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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捣鬼者传-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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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榆木脑袋,就这么不开窍。后年春季要召开全省学大寨会议,我们不狠狠抓出一番成绩来怎行?在今天,学大寨可有奔头了,多少人假借学大寨之名,爬上了高位?从中央到省地县,借学大寨之名做了大官的还少么?所以说,这也是一条升官的捷径呢。你们不要怕辛苦,狠下一条心,一定要给我抓出一个在地区甚至在省里都叫得响的大寨样板来不可。这样,我们有了政绩,还怕不被提拔不受重用么?”

  “陈主任,你无论干什么都先考虑到是否对自己有利,真可谓老谋深算呀。”豆皮说。

  “那当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陈殿龙得意地说,“我们总不能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总不能白干呀。现在还有谁提为人民服务,他不是白痴就是蠢蛋。”

  “不错,傻瓜蛋才会这样。”猪头说。

  “你们看山边哪个大队最穷?”陈殿龙问。

  老胡道:“要说穷得响叮当的,就是牛岭大队了。那儿有首这样的歌唱呢,有女不嫁牛岭汉,一条破裤全家穿;吃了野菜泥当粮,从早到晚泪汪汪。嗨,那真是个鬼地方,山上除了石头,连草也没长几棵。”

  陈殿龙一拍桌子道:“那好,我们就把牛岭作我们的样板。哼,我要让牛岭这个穷山村变成学大寨的典型,成为全县、甚至是全省的一面红旗。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我们这些文革闯出来的新干部就不懂得抓生产!妈的。”

  豆皮为难地说:“我们几个除了抓阶级斗争,还真没搞过建设呢,就怕吃力不讨好,到头来就怕我们是偷鸡不着折把米,得不偿失。再说,山边是个山区,山多地少,水田更少,要建大寨田,确实困难重重。”

  “你放屁!”陈殿龙骂道,“明知征途有艰险,越是艰险越向前嘛,我们得有杨子荣打虎上山的大无畏英雄气概。”

  “光有精神是不够的,还得有具体办法呀。”豆皮说。

  “当然,我自有法宝。”陈殿龙喷着烟道,“学大寨,我们就要狠抓阶级斗争和路线斗争这个纲,纲举目张嘛。不是说,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么?我们有了这个魔杖,以大批判开路,还有什么困难不能迎刃而解?”

  “可不是。”老胡说,“现在不是时兴说大批促大干,大干促大变么?”

  “这可是我们取胜的法宝呢。”猪头说,“说别的我们还许真的干不来,批判斗争可是我们的拿手好戏。”

  陈殿龙道:“是这话。老胡猪头,你们两人商量一下,从公社各部门和各个大队抽调一批得力干部,组成公社学大寨工作队,开赴牛岭。豆皮,你和吴刚平负责宣传工作,一定要把我们学大寨运动宣传得有声有息,气氛浓厚。力争每个月都有一两篇宣传我们学大寨运动的报道在地区或省报上刊登。这样,我们就是坐飞机吹喇叭,名声在外了。”

  豆皮道:“会干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会吹的。现在从上到下都喜大好功,报喜不报忧,我们也得投其所好。”

  “是这话。”陈殿龙说,“不过,我们也不能光是靠吹,还得拿些东西出来给人家看。现在都时兴开学大寨现场会参观团什么的,没有具体的东西给人家看、给人家学习也不行。你们几个明天就跟我到牛岭走走,看看我们能在这儿干些什么名堂好。”

  酒足饭饱,陈殿龙回到招待所房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躺在床上,他感到十分寂寞。他又想起了张丽琼,可惜,她已到县里学习去了。“小张若还在这儿就好了,至少,我晚上不会觉得孤单。妈的,她在这儿时,我不懂得珍惜她,现在人走了,才知道后悔。”他爬起来点着一支烟,又想,“妈的,这臭婊子说不定此刻正搂着哪个王八蛋在鬼混作乐呢。”他愤愤的骂着。

  天还不很黑,陈殿龙没有一点睡意,他便起身走出门去。夜,满天星斗,习习的凉风吹来,陈殿龙觉得有些凉意。他见黄媚的房间还亮着灯,便向黄媚的房间走去。“妈的,这小妮子,就是有点野性,她若是温驯些就好了。”陈殿龙心想。黄媚刚洗过头,正对着电风扇吹着风。陈殿龙望着长发飞扬的黄媚,只觉得她更有一番风姿。他甜腻腻地叫了一声:“小黄呀。”

