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迎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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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说错……”司棋委屈地嘀咕着。她们几个谁不是大小姐，干嘛害怕别人叫。可看见一张可以拧出水的臭脸，便不再说话，狠狠地吞了吞唾沫。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会因为自己大小姐身份而感到“可耻”。
“好咯！这下又有口福咯！”李娜欢呼着，抓起一个鸡腿塞进嘴里。
“齐伊，我们就不客气咯！”江可瑜拿着一块鸡翅晃动着。
齐伊依旧绷着张臭脸，白眼一翻。“谁要你们客气，而且你们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
寒若水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那边传来的说话声嬉笑声仿佛丝毫不能将她打扰。望着窗外的眼睛收了回来，取出琴盒里携带的海绵布轻轻仔细擦拭着小提琴，看着它熠熠生辉的身体，她笑着微微举着它在眼前。它曾是母亲最心爱的宝贝，现在也是她最珍惜的宝贝。
“若水，你也一起过去和大家一起吧？”许久忽然发现少了个人，齐伊叫着林雪飞一起过去。不忍打扰她的安静，可还是开了口。
回头，笑着摇摇头。
“走啦走啦，大家都该是朋友，干嘛这么生疏？”齐伊伸手去拉寒若水，突然意识到自己双手油腻，于是改用胳膊使劲推她。“走啦，你看她们几个，你再不过来可就被她们几只饿狼抢光了！”她笑着，知道她不会生气。
司棋递过来一杯热咖啡，李娜递过来一个大鸡腿。寒若水浅笑接过东西，喝了口咖啡，香香的，在口中时有些味苦，可是顺喉咽下口中又有甘甜回味。第一次，她知道了咖啡的味道。
仿佛是她自己的写照，一直不开心，用冰冷冷漠隐藏着自己，因为朋友的关心心渐渐有的暖意，有了些甘甜。
“天气冷，喝点热的东西会暖和很多！”司棋继续说。她是钢琴手，性格开朗，是个很好相处的女孩。
“她会冷么？根本就不会好不好？一个冷漠的人全身上下恐怕都是冷的吧，怎么还会在乎冷不冷。我就没见过又冷漠又自以为是的人。以为会小提琴就很了不起，还一请而请三请，以为自己是谁啊，诸葛亮么？以为除了自己就真的没别的人会拉小提琴了！”一直沉默的江可瑜冷哼一下，自顾自的说出这些话，谁都知道她说的是谁。
当然，寒若水也不是傻子，不会听不出话里的讥讽。
从来音乐室开始江可瑜一直讨厌寒若水，看她不顺眼。练习时或许可以和她配合得天衣无缝，可说话时她总是话里带刺。也许是因那次她亲眼目睹了她表白却被羞辱的经过。
她们之间始终没有她的一席之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回到属于自己的角落。嘴角微扬，画出苦涩的弧度。
有时候一个人冷漠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可以目空一切，可以让心变得冰冷，不用在乎受到伤害，不会在意失去会难过。可是……冷漠地心总是希望得到一些温暖，担心会过于冰冷而彻底死去。
所以，还是一直有避免不了的矛盾。
“可喻，你怎么了，怎么可以说出这些话？不管若水怎样她都是音乐社的成员，忘了我说过只要是加入音乐社的就是朋友，我们要像家人那样相处。”林雪飞板着脸，不知道江可瑜为什么那么讨厌寒若水。
“就是。你干嘛总针对若水？人家又没招惹你，你干嘛总一副人家欠你很多的样子？”李娜说着看一下静默的背影。刚和若水做朋友，这下大概又泡汤了！
“我不会当她是朋友，更不会当她是家人。没错！她是没招惹我，我就是讨厌她，整天绷着张臭脸给谁看啊，跟全世界都得罪她一样，那么多男生追她他一个都看不上，以为自己是谁啊！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们当她是朋友也好，当她是家人也好，我就是不甩她！”江可瑜故意大声说，希望寒若水听见会知难而退。
江可瑜一直不喜欢寒若水，偏偏让她看见她表白的一幕，而且第二天变流传在BBS上，闹得人尽皆知，让她好久都没脸见人。除了她，没人会这样做。而她，只是对她以牙还牙！
哦！司棋心了然的叫道，搞了半天这家伙是在嫉妒若水有人追啊！有病！与其他人对视一下，她们了然地扁着嘴。
