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在机甲时代-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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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言庄周梦蝶，就是像他现在这样子吧。
不管他是陈爱国，还是东九日，他不会改变少年的人生轨迹。少年身上背负着使命，他要努力朝那个方向去前进。少年以後会遇上一个喜欢的人，然後生儿育女，他不会因为曾经的老伴，而拒绝去爱上另一个人。
爱一个人，不代表，他必须去爱一个男人。他的思想很传统，男人喜欢女人，才是天经地义的。他不歧视同性恋，但只要不是他自己就好。
或许，感情的事说不清楚，但面对男人的追求，他有拒绝的权力，不是吗？
东九日的神情很冷，墨色的眸子藏在长长的刘海下，不知在思索着什麽。卡罗尔清楚地觉察到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拒绝气息，但他并不感到灰心。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他不能强迫少年马上回应他的感情。少年现在的反应，才是真实的。如果他表白後，少年立即回应，他才真要担心呢。
他很高兴，少年能够坚定的拒绝了他，他有绝对的自信，让少年真正的爱上自己。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卡罗尔召唤出他的机甲球。
“嗯？”东九日一愣。
这个时候，耶鲁竞技场上空燃放出炫丽的烟花，即使在白天，烟花开放得艳丽。
东九日抬头望天，微微张嘴。
“颁奖仪式开始了。”卡罗尔耸耸肩，毫不在意。
“……你不去？”
“没关系，我让威尼弗雷德代领了。”卡罗尔把银色的机甲球捞到东九日前面。“这家夥叫赛爱勒维恩，你叫他维恩就可以了。”
东九日瞪着大眼，看着贴在胸前的银色机甲球。
“你好，少年。”机甲球发出清悦的声音。
“……你好。”东九日摸摸它的脑袋。区别於菲利克斯稚嫩的声音，赛爱勒维恩是少年的声音，智能光脑在八级以上。
“Morph。”卡罗尔下令。
赛爱勒维恩倏地飞了出去，在空中变形成了银色的格林。
近距离看，更显得高大了，银色的线条，在阳光下折射出眩目的光。东九日感到全身的细胞都活跃了，那是一种对高级机甲的渴望。
“来。”卡罗尔向他伸手。
东九日犹豫了一下，在男人绿眸温柔的注视下，不由自地伸手握住。
卡罗尔一笑，拉着他突然跳跃。东九日被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男人在空中边跳着边横抱了起来。
“喂──”东九日扬高了声线。
“哈哈，别怕。”卡罗尔抱着他，跳跃着踩着赛爱勒维恩的肢体部件，很快便跳进了操纵室。
操纵室很宽敞，主操作座後还有一个副座。
卡罗尔直接把东九日放在副座上，自己则坐到了主座，戴上控制头盔。赛爱勒维恩瞬间关於了操纵室的门，东九日想跳了的机会也没有了。
“坐好了。”卡罗尔手速极快地按了几下操纵盘，机甲展开金属翼，猛地窜上了天空。
东九日无语地打开保险，把自己固定在座位上，戴上控制头盔，立即，视野广阔了。
高级机甲可以容纳两个机师，主驾操纵机甲，副驾主要是观察形式。东九日坐在副驾上，通过头盔，清楚的看到了外面的一切。
他们此时正窜向在天空，速度很快，失重感在加深，从来没有这样感受过的高速度，令东九日有些眩晕。
“别担心，很快就过去了。”仿佛知道东九日的不适，卡罗尔安抚他，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过。
速度越来越快，高度越来越高，机甲已要穿透了云层。东九日不禁提高了心，他觉得卡罗尔在做一件很疯狂的事。
这家夥不会是──
“打开防护罩。”卡罗尔冷静地开口，不知对哪里的光脑下指令。
“确认身份中──”机械的声音从通讯幕里传出。
操纵幕上，飞速地拉过读条，机械声再起。“确认身份，可以开启。”
几千英尺高的天空，防御罩打开了一道口子，银色的机甲像一条线般射了出去。
又过了几分锺，机械声传来：“脱离地球引力，进入宇宙参观轨道。”
