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徒-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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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又没别人。”老赵咧嘴一笑，手里那根烟往前伸了一些，这动作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
萧凡无奈，只得从老赵手中接过了那一根红双喜。老赵‘啪’地一下，淡蓝色的火苗蹿出，点燃了萧凡的烟。
然后老赵这才为自己点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朝空中吐出了一个不太规整的烟圈。
很快，办公室中烟雾弥漫。
现在网络中流行着这么一句话：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
虽然这句话有些雷人，但事实上，这句话却是说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对萧凡来说，抽烟不过是一种不咸不淡的感觉，谈不上什么烟瘾，可有可无。萧凡静静地坐着，感受着那似乎整个肺部都被抽空的空灵感，那从口中喷出的淡淡的迷雾，仿佛是那深埋在心底那些无法道出的心事。
萧凡的眼里出现了片刻的迷离。
仿佛失去了焦距。
老赵眯着眼看了萧凡一眼，忽地一拍那依稀有向地中海发展趋势的脑袋：“晕，光顾着解决烟瘾了。你这家伙无缘无故来办公室做什么？”
萧凡眼底的迷离瞬间淡去，他看着这没心没肺，丝毫没有一点为人师表的老赵，有些无语：“我是顺便来拿书的。”
老赵恍然：“书，书，对了，原来我还没把你的书给你？”老赵说罢，从桌子底下移出了一叠用尼龙绳捆得严严实实的课本，笑道：“待会儿你自己搬去课室，我这把老骨头可搬不动。”
萧凡更是无语，扬了扬手中已经烧了一半的红双喜：“我说老师，你不会就是这样教坏你们班的学生吧？”
“什么你们班？你现在也是我的学生了，应该说我们班。”老赵挑出了萧凡话中的错误：“那些小娃我自然不会祸害他们了，他们都是祖国未来的花朵，是国家的栋梁。”
萧凡愕然，听老赵的语气，莫非自己就不是花朵？就不是栋梁了？
不过话说回来，萧凡今年虽然才十九岁。但对他自己来说，让他当祖国未来的花朵，似乎也有些别扭。
这老赵似乎还真的是别具一格。
不过萧凡如果稍微在高三中打听打听，就会发现，眼前这个貌似不良的老师在高三中还是很有人气的，出了名容易和学生们打成一片，深受同学们的喜爱。
“我难道不算？”萧凡手中的那根烟也不过是抽了几口，就顺手在桌子上的烟灰缸上掐灭了。
老赵看了烟灰缸中还剩下一大半的红双喜，眉毛微微一跳。
败家啊败家。
并在心中暗暗发誓，给这小子递烟，是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你当然不算。”
“为什么？”
“因为眼睛。”
萧凡那略显清秀的眉毛微微一跳，莫非老赵看出什么了？
老赵深深地看了萧凡一眼：“每一个真正懂得抽烟的男人，他的背后总会有一段寂寞的故事。从第一眼看到你这小子，我就知道，你和他们不同。我老赵窝在这里教了一辈子的书，别的本事没有，但说到看人……嘿！这个可不是我自夸，我这火眼金睛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是阅历吧。
与能力无关。
见识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萧凡淡淡一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老师，以后少抽点烟吧，年纪大了，这玩意对身体不好。”
“嗯？你小子是在骂我老了？”
萧凡摇摇头：“不敢。”
老赵手中的烟也烧得只剩下滤嘴了，他这才恋恋不舍地把那烟嘴塞到烟灰缸中，湮灭那最后一点火星，笑道：“烟这玩意，所有人都知道对身体不好，但还是会去抽。为什么？当真正明白这玩意的好时，就难戒了。一把老骨头，到了这种年纪，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没啥区别了。但心灵寄托总是不能少的，一天不抽烟总感觉浑身不对劲。抽着小烟，怀缅峥嵘岁月，这小日子才叫活得潇洒……”
