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浮生未远-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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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不过也是害怕那双墨色的眼底，有一天会住进其他的人罢了。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玄霁师兄，我只拜托你一件事情，”　
　　夙玉一眨不眨地盯着云天青的侧脸，眼神带着倔强的坚持。　
　　“照顾好天河。”　
　　　
　　云天青点点头，目光透过窗子看到在树丛里认真地挥舞着手上的小木剑的孩子。　
　　　
　　“寂破……”　
　　夙玉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却是低低地开口，声音缠绵而又决绝，尾音渐渐消散。　
　　　
　　夙玉去了，云天青将她葬在石沉溪洞——这个名字，还是当初的玄远取得，正是‘洞悉尘世’的反音。而失去了夙玉的控制的望舒爆发出浓烈的寒意，整个石窟瞬时间结上了厚厚的冰层，直到小小的天河扒拉着脑袋不明所以地拿着这把云天青口中的‘这是剑’想要去猎野猪时才停了下了。　
　　云天青自己也渐渐虚弱，常常是咳着咳着便咳出血来，偏又总是抱着整坛的酒在屋顶上彻夜畅饮，复杂难懂的目光总是凝视着昆仑的方向，直到醉了，都不肯移开。　
　　　

作者有话要说：夙玉死了　
此章是为了kire的加更！！乃的长评……唔，为毛在我卡文卡的最销　魂的时候来啊……捂脸　
之前的一点谜题我也揭开了一点，如果还有不明白的，请问　
不过，我是不会写夙玉如何和寂破日久生情假戏真做的——感情戏其实我并不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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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小野人~~　