东九日睁大了眼睛，听着光脑的声音，感到不可思议。
这太疯狂了，刚刚他还在地球，才这麽一会，他就要进入宇宙了！
好吧，他知道2512年的科技很发达，更知道人类已经进入了宇宙，并且还知道，高等机甲可以直接在宇宙里作战。
他以为自己至少得几年後，正式从机甲系毕业了，才能有机会进入宇宙。比如，他向史密斯教授提交的志愿里写的是将来当一名宇宙采矿工。
卡罗尔带他来宇宙参观轨道，是要干嘛？
“看，美吗？”卡罗尔指着前方，微回头问东九日。
在地球上，从来不觉得黑暗有多可怕，白天的太阳，照亮了大地，让黑暗无处可藏。然而，在宇宙里，黑暗像一个黑洞，任何发光的物体都被蕴含其中，无边无际的黑色，是最鲜明的背景。脚下的地球，是明亮的蓝色，远处的星云，红的、黄的、蓝的、紫的交织成一片，一切变得梦幻了。
在这一刻，东九日突然间，对生命肃然起敬。
机甲一转身，视野里是蓝色的地球。
“她美吗？”卡罗尔轻声问。
“很美。”东九日的声音有些激动。
“她是我们孕育人类的母星，恒古自今，她遭受了太多的苦难，人类犯过错，但她一直包容我们。可是现在，异兽侵入地球，造成了更大的危机。人类从被侵略的那一刻起，便拿起了反抗的武器。”卡罗尔的声音虽然轻柔，却透着无限寒意。“身为Mechwarrior，我们誓死保卫母星。”
东九日受感染，不禁回忆起少年曾经见过的异兽残害人类的场面。甚至，想想母亲，想起那个从未见过面，与异兽作战失踪了的父亲。
“九日，你愿意和我一起保卫她吗？”卡罗尔虽然没有转身，却伸出了手。
东九日望着那只宽大厚实的手，一时激情，毫不犹豫地紧紧握住。
卡罗尔回握，感受掌心的暖意，嘴角慢慢地上扬。
“我愿意与你一起并肩作战。”东九日承诺。
男人都有激昂澎湃的时候，当情感战胜理智时，可以抛弃所有芥蒂。此时此刻，他忽略男人对他的感情，做出了战友之间的誓言。
、《饕餮在机甲时代》28
第二章
晚上东九日回宿舍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卡罗尔绅士的送他回宿舍楼下，便潇洒地离开了。
东九日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转身进入宿舍了。才开门进房，希瑞便迎面扑来。
“九日，你终於回来了！”希瑞挂在东九日的身上，激动异常。
东九日被他弄得毛骨悚然，挣扎着把他扯下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希瑞咬着小手绢，一脸委屈。“九日太过分了，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走了。居然还和学长去太空约会。”
东九日脸微红。他是觉得希瑞和纳特两人太吵了，才会独自一人先离开的，但是被卡罗尔给半路截了，带到太空看风景。最让他後知後觉的是，他居然对他做了那样的承诺。
并肩作战？更深一层的意思，便是同生共死！
他不禁想起了《诗经？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於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於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於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年轻的时候，拜师学艺，授他琴艺的老师非常博学，经常跟他们几个师兄弟讲典故。说到动人处时，总会引用一些诗句。这麽多年过去了，他能记住的诗不多，但是对这首《无衣》印象深刻。
战争与和平，是人类永恒的话题。过去他生活在和平年代，没有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如今在26世纪，战争已经不单单只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异兽的侵袭，是一场人类与外星的战争。
在未来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过那只巨型蜘蛛瞬间吞噬人的情形，如果不是一时的蒙头蒙脑，搞不清楚状况，跟着人群逃跑，只怕现在他已经惊吓过度而腿软瘫倒在地，成了蜘蛛腹中食了。
