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走投无路-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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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过水瓶：“那就不好意思喽。”
小样儿还“不好意思”呢，知道真相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住哪个宿舍，我明天给你送去吧。”我不怀好意地问。
“不辛苦你了，你明天把水瓶放在原地方得了。”
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我却面带微笑地说：“那行”。
接下来她说要去打水了，再见，我也说再见。
“吃冰激凌会发胖的哦。”我有点不甘心她就这样离去。
“没关系的，现在社会需要高质量人才。”她头也没回地抛下这句话。
郁闷，我见书上不都是写的回眸一笑吗？怎么不同的啊？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墙角拐弯处后，我转身拎了她的水瓶。感觉好像于茫茫大海中捞着了一根救命稻草，而这根稻草，牵系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
“百可，拎了哪位美眉的水瓶啊？”BOSS迎面走来。
“一老乡的，她让我帮着换个胆。”
“老乡？老相好吧？”他看着诡异地笑。
“你丫去哪儿？”
“吃饭去。”
“帮我打个包。”
“有什么好处？”
“请你喝自来水。”
“吃什么？”
“排骨面，多加点葱花。”
“加多少？”
“加到你不能忍受老板娘的目光为止。”
打发了BOSS后，我将水瓶提到了勤工部，特别嘱咐他们换一个最好的瓶胆我明儿来拿。
第四章 打破瓶胆赖上你（1）
耗子和科长正坐在床上下棋，我拉了张凳子到床边观战，时不时冒着生命危险指点一二。
正值两人杀得天旋地转如火如荼之际，耗子的一个“马”掉到地上滚入床底便杳无音信。我那两位同胞很是一番寻寻觅觅千呼万唤，始终不见马踪。怎奈两人杀意正酣，丝毫没有罢战的念头。情急之下遂将造象棋的人上下五千代慰问了个遍，原因是他把象棋造成了圆的而不是方的。完事后耗子急中生智，从身上摸出一枚硬币顶上，眉飞色舞地说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两人继续杀将开来。
下棋耗子是不够科长看的，眼见渐处下风。
这时一个人站在我身后挡住了光线。
“BOSS，再不爬远点老子拆了你！”耗子正满身虱子找不到地方擦，满心就想找点碴儿。
“自习时间，谁让你们下棋的？”一个非BOSS的声音响起。
耗子一抬头，差点没从床上跌下来，宿舍巡逻员！
科长稍微好一点，他只是屁滚尿流面如黄土而已。我见状立马闪到一边幸灾乐祸静观其变。
“哟！还赌博啊！开着门赌博，胆子不小啊！”巡逻员盯着棋盘上的硬币，眼睛贼亮贼亮的，像是寻着了宝藏一般。
“我们没赌博，少了一个棋子用这硬币代替的。”
“不信你可以数数看嘛。”
两人骨髓里都结冰了，声音颤抖着极力争辩。
“还不老实是吧，你们少来这一套。”
“我们真的没有，我们……”
“废话少说，来我办公室一趟。”巡逻员一口不由分说的语气，毫不理会两人的垂死挣扎。很明显，巡逻员已经关死了希望之门，一点缝都没留，他们跳到九天银河也是洗不清的了。
“人赃俱获”。两人自知多说无用，只得夹着尾巴屁颠屁颠地跟了出去。
很多事情是解释不清的，解释只会越抹越黑，即使你明明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处理结果很快出来了：每人写一封检讨书。
两人在做好了等待学校处分的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得到意外的惊喜，像一个等待枪毙的囚犯忽然得知自己被改判为有期徒刑般感动得涕泪并流。心想别人都这么照顾我们了，那我们也得极力配合啊。随即一路高歌蹿回宿舍气势磅礴地拖出文房二宝，一番奋笔疾书后如释重负地去门卫室“销案”了。
一件事情如果发展得太过顺利，顺利得超乎寻常，那一定有猫腻。
巡逻员扫了一眼检讨书：“作为跨世纪的大学生，祖国未来的中流砥柱，*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科长忙说：“他教导我们透过现象看本质。”学了马哲他就记得这句。
“你对这句话有什么认识？”