老赵自顾自地说着，仿佛也没看到萧凡那哭笑不得的表情：“男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种愚蠢的动物，有时候明明知道是错的，但还是会为那么一点屁事争得个头破血流也不肯罢休……啧啧，男人男人，注定就是难啊……”
萧凡浑身微微一震，看向老赵的眼神，仿佛也多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老赵仿佛是瞎掰一般说了一通，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叹：“老了，人也
第007章 小兄弟请留步
当萧凡回到课室的时候，唰唰唰，数十道怪异的目光落在了萧凡身上。
没办法，刚来学校第一天，就直接旷课一节的牛人，同学们心里的想法可是很丰富的。
虽然临近高考，纪律抓得比较松懈。但真正敢随便逃课的人，又有几个？
而且高考来了，这时候不看书，那是找死。
萧凡先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便想明白了。对于他人的目光，萧凡也不甚在意，微微一笑，便抱着那叠书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才一坐下，姜小鱼便好奇地望了过来，眼底里似乎带着些许询问。萧凡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很有阳光的气息：“刚去办公室找老师拿书了。”
“哦，哦。”姜小鱼脸蛋微微发烫，她有些不知所措般地应了两句，便继续埋头苦读了。
想起刚才自己那带着八卦意味的眼神，姜小鱼直感觉自己的小脸不断地发烫。
萧凡笑了笑，虽然姜小鱼说不上十分漂亮，不过那腼腆的性格倒是挺可爱的。
一边胡思乱想着，趁着没人注意，就很轻松的扯断了尼龙绳，把一大叠书摆在了桌子上。
在高三，如果真的有人能够把所有的课本塞入抽屉中，那只能用牛逼两个字来形容了。所以萧凡也不能免俗，这一大堆教科书解脱出来之后，在萧凡的面前堆得跟一座小山似的，就算萧凡趴下去睡觉，估计前面的人也根本不会察觉。
既然现在他身为一个学生，就姑且有哥学生应有的样子吧。
萧凡暗自下了一个决心，便从那一座书山当中抽出了一本高一学期的历史书，很安静地翻看起来。
一个早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除了语数英和历史这些大课之外，其他的那些生物，化学，物理啥的，都很果断地变成了浮云，老师都懒得过来了，直接变成了自习课。
一个早上的时间，萧凡也只见过了两个老师。
一个是历史老师，另一个便是老赵。
因为一根烟，让萧凡对老赵印象深刻。
但历史老师就不同了。
萧凡的记忆力虽然很好，但现在如果让他去形容历史老师的长相的话，萧凡也只能说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而已。
铃铃铃
第008章 街头神棍
萧凡微微一愣。
他四下望了望，左右无人。
小兄弟？
是在叫他？
“不用看了，就是在叫你。”
萧凡循着那声音转身，只见在路边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铺着一块满是污渍的红布，其中一截垂了下来，上面很是龙飞凤舞地写了两行字。
“点头道生死，掐指算半生。”
很张狂。
而那张卖相不是挺好的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发须发白，眉目含着笑意，却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道袍的老头。那滑稽的形象，仿佛是刚从电影屏幕跳出来的搞笑角色一般。
萧凡哑然失笑，朝自己的鼻尖指了指：“呃……你是在叫我？”
“没错。”老头微微一笑，竟是颇有一些道骨仙风的味道，他一甩长袖：“坐！”
当然，萧凡并不知道什么是仙风道骨。
只是这老头此时的形象，让萧凡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这个词。
“为什么？”萧凡却是反问了一句。
道袍老头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萧凡的这一句反问，不过他随后又说了一句：“我会算命。”
