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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光阴的故事-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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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得很呢,那老小子我再熟悉不过了。你知道吗这次是一个挺好的机会,随同科学院的研究人员进入藏北可以学到很多在课本里学不到的知识,你要知道藏北的羌塘是世界屋脊的屋脊,世界的第三极,这里的环境变化小到可以影像公路施工与工程地质勘探,大到可以反映出世界温室效应的加剧程度。现在青藏公路所面对的严峻考验就是世界范围内的温室效应。温度升高,保护冻土的培土高度就相应地不足了,这一点你一定也明白,培土高度不达标冻土就会融化,建筑在上面的路基就会下沉,路面网裂翻浆变形沉陷。咱们面对的是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青藏公路的升华阶段,积极地采取措施解决温室效应给冻土所带来的热熔危害。而像我们这样早期投身于西藏公路建设的工作人员已经老了,就是想继续为自己理想中的目标奋斗,也必需要面对生命的考验,死亡的洗礼,终将逃不出死掉的那一天呀,然而这个时刻需要的就是你们这样前赴后继的年轻人。不畏繁华大都市的虚荣诱惑,自愿远道而来的年轻人呀!我们很想帮助你们,让你们爱上西藏,然后就套牢了你们,让你们向我们一样犯了魔怔似的拥抱西藏,哈哈。。。说笑呢,我想你参加这次活动一定会受益匪浅。”

  老鲁开怀地笑了起来,他所说的这番话里“生命”与“死亡”两个词所张扬出的语调,在他所热衷的事业面前显得那样淡定,而此时我也深深地感受到投身于这片土地而因此犯了魔怔似的拥抱这片土地的人们是如此的伟大。

第四章 藏北无人区之旅
4

  三天后我们一行科考人员便从拉萨启程,开始了长达一个月之久的藏北之行。老鲁特意安排我和他驾驶着领头车在队伍前面行驶,科学院的研究人员在中路,其余的公路研究所人员在后面断后。我们穿着冲锋雨裤,戴着墨镜,脸上擦了厚厚的一层防晒霜,驾驶着性能较为良好的吉普车,离开了拉萨,沿着青藏公路一路向北行驶,车队奔驰在整洁的青藏公路上,像是一群发情的小野马,自由地奔放了起来。道路两旁澄碧的草原和莽莽巉峻的冰川雪山远远而来扑面而上,又与车窗外的疾风一同从正前方的视野抛到了脑后,大地间呈现出一副动态祥和与激情焕发而自然升腾出来的瑰丽景象。下午三点半左右,我们就到了当雄。在当雄我们吃了顿饭,稍作休息便向那曲行驶而去。

  当雄到那曲的这一段路程出了一点小小的插曲,在后面断后的吉普车在行驶的途中爆了胎,好在有惊无险没有出现什么事故,换完车胎以后我们又开始继续上路了,但车速却有意地控制了下来。当天晚上八点多我们顺利到达那曲县,再联系了有关部门以后,我们被安排到县招待所过夜,准备明天赶去安多领取生活物资,正式进入羌塘无人区。

  天刚蒙蒙亮,远处申格里贡山白皑皑的尖尖的峰顶还有一半插在太阳的肚子里,雪山的峰顶泛着亮盈盈的光线,而此时我们都已经快要到达安多了。

  在安多我们就开始手脚麻利地往吉普车里装载生活物资,以及准备了出足够的汽油,因为进入黑阿公路以后,几乎没有加油站,而且路况很差,没有明显的路标,住宅密度小,过往的车辆又较为稀少,如果出现什么意外状况就真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们驱车长驱直入进了藏北,此时的路况真可谓是让人叫苦不迭。处于雨季的黑阿公路泥泞颠簸。虽然车队行驶速度每小时不到三十公里,最终还是有一辆车陷入了沼泽里,我们紧忙下车集体协作排除了故障,但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当时一位研究人员建议暂时停下来架锅煮饭,在此设点住下来,准备进行环境采样。老鲁却忧心忡忡地望着天空,摇了摇头说“要变天了,咱们最好先赶到班戈,在那里设点,那儿靠近城镇,再加上位于纳木错与色林错之间,野生动植物比较丰富,环境较为多样,比较利于取样。再者要是真下起了大雪,咱们在这里设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那就麻烦了。”此时众人抬头仰望天空,果然暝云低压压地从远处漫了过来。

