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四)浮生未远-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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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莲花台不远正和莫言战在一起的银发妖兽远远地看见赢幽向这边窜来，一爪子将莫言拍到了一边，顾不得右肩被他乘势刺伤的伤口，起身就要跟上去。
还没等他迈出一步，身后之前已经被他拍的快死的玄启嘴角犹带着血迹冲了上来，随手捡起一把长剑，刺入了他的心口。银发妖兽身子一颤，不甘地倒了下去，赤色的眼眸死死地望向莲花台，嘴里溢出一个几不可闻的单词——少主……
玄启一击得手，不由得露出笑容，猩红的血液从他的嘴里溢出，就这样保持着笑容慢慢跪了下去，闭上了眼睛，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插在银发妖兽身上的长剑。
赢幽捂着伤口，重光那一剑将他刺了个对穿，虽是避开了要害，但是这样急速的奔跑，也使得伤口越来越重，流出的鲜血撒了一路。然而，他的眼里却只看到那个缓缓落下的光球——那是他的女儿，他和婵幽的女儿，也是幻暝未来的主人。
因为慌乱了心神使得寂破的动作有些慌乱，他好不容易避开云天青的一剑，一爪子将他扫到了一边，起身跃起想要抓住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光球，却将后心完全暴露在了夙玉的身前。
夙玉眼里透出一丝不知道是挣扎还是甜蜜的愁绪，一旁的玄霄冷冷地哼了一声，她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将手里的长剑递了出去——恐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究竟是希望这一剑刺中，还是落空……
玄霄看着扑来的赢幽，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挥手，数把剑影齐齐刺下，精神已经开始恍惚的赢幽此刻只看得见近在咫尺的光球——里面娇小可爱的婴儿已经哭累了，吮着自己的拇指，抽泣着睡了过去——脸上露出了一丝浅笑，却在手指离光球不过一寸的距离下颓然落下，被玄霄的剑啸九天钉在了地上。
云天青一愣，复杂地看了眼地上还带着浅笑的妖兽，他的身形慢慢变成一只巨大的梦貘，然后化成光点消散在了空中。
夙玉捂着嘴，眼里的一切都开始模糊起来，她的眼里，只有那个缓缓倒下的身影，一如他们初见时耀眼的银发，仿佛闪烁着整个世界上最纯洁的光芒。而那双曾经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展现出难得的柔和的血色眼眸里，却已经慢慢地闭上，曾将自己拥着的身体依旧欣长还带着浅浅的暗香，后心处却插着一把剑，深深地没入了他的胸口。而那把剑，正是自己亲手刺出的……
他倒在了地上，面容甚至带着一丝安详，夙玉不敢上前，扣着自己衣摆的手指已经收紧，指节处微微发白，直到那个身影慢慢化成一只巨大的梦貘开始消散，一直强忍着的泪水才滑落了下来，掌心已经渗出了鲜血。
——没有人知道，她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想过为了他离开琼华，和他一起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相依到老。
——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玄霄师兄的那份情思已经淡去，而另一个银发赤眸的身影在自己的眼里却是越来越清晰。
——没有人知道……
玄霄冷冷地看了一眼兀自流泪的夙玉，淡淡地开口。
“妇人之仁。”
婵幽见着赢幽的身影颓然倒地，而他们的孩子却是落在了一个墨蓝色头发的琼华弟子手里，不由得咬牙，并指成剑，一把刺向太清的咽喉，而被她之前那一抓伤了右肩的经脉不能妄动的太清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
眼见着电光火石间已经有三位挚友身亡的冥风，恨恨地将匕首刺向夙瑶，却是将另一只手的指甲化长，刺向了玄震。
玄震眼神一闪，身体已经自动自发地拦下了那把匕首，不是他不相信夙瑶的实力，只是他不敢冒险……同时，冥风的爪子也挠进了玄震的胸膛。
夙瑶低呼一声，引得正在和名为归邪的妖兽战斗并且隐隐占了上风的玄远不由得抛下了归邪，迅速地向他们那边奔来。却还是慢了一步。只来得及看到被刺穿了胸膛的玄震嘴角溢出血来，却是露出了笑容。
