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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国色芳华-第186章

小说: 国色芳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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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整齐划一。”
  景王又暗暗数了一回,注意到姚黄、豆绿都是二十七朵,三九之数,便别有用意地看了方伯辉与蒋长扬一眼。那二人却全都同时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来,那表情竟然似从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一般。景王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道:“都留下待选。”
  牡丹笑眯眯地踏着万种目光,稳稳走到曹万荣身边坐下。曹万荣目光阴鸷无比,半是含酸,半是挑拨地道:“何娘子,你真是女中豪杰,令我辈男儿汗颜。看来今日你非夺魁不可了。”
  “曹园主你过谦了,你那盆火炼金丹实在是让人想不到,晚花早开,还一次开了这么多,实在是难得。说不得也是非夺魁不可。”牡丹淡淡地回敬了曹万荣一句,顺便扫了吕醇一眼,但见吕醇的眉毛微微皱了皱,平视前方,好似一派的淡然,唯有平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有些不安地动了动。
  曹万荣虚伪地哈哈了两声,道:“论到催花技术,还是何娘子你略胜一筹,我费尽心力只催出一株火炼金丹,你出手却是两株两个品种,一为中花,一为晚花,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更不要说那两株什样锦,当真是如同景王殿下所说的,技艺已达化境。此番若是夺魁,天下盛名!我辈男儿,从此要屈居你之下了!”他这话一出,周围好些人都看向牡丹,目光含义不明。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天下未曾出山出手的异人高士多的是。小女子不敢苟同曹园主这说法,更不敢如此轻狂。休要说这些,不如安心看花如何?”牡丹觉得与他说这些没营养的口水话实在无聊,便果断结束了话题,抬眼看向场地中。
  此时已过午间,初选接近尾声,又淘汰了一批,看似没什么悬念了,前三甲将在牡丹、曹万荣、吕醇、以及大慈恩寺送选的叶底紫、九蕊珍珠红中选出。可是最后又杀出了一匹黑马,一位名不见经传的牛姓少年带着两盆花参赛。
  一为绿珠坠玉楼,花白溶溶,蕊绿瑟瑟。花瓣白如玉脂,又有颗颗绿点,犹如绿色珠子点缀其上,清新可爱。
  一为墨洒金,花瓣深紫发黑,雄蕊瓣化,花粉在上,好似墨上遍洒金粉。两者都胜在颜色出众,奇特无双。
  这两株花一出现,一时之间炸了场。谁的最好,谁的不好,众人原本已经有了些数,此时却又像是拿不定主意了,胜负难料,场上的人紧张,场下的人也紧张,台上评审的人则是各执己见,吵得脸红脖子粗。
  在台上评审的众人吵闹不休之际,曹万荣适时又装上了好人,热心地与那牛姓少年攀谈,先夸那少年必然夺魁,又撺掇牡丹与那少年敌对,吕醇仍然一样的装老成淡定,一言不发。牡丹自然是不会上曹万荣的当,那少年也奇怪,任由曹万荣说什么,一句不答,只是微笑。曹万荣自说自话许久,见没人理睬他,只得怏怏地住了口。
  此时台上诸人已是闹成一片。吕方认为牡丹的花从品种、技术综合下来是最好的,当之无愧该夺魁;两和尚与两文士则认为:若论催花技术,曹万荣的火炼金丹同样不错;若论名贵品种伺弄得好,吕醇的玉版白和飞燕红妆不比牡丹的豆绿和姚黄差;若是论花奇特,牛姓少年的绿珠坠玉楼和墨洒金远比牡丹所接的什样锦更来得自然瑰丽。也就是说,他们认为牡丹太贪,什么都看着出彩,实际上却没有一件最出彩的。
  吕方承认牛姓少年的花够奇特,但却认为是本来就有的品种,并不是他自己培育出来的,那么就还是要看花型、花色、以及技术,根本比不过牡丹的什样锦;曹万荣的火炼金丹虽然同样做到晚花早开,却只有一个品种,不比牡丹同时催开了中花与晚花两个品种,技术上明显差了一筹;至于他老爹吕醇的玉版白和飞燕红妆,伺弄得好是好,却又比曹万荣和牡丹差了催花技术。所以还是牡丹最好。
  他们吵得热闹,互不相让,刘畅却是不曾参与,只盯着台下娇艳的牡丹花默默回忆去年牡丹花盛开之时他办赏花宴,尚书府中的热闹场景,再看今年,尚书府中的各样名品牡丹花属于牡丹的都被抬走,剩下的由他重金买入的花则因为没有人关注,花匠不得力,今年开得远不如从前,看着大的大,小的小,叶片黄怏怏的,实在是没什么看头。
  再看容光焕发的蒋长扬与笑得甜蜜灿烂的牡丹,远处坐在树荫下,满脸怨毒仇恨的清华和同样愤恨不乐的戚夫人,以及满脸讨好地围着白夫人打转的潘蓉。他微微闭了闭眼,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景王含笑听了吕方等人吵闹了一回,扫了一眼明显心不在焉的刘畅,笑道:“他们吵得热闹,子舒你是怎么看的?”