“看得出来。”萧凡并没有看不起这个老者的意思，就算是骗子，也是混口饭吃而已，每个人都有活着的权利，没什么好鄙视的。
“但我赶时间。”萧凡确实是赶时间。
不快点找个地方落脚的话，今晚估计又要纠结于睡觉问题了。
虽然萧凡连露宿街头也试过，但现在也不太缺钱，所以没必要委屈自己。
老者微微一笑：“如果我能告诉你，你不久后会遇到些什么，莫非这不是一种省时间的办法？”
萧凡摇摇头：“如果一切都有所谓的命中注定，那人生就没有乐趣可言了。就算你真的会算命，我也不想知道。而且，我现在身上只有五块钱，你确定你要？”
萧凡这话说得忒老实，他本来身上就不喜欢带太多的现金，昨晚住的地方居然落后得连一部刷卡机都没有，让萧凡身上仅有的现金变成了两位数，再加上今天计程车那可恶的司机看他不像本地人，专门带着他绕圈子，绕了大半天才绕到星海高中的门口，这可怜的遭遇让萧凡口袋中仅有的两位数现金再次遭遇滑铁卢，只剩下了区区五块钱。
五块钱能做什么？
在这个时代，估计连乞丐都看不上眼吧。
分分钟那些乞丐还能开小车住洋房。
算命老头怒了：“我看你与我有缘，不要你钱！”
萧凡愣了愣，对方兜到这个份上了，让他不禁有些头疼。
走？
萧凡犹豫了一下，还是在那算命摊子坐了下来。
算命老头嘿嘿一笑，不过很快就收敛了笑容，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缓缓说道：“小兄弟，我看你……”
萧凡翻了一个白眼：“印堂发黑两眼无神，近日必有血光之灾？拜托，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招数了，就算你要忽悠，能不能说点我没听过的东西？这段对白现在只要是家里有电视机的小孩都懂得背了。”
算命老头给了萧凡一个鄙夷的眼神，不屑道：“我给你说的能和那些骗人的东西相提并论？我可是神仙。”
如果此时萧凡口中有水，或者萧凡能吐出几公升的口水的话，一定会忍不住尽数喷在那老头的脸上。
神仙？
是神棍吧？
萧凡眼里不禁带上了些许怜悯，这老头不会是脑子有些不对劲吧？真可怜。
“你不信？”
萧凡微微摇头，笑道：“不信。”
算命老头似乎一怔，他虽然知道萧凡不信，但却没料到萧凡会那么老实地说出来。
也太不给面子了。
算命老头心中愤愤不平地想着。
“好，我先给你看看相。”算命老头说完，很认真地对着萧凡地脸看了几秒，然后得意洋洋地捻了捻下巴那一撮稀稀拉拉的胡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小兄弟你的前半生必定是过得极为坎坷，很不容易吧？”
萧凡眉头微微一扬，心中有些惊讶，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显得很平静：“所谓的相术，不过是观察一个人的神态，动作当中，看到一些其他人容易忽略的细节。我承认你说对了一些，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种本事，我想随便找一个有经验的神棍应该都懂。”萧凡笑了。
“什么？！你竟然说我是神棍？我可是神仙。”算命老头气得险些吐血。
萧凡也不生气。
卖东西的哪一个不懂得自卖自夸？
在萧凡的眼中，这所谓的算命摊子，也是一种无本生意。
所以这算命老头的表现，也无可厚非。
“抱歉，我真的赶时间。如果你不嫌弃，这五块钱你就收下吧，我身上就这么点了。”萧凡耸耸肩，从口袋中掏出那仅剩的五块钱放在了桌子之上。
萧凡发誓，此举绝对没有任何侮辱的意思，因为他身上真的就剩下了五块钱。之所以会拿出来给他，也不过是对这算命老头的劳动成果的一种承认罢了。
算命老头看着桌上那一张摊得很平整的纸币，若有所思。
萧凡起身，准备走了。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并没有在他心中惊起半点涟漪。
萧凡的背影逐渐远去，算命老头仿佛这才惊醒了一般，蓦地站起身来。如果萧凡此时回过头，定然会发现，这老头身上的道袍竟是鼓了起来，无风自动，飘啊飘，很是飘逸。
“小兄弟，既然我们有缘，我就赠你一句话！你前半生虽然坎坷，但你转运的时候到了，从今以后你会命犯桃花，至于是桃花运还是桃花劫，那就看你如何把握了。”
萧凡微微一怔，脚步一顿。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