唉！都是嫉妒心在作祟，真是不可理喻的家伙！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105。你是谁
寒若水坐在花台边，仰望着头顶那一方天空。午后的天空灰蒙蒙一片，天空淅淅沥沥下着毛毛雨。她的心也变得灰蒙蒙的，似乎再也悄声下着一些细雨。
今天感觉是最漫长的一天。
“若水没事吧？”一个声音突如其来地悄悄飘进耳朵里，寒若水低下头，看见一张笑脸，似乎还看见笑里的担忧。
“你怎么会在这里？”寒若水戒备地看着朱槿。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看她时眼神总是那么复杂，像是再隐瞒又像是在告诉她什么。
“我……”朱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淋雨会生病的，会有人担心的。”他声音柔柔的，眼神也柔柔的。
“不会的。”看着他，眼里的戒备慢慢退去。“我喜欢雨天。”她望向天空，喃喃地说。
“我知道。”朱槿说。一直都知道你喜欢雨天，你说过，雨是最纯洁的，可以洗去所有污渍，冲刷一切不开心。若水，我记得，一直都记得。
寒若水突然回头狐疑地看着朱槿，他一惊，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的意思是，总是看见你对着雨笑，上次你也走在雨里，所以……”心却说，若水，我知道，知道你每件事情，知道你心里的期望，知道你心里的伤痛，知道你怎样的努力才有现在别人羡慕的光辉。你的一切一切，我都知道。
“你是谁？”寒若水认真地问。他的眼睛里总有让她感觉很熟悉的东西，但是什么思索了很久，却还是找不答案。
或许……是自己的一时的错觉吧，才会觉得熟悉。
“我……”我是哲文，我是哲文若水。为什么， 那句我是许哲文，是你一直等了很久的许哲文，那么简单，却又难么艰难无法说出口还是说不出口。
寒若水摇摇头，起身，安静地向前走。
雨丝落在头发上，下一秒就快速钻进里面。风轻拂过脸庞，凉凉的感觉让她感到微微的刺痛。
身后，朱槿一直安静的跟随。
知道今天是她失去最亲的母亲的日子，一整天她都安静地站在某个角落，知道她现在很难过，很想给她一个拥抱，
可是……那个拥抱如何做到。什么时候才会让她知道他是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两人的曾经。
忽然停住脚，寒若水回神看见朱槿一直在身后，他看见她停下，他也仓惶停下。她会生气，会赶自己离开吗？若水，别赶我走，我只想陪着你，不让你难过。
“不用陪着我，你去和何尚他们打球吧！”寒若水笑笑。转身继续向前，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心有一些困惑，怎么会那样问他那些话？他并不知道今天对她的意义不是吗？
难道……真的把他当另一个人了，或者希望他就是另一人。
心暖暖的，因为她没有生气赶他离开，因为他可以安静的跟在她身边陪着她，在她真的难过时或许可以让朱槿“代替”许哲文给若水一个拥抱……
“若水怎么不开心？”许哲文把一只棒棒糖递在寒若水面前，她低着头，却依然清晰可见她表情的忧伤。
“哲文，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寒若水实在忍不住了。
马上要上课，离开一定会被老师罚，可是……犹疑了一下，说哦“好，去哪里我都陪你！”然后把棒棒糖塞在她手里，用力拍拍胸膛。
一块空旷的山地。
寒若水把一只竹篮放在旁边，站在一块最高的石头上，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大声喊道，妈妈，若水来看你了，若水好想你好想你……声音由大变小，渐渐转为嘤嘤的哭泣声。看着一瞬间就泪流满面的人儿许哲文不知所措，不知道她怎么会哭得那么伤心，更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让她不再哭泣。
轻轻转过她肩膀，轻轻拭去不断滑落的眼泪。上一秒才拭干，下一秒就又被涌出的眼泪所覆盖。心疼她的难过，揽着她进怀里，轻柔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可是……”我不能陪在妈妈身边，不能对她说生日快乐，也不能亲吻她的脸颊。
