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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医世华堂-第10章

小说: 医世华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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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富察巴顿做自己的老师,不就是白白便宜了景雪瑶,把大好良缘送到她嘴边了?富察福敏曾位极人臣,他的孙子是重臣之后,日后必定状元之才。沈从薏算计的可真好,妄想利用她让自己女儿向上爬。难道她会让景雪瑶坐上状元夫人的宝座?可笑!

景天佑一番言辞过后,午膳便开始了。景云瑶可不会让景雪瑶吃的那般心安理得,让寒烟伺候好景泽岚后,便立即起身,几步到了景天佑身旁,微微敛起双眉,略带担忧道,“爹,找老师的事儿,您怎么不和云儿说一声呢。”

“嗯,巴顿贤侄是极好的,这般好事自然要给你个惊喜。”景天佑笑着放下竹筷,拉起景云瑶的手,转头对她道,“待你修好四书五经,我便找了好人家,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不然你这个大姐姐不嫁,你那几个妹妹哪敢开口呢。”

18、隔山打牛

“爹。”虽然被心爱的男子这般说着,景云瑶心中有万般难过,但她不会忘记自己如今的身份,也只得佯装羞涩,一张俊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景祥隆倒是哈哈大笑,难得逗趣道,“咱们云儿居然害羞了,看来是恨嫁了吧?”

“哎,云儿身子才好,家长便这般拿着玩笑,”温又容微微一扬嘴角,接着景祥隆的话茬道,“云儿,你爹说的不错,巴顿那孩子啊,我见过几回,人长得风流倜傥,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风范。富察家是八旗子弟,祖上更是重臣,你若嫁了他,也算是桩好姻缘。”

“今儿本是为云儿办的家宴,说到如今,倒像是云儿的亲宴了,”沈从薏见缝插针,见景云瑶一直未有表态,忙开口道,“云儿放心,这也并非强迫你,若你不欢喜,便只做无缘,你只安心读书便是。”

跟自己无缘,不就更名正言顺的和景雪瑶有分了?景云瑶虽然越想越气,但见今天这阵仗,事情算是没有丝毫转机,这个富察巴顿是做定自己的老师了。不过景云瑶并不想就此认输,还是垂死挣扎了下,“爹爹,咱们这边说的轻松,那富察巴顿可愿意来府里做云儿的老师?”

“云儿放心,我与富察福敏同朝为官,曾相交甚密。府中与富察府也一直未曾断了联系,巴顿那孩子定不会拒绝的。”景祥隆说得倒是信心满满,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事情已定,景云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便只得这般由着,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一餐景云瑶吃的没精打采,旁边景月瑶的冷嘲热讽一句都听不进,只要一想到沈从薏这招“借刀杀人”居然得手,她就恨得咬牙切齿,自是食不甘味。景雪瑶却是兴奋的红了脸,与兄弟姐妹们谈天论地,不知多快活。尽管富察福敏已于几年前殡天,但富察府与景府却从未断了联系。景雪瑶早便看中了温儒英俊的富察巴顿,不然也不会年方十八仍待字闺中。如今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日日相见,她怎能不欢欣雀跃?

宴席散了后,各院夫人姑娘便也都回了去。景祥隆本来盛意挽留景康雅和聂锦浩,但二人念着回去看儿子,景祥隆只得松口,并且再三叮嘱景康雅要常回府里看看。景云瑶和寒烟打点好景泽岚,才要抬腿离去,谁知温又容却几步上前,牵了景云瑶的手,对其慈爱笑道,“云儿慢走,与祖母先回延寿苑,祖母有话说与你听。”

沈从薏余光瞥了一下这面,正心里不痛快温又容对景云瑶的特别对待,但听温又容又对她道,“从薏,你也跟着过来。”语气中带着三分威严,这倒让沈从薏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折腾一中午,总算有件高兴事儿了。景云瑶垂头看了看自己这身素淡的衣裳,顺便对寒烟眨眨眼。寒烟立即会意,也明白了当初景云瑶的那句“成败都在这件破衣裳上”的真意,虽然温又容没有点名让景泽岚跟来,但寒烟也搀着景泽岚的手臂,跟在景云瑶身后,一齐向延寿苑而去。

一路上,沈从薏的心都是突突的跳着,似乎带动的眼皮都跟着跳了起来。她预感事有不好,但又想不到是什么事情。女人家的事儿,男人自是不必插手相管,况且令皇贵妃的心疾、富察巴顿那边的游说,景祥隆和景天佑何愁没事做,从前院儿出来,几人就在垂花门分了手,温又容带着沈从薏一行人回了延寿苑,景祥隆和景天佑去了钟离苑。

