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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蚁生-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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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毛钱,产品卖不出去就要破产了,而他主攻的那个客户却迟迟不松口。当时崔振山咬咬牙,带着一个本家侄女去了,用那姑娘的贞节换来了第一份合同,公司从此起死回生。公司原是几个合伙人合办的,但公司站稳脚跟后,他却以种种方法,包括向警方匿名告发某人嫖娼等,陆续把几个合伙人赶走,独霸了这个公司。郭秋云听说过这些传言,心想自己和他到底不是一类人啊。不过,尽管这样想,郭秋云并没有感受到道德上的优势,眼下这个社会,“好人”常常和“无用”划上等号。世道变化太快,当秋云在白河滩上意气风发地“大炼钢铁”时,或在文o有小牛奶箱,绿色房子造型,透过自身的孔被大铁钉铆在墙上。第九层楼道高于我的视线,所以没看见什么。在对面五层楼的革中热血沸腾地“誓死捍卫”时,或在农场对利他主义社会充满憧憬时,她绝对想象不到今天的拜金狂潮,连她自己也难免随波逐流。

看看短短50年内,中国社会在主流道德上有多么剧烈的变化,再想想延续8000万年之久的稳定的蚂蚁社会,包括它们永恒的道德规范,她真正认识到那种利他社会的可贵。她和颜哲分手时曾对他充满鄙视,36年过去,那时的意气用事慢慢淡漠,她的看法有了变化。并不是她就原谅了颜哲当时的一些行事,不是的,那些事即使放到今天她也不会同意。不过她已经学会不把自己当成天地间的裁判,颜哲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也许他的功过不是一个普通女人所能理解。

这些年她没有主动找过崔振山,崔振山也没主动与她联系过,尽管当年她可说是崔振山的救命恩人。但昨天崔振山忽然打来电话,盛情约秋云夫妇一聚,地点订在白河边的玉玲珑酒家。郭秋云心中有些纳闷,心想这顿饭绝不会无缘无故吧。去当然还是要去的,郭秋云也想借此问一个问题,一个憋在心中36年的问题。那个问题比较敏感,但经过时光的磨蚀,对方应该能坦率回答了吧。

玉玲珑酒家是个高档酒家,崔振山订的雅间很大,头上是金碧辉煌的水晶吊灯,桌上摆好了纯银餐具,临窗摆着精致的竹几竹椅,可以俯瞰白河两岸的辉煌灯火。桌子也很大,是那种坐十二人的圆桌,但主人来宾加起来却只有三位。高自远笑着说:太奢侈了吧,崔总你干嘛不把农场的老伙伴们多喊几个,也热闹一点儿。振山笑道:

“我今天是专意请秋云姐的。高哥你不知道,当年在农场,秋云姐可是我们的女王,那时她只要一句话,我们就是死也不会皱眉的。”

他说得很认真,高自远疑惑地看看妻子。秋云对他说过有关农场的事,但有意无意作了淡化,而没有身临其境的高自远也不能真切想象出当年的场景,比如说,他想象不到,行事低调的妻子当时在农场的一呼百应。秋云笑着摇手,说:

“自远你别听他瞎说,他就靠那张嘴吃饭的,乍呼惯啦。”

“我咋乍呼?我还没说全呢,当年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尽力做人工呼吸,我已经跟其它七个人一样,死球36年啦,崔家也早断根啦。你说这是多大的恩德,搁在旧社会,我该给你上长生牌位。”

郭秋云仍是摇手:莫提当年,不值一提。

崔振山如今大腹便便,日本板寸头,项间的金链子粗得像拴狗绳,很有一副大款相,不是当年那个馋痨鬼了。他直接喊来相熟的饭店牛经理,说按888元安排饭菜,酒水另计,以精致素淡为主,老牛你自己作主安排吧,我想和客人说说话。牛经理带着小姐们含笑退出去,关了房门。郭秋云笑着揶揄他:

“以精致素淡为主?我记得当年你的名言是:一拃长、四指宽的肥肉片,夹起来颤悠悠的,吃起来那才叫美。”

振山笑道:“秋云姐好记性。我也很留恋那时候的胃口,如今倒是有几个臭钱,但狗球驴吊的都吃不香。”