  刘畅赶紧收回神思,打起精神道:“各有所长。”
  景王听他这明显就是都不得罪的意思,便轻轻叩了叩桌面,语重心长地道:“子舒,你这样不好。”
  刘畅一时无言,低声叹了口气。景王也就体贴地不再逼他,转而出声制止吕方等人:“请听本王一言。”
  国色芳华  第207章 敬献
  景王才是最后定夺的那个人,他说有话要讲,谁敢不听?吕方等人俱都噤了声,听他细说。景王缓缓扫了场中众人一眼,含笑道:“今日留选的花都是佳品,本王觉得个个都当得国色天香四个字。可惜,第一只能有一个,无奈是要优中选优了。依本王看,若论技术,最出色的当属何惟芳;若论花,最出色的却该是绿珠坠玉楼与墨洒金。”
  他发了言,似乎是尘埃落定了,众人现在只议论最后到底是牡丹胜出还是牛姓少年胜出。牡丹控制不住的紧张,竖起耳朵静听景王下一步分晓,只那牛姓少年笃定得很,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又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最难过的人却是被一句话就被淘汰了的吕醇和曹万荣。吕醇一双眼睛黯然无光,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满脸挫败之色。曹万荣恨得磨牙,看了看牡丹,又看那牛姓少年,满脸的不甘之色。
  却听景王顿了顿,又道:“可今日要看的不光是技术,更要看花型花色与技术的巧妙结合。最后还要看整体的观赏效果,谁最赏心悦目,就是谁最好。”
  其实也就是说谁最合他心意就是谁。牡丹的心头咯噔一下,觉得有些不妙,她抬起眼来,正好看到景王淡笑着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目光意味不明。到了这一步,实在是她不能控制的,牡丹轻轻叹了口气,错开眼不看景王,看向远处的蒋长扬等人,蒋长扬担忧地看着她,朝她握了握拳头。
  景王淡淡一笑,继续道:“绿珠坠玉楼,墨洒金本就是珍品,今日送选的花中,这二者独一无二,因此,本王认为这两株花理该胜出。可是适才说了,第一只有一个,绿珠坠玉楼虽然清新鲜艳,然不够大气雍容,还是墨洒金要胜出一筹。”
  吕方一愣,随即据理力争,道是要论雍容大气,还是牡丹那盆姚黄更大气,绿珠坠玉楼不过是绿牡丹的一种,哪里又当得豆绿这样绿得纯粹?景王却只是含笑不语,也不生气他的失态冒犯。
  刘畅听着吕方激动地对着景王鬼喊鬼叫,把目光投向下面的牡丹。但见牡丹面无表情地垂着眼,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明显就是不服气,很受打击的样子。他非常清楚这些牡丹花对于牡丹来说意味着什么,按理说,看到牡丹伤心失望了,他应该很高兴才是,她终于也有吃瘪倒霉的一天,可是他没有觉得高兴,他只是觉得景王做得不妥,这么有名的种花赏花之人,怎能凭一已之好就妄下定论呢?这是不对的。
  他轻轻咳了一声,道:“豆绿也就罢了,可姚黄是花王,雍容大气,这是众所周知的,这株姚黄挑不出任何毛病……”
  景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子舒,你的意见和吕十郎是一样的咯?”
  刘畅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似是而非的晃了晃头,景王却只是笑:“畅所欲言罢,又不是本王一人说了算,不然拿你们这些评审做什么用?”