坐在延寿苑的太师椅上,沈从薏却感觉万般的不舒服,犹如针毡一般。景云瑶摆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坐在沈从薏对面,两人都静静等着温又容开口。温又容不愧曾是景府的主母,脸色一沉,威严尽显,开口时铿锵有力,“云儿,祖母问你,你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

“回祖母的话……云儿,云儿……”景云瑶说着,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寒烟见状,忙上前帮忙拭泪,见景云瑶已经泣不成声,寒烟焦急替她道,“回太夫人的话,我们大姑娘的衣柜中本就没几件衣裳,这是唯一一件没打补丁,能穿出门面的……”

“荒谬!”温又容双眉一蹙,一巴掌拍在香几上,茶盏都震了一震,“堂堂景府的嫡长女,居然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沈从薏,身为如今景府的主母,你可知错?”

“二娘!”沈从薏没想到会闹出这般幺蛾子,忙起身双膝跪地,对着温又容磕了个头,急急开口辩解道,“这件事儿的确是从薏的疏忽,从薏知罪。只是云儿和岚儿的月钱也是按月发放,照理说该不会没有好衣裳的……”

沈从薏倒是聪明,不但将黄婆婆当成“看门狗”,如今还成了“替罪羊”。景云瑶心中冷笑,但这会儿并非她开口的时候,毕竟设定中,她是失忆了的,之前的事情还得由寒烟表述。寒烟虽年岁小,但也的确聪明,听沈从薏这般说,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接着沈从薏的话道,“奴婢斗胆一眼,在松柏苑伺候这几年,奴婢从未见过大姑娘和二少爷有月钱发放。松柏苑的吃喝住行,都是其他苑里剩下的、不要的。奴婢以命发誓,若奴婢说了半句谎话,天打雷劈啊……”

“祖母,难道这些年,云儿和哥哥便是受着这种委屈吗?”景云瑶终于得空涕泪交流的说了这么句话,但见沈从薏脸色越来越黑,心中还是有几分爽快,“是不是因为云儿和哥哥没了娘,所以整个景府的人都嫌弃我们……”

“沈从薏!”温又容发指眦裂,脸憋得通红。沈从薏入门二十几年,温又容从未红过脸,也未对她说过重话。但如今,景云瑶哭的这般伤心,温又容面儿上过不去,心中更是愧疚。如今沈从薏是景府主母,她这番脾气只得对着她发,“这小丫头总不会说谎话的吧,你倒给我说说,那些月钱你都给了谁!”

“二娘息怒,二娘息怒!”沈从薏这会儿可真真儿是知道怕了,在她眼中,虽然她的身份是景府的二夫人,地位算是几位夫人中的最高,但三夫人温晴茵一直深得景祥隆和温又容的喜爱,人也温和谦逊,她一直当她是大敌,所以事事小心,更与五夫人乌尔答桑柔连成一线。如今,断然不能让温又容借着这件事情发威,夺了自己的主母权力。思前想后,沈从薏只得一赖到底,又狠心对着温又容“哐哐”磕了三个响头,方才道,“二娘明鉴,这些年来,从薏都是将月钱一文不少的交予松柏苑的黄婆婆。黄婆婆是姐姐的奶娘,对姐姐忠心耿耿,当年岚儿和云儿又都患有隐疾,从薏觉得将月钱交给黄婆婆是最最合适的。不想这黄婆婆居然如此心狠,将月钱私自扣下,委屈了咱们云儿和岚儿。从薏日后一定严惩黄婆婆,让她将这些年所扣月钱一文不差全数偿还……”

19、东窗事发

日后?沈从薏还真是聪明,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还懂得采用拖延的法子。景云瑶本已经小声呜咽,但听沈从薏这般说,立即又泪如泉涌,抽泣着对温又容道,“祖母,二娘如此疼爱云儿,云儿相信二娘断然是不知此事的。但云儿一念起这些事情,心中还是不免酸楚,想着若娘还在的话,那黄婆婆就是存了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等事的……”

“太夫人,奴婢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姑娘真真儿是受了黄婆婆不少欺辱!”见势头不对,寒烟立即挺身站出,忠心护主。又见温又容并没有因此责怪她失礼,反而三分怒意七分疑惑的望向她,便大着胆子继续道,“往前的不说,自打大姑娘隐疾痊愈后,黄婆婆还曾在老爷给大姑娘开的风寒方子中多放几味药材,若不是当时老太爷和老爷都在场,恐怕今日……今日这家宴也没有大姑娘的份儿了。”寒烟越说越伤心,又一抬衣袖抹起眼泪来。

“妹妹,不哭,寒烟,不哭……”景泽岚虽是痴儿,但见亲人如此伤心,也知起身到两人身旁,紧张的伸手拍拍她们肩膀。谁知景云瑶竟哭的更凶,好像要一次泻出了十八年的委屈。

“太可恨了,这狠毒的婆子!”温又容越想越气,转头对身后的丫头吩咐道,“绿柳、红烟,你们去吩咐了大门口的门丁,给我将松柏苑那婆子提过来,我要亲自问她!”