酒和凉菜很快送上来了,三人边吃边说。秋云看出来,振山今天确实有话要说,而且话题肯定和农场及颜哲有关。她干脆先把话头挑起来:

“振山,有件事憋我心中36年了,正好趁今天问一问。你别多心,都已经事过境迁了,我只是想知道真下衣物,挂在卧室客厅的衣橱里,每件衣服都隔着一定距离,并且,奇%^书*(网!&*收集整理保持衣橱的门敞开。鼓楼区的西北处我租了间套房,一室相。”

“秋云姐你只管说,一会儿我也有话要问你。”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问,当年――就是颜哲在荒岗制造蚁素并下了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的那时候,庄学胥你们5个偷偷去荒岗聚会,究竟是不是想对颜哲下手?想杀了他?”

振山吃惊了:“对颜哲下手?没有的事。”他看看秋云的眼睛,重复说:“真的没有,我不是说谎。已经是36年前的事了,当年就是有你说的那桩‘杀人未遂案’,今天公由,他一脸无辜:才五元钱的买卖。不过他身后的空玻璃水壶把握了最后的呈现机会,反射出光线吸引我,我加了七元钱换下安能来抓我蹲大牢?确实没有。”

秋云相当惊异。当年那桩血案就是由此引起的,如果振山他们并无杀人计划,那么,在她心中已经盖棺定论的这段历史就得重写了。她说:

“我咋能不信你。但你们那时候为啥违犯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偷偷去荒岗?老魏叔说你们去了四次,而且最后那次越过禁区线,直接走近颜哲的窝棚,是我亲眼见的。”

振山摇头道:“原因很简单。你知道那时我们吸了……”他看看高自远,没有把“蚁素”这俩字说出来。“实际上一直在梦游状态。我认真回忆过,当时是这么回事:那时候蚁……在俺们身上开始失效了,那滋味儿就像吸毒的人断了毒,像是一万只蚂蚁在身上咬,骨头缝里都是疼的。那会儿俺们都知道颜哲是在荒岗上造那玩意儿,甚至能老远闻见那种味儿。俺们也知道,只要那玩意儿一喷,立马就舒服了,哪怕干活再累也舒畅,比干了女人还美――掌嘴掌嘴,我在秋云姐面前说粗口了。俺们耐不住那玩意儿的诱惑,晚上不由得往那道岗上跑,又不敢违抗颜哲的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在岗下磨蹭一会儿再恋恋不舍地回来。我们去荒岗是庄学胥领头,因为他馋蚁素比我们更迫切,老是絮絮叨叨地说:他得赶紧吸入蚁素,变成和秋云妹妹一样的好人,他可不想回到过去的样子……”

秋云更为震惊,此前她绝对没想到这种可能――五个“恶人”原来如此迷恋利他素,迷恋着当个好人,就像瘾君子迷恋可卡因,这真是莫大的讽刺。特别是庄学胥的那些话,她简直不敢相信,但崔振山没必要美化一个死人吧。如果庄学胥死前仍是这样的“向善”,而她却把他盖棺论定为恶人,那就太对不住他了。再想想当年老魏叔也说有这样的“毒瘾”,想来崔振山说的不假。她心中非常苦涩,拉长声音说:

“噢,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们第三次去荒岗时,确实违犯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进了窝棚。”

“违犯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没有的事,俺们那时决不敢违抗颜哲和你的命令。你别忘了,颜哲的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期是七天,我们进窝棚是第八天,俺们是等着过了午夜才去的。”他嘿嘿笑着,“俺们对蚁素已经是迫不及待,所以禁o读声,不一会晕头转向,随即问个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么,热情的她告诉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却又警觉的问我租这处干令期一过就兴冲冲地去了,没想到惹出大麻烦。”

秋云的眼睛瞪得老大,她可没有想到这一点,当时没想到,36年后也没有想到。要不是今天这场聚会,这一辈子她也想不到这种可能。这么说,她,颜哲,还有老魏叔,当时完全错怪了那五个人,而这次错怪其实是其后那场灾祸的由头。此刻她心中只余下白茫茫一片,说不出的疚悔和苦涩,恨不能把这36年扯起来重过一遍。

“可是……当时你们五个人把老魏叔按到地下,那是为啥?”