  忽见后头来了个穿深蓝色圆领袍,操着公鸭嗓子的小太监,召景王往后头去。景王立即起身往后头去了。
  众人一时惊疑不定。暗猜这后头还藏着什么贵人,能将景王召了去,看来这第一还是不曾定下,会再次反复。牡丹环视一遍,看到后头有一座高楼,先前还空无一人,此时却隐隐绰绰似是有人。
  在等待的过程中,吕醇一直沉默不语,曹万荣却是身上有几百个虫在爬一般,死活缠着向那牛姓少年打听他的出身来历,家住哪里,那少年仍然只笑不语。
  千方百计防着的,最后倒是落了空,反倒是斜刺里杀出来的占了大便宜。曹万荣心中嫉恨不已,便又同牡丹道:“何娘子,你真是太可惜了,被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毛贼给阴了一把,功亏一篑,好不可惜。”又小声道:“今日这评比,实属不公,小人作祟。”
  牡丹一言不发地冷冷瞥了他一眼,曹万荣深感无趣,总算闭上了嘴。忽见两个宫监恭恭敬敬地扛着一块盖了赤黄色锦缎的匾额出来,景王满脸是笑地紧随其后。
  想来这便是传说中的那块”国色天香“的匾额了,众人一时激动起来,纷纷起身站好了,静待景王宣布最后的结果。
  谁也想不到,景王宣布的结果与他适才所说的那个完全不同,姚黄是当之无愧的花王,什样锦第二,豆绿,墨洒金,飞燕红妆,火炼金丹并列第三,绿珠坠玉楼则完全被剔了出去,原因不详,牡丹大获全胜。牡丹如坠梦里,不知怎会突然间就翻天覆地了。
  景王脸上也没有任何因办差不力,被人颠覆了的沮丧或是不高兴的神色,只叫牡丹上前去领匾额,接受褒奖。
  见牡丹上前对着匾额磕头谢恩,曹万荣妒恨交加,伏在吕醇耳边轻声道:“我早就说过,你还不信。是不是她种出的都还不一定,她家的花匠原本就是景王给的呀,不让她赢还让谁赢?适才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先抑后扬,好叫人家同情她,然后再定下她,就没话说了。
  还有十公子,唉……叫我说什么好?他口口声声都是为她说话,是没见过美人还是什么的!也不想想,吕家的花都成了这个样子,他下次还有什么资格做评审?!以后若是再办牡丹花会,上头坐着的人就该是何牡丹了!”
  曹万荣毫不留情批评吕方的话极大地打击了吕醇,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嘴唇,直直地看着景王,又看吕方,然后又看牡丹。果然是鬼迷心窍了,吕醇轻轻闭了闭眼,他想要这个称号,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是一辈子的梦想,为此他付出多少辛劳,常人万万想不到。
  他原本认为非他莫属,不屑于去搞小动作,可经不住曹万荣再三撺掇,告诉他牡丹背景雄厚,也在背后搞小动作,他应该防患于未然。他信了,任由曹万荣去做,结果一切都败在自家儿子手里头。儿子血气方刚,尚未娶妻,被这样的妖女迷惑倒也情有可原,最可恨的就是这个妖女!欺世盗名,无耻下作!吕醇看向牡丹的眼里充满了恨意。
  曹万荣得意无比,吕醇苦心经营几十年,在行内的号召力非同一般,只要他不承认牡丹,封杀牡丹,还有哪个花农敢同牡丹做生意?游园赏花,可也得有个好名声才是,若是主人没品,去的人还会多么?不会!
  这边牡丹恭恭敬敬地接了匾额,谢过了恩,景王笑道:“不知何娘子这四盆花所什为何?”言下之意竟然是要向牡丹购买这花。
  牡丹暗想,转眼间翻天覆地,必然是有原因,按理这姚黄得了第一,本在她意料之中,但也说明得了某人的眼缘,她犹豫了一下,道:“民女其实一直有个心愿,愿这几盆花能到得御前,为御花园增添几分光彩。”
  景王哈哈大笑,大声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那牛姓少年也表示愿意将那盆墨洒金进献入内,曹万荣不甘落后,也表示要献花,吕醇本已是兴趣缺缺,被他几人这样一逼着,少不得强打起精神也要献花。
  景王褒扬了几人几句,随即命人入后禀告,不多时,就有赏赐出来,牡丹的是珍珠五斛,彩缎二十匹,金盘一对,银杯两对,还有彩绳系着的钱六百。道是珍珠,彩缎,金盘是皇帝赐的,银杯与钱却是皇后赐的,牛姓少年,曹万荣,吕醇的都是金盘一对,银杯两双。
  众人本来早有猜测,此时方确定帝后都在后头,顿时山呼万岁,千岁,声震寰宇,恭送銮驾。
  接下来众人都上前去恭贺牡丹,牡丹还未高兴完,那边景王又说是要宴请今日前三名的得主以及评审等人。牡丹晓得推辞不得,便说自己一介女流,多有不便,要请自己的兄长相陪。景王微微颔首,允了。
  宴席上自不必细说,众人都以景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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