈殿龙自嘲地说。

  “依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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