“抓到你了……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说着，一手扣住冥风还插在他心口的爪子，一手并指成剑，抵在了冥风的额前，几道剑光闪过。两人已是纠缠着倒在了地上。
婵幽的红色的眼眸里几乎要滴出血来，咬着牙吐出一句。
“卑鄙！”
太清毫不在意地将挡在自己身前的莫言长老扔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言语却是大意凛然。
“今日莫言长老为护我安全不惜牺牲性命，全赖你妖界所谓，与我何干？！”
婵幽捂着越发疼得厉害的伤口，再看看下面死伤一片血流成河的惨状，留恋地看了眼仍然被那个少年抓在手里的女儿，却是果断的召唤还存活的幻暝众，一飞身躲回了妖界。
太清也没有去追，直到婵幽的身影消失。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颓然地倒了下来。
“阿瑶……”
玄震眼神温柔地凝视着夙瑶，目光在她脸上每一寸流连，仿佛要将她的面容深深地刻在心里带到下一个轮回，唇角不时溢出血迹。
夙瑶恩了声，不停地拈起手诀释放出雨润五气连波如沐春风等等恢复系法术，玄远按住了她的手，对上她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眸艰难地摇了摇头。
“你这样对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玄震扯着嘴，想要笑出来，想要像往常一样笑着站在她的身边，神色却突然一凛。
“但是这样不好……”
夙瑶抓住他的手，手心微微渗出汗，却是冰凉，而玄震的手，比她的手掌还要带着冷意……狠狠地摇了摇头，她的脸上现出一丝倔强的脆弱，玄远心神一恍惚，仿佛看到了娘亲死去的时候小小的自己。
“忘了我。”
玄震果断的开口，别开眼不去看夙瑶的面容，直直地将目光投射到了玄远的身上。
“替我……完成那个承诺……”
玄远点点头，明白他此时提到的，必是他那个宝贝弟弟的事情。
玄震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夙瑶握着他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唇角紧紧抿起，眼底浮现出一丝执拗，浑身的气势在一瞬间产生了改变。成长，但是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不要告诉他……我死了……”
玄震低低地开口，最后一个字几不可闻地在他的唇边绕了几圈，终是湮灭在了一片静寂中。
玄远没有答应，转过身去，有些单薄的身形挡住了夙瑶颤抖的双肩。
云天青有些无措地抱着怀里的婴儿，看着那个孩子似乎皱了皱鼻子，花瓣一般的嘴唇张了张，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玄霄一手按在佩剑上，眼神冷冷地盯着他怀里的孩子。云天青察觉到了他眼底的杀意，忙向后闪去，夙玉站了出来，拦在云天青身前，苍白的脸色，眼神有些空洞和游离，却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般隐隐地泛着光彩。
“玄霄，留下那小妖的命，”
青阳长老捂着伤口，目光冷冷地落在云天青怀里安然入睡的婴儿身上，带着一丝恨意。
“明日还有用得上它的地方。”
玄霄收剑回鞘，瞥了眼站在一起的云天青和夙玉，向玄远走去。
而在他的身后，夙玉抬头看向云天青，微微发白的嘴唇勾起，露出一个空洞的笑容。
——“玄霁师兄，带我走。”
和妖界第一次交锋。惨胜。
莫言长老死亡，掌门和重光长老重伤，青阳长老和宗炼长老轻伤。低辈弟子折损多半，玄字辈夙字辈弟子也损失惨重。太清的徒弟里夙汐和玄震战死；宗炼长老唯二的徒弟全部战死；青阳长老的徒弟里玄祈玄柯玄墨玄恺夙湖夙兰战死，八名弟子只剩下二名；重光长老的弟子里玄野玄启战死，玄勉幸存；莫言长老的弟子里玄孟玄莱战死，存活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还是把玄震便当了
话说，不知道为毛最近突然很想虐人，有可能是自己在专业课上被老师虐的很杯具的原因吧，捂脸——丫个混蛋，交出一个方案他就毙掉一个方案，咬牙！！！你叫我画整一点我画整了你又说不够有新意呆板！！
唔，淡定，淡定
基于我的虐魂开始苏醒，所以……
另外周日我有课，所以周五和周六三更，周日嘛，大概一更，如果之前的评论蛮多的话说不定会爆发一下二更~~~唔，我的平面立面剖面啊啊啊啊啊！！！！
呼唤评论，慰藉一下我受伤的心灵~~~~
另外，感谢wendyhaohao的长评~今日加更加更！！！
伤别离
