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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当年离骚-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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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真是个聪明人。”
  宁王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抬手唤来了管事:“去取一颗‘余算’来。”
  管事领命退下,洛平躬身道谢:“多谢王爷成全。”
  次日,洛平果真呈上了回乡省亲的折子,跟吏部告了假。
  小皇帝几番不舍,当朝挽留,只是洛平面色哀戚,软语恳求,又有众位大臣说尽孝道,小皇帝也不得不放人。
  退朝时,洛平与同袍们寒暄着,冷不丁感觉背后被人瞧着,待转头,只看见宁王上轿的背影,未曾见他的一脸若有所思。
  宁王生性猜忌,为人审慎,当初方晋便是被他疑有二心,弃出了京城,洛平与他周旋,颇费脑筋。此次能有机会暂时卸下担子,也算是让自己稍事休息。
  拢了拢衣袖,洛平闷咳了两声,对轿夫道:“回府吧。”
  孙大娘听闻他又要离京,心中放心不下,丢了酒肆的生意就回来帮着打点。一见到洛平,她便大声埋怨道:“老爷,您能好好歇一天吗?瞧瞧您这脸色,可不是又要病了?”
  洛平摆手道:“没事的。”
  “怎么没事?回来这会儿功夫您就咳得没停过!”
  “那是昨日多吹了会儿风而已。”洛平宽慰她,“好歹我也懂些医理皮毛,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孙大娘你不必太挂心。”
  孙大娘知他固执,实在没办法,只得帮他收拾好行装,叮嘱他路上小心,有什么不舒服的赶紧看大夫,千万不要治好了母亲累死了自己。
  洛平笑道:“哪有那么严重。”
  ————
  “报!将军 ,新的粮草已到,足够过完这个冬天了!”
  “报!将军,北寇依旧闭门不出!城中偶有金石敲击之声传来,不知在做什么!”
  “知道了。”周棠挥退探子,问四座:“依你们看,此时是退守,还是强攻?”
  监军道:“既然已经退守了这么久,不如静观其变吧。他们这样按兵不动,显然是在搞鬼想引我们攻城,若是这时候强攻,先前的忍耐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廷廷还是强烈建议强攻,他从一开始就主张强攻:“管他们搞什么鬼,我们在这里等着他们先出手,倒好像是我们怕了他们!就该乘胜追击把他们杀回北凌!”
  周棠未表态,问方晋:“军师觉得呢?”
  方晋含笑道:“强攻。”
  “军师之前不是反对的吗?”
  “如今不同了。当时我担心将士们不适应此处酷寒,恐有失误,又担心朝廷里的某些人会在关键时刻克扣粮饷,一旦深入北凌地盘开战,很有可能后继不足。”
  周棠微眯了眼:“克扣粮饷?军师为何会有这种顾虑?”
  方晋也不瞒他:“我率越州旧部动身过来时,曾收到慕权兄的一封信,信中说:京中粮饷恐生变,军阵得志莫长驱。想来慕权兄与京官周旋,预料到一些事,特意提醒吧。”
  他也不管提及洛平后周棠的脸色有多难看,径自说道:“要说慕权兄,虽不善战,却有决胜千里之外、防患于未然的本事,实在让人佩服。不过现下粮草稳妥,不必有后顾之忧,蒙苏答显然在耍花招,与其等着受制于人,不如我们主动攻城,逼他们提早亮招。”
  周棠狠狠瞪了方晋一眼,压下心中不快:“军师说得极是,本将军也不想再跟他们耗下去。粮草来了一批又一批,光吃不打仗,能吃得安心么!不如早点打完这一仗回去,说不定还能赶得上过年,监军也好回去复命。”他也好回去好好教训某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几名参将立即点头称是。这仗打得痛快,势头正好,他们也都想快些领了军功,赶得上回家陪老婆孩子过年。
  周棠从帅座上站起:“传令!立刻整军,即日攻城!”
  “是!”
  廷廷与方晋出营帐时小声嘀咕:“方先生,你没看见他那张臭脸吗?洛先生的密信你也敢说给他听?”
  “怎么就说不得了?”
  “上回我营里一个小兵无意间说起洛先生以前断过的一桩奇案,转眼就挨了五十军棍,打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谁求情都没用。”
  方晋啪地甩开扇子:“他可不敢打我,再怎么生气,他也不会打的。”
  廷廷奇道:“为什么?”