  黄媚吓了一跳,一看是陈殿龙便道:“是你呀,陈主任,吓死我了。”

  “当然是我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怕什么呢,小黄?”陈殿龙说。

  黄媚嘟着小嘴说:“夜黑人静的,你偷偷进来,无声无息的,胆子小些怕不会给你吓昏呢。”

  陈殿龙心想,你要是吓昏了才好呢,你若吓昏了,我今晚就有艳福亨了。他望着黄媚道:“不欢迎我么?也不请坐。”陈殿龙望着只穿一条短袖衬衫的黄媚,望着她滚圆的手臂,望着她高耸着的胸脯,心里就像爬着万千只蚂蚁似的。

  “什么欢迎不欢迎的?你做大官的,我不欢迎又赶得你走么?”黄媚说。

  房里只有一张椅子,陈殿龙在床缘上坐下,他笑嘻嘻地说:“嘿嘿,当大官又怎的,也很不如意呢,烦心的事儿多着呢。”

  “鬼才信你呢。”黄媚一甩头发说,“陈主任,你来这儿准是不安好心的……很多人都这样说呢。”

  “嘿?”陈殿龙有些不高兴了。

  “人们私下里都议论,鬼子又进村了,这回不知道又该轮到谁倒霉了。”黄媚出口没遮拦。

  “那我是个灾星了?”

  “是个扫帚星。”

  陈殿龙恼火地说:“这又是阶级敌人的造谣诬蔑。”

  “公道自在人心呢。”黄媚说。

  “我不是那么可怕吧?难道我会吃人不成?”陈殿龙掏出烟点着火说。

  “嘿,你说对了,有人说,你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的恶魔。”

  “唉哟,那么可怕,那我是罪大恶极……”

  “嘿,你也说对了,有人说,你是死有余辜,该挨枪崩。”黄媚说。

  “嗨,怎么能这样说话,我就这么讨人恨?”陈殿龙脸色变了。

  黄媚见陈殿龙不高兴,她不作声了,只是歪着头梳着头发。陈殿龙歪了歪嘴问:“小黄,你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黄媚边梳着头边问。

  “我一直惦记着你呢,嘻嘻。”陈殿龙试探着。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黄媚恼怒了。

  “哟,你这个大姑娘,怎么开口就骂人?不怕以后找不到婆家?我真的是惦记着你的嘛,你帮了我的忙,我还会忘了你不成?嘻嘻……”

  “你惦记我什么?”黄媚问。

  “嘻嘻,惦记着你什么,惦记着你的东西多了,你问得真出奇。”陈殿龙见黄媚不高兴了,忙问道,“小黄,你入党了没有?”

  “哼,入党,比登天还难。”黄媚不满了。

  “怎么会呢?你不是积极要求上进的么?”

  “还不是你让我写的那份假材料,既害了符主任又害了我。我写了几次入党申请书都给吴副主任压着,没有通过。你又说调我到广播站去,结果呢?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到现在还是在干这服侍人的工作。”黄媚委屈地说。

  “吴刚平?他妈的,他也真是狗胆包天了,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我给他说过几回了,他竟然就……明天我就找他算账。”陈殿龙说。

  “没用的,人走茶凉,你也不用假惺惺的了。”

  “不会凉的,小黄。”陈殿龙眯着小眼挑逗地说,“我心里对你可是热乎乎的呢。这不,今天我才来这儿,马上就来看你了,我老婆在娘家我都没去看她呢。”

  “得了,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不是好心。”黄媚说。

  “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就这么坏么?”

  “还要坏呢,不是么?你把我当枪使,让我里外不是人。”

  “这怎么是当枪使呢?这说明你阶级立场坚定,路线觉悟高嘛。”

  “得了吧。”

  “你呀。”陈殿龙说,“你是一个很有培养前途的人,现在嘛,女人又特别吃香。报纸广播上不是整天叫着要发挥妇女半边天作用,要培养女干部么?你是一个好姑娘,前途远大呀。我准备好好培养你,小黄,我想让你到学大寨工作队去,锻炼锻炼,怎么样?”