  果不其然我们刚到班戈就下起了鹅毛大雪,回头想想一路上还回味苍翠茂盛的草原呢,这一转眼又下起了皑皑大雪,再想想老鲁对于雪域高原喜怒哀乐的那份叵测,真的不得不让你赞叹,这绝对是一个变化莫测藏龙卧虎的地方。

  我们在班戈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辞别了当地的工作人员,驱车来到了色林错一带设点,当时雪刚停没多久,莽莽的藏北草原犹如一张巨大的高低隆起的白帆布,色林错湖正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雾霭当中,不远处还可以朦胧地看见几只羚羊。选好了地点以后,我们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搭帐篷了。大家一致商讨要在这里停留三天,以便充分做好研究工作。当天下午我们便带着研究工具步履蹒跚地展开了观测工作。

  在色林错度过的那一晚使我记忆犹新,这是我第一次在青藏高原的野外过夜。我们吃过晚饭以后,每人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酥油茶,站在杳无人迹的藏北大草原上,虽然当时气温只有零下几度,但心灵上的震荡却高过了桎梏的寒冷,因为那里的夜晚繁星浩瀚寂静恬淡,无数的生命只在淳朴中自然的成长。

  当我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们惊讶地发现各自的头发上眉毛上头发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霜,但当时我们都笑了。

  又过了几天,我们采集到了足够的标本,拍摄了近百张野生动植物的照片,便开始一路北上,向我们目的地双湖特别区行驶而去。一路上我们有幸见到了正在迁徙中的藏羚羊群。那草原上的精灵谨慎有序地前行着,但却一点不乏欢快愉悦。听老鲁讲,每年的四五月份都有七万多只藏羚羊成若干的群体,从可可西里迁徙到藏北繁衍后代,在雨季结束以后离开雄羚再次回到可可西里。在藏羚羊迁徙的这段期间也是盗猎者捕杀藏羚羊最为猖獗的时期。曾经有很多无私的禁猎队的工作人员在这片土地上奉献了自己的生命,杰桑?索南达杰就是在押送偷猎分子的途中被害的。也就是当时那一刻,我坚定了信念,我用我的脑袋瓜子和你打赌,我这一生中所做出的诸多抉择当中,来到西藏是最正确的选择。我告诉我自己,人可以选择很多种不同的生活方式,可以尔虞我诈,可以坦诚相对;可以追名逐利,也可以像驻守于雪域高原的战士们一样,付出了所有却没有丰厚的待遇,没有舒适的高档住宅,甚至变成有家却无家可归的孤魂。但是站在伟大的视角看待这一切,后者恰恰正站在无已的高处耻笑着前者。

  先后几天里,我们到过多玛,又在双湖安下了大本营,在令戈错度过了慢慢的十天。那几天里每天都在刮大风,风速均在每秒二十几米左右,每个人就像草原上的风筝,一不留神就会被吹个倒栽葱。当我们到尼玛的时候,脸就已经被吹地脱了皮,手也裂了缝流着血星儿,尼玛之后我们收获了满满当当研究资料,便恋恋不舍地原路折回了。

  藏北之行以后,我被留守在研究所整理此次科考所获悉的一些地质资料,老鲁等人却被调到了工区,在工程现场进行实地检验工作。那几天里我足不出户,埋头于大堆的地质环境书籍与此次藏北之行带回科考资料当中,几乎很晚才会睡觉,但却从中找回了对生活的莫大满足与信心。我尽量让自己忙碌一些,不让自己腾出更多时间来回忆往事。

  西藏进入了十月,短暂的无霜期即将过去,迎来的将是死寂寒冷的高原冬季。老鲁与工作人员在十一期间返回拉萨稍作停顿,准备迎接十月以后更加艰巨的冬季工作。与此同时我也被正式批准加入野外勘探工作队伍当中,为此老鲁盛情相邀工作组的同事们,驾车来到拉萨河谷野营,为我庆祝正式加入队伍。

  美丽的拉萨河谷,我们在这里架起了篝火,支起了我们永远的家——氆氇白的帐篷,老鲁的女儿卓嘎刚十八岁,穿着斑斓华贵的藏服,跳着轻盈的敬酒舞,一杯杯地为我们满上了酸甜的青稞酒。这种酒香这种篝火这种肆意的欢快,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醉了,是啊,我此时也已经记起来了,那年我们刚十八岁,也想这样围坐在篝火旁快乐地饮酒歌唱,也有这样美丽动人的姑娘在跳着舞,那姑娘当时也是十八岁呀。