  “因为他有事求我。”
  “啊?什么事?”
  方晋但笑不语。
  两人刚扯淡到这里,就听背后传来周棠沉郁的声音:“军师过来。”说着径自走进方晋的营帐。
  方晋收了扇子:“遵命。”临走时小声点拨迷茫的小徒弟:“有人归心似箭,摸不到,看一眼也是好的。”
  入帐,周棠开门见山:“他的信呢?”
  方晋道:“慕权千里传信到越州给我,自是私人信件,将军不方便看吧。”
  周棠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怒道:“他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我叫你拿出来!”
  方晋无视他的怒火,反倒端出了师父的架势:“大战在即,你仅仅为了一封信就跟我拍板,这般沉不住气,让他如何放心的下!”
  周棠冷哼:“我跟他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方晋看他被怒气冲红了的眼睛,叹了口气:“信不是不给你看,只是需要等你冷静下来。这封信他给我不给你,也是怕你一时意气,坏了大局。”
  周棠愣神。
  是,他最想不通的就是为何洛平寄信是给方晋而不是给他。他再恼他,也还是会听他的话啊……最多先把信撕了再拼起来重看而已。
  “慕权思虑太多,处处为你打算着,确实有些自以为是,这往往是谋臣的通病,你也怪不得他。”
  “我现在不怪他了,”周棠抿唇道,“我只是……很想念他。”
  “我知道,我……”方晋微微动容,硬是咽下了那个‘也’字,“……我要告诉你的是,并不是他狠心。你今后要做的事,确实需要你自己好好磨练,有他在你的身边,你定然施展不开的。他知道自己对你的影响,知道什么时候该陪着你,什么时候该离去。仅凭这一点,他便是我望尘莫及的贤臣。”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我在他眼里就那么不讲道理吗?”
  “……”方晋很想点头,周棠在洛平面前就是个无赖,永远是冲动大于理智,有些道理讲得通,有些道理死活讲不通,他这个旁观者最能看清。
  “罢了,你自己看看他的信吧。”
  方晋把那封信递给周棠。
  心仍旧很短,首行说了警惕粮饷的事,第二行说了南山军入编的事,第三行……
  从第三行开始,每一句,都是在说他——
  王爷年轻气盛,易受激将,他若要莽撞行事,望仲离兄竭力劝阻。
  王爷若因我之事心中郁结,随他恨去,切莫为我开脱求情,免他分神。
  北凌天寒,务必让王爷多备蛇油膏,分给将士们,利战,利军心。
  此仗胜时,便是京中大乱之时,越王率军归来,需做三件事……
  周棠看到这里,猛然心惊。
  白纸黑字上清晰地写着:“暗杀监军,清君侧,擒王。”
  他不由得轻声念了出来,待他看完,方晋立即烧了那封信。
  周棠回过神来,那张纸已成了灰烬。
  事实上他确实有过这样的打算,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也不知是否会有合适的时机,现下有小夫子一言,他心中大定,可是:“他在京中……”
  “他在京中,恭候将军凯旋。”
  周棠亲自率军,直逼北凌军城下,巨木冲城,城门上的士兵被遥遥射下,大承军虽无神兵利器,士气却悍勇无匹,连战两日,竟硬生生撞开了城门。
  城楼上死了数百敌军,城楼下亦是流血漂橹。
  两方拼死一战,终究还是周棠胜了。
  周棠意气风发,举剑高呼:“将士们!随我杀进城!谁取了蒙苏答的头颅,便可拜将封侯!本将军决不食言!”
  “杀!!!”众位将士满腔热血,争相冲进城内。
  “将军且慢!”方晋策马赶上,无奈周棠已经率先进了城,唤也唤不回来了。他心中大急,料想洛平的话恐怕又要一语成谶了,这王爷,当真莽撞得很!
  这城如此易破,必然是“请君入瓮”啊!
  方晋一夹马腹,急急前去劝阻,才刚进城,忽然听见一声破空巨响,夹杂着铁器铮鸣从他头顶飞过,一瞬间他脸上血色褪尽,只来得及大喊一声:“将军小心!”