“这不好解释，只能意会。比如说看一个女人，我们不能被她华丽的衣饰所迷惑，我们要学会透过衣服看到里面实质性的东西。”
“胡说！*有你这么肤浅吗？昨天我抓了一个研究生，人家说要透过澡堂的墙壁看到里面实质性的东西。你看看人家，认识多深刻。”
科长惭愧地低下了头。
巡逻员接着说：“你们都是大学生了，不用我说也知道赌博是什么性质。检讨写成这样，对得起祖国人民把你们养这么大吗？典型的态度不端正！”
“我们已经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再犯，您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这认识还不够深刻，必须重写，再写不好就移交学校处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巡逻员表情空洞，一句话将两人心里的侥幸成分打发得渣都不剩。
第四章 打破瓶胆赖上你（2）
现实真实地残酷着。
两人萎萎地回了宿舍，咬着笔杆重写了一份，不料拿去又得到同样的结果。再写再去，亦然。如此几次之后，两人终于有了深刻认识——合资买了一条红塔山再度光临门卫室，说：“我们决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以后不仅不赌博了，连烟也不抽了，这条抽剩的烟就麻烦您转交学校。”
巡逻员忙不迭接过烟：“既然这样，念在你们初犯的分上，我就不再追究了。”
两人这才得以脱身，回到宿舍后发现检讨书居然还在手里。明摆着，不用交了。
本以为得到法外开恩，却落得个破财免灾。两人恨得咬牙切齿。
“操他丫的，老子都看年看月才抽一回红塔山，你不拉老子下棋哪有这事儿！”耗子冲科长出气，除了科长他也找不上别人。
“我靠，你丫自作聪明拿个鸟硬币当马用，把老子拖下水了，老子没找你就烧高香了！”科长怒火熊熊，似有燎原之势。
耗子挺识时务的，没敢再吠。
“还说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现在知道是什么鸟了吧，操！”科长发扬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的精神。扯着脖子那阵仗，长颈鹿见了也准管他叫爷。
我在一旁啼笑皆非。本来我是想笑，想到耗子当初眉飞色舞地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那熊样我就忍不住想笑，想放声大笑。可我哪敢啊？开学被弄那一顿还历历在目呢。惹上两个一肚子窝囊气没处发的人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他们脸上明明写着‘惹我等于自杀’的字样，正愁没找上人呢。这次要招上了，可不比开学那么轻松，估摸着就是一头牛那也得揍死，我还不想休学一年。无奈只得抹上一脸的悲伤，以表示对他们不幸遭遇的悲痛之情。
“以前赌得山动地摇都没人敢碰老子，今天没赌倒被抓个赌博，那狗杂碎，要搁老子中学那脾气，他准满地找牙！”耗子中学时自命赌圣，昼伏夜出也曾一度混得风生水起。上了大学举目无亲孤掌难鸣，只得痛心疾首地放弃了那份极具前途的职业。
好汉不提当年勇，由此看出，耗子不是什么好汉。
沉痛的记忆又一次被耗子勾起，本已渐趋平静的科长立马跟着波涛澎湃：“没赌也挨冤枉，耗子，是男人咱就真赌上一把补回来。”
嗜赌如命的耗子眼里顿时有了光彩，吃了*似的浑身来劲：“赌就赌，老子怕过谁不成？”
科长说：“赌什么？”
耗子说：“随你赌什么老子都不散点。”
科长说：“那就明儿的早餐。”
耗子说：“没问题。”
两人插上门，重又拉开战局。
耗子一气之下把两只马全用硬币顶了。
单从棋艺上讲，耗子跟科长差出天远，可以说完全不在一个重量级。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是耗子兜里那几个子儿在跳。钱多得扎腰的话可以拿去做慈善事业啊，或者扔水里它还响一下，输在这儿没声没息的，钱不见了连一点名分也捞不着，反倒让人家耻笑：“就你那两桌狗屎棋，还跟我下！”名利双失，何苦呢？
实力上不如人，就要在其他方面下点工夫。听过田忌赛马的人都知道，他的马跑不过别人，但他旁敲侧击地搞小策略最后愣是搞赢了。耗子是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的，据说他爷爷小时候常跟他讲——错了，应该是他小时候常听他爷爷跟他讲。所以，想要耗子出血绝不会如想象中那么容易，至少相当于赶鸭子上架。毕竟，他是耗子，不是傻子。
第四章 打破瓶胆赖上你（3）
耗子技不如人，这是明摆着的。但是，他将比赛规则从一局定胜负改为三打二胜后又改为了五打三胜，最后在科长愤怒地抄起棋盘警告事不过三的情况下，不得不放弃了七打四胜的想法，承认明天请科长吃早餐，并且慎重宣布过期作废。