  老路醉眼惺忪地对我说:

  “卓嘎漂亮吗。。。”

  “漂亮。。。太美了。”

  “孩子,人生总是充满了矛盾呀!我还一直想把卓嘎送回北京呢,自己一生都在热爱着这片土地,却怎么就不想让自己的女儿留在这里呢。。。”

  “是啊。。。人生充满了矛盾,前几天在我整理资料的同时,我还在设想,咱们要让藏区全面开通公路,让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跨入世界先进民族的行列,这是咱们共同的目标。但是。。。”

  “但一旦西藏四通八达了,那这里或许就不是咱们向往的天堂了。自己的理想正在违背自己的心灵呀,矛盾,真是矛盾。”

  “是这样。”

  “孩子说说你为什么来到西藏吧。。。怎么说也该有个主观理由吧?”

  “西藏是个让人卸下包袱的地方,仅此而已。”

  “包袱,咱们的包袱是什么?咱们都是一群信马由缰的路人,但到了这里却再也不想走了。”

  我和老鲁眺望拉萨河,那叆叇着水雾的河水里正倒映着亮盈盈的毛茸茸的月亮呢。

第五章 大米和海明反目
5

  “我前两天接到了陈海明的电话,能告诉我你他妈为什么要坑海明吗?”

  我和大米在拉萨的一家川菜馆的餐桌前相对而坐,我伤心地质问大米。这时窗外一缕阳光射在大米的身后,他脸色阴沉且茫然地看着我,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愤怒地站了起来,拍着餐桌对大米吼着说“你他妈说话呀!”顿时感到了一阵剧烈的心绞痛,紧忙扶着餐桌拿出了药,颤抖地倒出满把的硝酸甘油,又对大米说“你瞧瞧你现在那副油头粉面的操相!”。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大米便硬邦邦地对我说:

  “谁都他妈别摆出那副高尚的姿态来指责我,事儿是我做的,我恨他,他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我恨所有的有钱人,他们丫有什么牛逼的”。

  大米这一番话使我彻彻底底地对人生失望了。起初在我失去了宁馨儿和方芳以后,我还认为自己至少还有那份稳固的友情可以支撑自己继续勇敢地走下去,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此刻我痛苦万分心如死灰地将攥在手里那整整一瓶硝酸甘油拽到了大米的脸上,又一阵心绞痛涛浪般袭来,我猥琐地趴在了餐桌上,大米紧忙地捡起掉到地上的药,扶着我惶恐地说:

  “你干什么呢你,怎么不吃药呀!快把药吃了。”

  我一把推开了大米,指着他说:

  “吃药有什么用,烂命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这时大米向我冲了过来,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了膀子给了他一拳,大米向后退了几步,我清楚地看见一道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但他停都没停就又向我冲了过来,我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随后他抹了抹脸上的血,放慢脚步徐缓地向我走近,当他走到我的面前时,我紧接着又狠狠地给了他一拳,此时那缕阳光迎面射到了大米的脸上,他满脸是血一动不动地站在我的面前了,慢慢地抬起紧攥药瓶的那只手,对我说:

  “失维,你打我吧,我不还手,只要你肯把药吃了,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认了。”

  短暂的争执之后,我吃过药身心疲惫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餐厅里的服务人员顺着后厨的门缝警觉地观察着我们两个人,坐在旁边的食客也早已因此而离开了餐厅。餐厅里静静的。

  大米打破了僵局,那悲凄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空间突然间冒出来一样,给我带来了一阵错愕的伤感。

  “失维,你知道吗?以前我们一家三口过得挺好的,虽然我爸下岗了,但总归一家人还可以一起安安稳稳地生活。。。起初家里是很困难,但最终还是有所改变的。我爸和我妈搞起了个体经营,买卖还算红火,直到我六岁那年,我爸用家里所有的积蓄从一个温州的服装商那里倒了一批服装,听我爸说那个服装商是个资金雄厚大客户,这批买卖搞好了的话,家里的经济状况就会彻底地好转起来。。。但是。。。那杂种却把我爸给坑了。。。从此以后我爸一病不起就离开了我和我妈,也就是那时我就恨上了那些有钱人。”

  “大米,但陈海明不是坑你爸的人呀,咱们是光着屁股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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