  周棠也听见了那巨大的声响,回头看时,只见一支铁矢向着自己飞来,箭尖一点寒芒晃了他的眼。
  箭矢速度极快,他堪堪侧过身子,迅速抬起寸雪去挡,寸雪本是寒玄铁所锻造的利剑,按理说这一挡不砍断也该将其砍偏,谁知那铁矢居然有着比普通寒玄铁更硬……
  周棠耳边传来寸雪断裂的声音,像是预示着什么。
  断剑刺入雪地之时,铁矢贯穿了周棠的胸口。
  “周棠!!!”离他最近的廷廷惊呆了,脱口喊出了以前对他的称谓。
  大承的将士们见到这一幕也都傻了——帅旗倒了!
  周棠被巨大的冲力带落马下,看着鲜红的血洒在自己眼前。
  自己的血迷了自己的眼。
  意识模糊时他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
  那人说过,以后你登临天下,你的名字就会成为天下人的忌讳,我也不例外。
  那人好久都没这么喊过他了,如果喊的是“小棠”就更好了。
  兵荒马乱中,周棠的微弱声音被埋在了殷红的雪地里。
  仍是那装可怜耍无赖的语气。
  “小夫子,你当真……不管我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爱憎灭,离人归。



  ☆、第四十九章 离人归(上)

  北凌旧城被攻破,但大承的军队没能进驻,也没能取得蒙苏答的首级,更让人沮丧的是,他们的主将受了重伤。
  定北军失了将帅,顿时一片混乱,有人红了眼要去报仇,有人茫然四顾,畏惧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的铁箭,大军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情况。
  方晋知道此时不是恋战的时候,周棠被那支铁矢射中之后,他立刻指挥大局,率人冲上高楼,斩杀了上面的弓手,砍翻了的巨弩。
  弩和箭都是精炼过的寒玄铁制造的,显然北凌退守旧城后就在锻造这些强力的远攻兵器。仓促间他们也没能准备很多,巨弩只有两个,箭矢只有一袋,目测不到十支,尚不能带来太大的破坏性。但是在战场上,只要有一支射中主要目标,就能给敌人带来致命的打击。
  “廷廷,保护将军出城!”
  “知道了!”
  廷廷长枪横扫,划出一个圈子,挑倒了涌上来的北凌士兵,随即小心拎起周棠翻身上马,一路悍勇无匹,佛挡杀佛,冲出城门。
  方晋大声下令:“将军有令!全军即刻弃城回营!”
  “遵命!”
  军令如山,将士们到底受过严格的管教和训练,此时分为三股队伍,一攻一守一开路,边退边战,迅速撤离。
  回到金戈原上时,北凌的巨弩已被修复,蒙苏答亲自督战,铁箭只射大承猛将,相隔如此之远,仍旧势不可挡,竟又射下了大承两名大将。
  慌乱中两名将领未及避让,一个被射入后心当场毙命,另一个被射中腿骨,痛得翻下马来,幸好副将即使将其救起,才不至于丧命。
  一支箭矢向着方晋飞来,他吸取了周棠的教训,不敢去挡,扭转马头让了过去。只觉得一阵劲风擦过耳畔,令人浑身发寒。
  终于逃出箭矢射程之外,方晋回头遥望,眯起了眼睛。
  将帅生死关头,他此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周棠回到营地时,从剧痛中缓了过来,尚且保持着意识。
  廷廷先下了马,之后要扶他下来,被他一下子推开了——他要自己下马。
  他脸上毫无血色,手脚因失血而脱力,颤抖着,连踏环都踩不住。廷廷实在不忍,还想上前帮忙,被方晋拦下:“让他自己来,他不能在这里倒下。”
  周棠是整个定北军的支柱,纵然重伤,也绝不能在士兵们面前示弱。
  廷廷点头表示明白,仰头看着周棠慢慢从马上下来,一身鲜血染红了马鬃,他捂着箭洞靠在马身上,吃力道:“定北军听令!”
  “是!”
  随着他声音的起落,遭受首次大败的定北军黑压压跪了一片,腥气的铁锈味道弥漫在争做军营,压得他们心里异常沉重。
  “北寇未灭,本将军决不会死!”周棠虽然重重地喘着,但语气十分坚定,无形中给了他们信心,“在我养伤之时,军中大小事务由军师全权代理,听到没有!”
  “是!”
  周棠气力已竭,招来廷廷扶他进帐。
  刚进了营帐,周棠便重重压在了廷廷身上,伤口迸出的血浸透了衣甲,他惨白着脸,神智都不大清醒了。
  “将军!”廷廷很慌乱,但不敢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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