崔振山苦笑道:“那会儿天色黑苍苍的,忽然冲出来一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俺们动手,你想俺们能不还手吗?后来认出是老魏,又听见他是在喊你们,我们就歇手了。”

秋云想了想,时间太长,当时场景记不清了,不过大致是这样吧。崔振山反过来问她:

“至于那会儿在全场人中间,为啥只有俺几个有反应、难受,我就不知道了。是颜哲专门给俺五个捣了鬼?我想不至于吧。”

“不是,当然不是,这点我可以保证,他在喷洒蚁素时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也许……”

她顿住了,不想说出真正的原因,即这五个人的“恶”的本性与蚁素有拮抗作用,所以失效来得较早。不过崔振山很贼,从她的表情中看出门道,自嘲地笑了:

“那就是俺五个人的本性特别邪一厅简单装修。从住处到工作地点的这段路,有闲置的电影公司、昂贵到有些浪费的首饰铺、酒店以及豪华像酒店的住宅区、恶,蚁素也压不住。没关系,秋云姐你直说就得,反正我知道自己是坏种,和你们不是一类人。”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秋云只能摇手,连说哪里哪里,当年老魏叔也有反应的。她说:

“振山你有啥事也直说吧,没关系的,我老伴知道颜哲这个人,我不怕他旁听。”

高自远一直在认真旁听,农场当年的历史他知道个大概,但细节上不行,所以听起来比较吃力。这会儿笑着说:

“要不我还是回避吧。”

秋云瞪他一眼,对振山说:“不听他假撇清,你说吧。”

“那我就问了。秋云姐,颜哲最近和你联系过没有?”

“什么?当然没有。你有他的消息?他真的没死?”

崔振山用锐利的目光直盯着秋云,看出秋云没说谎,便说:

“我没有他的消息。不过,我昨天去旧城县回访用户,顺便去农场看了看。老乡说那儿刚好发生了一件奇事:蚂蚁朝圣。我亲眼见了。”

秋云异常震惊,直瞪着振山,半天没说话。丈夫用膀子触触她,她才回到现实。所谓的蚂蚁朝圣,这一生她听父母说过两次(一次是颜夫之在世时),又亲眼见过一次,都和颜家有关,和蚁素有关,所以她绝不会把这次的蚂蚁朝圣归结到神鬼上。那么,颜哲真的没死?他是用这种方法来宣告自己的存在?振山暗暗观察着她的表情,说:

“秋云姐,我总觉得颜哲没死,那家伙有大志向,不会轻易去死的。”他突兀地转了话题,“你肯定知道唐朝李靖和红拂女的故事吧?”

秋云不知道他为啥突然转了话题:“红拂女?当然知道,唐人传奇里的故事。你别忘了我是语文老师。”

“那个故事里有个虬髯客,原是帝王之材,后来在红拂女那儿见到了年轻的李世民,心灰意冷,说:天下是这个人的!我只能远走他乡了!临走时他对红拂女说,30年后,要是东南方有某个小国发生大变,那就是我在那儿夺了皇位,你们可以为我洒酒庆贺。后来他真的办到了。”他嘿嘿笑着,“我知道这是瞎掰呼,不是真的历史。不过我觉得,颜哲就是虬髯客这样的人。他一定藏在啥地方,是国外也说不定,还在鼓捣他的利他素,在筹划他的利他主义社会。说不定哪天石破天惊,让咱们听到他的消息。”

秋云肯定地说:“他不会成功的。人的本性如此,他拗不过上帝。这是我思考36年得出的结论。”

“我倒但愿他能成功,说不定我会投奔他去。这些年在商海闯荡,你坑我我坑你,无非是为俩臭钱,看透了没啥意思,我早腻了。有时回想回想,当年喷过蚁素后,在梦游中快快活活地干活,快快活活地爱别人,总归来说是糊里糊涂地快乐着,其实也不错。”

秋云当然不会把他的话当真。不过,一个千万富翁能有这样的感悟,已经挺难得了。秋云揶揄他:

“高风亮节啊,还是有钱人的境界高,像俺们这些升斗小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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