沈从薏心中一寒,想着黄婆婆此人是保不住了,再望向一对哭的梨花带雨的主仆,心中自然恨得要命。

黄婆婆是被几个壮实的门丁从被窝里拎起来的,她的伤还没全好,这会儿又受了大惊吓;哆哆嗦嗦跪在沈从薏一旁时,但见温又容勃然大怒、一旁的景云瑶满脸泪痕,而身边自以为最大的靠山沈从薏也战战兢兢,虽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儿,但也清楚这次自己又难逃一劫。

果不其然,还不待黄婆婆问安,温又容已经怒声出口,“你这狠毒的婆子,可知罪?”

“回……回太夫人的话,奴婢不明白……”黄婆婆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也不敢随便答应。

温又容单手一指一侧哭的像个泪人儿一般的景云瑶,几乎怒发冲冠,“这是你们松柏苑的主子,如果没瞎了你的狗眼,你就好好看看,你的主子穿着什么衣裳!”

“黄婆婆,亏得这些年我如此信任与你,将岚儿和云儿的月钱悉数交给你管理,但你却做出如此违逆主子的事儿?当年姐姐在世时,最信任的人便是你。你可真是恩将仇报,竟这般对待姐姐的一双儿女?你让九泉之下的姐姐如何安息?”沈从薏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浑身都气的微微颤抖着。

饶是黄婆婆再愚笨,此时也明白,是月钱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尽管当初是沈从薏授意她吞下景泽岚和景云瑶的月钱,不过看如今的境况,沈从薏已经将这烂摊子全数推于自己身上了。还能如何,她不过是个奴婢,就算咬出沈从薏,说明都是由她指使为之,但如今沈从薏是景府的主母,其子景泽枫又得景祥隆和景天佑的器重,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扳倒的,还不如此时全数认了,或许她还能念在自己护主,帮自己说上几句。既然打定主意,黄婆婆便立即双腿发软,冷汗直冒,不停给温又容磕着头,认错道,“太夫人恕罪,太夫人恕罪,是奴婢卑贱,是奴婢一时被蒙了眼埋没了良心,请太夫人念在奴婢这些年兢兢业业的伺候着大姑娘和二少爷的情分上,饶奴婢一回吧……”

本来景云瑶还有一点点的希望,觉得诸如黄婆婆这类无知村妇,不会顾虑甚多,为了保住地位会将沈从薏咬出来。没想到这些年来,黄婆婆还真是长了心眼儿,居然能够权衡利弊,最后自己将这所有一肩扛了下来。景云瑶还想着温又容会如何处置黄婆婆的时候,温又容已经隐忍着怒气发了话,“好,你既然承认私吞岚儿和云儿的月钱,那便以从嫣离世那一年算起,至今十八年,一年十二月,一月月钱五两,岚儿和云儿两人共两千一百六十两,”温又容说着,见黄婆婆一脸讶异,估摸着也是无法想象居然已经上了千两,“限你三日内全数偿还,之后杖打五十,赶出景府,永不再用!”

“太夫人恕罪,太夫人恕罪啊……”黄婆婆一听居然如此严重,立即吓得魂不附体,额头已经见了青包,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一般,不停磕头求饶。她已年六十有余,无子无女,孤苦一人,虽这些年得了景泽岚和景云瑶的月钱,但也用了一些来修补她的东厢房,还有一些其他开销,譬如买些金银翡翠,如今加起来早已不足千两。温又容的这番处置,无异于断了她的活路。

沈从薏之前心中还有些不安,生怕黄婆婆把她咬出来,甚至都想好了说辞来推卸。没想到黄婆婆居然有情有义,将罪状全数担了下来,这会儿温又容的处置,沈从薏也觉太过了,便小心翼翼的帮黄婆婆道,“二娘明鉴,黄婆婆虽罪大恶极,但也毕竟是松柏苑唯一的老婆婆了。姐姐还是黄婆婆从小带大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与姐姐一同长大,如今见黄婆婆这般,也是于心不忍……”

“于心不忍?这狠毒的婆子用药来害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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