科长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了，说是要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起早。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耗子输棋的根本原因，因为他始终信奉一个战略思想——兵来将挡。
第二天一早，从不吃早餐的科长早早爬起来整醒了耗子，张牙舞爪地去食堂吃本学期第一顿早餐。
耗子是说话算数的，他没有赖账，请科长吃了一顿早餐。他自己要了一碗香气四溢的牛肉面，然后给科长弄了一馒头。科长立马感动得风起云涌，要不是顾虑到食堂美眉众多，科长得保持一点绅士风度的话，耗子恐怕要去见祥林嫂的阿毛了。
耗子够绝！空前绝后！
几天没上课了倒觉得上课是件比较新鲜的事情，我顺手拖上本书出了宿舍。
教室门口，一女同学盯着我手里的书诧异地问：“不上化学课你拿化学书干吗？”我说什么书还不一样，都是拿来看的嘛。女同学一抬头，见是我后，立马见怪不怪地笑了笑表示理解。
拿错本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科长上次还跑去隔壁教室跟03级护理班的小师妹们上了一节课。人家科长怎么说——“什么教室还不一样，不都是为了学习科学文化知识吗？”
女同学们经常说一些不太顺耳的话。我是很大度的，特别是在异性面前。所以一般情况下我不跟她们计较。不过惹毛了我那可是比天灾人祸还麻烦。
记得上学期有一次我去上课，刚进教室，一女同学便站在讲台上向我发难：“噫？你咋也来上课了？”全班哄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竟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损坏我作为一名好学生的光辉形象，不打点打点你我以后咋混？于是，我从容地走到讲台上抄起麦克风，盯着她的超短裙中气十足地问：“噫！你咋没穿裤子啊？”
等她抄起凳子惊涛骇浪般扑过来时，我早在十米开外了。结果余下的一个多月我都没敢去上课，最后花了两包薯条才得以摆平。
我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这是我的专座。如果这里没有我，那么这个教室里绝不会有我。BOSS每次点名时都会扫一眼教室后面的俩角落，以此来确定念不念我的名字。同学们也约定俗成地把它归为了我的私有财产，偶尔有同学在我的专座上逗留，见我驾到都会识时务地走开，还满脸鸠占鹊巢的愧疚之情。
有些时候，我也突然会良心发现，觉得对不住家里辛苦劳作日夜企盼的父母，应该去前面听听课。可有句话准会在这时候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世界上有最后一排的位置，却没有永远坐在最后一排的人。”于是我心安理得地坐下了。
我承认，我是不爱学习，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不是一个好学生。但绝不是那种颓废或堕落的青年，我并没有像书上说的那样迷失自我什么的。不爱学习，仅是因为我对自己的专业没兴趣，不想学那些拿了毕业证后就百无一用的东西。我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也一直在为自己的理想而不断努力。上大学，我并没有抱着要学多少专业知识的希望，只是在为自己寻找一个合适的环境，或者说是氛围。跟耗子去游泳池一个样儿——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四章 打破瓶胆赖上你（4）
上课几分钟了，老师才姗姗而来。我说姗姗而来并不是指她走路的样子好看，其实我是想说姗姗来迟。
她走到讲台前叽叽歪歪弄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我才猛然发现是英语课。于是立马后悔自己没看课表就来上课了。
对英语我一直有种强烈的排斥情绪，因为其他科用的都是咱本土文字，不听课翻开书也多多少少能看懂一些。唯独英语课本上那些弯弯曲曲的东西，我跟看无字天书没两样。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到如今我还连二十六个字母都写不直。
初一刚学英语的时候，我认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