紫英至　

　　玄远在隐居思返谷五年多后，终于再一次踏出了琼华，御剑朝着陈州而去——刚才，他感觉到了自己留给慕容承的那一张传讯符有了被使用的迹象。　
　　　
　　不过五年，就已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玄远看着眼前形容枯槁的青年，几乎难以将他和那个曾经丰神俊朗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慕容承惨淡一笑，眼中满是疲倦，而那个站在他身边温婉浅笑的女子，已是长眠在了那一个黑漆漆的棺材里。尚且不明白什么是死亡什么是分离的慕容紫英拉着自家爹爹的衣摆，疑惑地仰起头，粉嫩的脸颊微微鼓起，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玄远。　
　　慕容承没有多说，只是将慕容紫英拉着自己衣摆的小手送到了玄远的手里，蹲下身子摸了摸因为这种凝重的气氛而有些害怕的紫英的脑袋。　
　　“紫英，你身子自小就弱，爹娘现在找了一个很厉害的神仙来，那，你要听话，等你什么时候学成了，爹娘就会去接你回家了。”　
　　　
　　紫英懂事地点了点头，放在玄远的手掌里的小手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　
　　“恩，紫英明白。爹爹，你和娘亲会来看紫英吗？”　
　　　
　　对着他一双清澈的眼睛，慕容承有些仓皇地点了点头。　
　　“只要紫英变得很厉害了，爹娘就会去看你的。”　
　　说完，他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玄远一眼。　
　　“一切都拜托你了。”　
　　　
　　玄远点点头，握紧了掌心的小手。　
　　　
　　“……还有，”　
　　慕容承顿了顿，突然笑了起来，一瞬间，仿佛绽放出他所有的活力。　
　　“我不怪他了。”　
　　　
　　玄远身子微震，淡淡地开口。　
　　“他已不在。”　
　　说完，弯腰抱起乖巧地不说话的紫英，走出门去。　
　　身后静了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狂放的笑声，带着丝丝的哭腔。　
　　“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哈哈……也好，这下我们也算是终于可以一家团圆了……大哥……”　
　　　
　　双手环在玄远的脖颈上，慕容紫英好奇地睁大了眼睛低头看去，嘴唇却是抿的紧紧的。　
　　玄远动了动手臂，让他在自己怀里更加舒服些。　
　　“紫英，你即入琼华，便是琼华弟子，”　
　　淡淡地开口，玄远仿佛看到了那时小小的自己牵着阿瑶被宗炼长……不，被师父带回的模样，往事如烟，却仍是清晰的历历在目。　
　　“自此，便于这尘世断了关系。”　
　　　
　　紫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突然开口，声音还带着一丝稚嫩。　
　　“那爹娘呢？”　
　　　
　　单手将他搂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玄远没有回答只将目光直直地投向远方——对着这般大小的孩童，生离死别太过陌生。　
　　　
　　敏锐地察觉到什么的慕容紫英突然扁起嘴，眼看着就要哭了出来。　
　　玄远立马慌了手脚，半天才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颗糖，剥开来递到他的嘴边。　
　　“给。”　
　　　
　　紫英毕竟还小，恩了几下就张嘴吃了下去，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上抬，还带着些水光，有些怯生生地看着玄远，腮帮一鼓一鼓的，搂着玄远脖颈的手用力地紧了紧。　
　　　
　　见玄远师叔抱着一个孩子回来了，守门的弟子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玄远淡淡颔首，直接走进了琼华宫。　
　　埋首在一堆文件里的夙瑶头也没抬，直接唤了一声哥哥，等到手里的那本书简批阅完毕，才抬起头来看向默默站在她身边的玄远，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阿瑶……”　
　　玄远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明白，玄震是她心底的一道伤，可能，永远也愈合不了，而现在乍一看到与玄震有血缘关系面容更有几分相似的紫英……　
　　还没等他想好说辞，夙瑶的目光已经看到了他怀里的紫英，登时脸色大变，一甩袖，面上已是凝结了冰霜般的寒意。　
　　“这是慕容紫英，阿瑶，你还记得他临终前的托付吗？”　
　　　
　　夙瑶淡淡地点头，神色缓和了下来，在看向慕容紫英的时候却是复杂无比。　
　　“且将他记载你的名下，送去给宗炼长老吧……”　
　　她唤来一位弟子，让他将拉着玄远的衣袖不肯撒手的紫英带走。　
　　紫英抿着唇，摇了摇头，小小的身子往玄远怀里缩了缩。　
　　　
　　“紫英，”　
　　玄远有些无奈，一路上都很乖巧的孩子，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问题，而且看自家妹妹的脸色，恐怕是真的生气了……　
　　“我当你的师父，可好？”　
　　　
　　慕容紫英点点头。　
　　　
　　“那你现在去见我的师父，你的师公，可好？”　
　　玄远想到那个自从网缚妖界失败后，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许多显露出符合他年龄的沧桑的老人，眸中不由得暗了暗——他，怕也是早早地预见了这样的结局吧。　
　　只可惜，都是无力改变。　
　　　
　　慕容紫英顿了顿，犹豫着点了点头，眼中透出一丝希冀。　
　　“那紫英晚上可以和师父一起睡吗？”　
　　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以前，都是娘亲抱着紫英睡的……”　
　　　
　　玄远心底一软，却是没有办法答应。　
　　夙瑶将自家哥哥的神色看得分明，却也对慕容紫英那张和那人神似的脸上露出的可怜兮兮的表情没辙，终是淡淡地开口。　
　　“一年，念你初至琼华，许你与你师父同眠一年。”　
　　　
　　玄远看了看夙瑶的脸色，却看进了那冰寒的眼底来不及掩去的伤痛。　
　　“既是如此，那紫英你便与我同住一年。”　
　　　
　　紫英点点头，稳稳地跟在了那位夙瑶唤来的弟子身后，竟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沉稳地开口。　
　　“走吧。”　
　　　
　　那小小的身影走出琼华宫，硕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了夙瑶和玄远，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竟是沉默了下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夙瑶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没有看向玄远，第一次，在自家哥哥面前摆出了一副全然地拒绝的模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　
　　　
　　玄远心中一痛，伸手拉住夙瑶的手腕，却被她狠狠地一甩手，将手掌打了开来。　
　　“对不起。”　
　　他敛起眉眼，再次伸手将自家妹妹搂到了怀里，被刚才那一记打得有些泛红的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对不起……”　
　　　
　　夙瑶挣扎了下，最后伏在了他的肩膀上，即使是玄震死时也没有哭过的她此时在自家哥哥的怀抱里泪如雨下，手指扣在玄远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沉痛。　
　　“哥哥……我好想他……好想他……”　
　　玄远心中隐隐作痛，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拍着自家妹妹的肩膀，她压抑的太久。眼角的干涩令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而自己，已忘了怎样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紫英入琼华了　
恩，很好，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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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找人要糖的包子脸紫英~~好可爱！！那个拿着糖的是夙莘……　