坐在桌前，玄远定定地看着手里的书卷，眼神却是有些恍惚，鼻尖还萦绕着那股浓烈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带着腥甜的血的味道，眼前似乎也是一片晃动着的光影，白色和蓝色交错的景色渐渐被血红覆盖。
夙瑶将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心下了然的夙莘则是跑去了玄勉那里。
玄霄回来过，拿了一件崭新的衣袍在浴室里呆了许久，不久前才刚刚离开去卷云台。
昨天的剑舞坪，此刻还是人声沸沸，纵使房间里因为隔音咒而听不见，却也能感受到那种热闹的氛围。不若此刻，死一般沉寂……
心里仿佛有一团乱麻，纠结地实在是找不到办法，玄远和上了手里的书，将湛泸拿了出来，掏出一块白绢来细细地擦拭着，剑身上的凹槽里还留着一些干涸了的血迹，将雪白的绢丝染上了一片暗红。
心思慢慢地沉了下去，玄远的眼神专注地凝在手中的湛泸上。
似乎有所感，他起身将湛泸放在了桌上，走到房门前，拉开了门。
门外，赫然站着一身寒气的云天青，面目半隐在阴影里，看不太清晰，曲起的手指保持着叩门的姿势。见玄远开门，他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不同于往日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和夜色里，竟有几分像是哭泣。
玄远侧身，让云天青进来，而他从他身边擦过的时候，一股生冷的寒意也随之而来，带着夜半的湿意和此时充斥在琼华的血腥气。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云天青的目光在桌上的湛泸上停顿了片刻，站到了床榻边，淡淡地开口。
“阿远。”
声音里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却又似乎是压抑了太多的情绪。
他抬起头，一双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耀眼，露出一丝希冀和忐忑。
“我要离开了。”
玄远和在门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又缓缓地松开。
“琼华确实不适合你。”
云天青眼底的光满渐渐暗去。
“阿远，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上山吗？”
玄远摇了摇头，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泛着暖玉一般的光芒。
“本来，我以为这些事情我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的，”
云天青苦笑了下，伸手掩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那么多年不上山以及最后还是决定上山的原因，都是你。”
放下手，云天青的目光第一次在玄远的面前露出它犀利的那一面。
“都是因为你，也只是因为你，阿远。”
玄远心底一沉，原本准备走到云天青身边的脚步也顿了下来，停在了他的身前。
云天青却没有管他的反应，伸手拉住了他垂在身侧，微微收起的手，一个使力，将他压倒在了床榻上，墨色的发披散开来，衬得他本就如玉的脸庞更加的白皙，却也因为那眼里的愕然而显得有些可爱。
忍不住轻轻贴上他的眼睑，云天青的声音显得有些模糊。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呆在你的身边……”
说着，他寻到了玄远的唇，狠狠地压了上去，吸吮了半天才松开，眼底倒映出玄远微微有些发愣的模样，苦涩地笑了开来。
“但是……我却欠了夙玉一条命……”
夙玉？一条命？
玄远眼底晦涩不明的纷繁情绪渐渐淡去，心底涌上了一层怒意。他明白，这必是当初在湛江他们分开的那一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也明白了为什么擅长凤系仙术的云天青会迟迟抓不住土系的妖魔，而夙玉为什么实力大减，那么轻易地就耗完了灵力，转念间，就连这段时间云天青的奇怪，也变得有理可循起来。
为了夙玉……
这么想着，他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今日夙玉拦在云天青的身前，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
一使力，翻身将云天青压在了身下。
“你的意思是，夙玉也要走？”
云天青的视线顿在玄远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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