机甲系的学生，以後都将会走向与异兽作斗争的战场，这是地球保卫战，作为共同抵御外敌的战士，战友是最强的依靠。
当然，东九日还只是机甲系新生，五年後才可能上战场，所以对於他来说，战争离得仍有些远。
只是，在那时那刻，激动的自己，竟然被男人所煽动，作了那样的誓言。
“嗨，九日，你在回味美好的约会吗？”希瑞嘟嚷。“跟我一起分享一下，有约会真的好棒哦！”
东九日回神，冷冷地瞥他一眼。他实在无法理解，这时代的男人比起女人还要八卦。
希瑞摸摸鼻子，嘿嘿笑。“那个……九日，你有时间吗？”
“什麽事？”东九日问。
希瑞双手合十，一脸哀求。“拜托，帮我做巧克力吧。明天就是蓝色情人节了，我真的很需要。”
东九日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网上就有购买巧克力。”
“网上买的口味一般，形状也不好看。”希瑞说。
“我会的也只是一种。”还是新学的。
“没关系啦，只要不是网上那种统一口味的，就可以了。”希瑞眉开颜笑。“只要是九日做的就行。”
“嗯？”东九日疑惑地看他。
希瑞轻咳了一声，掩饰地说：“我相信九日的手艺，一定会做出美味的巧克力。”
巧克力，还不就是那一种味道。可能就是因为蓝色情人节近了，所以上一节家政课，导师便巧克力制作。
出於对巧克力的无爱，家政课上，东九日只做了一小块巧克力，於是，剩下的制作食材原料，都被他带回宿舍了。
换上居家服，东九日对希瑞说：“来帮忙。”
希瑞小狗般的点着头，兴冲冲地跟进厨房。
东九日从保鲜箱里，取出材料：黑巧克力、动物性淡奶油、黄油、百利甜酒、可可粉。
希瑞两眼闪亮的站在东九日身边，跃跃欲试。
洗净了手，取了100克黑巧克力，掰成小块放入干净的碗里，加入淡奶油，再取一只大碗，注入60℃左右的热水，把装有黑巧克力的碗，放进大碗里，隔着热水不断搅拌，让巧克力里完全溶化，最後把碗从水里拿出来。
“哇，原来巧克力是这样溶化的？”希瑞啧啧称奇。
“这个交给你。”东九日把取了12克左右的黄油切碎，放入溶化的巧克力里。“搅拌，直到黄油完全溶化和巧克力混合均匀。”
“哦。”希瑞接过来，边手动着搅拌，边问。“为什麽不用机器搅？又快又省力。”
“……机器人做的菜，好吃吗？”东九日反问他。
希瑞摇头。机器人的菜都是设定好的程序，做出来的味道千篇一律，吃久了会腻。
这边希瑞在忙，东九日也没闲着，取了130克左右的黑巧克力，再次掰成小块，隔着热水不断搅拌，直到完全溶化。
看一眼希瑞碗里的，差不多完全混合了，便叫他停一下，加入15毫升的百利甜酒，继续搅拌。
“好香。”闻着酒味，希瑞吸吸鼻子，舔舔嘴角。“为什麽要加入酒？”
东九日解释。“这是百利甜酒，用最纯净的奶油与上等威士忌结合而成。”
“还有多的吗？”希瑞拿起装酒的瓶子，伸出舌头在瓶口舔了舔，不禁馋了。
东九日夺过瓶子，放了起来。“只有一瓶。”
“小气。”呜──
“好了？”东九日问。
“搅拌好了。”希瑞把碗交给他。
东九日接过碗，放进保鲜箱的冷藏库，调好温度。
“这是做什麽？”
“冷藏，凝固。”未来世界的保鲜箱很好用，冷藏库的效果比过去的好。冷藏五分锺，比得上冷藏一整夜。
“这个干嘛用？”希瑞像好奇宝宝一样，不停的发问。
东九日耐心倒好，没有被他问烦。“做巧克力软心。”
“哦哦。”似懂非懂。
五分锺到，取出冷藏凝固好的巧克力，用汤勺挖了一小块，再取一把汤勺，使用两把汤勺互相交换把巧克力整成比较圆的形状，然後放在平盘里。
希瑞觉得新奇，也有样学样的做了好几个圆形巧克力。两人一起干活，很快就弄了一大盘的圆形球。
“接下来呢？”果然自己动手，成就感很大。
东九日把刚才溶化的巧克力取出，冷却得和手心差不多，接着用小勺挖起一个巧克力软芯，放进溶化的巧克力里滚了一下，使其表面都沾上一层溶化的巧克力，并迅速捞出，再放进可可粉里，滚上一圈，使巧克力球的表面沾满可可粉，最後捞出放在平盘上。
希瑞玩得很开心，学着东九日的动作，把圆圆的巧克力球在可可粉里打滚，最後一个个摆在平盘里。
十几个沾满可可粉的巧克力球排排放，把平盘都摆满了。希瑞食指大动的想偷吃，被东九日给敲了手。
“还没变硬，不能吃。”
“哦。”希瑞咬着手指头，星星眼地望着巧克力球。“这个叫什麽？”
“松露巧克力。”东九日说。“去找个好看的包装容器。”
“咦？”
东九日看了他一眼，说，“不是要送人吗？包装漂亮一些，比较像礼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