  “那不是要吃苦?”黄媚不乐意。

  “不吃苦中苦,怎为人上人?你也应先吃些苦,先苦后甜嘛。再说了,你长得这般细皮嫩肉,我又怎舍得让讨人喜爱的姑娘去吃苦受累呢?”陈殿龙肆无忌惮地伸手要捏她的手臂。

  黄媚尖叫一声闪了开去。

  “妈的,假什么正经。”陈殿龙心里骂。他说,“小黄呀,我只让你在工作队办公室抄抄写写,刻刻印印,活儿轻松,也不用日头晒,也不用雨水淋。在招待所里始终不是个出人头地的地方,年纪大了,还不是要回乡下去耕田,一辈子与泥巴打交道?俗话不是有说,脸朝黄土背朝天,累死累活也吃不饱么?到了工作队,在我身边,只要你听我的话,还怕对你没有好处么?先以工代干,有机会再转正、再提拔嘛,嘿嘿。”

  黄媚还是犹豫着:“我怕你说的都是假话,讨我开心。”

  “我怎么会骗你?你看看人家张丽琼,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比不上你,可人家现在,成了干部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还很快要调到县里去了。”

  “那是人家命好。”

  “你错了,小黄,那是因为她听话,肯听我的话,所以我才让她从一个乡下姑娘变成一个干部。你若肯听我的话,我也会让你成为干部的。”

  黄媚犹犹疑疑的点了点头:“那……好吧。”

  “对了。”陈殿龙笑了,“你跟着我干他一年半载的,我就把你弄进城里。嘿嘿,像你这样漂亮的姑娘,在山旮旯里呆上一辈子,那真是委屈了你了。你应该在城里生活,行公园,逛商场,看电影,那才是你应有的生活呢。”

  “那就多拜托你了,陈主任。”黄媚高兴了。

  “好说好说。只要你解决了组织问题,弄个干部当当是不成问题的。人们不是常说么?农民捧的是个泥饭碗,掉在地上摔个稀巴烂,工人捧着铁饭碗,掉在地上摔不破,干部捧的是胶饭碗,掉在地上蹦个高,捡起来还不用哈腰。对不对?”

  黄媚说:“我也不想能做什么官,能做个公家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的理想也太小了。”陈殿龙说。他双眼贪婪地盯着黄媚,越看越觉得她可爱,可他不敢造次。

  黄媚见他双眼只是盯着自己看,心里也有些发毛了,她说:“陈主任,也该休息了。”

  “还早哪,天都还未黑透。”陈殿龙还想和她多聊聊,反正回去也是孤床难眠。

  “不早了,都快十二点了。”黄媚说。

  陈殿龙只得咽了咽口沫走了。

  二

  两天后,陈殿龙带着工作组驻进了牛岭村,他领着大队和各生产队的干部在几个生产队转了一圈,指着大队长丁旺的鼻子骂:“我说你们大队为什么老是掀不起学大寨高潮来,你们大队为什么老是甩不掉贫困落后的帽子,原来你们都是被资产阶级思想迷住了眼,搞个人发家致富。没有以阶级斗争为纲,没有狠抓基本路线教育,怎么能够学大寨?”

  丁旺说:“我们没有搞个人发家致富呀。”

  “你还要狡辩。”陈殿龙指着路旁屋边的香蕉水果树说,“你看看,社员想的都是养鸡养鸭、种蕉种果去赚钱,还有什么心思去学大寨呀?留着这些资本主义的尾巴,又如何能一个心眼地全心全意干社会主义呢?你说是不是?”

  “这……”丁旺作声不得。

  陈殿龙对猪头道:“猪头,你组织基干民兵,明天起逐村逐户检查,把香蕉木瓜什么的全给我砍掉,一棵不能留。”

  “是。”猪头道。

  丁旺急了:“陈主任,这些香蕉木瓜种在屋旁路边,又不占耕地,也不用花时间去管理……”

  “嗬?”陈殿龙小眼一瞪,“你说得倒轻巧,不占耕地就没有错了?哼,告诉你,这可是资本主义尾巴呢,这是引诱社员搞资本主义自发呢,不割怎行?今晚召开全体社员大会,宣布工作队的几项决定:一、任何人不准利用三边地种果种蕉种蔗,这些资本主义尾巴统统得割掉。二、每家每户大大小小的三鸟不准超过五只,多了作自发分子论处。三,每户只准养一头肉猪,除了公社养猪场外,任何人都不准养母猪,除了完成国家下达的统购指标外,不准多养一头。四,从今日起,关闭牛岭墟集市,所有社员都得在生产队里参加农业学大寨运动,有违反者当投机倒把分子论处,扣工分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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