突然觉得我几乎确实对自家儿子和女儿有点狠啊……　




为人师　

　　“你来了啊，”　
　　宗炼眯着眼睛定神看着在剑炉里融化的矿石，布满皱纹的脸上终是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抬手唤过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剑炉的慕容紫英。　
　　“你还算厚道，带来一个资质甚好又颇有铸剑才能的孩子。”　
　　　
　　已经换过一件衣裳，准备来接走紫英的玄远点点头，明灭不定的火光映照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柔和了那清冷的眉眼。　
　　“紫英自是很好。”　
　　　
　　宗炼摸了摸胡子，唇角泛开了一丝笑意，眼中泛起怀念的微光。　
　　“紫英让我想到当年你刚上山的时候，也是这般，太清居然还跟我抢徒弟，哼！”　
　　他眼中的光芒慢慢淡去，悠悠的愁思翻涌上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边沉溺在记忆的幸福中，一边感慨着岁月的无情。　
　　“遥想当年……想当年啊……”　
　　　
　　玄远神情微微松动，显然也是想起了那时年少，却是很快的回过神来。　
　　“往事不可追，师父，你老了。”　
　　　
　　宗炼长叹一声，左手伸出飞快地拿起一旁的铁钳，将初初成型的剑胚捞出，放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右手抡起铁锤一下快过一下地敲打在剑胚上，迸射出火花。丁零当啷一阵后，将已经褪去了火红变得暗红的剑胚□了水池里，刺啦一声，升腾起一层白雾。　
　　拿起那把剑，宗炼的目光在它的剑身上流连，一寸一寸地划过每一个它的每一处凸起和凹槽。　
　　“我的身手还没老，”　
　　他曲起食指，在剑上一弹，沉闷的低鸣响起，皱了皱眉，脸上的皱纹越发的深邃起来。　
　　“老的，是我的心。”　
　　将那柄剑弃在一边，宗炼深深地看了玄远一眼，记忆里的少年，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而眼前的少年，眉目间却是带着冰雪的清冷。　
　　“太清他，终是有一件事情做错了。”　
　　　
　　玄远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弯起一个弧度，不慎真切地开口。　
　　“师父言重了。”　
　　　
　　宗炼长叹了口气，摸了摸一旁好奇地戳了戳那把剑的紫英的头。　
　　“思返谷可还住的安稳？”　
　　　
　　“甚好。”　
　　玄远眯起眼睛，笑意真切了些。　
　　“很好。”　
　　　
　　宗炼摸了摸胡子，停顿了下来，看着紫英试着拿起那柄大锤，却因为年纪尚小力气不够怎么也拿不动，鼓起了脸颊，黑白分明的眼里闪过一丝倔强，双手握在锤柄，开始使力。　
　　“呵呵，”　
　　他淡笑了几声。　
　　“紫英日后必不下于你与玄霄。”　
　　　
　　玄远神色微凝。　
　　“有师父的教导，玄远自是放心。”　
　　　
　　“你真将紫英交给我指导，你才是他的师父，不是吗？”　
　　宗炼懒懒地抬起眼，敛去了眼底的锋芒——这个当年的玄字辈里最出色的弟子，他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懂他心底所想了。　
　　“玄远，你在思返谷，究竟是在为了什么惩罚自己？！”　
　　玄霄阳炎噬心后对他作出的那些事情，整个琼华除了夙瑶就只有他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他当初愿意协助夙瑶将玄霄冰封的原因——对自己朝夕相对的师兄，都能作出这般的事情，那阳炎噬心时的他，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而另一种可能，却被他深深埋在了心底。　
　　不愿去相信，也，不能去相信。　
　　　
　　“师父言重了，”　
　　玄远脸色不变，依旧是那般的清冷，只在眼底微微闪动了下。　
　　“思返谷甚好，我很喜欢。”　
　　说罢，不欲多言，唤过终于将铁锤拿起——虽然只坚持了一下就放了下去——的紫英，擦了擦他染上了些许黑灰的脸，牵着他的手，对宗炼躬身行礼。　
　　“玄远且带紫英回思返谷。”　
　　　
　　宗炼摆摆手，叹了口气。　
　　“去吧去吧……”　
　　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