生日？！许哲文惊愕，难怪一整个上午她都郁郁寡欢。“若水不要难过，阿姨在天堂现在一定在看着你，希望你笑，你笑了就是阿姨最好的礼物。”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
她看着他，像是在问是真的吗？妈妈现在真的在看着我，我笑了就是送给妈妈最好的礼物。他点点头，眼神坚定。
她看着他许久，转过头对着天空露出甜甜的笑颜。妈妈，生日快乐！若水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收到了吗？
彼时，天空和现在一样，一样的阴沉，一样下着蒙蒙细雨。因为有他在身边陪伴着，所以她不孤单，也不再悲伤。
那天，他陪着在很远的花店买了许多勿忘我，足足一篮勿忘我花瓣，紫色的花瓣。他陪着她在一条小河前，她抓着篮子里的花瓣轻轻撒进河里，河面上漂浮着一层蓝色，美丽安静地顺水流淌。
可是，现在陪在她身边的却是另一个人。
106。陪伴
“你相信那里有天堂吗？”寒若水指着天空，情不自禁地问。被乌云层层覆盖的天空，真的会有天堂吗？
“会有。会有天堂。”朱槿回答，语气肯定，毋庸置疑。看着她浅浅地笑颜，知道此刻她正仰望着天堂里的母亲，笑，便是她送给母亲的礼物。
夜晚，深邃的灰黑色用力覆盖着大地，街道两边昏暗的灯光变得更加的浑浊。一辆灰色跑车缓缓行驶在街头，雨滴缓缓落下，灯光照着它散发着橙色的光芒。
“槿，你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齐意江不放心的看着后视镜里的朱槿，一整晚他都心不在焉。
“我没事。”朱槿回神，从窗外转过脸。他只是忘不了一个人眼里的苍凉，和缱錈，即使用力地笑也无法掩饰。
现在若水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看着夜空，想念着妈妈？还有奶奶，是不是也一样难过？他如果早点告诉她自己是谁，现在是不是可以陪她和奶奶，让她们少一些难过？都是自己思前想后，考虑太多。
不行！不能再继续这样懦弱。要告诉若水一切，即使不能让她知道他是谁，也要用另一个方式在她身边。
朱槿大喊，哥停车。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齐意江一惊，立刻踩住刹车。
“槿……”来不及问出话，朱槿已经下车。
“哥，我要去个地方，你和雪飞姐先回去，我一会儿回家。”心突然很想见见若水。来不及开口，朱槿已经跑去对面街。
半夜，寒若水忽然醒来，隐隐灯光投射在玻璃窗上，宛若玻璃窗在无声无息地流泪。
她掀开被子，拿过床头的外套披在身上，走在窗户前。趁着窗外昏黄的灯光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时间十一点五十分，再过五分钟就到午夜了，妈妈的生日就过去了。母亲的生日，少了她的存在，奶奶依旧做了很多菜，她知道那些都是母亲生前爱吃的，只是丰盛的晚饭放在桌上却是沉沉的冷清。
寒若水拉了拉衣服走出放进，打开奶奶房间，趁着窗外投进的微弱灯光蹑手蹑脚地走到奶奶窗前蹲下。奶奶手边放着母亲的照片，若水知道临睡前奶奶一定又拿着母亲的照片哭泣过。
她拿起母亲照片凝视着，妈妈你离开了，你可知道我和奶奶有多想念你吗？或许母亲也和她们一样，一刻不停的想念着她们，只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想念。
擦了眼角滑下的湿润，把照片放在奶奶枕头下，替奶奶掖好被子，然后离开奶奶房间。
可是会放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却再也睡不着，又一次披着衣服走在窗户前，又看下左手腕的时间，还差五分钟今天就结束了。右手慢慢抬起，食指不由自主地在玻璃上画着，画出一个个圆圈，一个圈圈住另一个圈，一圈一圈地画着，但是里圈住的是什么却不知道。
是彼此的思念吧？或许。
寒若水推开窗，一阵夜风突如其来地涌向她，令她不禁寒战一下。夜空依旧落着雨，落在地面的水潭里，灯光照着它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晕。看着落下的雨滴泛起光泽，仿佛是看见从天陨落地面的星星。
忽然，寒若水看见一棵树下站着的人，朱槿！若水惊愕。他怎么会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吗？他站在光秃秃的树下，双手垂在身体两边，他安静地站在那里，挺拔得像一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